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衿一大早起来,接到幸芙的通知,去外地的票买好,没问题明天启程。
她先和父母说了下,才去六楼看程鹏的伤势。
程鹏眉开眼笑:“我快好了。”
时清衿不想太过打扰,“程叔叔多休息。”
程知雨端着骨头汤出来,“趁热喝。”
时清衿在这里并不觉得意外,没去理会父亲复杂的眼神。
“你……今天不用上班?”
“休息一天。”
程知雨回答的很干脆。
时清衿没再细问,轻手轻脚走出去,看了眼叶衣笙家的门,发现傅正和叶铂聊着天。
傅正警校毕业前经常来找叶铂。
一来二去,和叶家的邻居混了个面熟。
时清衿记得,叶铂很看重这个学生,常常惦记着把他和叶衣笙凑成一对。
叶衣笙以事业为重,到现在没结婚有她的道理。
时清衿记下自己所有的行程,她也该考虑将来。
回到家,时令正担忧地说:“我现在体会老程的心情,发生这种事情她从不说,让我怎么放心她在外工作。”
郭清婉很不赞同,“在这里就安全了?谁不知道我们这犯罪率……衿衿你回来了啊。”
被瞪了一眼的时令老实下来。
时清衿很郑重地道歉:“没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没有受伤,吓退观众,是该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相信父亲出于安全问题,放心她去外地。
郭清婉抱着时清衿的胳膊,“真是吓坏我了。那个廉冰怎么就逃到你那,我真怕他故意的。”
时令不高兴:“刚才谁说我多虑?”
郭清婉掐着腰:“时令!你想吵架?”
时令不想和她争,叮嘱女儿多注意安全,去了外边散心。
时清衿让郭清婉消消气,“爸是不放心才这样。廉冰的事就交给警察处理。”
郭清婉替她收拾好少许的行李,“离开这里是安全的。”
最近发生的事,旧案的破解,郭清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时清衿被郭清婉送到出租车上,“你和爸保重身体。”
车里的新闻广播,说昨天破除博物馆文物失窃案,是馆长屠大飞监守自盗。
他的同谋在逍遥法外。
时清衿没再去听,和幸芙见了面,直接去了高铁站。
幸芙手离开行李架,“你说巧不巧,这两次演出都有案子在侦破。”
时清衿看着杂质,“是巧合,另一个案子还没破。”
幸芙奇怪:“那个什么廉冰搅乱你的演出,居然不追究他?”
时清衿翻到有消防宣传的页面,“我都把他抓了还追究什么。”
幸芙表情很无语,就这么算了,也不怕廉冰出去找过来。
时清衿闭上眼,“到了D市记得叫醒我。”
幸芙给她戴上睡眠耳机,“睡吧。”
这几天的情况也是够糟心。
从这到达D市只有半天的时间,时清衿醒来天色已黑。
幸芙把她带到这边的房子,“睡了半天没睡好就接着休息。”
时清衿笑着:“困觉这种事,我绝对不会输给谁。”
幸芙后悔选了那么个演出的地方,时清衿不计较,她可得长点心。
程知雨去外面扔垃圾,听见江婆婆说时清衿很早走了,打开垃圾桶的速度慢了点,才面无表情地回家。
程鹏试着自己活动腿脚,还不能做到行动自如。
李明娜刚好也回来,“都在家?那我去做饭。”
程鹏对着厨房的水槽抬了下巴,“吃过了,小雨做的。”
李明娜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没吃。听说衿衿走了,小雨您有你没有送送人家?”
程知雨卷好垃圾袋,“她不需要我送。”
李明娜放下包,“人家好歹跟你一起长大,别这么冷淡。”
程知雨没去纠正,她们初中才认识不算一起长大。
“行了,这人情总有还的时候,人家衿衿又没说别的。”
程鹏打了圆场,让程知雨把碗洗了。
李明娜惊奇地说;“老程,这真是你嘴里说的话?”
