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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自从开始了【谁人的记事簿】这个活动后,列车中和模拟宇宙中就会时不时出现一枚忆泡,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地点。

有时候和三月七吃着早饭,就会被迫进入记忆里开始剧情。

每一次记忆的时间节点都不一样,在两天前,星看完了艾斯特莱雅七十岁的记忆,奇怪的是艾斯特莱雅作为短生种在七十岁的时候容颜竟然和最开始二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模拟宇宙中,她刚对怪物挥下一棒,就又被记忆漩涡拉进了回忆之中。

——

哀泣拉卡,这颗星球上的人民和它的名字一般,情绪极其容易陷入哀伤。

走在大街上,全是寂静低落的氛围。

“……总感觉来了一个很不好玩的地方。”在第三十五次跟路人搭讪失败后,阿基维利放弃了,他走回艾斯特莱雅的身边。

“安静也挺好的。”艾斯特莱雅没有理会他低落的情绪自顾自的走着,“只要忽视他们的情绪,就不会觉得不妥。”

她深灰色的眸子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街上的很少有卖东西的人,这个星球的人基本都自给自足,每一户人家最基本都要掌握数十种生产技能。

金钱在这里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没有贸易往来,避免了很多人情世故,也导致这个星球的生产力极度落后,甚至比不上她的母星。

这里也不需要种粮食,他们全靠一种名叫“哀素”的东西活着。

顾名思义,只要人在悲伤之中,哀素就会产生。

“这里简直是阿哈的对立面……虽然比我的星球好一些。”阿基维利叹了口气。

距离她上星穹列车已经过了三十多年,已经五十多岁的她虽然外表没有变化,但内心却早已脱离小女孩的稚嫩,走向了中年的沉稳。

“应该把他叫来,跟你一块。”艾斯特莱雅看了一眼前方正趴在桌子上哭泣的男人,取下兜帽,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抬起眼来,嘴里的哭声在看到女人那张美丽的脸蛋时停住了。

“哀伤……哀伤,爱上……”他喃喃自语道。

“请问,您知道克莱里瀑布怎么走吗?”

艾斯特莱雅的这招百试百灵。

她并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脸,但事实上是如果再找不到路,阿基维利肯定会像在上一个星球一样,寻遍整个星球找到他想去的地方。

而上一个星球的体积是这个星球五倍不止,他们最后竟然在那颗星球上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

一个人一生有多少个七年?回到列车上时,车里的成员大换了一批,与她相熟的朋友们在这七年间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列车,开始了自己的开拓,但她却没有赶上任何一个人的离别会。

这件事让艾斯特莱雅觉得有些难过,就算阿基维利为此在她的门口哄了她一个月,她也没打算原谅他。

阿基维利跟帕姆求助,被帕姆用扫帚扫开了,它说:“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帕!老老实实跟艾斯特莱雅乘客道歉吧帕!”

最后,阿基维利回到了格里利厄为她采来了新鲜的米卡拉,才重新让她跟他再次踏上了新的星球开拓之旅。

“东南方向……”男人站起身,别扭的想要她的联系方式,被她拒绝了。

“抱歉,我只是个路过的旅人,之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艾斯特莱雅礼貌的拒绝后,回到了阿基维利的身旁。

男人再次陷入悲伤之中,重新趴着哭起来。

“东南方向。走吧。”她拽着阿基维利的袖子,想快点来开这个地方。

阿基维利却发出了一声惊叹:“每次看你用这招都觉得好神奇。”

“这不是什么好招数。”艾斯特莱雅抿嘴,“会觉得心里有负担。”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喜欢内耗啊。”

他用力的扰乱她的头发,想要借此将她的想法搅乱。

——三十多年了,这一招也从未失灵。

艾斯特莱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他习以为常的收回捣乱的手,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梳子,跟在她后面整理她的头发。

“……我错了?”

“原谅你。”

这样的对话在过去出现了很多次。

阿基维利爽利的收起梳子,走到她身边。

“咱们都已经一起度过三十多年了吧?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阿基维利感叹道,艾斯特莱雅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是吗,你也是完全没有成长。”

“我是在夸你哦,你这完全是在贬我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生气了哦?”

艾斯特莱雅没有理他,径直向前走。

“……我真的生气了~”阿基维利停在原地,好像这样就能威胁到她。

艾斯特莱雅果然停住脚步,回头撇了他一眼。

阿基维利眨眨眼立刻哄好了自己,重新走到她身旁:“我好了,完全好了!”

