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尚发现廖泽最近真的很奇怪，总是在用奇奇怪怪的表情盯着他们两个看，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嫉妒，一直到晚上睡觉之前沐尚还是想不明白他这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呢？”他搞不懂。
乔予书洗漱完拿着梳猫毛的梳子上了床，拍拍沐尚的肩膀示意他变成狸花猫的样子，他好方便给他梳毛。
但是沐尚躺着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秉承着要用对方的视角看世界，乔予书索性躺在一旁一起看天花板。
看了一会他也没从天花板看出什么东西来。
没办法他只好捏着沐尚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掰了过来，阴沉着声音问他：“你在想什么？”
他手腕上的手环提示颜色变成了黄色。
处于一个需要注意的情况。
沐尚似乎并没有发现不对劲，他还在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校长他就这么简单的把东西送过来了？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不正常，这不符合校长的性格特点，毕竟他可是最能作妖的人。
听到沐尚是因为这种事情苦恼，乔予书眼里的风暴稍微收起了一部分，但手环的提示颜色依旧是黄色。
“你怕他后面还会做什么事？”
沐尚点点头，顺手把自己的玩偶拿过来抱在怀里揉搓着。
“万一他找些什么理由来找我们麻烦，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相较于沐尚的担忧，乔予书倒显得不以为然，他伸长胳膊直接把人带玩偶抱在怀里，“我们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就算是为了神仙学院的名声，他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真的吗？
沐尚怀疑的抬头看着乔予书，正好乔予书也低头看他，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对视。
空气中围绕着几分甜腻的味道，两人默契的凑上前蜻蜓点水的亲吻了一下。
乔予书的眼睛逐渐变得幽深，他的手开始下移，就在要触碰到那不可说地方上时，怀中的沐尚忽然从床上翻起来溜下床，趴在窗户上。
“怎么了？”乔予书问。
“嘘。”
沐尚一脸严肃的屈起手指放在嘴边，耳朵贴在窗户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夜晚的城市除了车流声外没有太多嘈杂的声音，但沐尚还是听到了那十分微弱的声音。
“救、救命。”
有人，不对，有猫在求救。
确定信息后沐尚随手拿了件外套飞奔下楼，见状乔予书也跟着他的脚步飞快下楼。
刚走到楼下，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乔予书清晰的听到不远处有小孩子的哭声。
他顺着声音找过去便看到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托着奄奄一息小猫在训两个熊孩子的沐尚。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能不能别打我们了！”
两个熊孩子蹲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手边还放着他们刚刚的武器。
紧接着响起的是沐尚声嘶力竭的声音：“对不起？你以为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你对这只小猫所做的一切吗？你们的爸爸妈妈在哪，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他们谈谈你们的教育问题了。”
“呜呜呜，别告诉我们的爸爸妈妈，求求你了。”
站在一旁的乔予书听了个大概，他走到沐尚身边瞥了眼他手心的小猫。
小猫胸口的起伏已经变得很微弱了，声音也很小。
样子十分惨烈，很难想到是两个孩子做的事情。
他朝沐尚伸出手，“把小猫给我，我送它去医院吧。”
沐尚把小猫递给他，脸上看不出来喜悲，“生还的几率已经很小了，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治吧。”
刚才他已经往小猫的体内注入了一点生机，也不知道这能不能支撑它到医院。
乔予书送小猫去宠物医院了，沐尚拎着两个熊孩子的领子就把他们带到了派出所，在一众怀疑他是人贩子的警察面前仔细讲述了他们刚刚的行为。
警察那身深蓝色的制服对于不听话的熊孩子有天然的压制。
在警察叔叔的耐心询问下他们很快就把事情起因经过说的一清二楚。
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看的动画片主角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可以快速愈合，刚好他们遇到了一只没有母猫陪在身边的小猫，便想着试试看动画片里讲的是不是真的。
坐在椅子上的沐尚听到是这样的理由嗤笑一声。
“那你怎么不拿石头打他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快速愈合？”
“选择小猫动手也只是因为它没有反抗能力，刚好可以让你们做那个该死的实验。”
冠冕堂皇的理由。
孩子养成这个样子恐怕父母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警察同志，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这两位‘犯罪嫌疑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接待他的警察心领神会，“放心吧，我们肯定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熊孩子听到这话哭的更严重了。