程鹏:“去你的。”
厨房里,程知雨心不在焉地擦干净碗盘,这会人大概到了D市。
叶衣笙发来消息:【傅正今天给我带来一条线索。】
程知雨问:【什么?】
叶衣笙忍着困意,【那个馆长可能和常汰认识。】
程知雨想到廉冰,【这个案子又得过渡到常汰那。】
叶衣笙:【谁说不是,绮然说,廉冰在局里闹,让我们明天尽可能去分析调查。】
廉冰这个人说不上好还是坏,在常汰手底下脏活累活都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杀人的事。
常汰本身只做走私文物和部分东西,脾气暴躁,又对女人打骂,他死后那个混混级别的社团解散。
程知雨分析完,才回:【屠大飞极有可能参与常汰的案子,庭审前还得再审问。】
叶衣笙听到这立刻不觉得困,【确定?】
程知雨坐下来打字,【分析而已。常汰本市文物走私流通贩子有名的一个,屠大飞想拿到钱不可能去正常的古董店。】
叶衣笙立马跟郑绮然联络,【我跟绮然商量,你先保持头脑清醒。】
程知雨放手机在茶几上,屠大飞今年四十多岁,吴茜今年三十多岁。
吴庆本来升职为副馆长,让屠大飞有了能利用的空间,策划出工作证的闹剧,用来掩盖多年前的案件。
屠大飞和常汰两者,有万分之二的概率的联系。
拥有了这笔钱,屠大飞没有选择跑路,反而留下来。
背后的利益链绑着什么人,屠大飞心里一清二楚。
程知雨带入分析后,屠大飞这么做除了因为钱,有可能也有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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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衿和幸芙来到知名蝴蝶乐团,找责人沟通了合作部分。
这次的演奏会很重要。
用来提升蝴蝶乐团的知名度。
幸芙和团长说了条件,对方答应写进合约,才让时清衿签约。
幸芙让人把上次的礼服换掉,带着时清衿去吃饭,“你会不会怪我给你安排太多工作?”
时清衿只管吃东西,“不会。我很喜欢工作。”
幸芙感慨:“你真是心大谁都信,好在我不是那种无良经纪人。”
时清衿微笑没有去回话,跟服务生要了点清口的薄荷糖,回去练演出要用的曲目。
幸芙对她有知遇之恩,在自己与公司的合约到期前,能接的工作接,不能接的谁也别想勉强她。
午休时,时清衿接到了叶衣笙的电话,“大忙人怎么不去处理局里的事?”
叶衣笙对着模糊的镜子整理衣服,“替我家和程知雨对你问候平安。”
时清衿给大提琴做保养,“我好得很。一切都挺好。”
叶衣笙和郑绮然对视,说:“那就这样挂了。”
郑绮然让叶衣笙听程知雨的录音分析,感觉屠大飞身上隐藏了不少的秘密。
程知雨从花店而来,“屠大飞还在吗?”
郑绮然不太相信这个推测,“走私文物的太多,万一像冤枉吴庆冤枉了屠大飞,他肯定不会放过11警队。”
只是因为这个,还不能让屠大飞供出全部。
程知雨说:“目前的这个,还不算准确。”
郑绮然也这么觉得,“有待进一步追查。”
程知雨随着郑绮然她们去看了屠大飞和廉冰,廉冰对常汰的死一问三不知,更别说是这之外的事。
廉冰看到她们扭了头,更不想和隔壁的屠大飞有交流。
屠大飞诡异地看了眼廉冰,由于现在的场合没吭声。
郑绮然让程知雨,好好研究这两个人的面部表情,方便下次审问的时候好做分析。
程知雨只是看了几眼,现在带着目的性去接近他们,肯定是看不出什么。人的表情和心情,还有整体的动作,包括感情所感知到的东西都可以伪装出来。
要想知道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有在这两个人被激怒毫无警惕的时候观察揣摩。
郑绮然一直很担心这个案子破不了,会连累很多人。
常汰身上维系着不少的线,解开了一条,那么剩下的也就不用担心。
那些死去的人,虽然不能和他们一起破掉这个案子,但是为此作出的牺牲,会让人们永远铭记在心里面。
程知雨拜托郑绮然和叶衣笙审问屠大飞,自己去调动常汰的资料。
郑绮然经常查阅,申请用11队的档案库的搜索记录,很快就能找到。
程知雨记录了重要的线索。常汰确实有个情人,两个人的感情平时看起来很不错。但是那个情人总被常汰怀疑戴绿帽子,经常使用暴力对待她。
没有人会愿意给他举办葬礼。
常汰死了很久,现在尸骨应该还没有化。
程知雨模拟常汰的性格,发现这个人不只是有自恋和暴力倾向,对廉冰这种人并没有下狠手,和之前的传闻有点差别。
被盗窃的凤冠,有可能被人藏了起来。
先找到常汰的情人。
程知雨将账号归还,一声不吭离开警局。
D市。
时清衿排练了有一会,她要配合指挥家的节奏。
终于,把有的曲子练好。
时清衿觉得无聊,去D市的景点看了遍。
正值夏花灿烂,花市里售卖的都是应季的花。
时清衿看了会没去买,听见花市的老板说:“小心点,这都是要运到C城,那儿都是我的老主顾。”
搬运的工人点头没说话。
C城是时清衿的家乡,因为发生的案子比较多,被戏称罪恶都市。
从那边来到这里,时清衿没觉得C城犯罪率高,只是案子堆积起来显得比较多。类似十几年前,警队的科技技术?有限制,自然搁置在那。
等着有一天真相大白。
幸芙过来找时清衿,“助演有信心吗?”
