沐尚转身拿自己的手机回来，和女生添加了联系方式，女生也按照约定把刚才拍的照片发过来后删除了备份，连带着刚刚加好的联系方式。
这般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沐尚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右手缠着纱布的沐尚面朝相机比着一个大大的耶，身旁乔予书只有一个背影。他的怀里抱着厚厚一摞书，但他的视线却没有落在书架上，而是盯着身旁肆意比耶的沐尚。
乔予书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太多，是沐尚分不出来的情感。
这个眼神仿佛在哪看过，沐尚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曾经也这么看过妈妈。
“谢谢你拍的照片，我请你们吃糖。”
沐尚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放在女生面前，心满意足抱着手机继续看乔予书工作了。
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漫画装模装样看着的廖泽摸摸下巴，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绝佳的想法。
————
“穿着女仆装戴着猫耳朵出去宣传图书馆？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你没发现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看书了吗？越来越多的人从手机上汲取碎片式消息，随着时间的发展我们图书馆很容易就被淘汰。”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沐尚满不在乎开口。
廖泽甩了一下西装后摆，“你懂什么，要知道书籍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我们要让现在的年轻人爱上读书！”
让年轻人爱上读书？还不如说让小猫咪再也不吃鱼来得实惠些。
对于老板时不时冒出来的灵感沐尚只能说是很无趣，他随意把印发的宣传单丢到一旁，懒洋洋倚靠着桌子，“与其发传单还不如你把图书的价格弄的便宜点，这样说不定就会有好多人来买了。”
廖泽反驳，“那你知道我要亏多少吗？差价你补吗？”
小猫咪又不是富豪，凭什么给他补差价，沐尚不说话了。
廖泽视线越过他放在乔予书的身上，似商量的开口，“乔予书你觉得这个活动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我们图书馆？”
乔予书仔细看了下宣传单。
花花绿绿的图案组合在一起，不像是图书馆的宣传单倒像是附近大卖场开业发的宣传单，密密麻麻的看不出来重点，所有信息一股脑全部塞了进来，最后的结果就是无法吸引到特定的客人。
乔予书：“老板，我觉得你应该弄清楚我们的目标客户是谁，再根据目标客户来定制宣传单这样才比较合适。”
“就是啊。”沐尚懒洋洋的附和，“知道的我们是图书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卖场呢。”
乔予书暗暗点头，他和沐尚的想法是一样的。
廖泽摸着下巴沉默，他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是挺不错的，而且这宣传单也是他找人专门订做的，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弄了这一份合自己心意的单子。
廖泽看向宁黎，“宁秘书，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如何？”
“宁秘书？”
廖泽一脚踢过去，正盯着沐尚看得认真的宁黎被他一脚踢到了屁股上，转过身恶狠狠的盯着廖泽，“干嘛！”
廖泽强忍住暴揍他一顿的想法，“宁秘书，你觉得我刚才想到的宣传活动如何？能不能吸引客人来我们图书馆消费？”
宁黎这才拿起桌子上的宣传单，只匆匆扫了一眼便飞快丢出去，“这什么脏东西，恶心到我了。”
廖泽攥紧拳头，他长什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脏东西。
叔可忍婶不能忍。
“宁黎！我看你才是那个脏东西！你跟老子站住！”
“哎哟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想撵上我？下辈子吧！”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我看你一直在打瞌睡。”乔予书走到沐尚身旁低头问他。
以他的视角可以清楚的看到沐尚脸上细小的绒毛和眼角的泪花，他已经到了好几个哈欠，连不远处廖泽和宁黎的打闹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隔壁最近总是在晚上吵架，隔着墙都听得一清二楚，烦死了。”沐尚忍不住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假寐。
猫好不容易把睡觉时间调整的和人类一模一样，没想到这才几天的时间，他又被迫回来了。
看见沐尚困成这样还要强挺着精神在这开会，乔予书眉头紧皱，略带几分不满的看向廖泽的方向。
都怪这个不作为的老板非要弄什么宣传活动。
