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光丘小学迎来回归的学生们。
星奈和研磨还没走到学校大门口，远远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们。
“哟吼~九条，孤爪，好久不见——”
背着书包的红发少年站在校门口高举双手朝他们挥舞着，正是他们的同班同学菊丸英二。
“我好想你们——啊、啊嘞，这是谁？”
一个小假期没见面，红发小少年依然那么热情洋溢，等不及他们走近，他直接跑到两人面前，却发现自己同桌身边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黑发男生。
“他是小——啊不对，他叫黑尾，是我和研磨的邻居，二年级哦。”
星奈为两人互相介绍道：“小黑，这是菊丸君，是我们3班的同学。”
“呜哇，二年级生啊，难怪这么高。”
“你好。”
黑尾铁朗颔首向他打招呼，神色正常。
前两日在排球馆的那一球似乎让他整个人都升华了，他不再像初来乍到时那般怕生。
菊丸英二笑容可掬，“你好你好~请多指教啦。”
在日本这种方方面面都充斥着前后辈文化的国家里，菊丸身为家中老小可以说是团宠般的存在，平日里和哥哥姐姐玩闹惯了，这也导致他即便是面对年长的人也没什么距离感。
恰巧面前三人在这方面也不是很在意。
菊丸英二很自然地融入他们，“假期里你们有去哪里玩吗？”
“我家大哥带我们去伊豆泡海水浴，我吃到好多好吃的海鲜啊，有炭烤竹荚鱼、还有伊势虾，真的超级——美味！”
前往教学楼的路上，他按耐不住分享欲，讲述自己在假期里发生的好玩事情。
星奈和黑尾铁朗听得眼睛一亮，为他口中的美食和海水浴。
“我也好想去海边玩呀。”星奈有点怀念蔚蓝无际的大海了，还在美国时，爸妈偶尔也会带她去沙滩上玩。
“去嘛去嘛，可好玩了，我还挖——呀对了，我还带了礼物，这个是我特意挑选的，送给你们。”
菊丸英二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三个形态不一的猫咪挂饰，手工雕刻还是纯木色的。
他摊开手递出，“你们选吧，还可以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
黑尾铁朗惊讶，“诶？我也有吗？”
“当然了，我可不是小气的男人，快来选吧。”菊丸英二骄傲地挺胸。
星奈‘众望所归’获得第一个选择权，她拿走团成球的猫咪。
孤爪研磨则拿了一个睡觉猫。剩下一个猫咪仰头抬爪的造型，就直接归黑尾铁朗了，他貌似也挺喜欢的。
“谢谢你呀，菊丸君。”
菊丸英二满意地分完自己带回来的小礼物，听着他们的感谢，摆摆手，“不客气~”
三人把礼物收好，星奈也讲起他们在假期里的做了什么。
“我们这几天一直在跟小黑学习打排球，还去排球馆了。”
“排球？”
星奈点头，“是啊，菊丸君对排球有兴趣吗？要和我们一起打吗？”
“唔~我没有打过排球呢，接触最多的运动项目也只有足球。”菊丸英二想了一下，看着并排走的三人，特别是他的两个同学之间的氛围…好像更加亲昵了。
他竖起大拇指，一副好商量的样子，“不过你们邀请我的话，我也想和你们一起玩。”
“要是菊丸君能加入我们队伍的话就太好了。”黑尾铁朗很惊喜，“排球很有趣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菊丸英二笑眯着眼，“嘻嘻，那我就期待着啦。”
说话间，他们走到楼梯口，不同年级的四人就要分开走了，三个一年级和唯一要上楼的黑尾铁朗告别。
“小黑，午休时候再见啦。”
“好！”
上课时间自然流失，很快到了午间，在吃完午餐后，他们就前往教学楼后面的空地。
一年级三人先到一步，在等黑尾的过程中，菊丸英二闲着没事，拿排球给两人表演自己的颠球技术，正数到八十五下，黑尾铁朗抱着排球姗姗来迟，可以看到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孤爪研磨是第一个发现的，而且还知道这个人不是二年2班的学生，之前体育课上他并没有见过这张脸。
“抱歉，我们来迟了。”
星奈好奇地探头，“小黑是带朋友来了吗？”
“算是吧…”黑尾铁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来为你们介绍，这是高木桑，是四年级，我们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认识，他也会一点排球，所以今天我也邀请他一起来了。”
四年级啊…
一年级三人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瘦弱的男生，他的身高大概就和黑尾差不多，实在看不出比黑尾还要高个两年级。
不过既然是黑尾铁朗带来的人，星奈率先友好地向他打招呼，“你好，我叫九条星奈。”
“我叫菊丸英二。”菊丸也紧跟着热情地说出自己名字。
两人的态度虽然友善，但也处处透着随意，没有一点该有的尊敬。
怎么说对方也是初次见面的高年级学长，又不是好脾气熟悉的黑尾，比两人稍微略懂一点常识的孤爪研磨顿时有点紧张。
结果一看对方貌似更紧张，扭扭捏捏地自我介绍：“我叫高木涉，初次见面…请多多多指教…”
