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吸收了七彩神光,灵魂在红绣球中沉睡的草间岐面色红润,呼吸平和,不谙世事。
倏地,红绣球外有一阵强大的神力对抗产生的余波将他从沉睡中震醒,双眸微启,入眼全是红色。
手掌轻轻碰触结缘红绳所成的茧,心中惊叹。
不愧是缘结神所说的最古老的契约红绳,能护住自己安稳吸收七彩神光。
这七彩神光也是来历不凡。
它是世界馈赠,吸收了这神光的自己,实力将更上一层楼。
之后出去,自己再与八岐大蛇切磋,定能将他一举打趴下,后面的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当务之急,是得先从这个茧中出去。
毕竟他进来就是为了让八岐大蛇与岐山灵魂融合,八岐大蛇敢放自己进来,就料定自己阻止不了。
他们双方此刻一定是在火拼。
草间岐双手扒开眼前遮目红绳,辛辛苦苦扒开一层外面还是红绳。
草薙剑上手,用力一划,竟然穿过红绳,仿佛眼前空无一物。
这……
明明手掌碰触的是真实的红绳质感,为何草薙剑不能划开红绣球?
正当草间岐眉间微蹙,懊恼该如何出去,草薙剑上嵌入的黄色宝石骤然绽放耀眼光芒。
他忍不住眯上眼,再睁开眼时,一块华丽的镜子浮现在他眼前。
入手温润,黄澄澄的玉石质地,镜中映着草间岐疑惑的双眸,清俊的面容。
倏地,镜面一阵水波荡开,浮现出八岐大蛇与岐山君神力祥平,殊死搏斗。
糟了。
他们这是孤注一掷,堵上自己一半灵魂决斗,赢的那一方能彻底吞噬对方的灵魂。
这是下下策。
不说失败后,双方的灵魂都会神**散。
即使万幸成功,吞噬一半的灵魂后,本体也有灵魂受损,神志不清,神力也会失去大半。
草间岐使劲扒拉红绳,硬往前钻,身躯压得红绣球突出一个小圆角。
一层一层又一层红绳,仿佛没有尽头。
草间岐也尝试用自己的神力强行突破,锐利带着草薙剑神通的神力仿佛一头刺入水中。
攻势被完全溶解。
“我必须出去,拜托了!”草间岐急得满头大汗,手脚被反应过来的红绳缠住,只好虔诚恳求红绳,让它放自己离开。
结缘红绳感应到草间岐的急切,直接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大大叉叉的结。
“不能出去?再迟一步,他们就要两败俱伤了。”
结缘红绳轻轻拍拍草间岐的后背,安抚他,又分出两缕红绳没入镜中。
一缕扎进了八岐大蛇被光束穿透的胸膛。
另一缕如法炮制窜入岐山君的胸膛。
他们面不改色,丝毫没有看到结缘红绳没入他们胸膛,只是隐隐感受到胸膛突兀传来一股温暖。
一种令他们心神恍惚的温暖,他们不由停下手。
但也仅仅是一瞬的偃旗息鼓,双方接着斗得不死不休,身上都被神力所化的余波割出了诸多伤口。
他们无动于衷,对于他们来说,对方是要被彻底打败的存在。
即使玉石俱焚,他们也不会后退一步。
“怎么办?他们斗得更厉害了。”草间岐也尝试缩小灵魂的自己,钻进镜子中。
发现依旧不行。
他被拦在了镜子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八岐大蛇与岐山君自相残杀。
气得他双手砸在镜子上,双眼通红看着镜中贯穿了岐山君和八岐大蛇的光束,一半紫黑一半白色。
无法相融,正如八岐大蛇与岐山君心中所想。
草间岐不解质问:“快住手啊!你们明明就是一体的啊!”
“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一道苍老的声音,充满安抚的意味,在草间岐耳旁响起。
草间岐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的红绳,激动道,“结缘红绳,是你对不对!你快放我出去阻止他们!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
“即使你阻止得了这一次,下一次他们依旧会斗个你死我活。”结缘红绳所言,草间岐也明白。
唯有他们接受自己是属于同一个整体,灵魂才能真正意义上的融合。
可这谈何容易。
虽然八岐大蛇狂傲藐视一切,手段残酷,玩弄人心。
看似与岐山君的冰冷高贵、冷静自持,有自己的行事手段风马牛不相及。
但草间岐一眼看穿他们本质都是漠视一切,只是一个是以搅动风云来彰显。
一个则是将所有的生灵都当做棋子,肆意摆布。
他们本质上所为殊途同归,即使有其他些许不同,也是阴阳魂区别所在。
糟糕的是,他不知前因后果,前世今生灵魂究竟是怎么分离的。
若是晓得前因后果,他还能对症下药,试上一试。
可惜,他不知。
若要得知岐山君灵魂分离的契机,恐怕还得从丹谷玄炎、曼沙兑和不死树中深藏的前世自己记忆里寻找答案。
与岐山君有相同经历的晴明,是为了护佑京都,开启阵法才将自己的灵魂阴阳分离。
局势所逼,不得不如此。
可岐山君又怎么会被逼到那种地步?