“再等等，等这个会议结束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乔予书轻声安抚着沐尚的情绪，他清楚他不喜欢做这种无聊到乏味的事情。
但怎么说也是给别人打工的……要是他是老板就好了。
经过廖泽和宁黎的商量，两人一致决定分发传单这件事对宣传图书馆有非常大的作用，而很荣幸拥有这项权利的人是沐尚和乔予书。
两人：“……”
再看看廖泽精心准备的女仆装，刚刚好是他们两个的尺码，而且只有这两件，肯定早早便准备好了，就等着今天。
廖泽忍着笑，一脸严肃的看着二人，“出门给图书馆发传单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千万不能马虎，你们身上可是背负着图书馆的兴衰，清楚吗！”
台下无人附和。
廖泽他也不觉得尴尬，大手一挥，“好了，现在你们就把衣服换上拿着传单出门吧！我相信凭借你们两个的高颜值肯定会吸引来很多客人的！”
面前的女仆装一个黑色一个粉色，两个不同颜色的衣服带来的羞耻和不爽都是一样的。
自始至终乔予书的视线都没有落在上面，他对穿女生衣服没有任何的想法。
反倒是他身边的沐尚，捏着衣服边角把它从桌子上拽起来，一脸嫌弃的盯着看。
见到沐尚这个动作，廖泽便知道有戏了。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小裙子穿起来比裤子舒服多了，而且你头发这么长，不会有任何违和感的，试试吧。”
这几乎十分明显的引诱话术让乔予书都将视线移到了沐尚的身上。
他也很好奇沐尚会不会穿上这件衣服，以及他穿上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沐尚冷笑一声，十分果断的将面前的女仆装撕了个粉碎。
粉色的衣服碎片从半空中飘落，地上桌上以及廖泽的头上。
“我花大价钱买的衣服……”
廖泽十分心痛，为了这两个家伙这可是他专门定制的，网上都没得卖！
沐尚就是故意的。
“老板，男孩子不能随便穿女孩的衣服，这种幼儿园就能学到的知识没人教你吗？下次记得发传单买玩偶服，那个比较经济实惠。”
他的话如同刀子一般扎进廖泽的心里，没成功套路这两人穿上女仆装也就算了，从口袋里掏的钱也血本无归了。
这跟杀了廖泽有什么区别。
沐尚拿起桌上的宣传单，跟在乔予书身后一起出了门。
正值周末，广场上又很多出来游玩的家庭，他们陪着孩子在广场上玩着泡泡机，彩色的泡泡从机器里飞出来，顺着微风飘到半空中，阳光使它们变得更加好看。
只不过美好终究是转瞬即逝的，只几秒的时间，泡泡就破碎掉了，只剩下残留的几分美好。
这种东西沐尚只见别人玩过，自己还从没有尝试过。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盯着还没到他腰间的小朋友拿着超级巨大的泡泡机在玩耍。
跟在他身旁的乔予书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你喜欢这个？”乔予书问。
沐尚摇头，“不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具我才不喜欢呢。”
嘴上这样说着，可他的视线还是紧紧盯着小朋友手上的巨大泡泡机，乔予书从他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丝渴望。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为了骗小孩的，我们走吧。”沐尚转过身去拉乔予书的胳膊，试图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乔予书没有动，他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卖泡泡机的商店后，跟沐尚说了声自己有点事要去做，便径直走到小朋友面前，蹲下身和他说了什么。
等他再次返回的时候，手里拿着泡泡机。
沐尚：“你把人家的玩具抢回来了？”
大人居然不管的吗？不会有警察突然冒出来抓他们吧？
乔予书把泡泡机放在沐尚的手上，脸上表情平淡似乎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我买了泡泡机半小时的使用权，他们家人都同意了。”
沐尚侧头看了眼，小孩子紧张的站在父母身旁，伸出手抱着大人的腿，时不时的偷看着两人。
“你买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喜欢玩泡泡？”沐尚反问。
乔予书：“我不喜欢玩，所以我给你买的半小时使用权。”
沐尚低头看手上的泡泡机，“我才不喜欢玩泡泡。”可他却舍不得将泡泡机送回去，他抬头看身旁乔予书，“真的没问题吗？万一我给他玩坏了怎么办？”
乔予书倒是没说太多安抚他的话，而是轻声告诉他，“东西弄坏了我们可以赔，不过从现在开始的这半个小时，这个泡泡机只属于你。”
沐尚听过很多情话，什么爱到天荒地老，什么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太多太多的情话都没有此时此刻乔予书这句话来得实惠。
虽然这可能不算一句情话，但沐尚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脏跳的比之前更明显了。
扑通扑通的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沐尚下意识捂住了胸口，他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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