“…你好，我叫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紧绷的心态放松了一些。这种感觉就好比是感冒，难受时传染给了别人，自己就会[好起来]。
他瞬间的不自在有被细心的黑尾铁朗注意到。他立马补充道：“啊对了，你们不用太在意规矩…那些，高木桑他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大家随意点没关系。”
“能让不一样性格的人、不同年龄段的人聚集在一起，这才是运动的真正意义啊。”
高木涉在一旁听得直点头，“是、是啊，就和黑尾君说的一样，你们不用介意我。”
黑尾铁朗举起排球，高声道：“那就让我们开始吧，排球——”
“喔~”
星奈和菊丸英二最配合，孤爪研磨意思意思举了下手，意外的是高木涉也很吃这套，流露出的兴奋不亚于两个一年级。
基于菊丸英二还是个排球萌新，孤爪研磨先为他讲解一些排球动作，一边和星奈示范互相垫球要怎么做。
看了一会后，红发小少年就忍不住想要亲自试试。
见他这么积极，星奈直接让位给他，站一旁看他动作，还美美想着自己也可以当一回[小教练]了，可美梦连个开头都没就破碎了。
因为菊丸英二上手很快，研磨讲的东西他几乎能全部吸收。只是开始丢了一两个球，现在已经能够和研磨有来有往的垫球。
甚至再有要丢球的时候，他的身体也能迅速作出反应，身姿轻巧地赶在球落地前接住，完全看不出他几分钟前才正式接触到排球。
这份与生俱来的运动神经好的实在是让人羡慕不已。
“菊丸君，好厉害啊…”高木涉就为此感到惊羡。
他虽说懂一点排球知识，那也是在电视上比赛里看来的，实际上他没有碰过几次排球，这会儿黑尾还在手把手纠正他的姿势，他才勉勉强强接起几次球，而菊丸的水平显然和他不是在一个次元的，这是卓越的天赋。
黑尾铁朗也有些震惊，不过同时也很高兴，“菊丸君，你要不要当自由人啊，你的动作这么灵活，实在是太适合了。”
“什么是自由人？”专业词汇让菊丸英二一脸懵。
孤爪研磨立马解释：“是排球中的一个位置，担任自由人的球员，是唯一不受换人限制能自由出入赛场上的位置，但不能发球和拦网扣球。”①
“诶~~我还想扣球啊，扣球才酷吧。”听到自由人不能参与扣球，菊丸英二就兴致缺缺了。
“虽然不能扣球和拦网，但一点都不影响[自由人]超酷的！正因为自由人在身后，是球员们的安全感来源啊。”
黑尾铁朗语气真挚，“毕竟排球是一项不能让球落地的运动，只要球还在传送中，比赛就还没结束。”
“奔波在球场上，拼尽全力接起每一球，这样的自由人，难道不是超级——帅气——吗！”
超级帅气！
菊丸英二被震撼住了，他眼睛唰地亮起：“原来我是这么帅气的人啊。”
“你这就默认自己是自由人了吗？”看着菊丸立刻进入黑尾铁朗给他套入的角色里，孤爪研磨无力吐槽。
菊丸英二拍了拍胸脯，自信道：“男人啊，就应该当自由人。”
骗人。
等到很多年以后，孤爪研磨在某天忽然回忆起菊丸英二说过的话，不管这位红发少年最后真正爱上哪项运动，他最开始想要打的位置，似乎没有一个应验的。
初次安利就大获成功，黑尾铁朗士气大涨，转而将目光移到他‘觊觎已久’的研磨身上。
孤爪研磨被他盯得一激灵，立马意识到他还没放弃。
“研磨，你来当二传手吧。”
“…不要。”孤爪研磨面露难色。
“为什么啊？二传手可是很重要的，如果说攻手是负责进攻扣球得分，二传手不就是为攻手托上[武器]的那个人吗？”
“你这么聪明，之前在排球馆指点星奈，今天指导起菊丸君也有模有样的。”
黑尾铁朗没有气馁，依然热忱，“每支队伍里都需要一颗清醒的[大脑]，保持冷静去纵观全场，看清每个球员的位置。如果把球员都看作是你的[棋子]，用你聪明的脑子，就能最大化发挥每个人的实力，去击败网的那边的对手了吧，简直就像[操盘手]一样啊。”
在黑尾一顿夸赞和真诚的目光下，孤爪研磨很难不被他所描绘出来的画面吸引，‘操纵’、击败‘敌人’，像是进行真人游戏一样，要是输了，是无法存档、再重开一局的游戏啊。
星奈看得出来，在小黑宛如能蛊惑人心的劝说下，研磨原本坚定的心松动了，而且还是摇摇欲坠的那种。
黑尾铁朗自然也有所察觉，他速速补上最后一击：“而且，二传手不怎么需要跑动哦，只要像星奈上次那样就好了，比其他位置轻松多了。”
就这一会功夫，黑尾就收获了一个自由人和二传，星奈都看呆了：“小黑他突然变得好厉害啊，可怕。”
“嗯…与其说是可怕，倒不如说是…恐怖吧。”
高木涉注视着还在侃侃而谈的黑尾，眼中流露出浓重佩服，“不过，我其实还挺羡慕黑尾君这一点的。”
“诶？羡慕？”
高木涉温润地笑了笑，笑容里还掺杂了一丝害羞，“九条君难道没那种感觉吗？好像只要黑尾君有那个想法，他就可以将很多不同的人维系在一起。”
“他的这个能力，我感到很羡慕。”
“哦…”星奈怔怔听着，一双蓝色大圆眼要变成蚊香圈圈眼了。这就是四年级的思维，好深奥啊。
高木涉急忙道歉：“啊…抱歉抱歉，是我讲的太无厘头了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唔……”星奈歪头思考了一下，“虽然我还不能完全能理解啦。”
“总之，高木桑就是在说小黑很厉害对吧。”
金发女孩笑得眼睛弯弯，“关于这个，我绝对有同感。”
*
练了好一会儿，几人也感到有些累了，比较让黑尾铁朗和高木涉感到意外的是，第一个提出要休息的是菊丸英二。