时清衿这会的状态很放:“要在要开始吗?”
幸芙说:“是带你认识一些人,然后可以成为新的伙伴。”
“你的意思让我入团?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时清衿很无奈,她习惯有经纪人管,但不想以组团的形式。
一个团里如果出现了矛盾,就会发生很多问题。
幸芙和她走向早市街,“我是看你在这里这么无聊,认识一些伙伴,对你来说可能会好一些。”
“我在这里挺好的啊,如果你想让我参加饭局,还是算了。”
时清衿不是很喜欢应酬。
幸芙愣住,笑道:“想到哪儿去。算了,你不愿意,那么我推掉。”
时清衿笑:“那就麻烦你了。”
以前,幸芙就喜欢这样试探她。
现在当做没发现,省得闹不愉快对大家都不好。
幸芙发了点信息出去,叹气:“以后有人说你不懂社交,可别怪我。”
时清衿说:“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为什么要刻意地违心吃一顿饭?”
什么圈子都有,圈子里有各种人。
时清衿不是那种享誉世界的大提琴手,不相信会有人平白无故这样殷勤。
幸芙发掘了她,试着把她包装成娱乐圈里的歌手,走炒作路线。
时清衿一律选择拒绝,如果她连自己的话语权都没有,不跟幸芙合作也没什么。
幸芙之后很沉默,在她看来接受工作安排的时清衿很听话,以前带着对方和各种人见面,也没见这么防备。
时清衿注意到幸芙眼神中的厌恶,笑了笑,就当她不识好好人心。
那些人找她合作,不是向下兼容,而是找不到比她性价比低的助演。
时清衿问:“我和公司的合约里,是不是有一条除了演出,我有绝对的人身自由?”
如果合同是假的,她可以考虑做个单人团队,只有她一个。
幸芙笑的很大声:“当然是有。你不愿意认识更高层次的人,也没人逼着你。”
时清衿冷静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浅笑,“幸芙姐说的是。”
更高层次的人,从不会用轻蔑的眼神审视同行。
幸芙回应一个敷衍的笑,有种真面目被暴露,不得不维持的别扭。
晚上,郭清婉跟时清衿通了电话。
“D市安全吗?”
“很安全,妈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你工作太多,和小雨她们那样吃喝睡不安稳。”
郭清婉听到常汰的案子要重新调查,又听说D也不太平,忍不住牵挂着。
时清衿记起程知雨很疲惫地过来看演出,“妈。你和爸照顾自己就行。我和幸芙姐在这里互相照应,不会有事。”
“有人照应我心里就踏实了。”
郭清婉让时清衿帮自己问候下幸芙,才不舍挂掉电话。
时清衿想到和幸芙认识几年,幸芙没有真的害过她,只是为了利益,幸芙往往会把她推出去参与,不喜欢的社交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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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姐将新到来的鲜花泡在水桶里,天气太热有些花失去水分有点蔫。
程知雨搭配完外卖的花束,说:“房姐,地址不远,我送过去。”
房姐在水桶里放了个温度计,说:“骑手等会就来,你不用这么辛苦。”
程知雨注意到她虎口的伤,将花放在外面的货架上,洒了点水。
骑手将花带走,送到对面的小区。
房姐说:“最近温度很高,花品都不怎么样,店里生意也差,你还是找个合适的兼职好点。”
开个花店图个乐,现在有些入不敷出,实在乐不起来。
程知雨收起运送花束的泡沫箱,记住上好的送过来源在D市,说:“生意会好的。”
房姐听她这么冷静的语气,心里不太高兴,“希望是这样。”
程知雨记得常汰有和他情人的合照,可惜照片的另一半被烧了点,只留下半个身体和手的特写。
几年前刚到警局,叶衣笙和她查过常汰的事,关于常汰生前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照片像是故意被人毁了一点,又留了一点。
程知雨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样的干净,看到房姐的手,和照片里的女人一样,虎口有个明显的疤痕。
从受伤的角度分析,为了躲避攻击本能地用手挡住利器,伤到虎口。
房姐心情不太好,更不想和性格怪的人说话,发了一些现金给程知雨,“这是你这几天的酬劳。”
程知雨望着她那现金的手势和抽烟雷同,接下有零有整的工资,“谢房姐。”
房姐烦躁得把门关上,点了烟抽着。
程知雨看了会玻璃门后现在烟圈里的人,翻日历看备注,今天常汰的忌日。
徒步去当年的案发地点,因常汰的死变成凶宅的老洋房。
这栋房子在常汰名下,至今没人动过。
程知雨站在外面打量了构造,以为这宅子没人管,屋里的灯却亮着,难道是常汰的亲人回来?