“好了就好。”艾斯特莱雅对他的一些招数简直太熟悉,一开始她真觉得阿基维利生气了,心里总会一阵乱,结果这家伙只是在诈她,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不过星神真的会生气嘛?艾斯特莱雅很少会看见阿基维利有其他的情绪,他的情绪一向稳定,虽然性子跳脱,但心里也还装着一杆秤,门清。

她打量着身旁的阿基维利,陷入沉思。

也会吧?阿基维利看上去就是一个人类,就算是星神,也是会有人类的情绪的吧。

用手指覆上自己的眼睛,不过三十年的时间,眼睛的颜色竟然已经这么明显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星球的哀素影响,她的心情竟然也有些沉重起来。

想到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求得永生的代价……

艾斯特莱雅越想越陷入那个怪圈无法自拔,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跟自己反复提醒——

“永生的代价……”

“你说什么?”阿基维利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有些好奇的打量她的神色,“是身体不舒服吗?你的情绪不太对?”

艾斯特莱雅才像恍然大悟一般惊醒:“……我没事。”

缓过神来便发现了不对:“这里的哀素在影响我。只是在这里呆了一会儿,竟然就开始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那我们回列车。”阿基维利听完毫不犹豫的就拉着她想要离开。

她愣了一会儿,反握住他:“不用了,阿基维利。都打听到方向了,这点影响,不碍事。”

“真的没事?”阿基维利转头上下打量她,确认她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损害后,才松了口气。

“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嗯。”

阿基维利喜爱开拓每个路过的星球,他将宇宙中毫无联系的星球和文明通过开拓的星轨联系到了一起。艾斯特莱雅在列车上学习了不少关于星神的知识,知道每个星神需按照自己的命途轨迹行事。

平日见阿基维利就如同人类一般,说话做事也好,不像其他星神记录的一般让人难以琢磨。

他们一路向东南游。

阿基维利一个月来像以往的星球一般总是拉着她东拉西扯,前面她还能迎合几句,走着走着,就只剩下阿基维利一个人挑着些好玩新奇的事情逗她。

“……阿基维利,前面就是克莱里瀑布了吧。”她终于说了一句话。

这还是这几天来,艾斯特莱雅说的第一句话。

阿基维利眼里升起一道光。

“你总算开口说话了!”他窜到艾斯特莱雅面前,“你之前一句话不说,我都怕你闷出毛病……”

“……”她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走得有些累了,不太想说话。”

“那你上来,剩下的路我背你去。”阿基维利背着她蹲下身,示意她上来。

艾斯特莱雅也没有推脱,趴在他背上了。

克莱里瀑布应该是离他们来的路有几百公里,在路上慢悠悠的走了将近一个月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个奇景。

前面还是路,路的右边却是围成一圈的中间深达百丈的断崖,水流从四面八方流向低处,形成了一个奇观。

“这是之前的星球里从来未见过的景色!”阿基维利将她好好放在了地上,跟她并肩欣赏眼前的景色。

“怕是记录影像,也无法还原它一份给人的震撼。”

“……”

艾斯特莱塔没有回复他,她只觉得这个瀑布就像一个吸引她的深渊,深蓝的水越看越黑越看越黑……

“……艾斯特莱雅?艾斯特莱雅!”

手腕上传来巨力,她被猛得拉进了阿基维利的怀中。

她混沌的目光才兀地清明了:“阿基维利……我。”

“你刚刚差点一脚踏进了瀑布中……”阿基维利深吸了一口气,“你自从到了这个星球上状态就越来越差,我们回列车!”

她还没说其他的什么,阿基维利一个横抱带着她离开了。

——

这段经历在她的一生中所占比例很小,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却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丝阴影。

回列车后,她在帕姆身边呆了很久,这个小小的列车长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小小的手一直摸着她的头陪伴着她,直到噩梦不再光临她的夜晚。

“她睡着了嘛?”

又是往常的一夜,阿基维利守在她的门口,见帕姆轻手轻脚的出来了,急忙问它。

“小声点帕,乘客已经熟睡了。”帕姆把他拉远了些,阿基维利弯着腰顺着它的力气随它走到一边。

“你们这次去的地方究竟有多可怕?艾斯特莱雅乘客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看着真难受帕……”帕姆耷拉着耳朵。

“……是我的问题,应该在注意到她不对的时候就回列车……”阿基维利一时有些语塞,“我以为她和我一样,却也忽视了她还是人类之身……”

“你应该更细心一些,阿基维利。”帕姆拍了拍他的大腿,“艾斯特莱雅乘客很不容易……”

——

回忆到这里就断了。

从忆泡中出来,星已经回到列车中。

“永生的代价?艾斯特莱雅不是人类嘛?她获得永生了?”

很显然之前的回忆里都没有这一段,星虽然疑惑,但她觉得活动之后应该会告诉她答案,于是又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去贝洛伯格翻垃圾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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