红发少年活泼好动，给人第一印象往往会觉得他是个体力强盛的人，其实恰恰相反，菊丸英二的运动细胞是很发达，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体力。
和他一起上过体育课的同班二人都知道，在踢足球时菊丸瞬间爆发力很强，所以开场时总是发挥的特别好，但下半场就‘续航’不行了，充沛的只是他的精神力。
就算是在冬季，光丘小学在绿植景观方面也维持的很好，五人在附近一棵大树下休息，菊丸英二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因为新鲜感把成功把自己累成一摊猫饼。
“说起来，高木桑和小黑是怎么认识的啊？”抱着水瓶，星奈好奇地问。
关于这个问题，孤爪研磨其实也有点在意，按照黑尾之前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和高年级的高木有交际？
提起这个，高木涉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左半边脸，又回想起那日的疼痛。
黑尾铁朗拿着排球转了一圈：“这个啊，也是因为排球。”
光丘小学的体育课里也包含排球这项运动，虽然比不上大热门足球但也有很多学生喜欢，私下里还有人自发组成的排球少年队，只不过队内成员基本都是高年级学生居多。
他们练习的时候，黑尾铁朗经常会躲在不远处看着，像一只被迫流浪的小黑猫渴望融入成群结队的[大家庭]，又碍于陌生不敢提出想加入的请求。
直到某天险些被飞来的‘流弹’砸到，他的身影才被人发现。而那颗被他躲开的排球，不巧正落在刚好路过的高木涉身上，他们也因此结识。
“后来在一节体育课上我们又见面了，还是高木桑主动来和我聊天，然后竟然慢慢就熟络起来了。”黑尾铁朗笑着说。
难怪那段时间面对他们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默不作声听着的孤爪研磨想道。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呀。”星奈认真听着，“现在小黑想要组建自己的队伍吗？”
黑尾铁朗摇头，“不，我只是想让更多人知道排球有多有趣。”
“等到了初中我一定要加入排球部，现在多多练习，付出时间获得的经验值，我相信在未来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队伍在某个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为此，能够一起练习进步的队友是不可或缺的。”
黑尾铁朗握紧拳头，畅想未来。
冬日暖阳穿过稀疏枯黄的树枝叶投下斑斑点点光晕，将此刻的黑发少年衬得像是在闪闪发光。
星奈怔然地看着他，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
喜欢玩游戏的研磨、热爱着排球的小黑、菊丸也有着勇于尝试任何新事物的好奇心。
那她呢？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执着的事情啊。
就在刚才一瞬间，她居然莫名产生自己要被抛下的恐慌感，但那种事情明明不会发生啊。
孤爪研磨发现她突然变得闷闷不乐，关切地问：“怎么了吗？”
星奈鼓了鼓脸颊，如实说出，“刚刚说出那种话的小黑实在太帅气了，我也想变得和他一样。”
“诶？诶？？”黑尾铁朗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霍然羞红了脸。
孤爪研磨：“…不要在这种地方卡词汇啊。”
“可能…九条君是想学习黑尾君，为自己喜爱的事物努力奋发的那一面吧。”到底是年长几岁，高木涉稍微猜到一点。
“对，就是这样。”星奈高兴地点头，抬头看向他的目光闪亮亮，“高木桑，我想我应该能理解你说的那些话了。”
她对游戏和排球的喜爱都很普通，所以会羡慕已经树立远久目标的小黑和认真对待游戏的研磨。
但迟早有一天，她也一定会找到真正热爱的事物，即便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重整心情的星奈拍了拍排球，问道：“要继续吗？”
“继续！”充电完毕的菊丸英二一跃而起，撒开腿就跑出去：“复活复活~”
黑尾铁朗大声叮嘱道：“不要再一开始就冲过头了，菊丸。”
“你们等等我啊。”星奈喊道。
孤爪研磨叹了口气，慢吞吞跟上。
看着几人又闹在一起，高木涉也跟着加入他们。今天接受黑尾君的邀请来打排球，真是太好了。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她还可以慢慢探索这个世界，反正研磨和小黑也会一直陪着她呀。
稍微修了一下。么么留言的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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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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