屋子里走出叶衣笙和法医鉴定中心的郑绾棠。
“有没有搞错,案发时我才多大,就说我偷了尸体?造谣也不说点靠谱的。”
郑绾棠摘掉口罩,露出和郑绮然相似的脸,对着叶衣笙倒不少苦水。
叶衣笙看到程知雨让她过来,“估计把你和另外一位姓郑的法医记混了。”
郑绾棠无视程知雨的存在,“要不是为了帮我妹,我才不来这鬼地方。”
郑绮然最后跑出来,“姐,你别生气。等案子破了,你会很有成就感。”
郑绾棠拍了她的小脑袋,“在警队就学了漂亮话?这屋子里的血迹早就清理干净,我想化验也没东西化验。”
郑绮然没放弃希望,“我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那就等找到了送我那化验。”
郑绾棠戴上头盔骑着车撤离。
叶衣笙和郑绮然站在一起,“今天鬼屋行动失败。”
郑绮然做出猜测,“有没有可能,他的尸体被情人给埋了?”
叶衣笙不以为然,“常汰和她又不是真爱,怎么可能为他收尸。哎。小雨你干嘛?”
程知雨推开大门,“对案发现场好奇查看下。”
叶衣笙:“这很合理。”
郑绮然拉着她跟过去,试图想找到新的线索。
一楼的大厅装修很复古,带不走的欧式家具像个守灵人,古董柜上除了灰尘,没有任何展示品。
二楼上拉的警戒线算是蜘蛛网。
叶衣笙吐槽:“这些人肯定把值钱的都带走。”
郑绮然说:“我从之前的录像来看,常汰被人杀害从楼梯退下,伪造成不小心跌落致死。后又怕被法医解剖到什么,指认廉冰是凶手。”
当时,局里很多人认同这个说法,为了不惊动真凶才没公布。
程知雨试想着自己面临死亡的威胁,第一是逃跑,第二找人求助,第三用财产交换。
三种法子都用了还是被杀,常汰一定是知道了重要的秘密被灭口。
程知雨回忆常汰死时的照片,表情狰狞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多半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
“报案的人据说是附近的邻居。但是这附近只住着常汰一家,立案调查,那个所谓的邻居没有出现,凭着监控就说廉冰是凶手。”
程知雨猜到后面,越觉得是贼喊捉贼。
叶衣笙蹲在尸体当时躺着的位置,“所以,廉冰没多久被放了。现在我来扮尸体,你们好好推演?”
郑绮然没同意,“前辈们早就扮过了,没结果。”
程知雨在心里模仿常汰在家的一天,打电话,泡澡,看报纸,和情人吵架,收集古董,召集小弟做报告。
好一会,才问叶衣笙:“常汰有没有经常理发的习惯?”
叶衣笙蹲在那,用手画了尸体的形状,“哪有经常不理发的男人?”
程知雨想到诊所长短不一的头发没吱声,那很明显是男性的头发。
郑绮然脑子有些混乱,“我怎么觉得你俩推论不在一个频道?”
叶衣笙看了眼好像自闭的程知雨,“这你得问小雨。”
犯罪心理侧写她不懂,但还是知道实事求是。
郑绮然打开电脑,“这里有常汰生前死后的照片。”
程知雨走过来,每一张上面的发型都是板寸,大多数合照的另一半,跟情人那张一样被毁掉。
叶衣笙看了会,说:“长得和屠大飞一样斯文败类,怎么会是糙爷们性格,精分也不至于这样。”
程知雨说:“你不觉得他和屠大飞有些像吗?”
郑绮然启动幻灯片模式,“有种可能,他和屠大飞认识,开始模仿屠大飞的品味,连带着对情感的操控也学了。”
叶衣笙觉得有些道理,仍然质疑:“如果真的被操控,那他情人为什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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