“不要！我们不要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警察叔叔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呜呜呜。”
派出所里实在是太吵了，沐尚披着大衣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
他掏出手机给乔予书打了个电话，电话显示对方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这么晚了怎么不接电话？
沐尚又打了一遍。
他在漫长的等待音中等待着。
与此同时的乔予书双手托着虚弱的小猫站在宠物医院的门口等待医生的到来。
手中的小猫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他把小猫托到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它。
“再坚持一下，已经到医院了，等医生过来你就可以康复了。”
“喵。”
在一猫一人的期待中，兽医终于气喘吁吁的倒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打开锁，随手把电闸推上去便大喊着让乔予书把猫送进来。
宠物医院手术室门口的手术灯已经亮起，所有的未知和担忧都被隔绝在这扇门外。
乔予书坐在空椅子上一脸凝重的望着面前的手术室。
他不知道这只猫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但是沐尚也是猫，他愿意对他的同类好一些。
掌心托小猫一路上蹭到的血他用纸巾擦了好久也擦不干净，总是有淡粉色的痕迹。
盯着掌心那擦不掉的痕迹，乔予书只能听见耳畔有一个声音响起：
“一只素不相识的猫你都害怕成这个样子，那若受伤的是沐尚，你又该如何呢？”
乔予书眼睛一凛，“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
那声音痴痴的笑了：“我们同生共死，你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我的，不如好好担心你的那只小猫咪，你猜他会不会因为你而受到影响呢？”
乔予书视线落在左手腕上的黑色手环上。
手环这次显示的是橙色。
在天气预报中，橙色是很严重的程度，乔予书也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不对劲，但他却拿不起手机，无法给沐尚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
“别挣扎了，你我一体，这东西只能检测到我的存在，却不能伤害我。”
“那些废物是不会这么快来到的。”
这是第二次，不，第三次体内的黑暗物质在和他对话。
第一次是他抓周时抓到的小娃娃。
黑暗物质附身在上面要求他选中他，没日没夜的在他耳边说着各种话，他一气之下索性直接把娃娃撕碎。
第二次是父亲离世前。
黑暗物质蛊惑他，告诉他他父亲的离开都是因为他自己。
是父亲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不是因为他，叫他不要有愧疚。
父亲对他的爱驱赶走了这个声音，却又因为他对沐尚的爱卷土重来。
“所以呢。”
那声音愣了一瞬，“你说什么？”
“所以你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来哄骗我？告诉我我会伤害到沐尚？还是说今日在手术室里只是一只普通的猫，下次就会是他了？”
声音没想到乔予书会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自己的套路，一时间愣在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乔予书从他的控制着中挣扎出来，拿起椅子上的手机，接通了沐尚的电话。
“喂？”
“乔予书！你怎么回事呀，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遍的电话你一个都没有接！让你去送小猫去医院难道你把手机都丢了吗？是不是又看上别的小猫不想养我了？”
听筒里沐尚那看似微怒但实际上撒娇的声音让乔予书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甜意，“没有，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哼，那你下次不许静音，以后我打给你的电话你都要第一时间接你听到了吗？”
乔予书嗯了一声，“听到了。”
“那只小猫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给它一点我的魔法，它应该能坚持到医院。”
乔予书转头看了眼手术室的门，“我也不清楚，医生在给它做手术，它应该能坚持下来。”
他手腕上黑色手环上显示的颜色已经从橙色下降到了蓝色，乔予书并不关心。
“时间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我等医生出来再回去。”
沐尚应了一声，“好，如果你需要我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换你。”
电话挂断，露出手机锁屏。
锁屏壁纸上时沐尚抱着狸花猫状态的自己笑魇如花。
“怎么不继续说话了？请继续你的蛊惑。”乔予书笑道。
脑海中的声音不再开口，过了几秒后弱弱问着：“他不是只能用一个形态生活吗，你为什么会有他抱着自己的照片？”
乔予书按了下手机锁屏键，刚刚熄灭的手机屏又一次亮起，露出那张屏保。
他晃了下手机，“你问这个？当然是两张照片P在一起的。”
不管是人类形态的沐尚还是狸花猫，都是他喜欢的，都必须要放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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