这在草间岐看来是不可能的。
他始终将岐山君作为指引自己前行的明灯,历经千辛万苦回溯时间,就是为了他。
这一次,他不会再傻傻被蒙在鼓里,仍由被谱写好的命运推着自己走向既定的结局。
即使是岐山君自己,他也不容许岐山君做出自毁的举动来完成时刻挂在嘴中的计划。
如今他身处八岐大蛇的神识深处,又被结缘红绳困住,根本出不去。
更别谈从三大至宝中取得自己的记忆。
这条路走不通。
拦又拦不住。
一时病急乱投医的草间岐直接问结缘红绳有何方法?
“你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整体。”结缘红绳再次建议道。
“有什么办法?”草间岐不解问,他要知道早出手了,所以才求助于结缘红绳。
“他们的心中有你,你就是契机,只能靠你自己。”
听到结缘红绳所言,草间岐脸上热意上涌,刷得一下红了脸,紧张得话都说不连贯。
“啊……这……既……既然如此,你就该放我出去,我……我才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结缘红绳连接的是双方的心中的爱意,因你们还没有坦诚相待,所以结缘红绳总是消失,关键时刻才会显出来。”
结缘红绳又一暴击!砸得草间岐晕头转向。
原来,他们是两情相悦,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可原本他打算孤身进入神识,用自己的力量让八岐大蛇沉睡。
这法子还是弥生教给他的。
谁知横生枝节,结缘红绳插了一脚,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
“没乱,”结缘红绳感知道草间岐心中所想,“凡事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动手的最佳时机。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你的心明明都将他们看得比你自己还重,临到头怎么不愿意呢?”
结缘红绳苍老的声音令草间岐含羞不已,感觉自己被长辈质问了一般。
若真算上前世,显然自己的年岁还更大些。
“没有不愿意,我只想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那是没有其他纷扰,他能无所顾忌将自己的心全然袒露。
对方也没有借口糊弄过去。
他也不会允许。
“等到尘埃落定,大事已成。你真能等到那时候?”结缘红绳灵魂一问,草间岐沉默了。
他也不知。
扪心自问,三大至宝还未寻回,祂在暗中虎视眈眈,还有诸多自己不知晓的谋划。
岐山君恐怕暗中也有布置,他也不敢打包票一切能按自己所想的进行下去。
他不说,是怕给出了承诺,自己做不到。
他不愿意让对方觉得自己被抛下,是不重要的存在,所以才迟迟未袒露心意。
面上一直装作对自己被算计入人间耿耿于怀,其实他早就不生气了。
他深知对方的心藏得很深,若即若离让自己捉摸不定。
从始至终,他的答案只有一个,经历中遭受的一切他受着,但最后会找对方问个明明白白。
也许,这才是对方拿捏自己的缘由。
“问问你的心,现在愿意吗?”结缘红绳又道。
耳朵红彤彤的草间岐闭上双眼,双手抱着自己,将所有顾虑抛去。
咚咚的心跳声快得难以掩饰。
昊天那一世,未能将心中所愿坦诚说出,即使挽回了一切,还是遗憾不能相守。
残缺的前世,他和镜子他们被封印,暗中被攫取力量。
封印的他大多时候都是沉睡的,即使醒来也是小心积蓄力量,想冲破封印去找他。
帝休铃中,他带着自己游遍整个世间,将自己护在羽翼下,保护得密不透风。
那是昊天与阿岐未完成的心愿,他在自己懵然不知的时候已经完成了。
今生,不曾辩解的他对所有的神都是一副将自己视作棋子。
可自己依旧窥得了一丝真意。
草间岐弥足珍惜,像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宝藏,严严实实藏在自己的心底。
这一世还是要到最后都不言说吗?
结缘红绳说得对,宜早不宜迟。
迟了,就没机会了。
“我愿意。”轻轻的,充满爱意的话一说出口。
瞬间,缠绕着草间岐的密密麻麻,没有尽头的结缘红绳褪·去,消融,最后化作一枚爱心出现在他的手心。
“这是你的爱意凝聚,它会带你前往。”
“无论何时何地,要相信爱,爱是连接你们之间最强大的力量,能穿越时空,甚至所有力量无法到达的地方。”
结缘红绳留下这句话后消失不见。
草间岐握紧手中结缘红绳所化的爱心,心中默念。
带我找到他们,拜托了。
唰——
耀眼的红光从草间岐双手捧着的爱心上绽放,逐渐将他整个身躯包裹中,化作一颗泛着光芒的红宝石,瞬间没入镜中。
顺着没入八岐大蛇与岐山君胸膛的红绳指引,将草间岐带往他们所在之处。
当草间岐再睁眼时,他已站在八岐大蛇与岐山君的面前。
他们满眼是要杀死对方的决绝,草间岐的身形被结缘红绳隐去。
偏偏,紫黑色和白色的神力余波碰触到他时,化作温柔清风,拂过他的发丝。
真是。
对自己怎么就不温柔点。
神情坚定,清澈的双眼满是温情与执着,草间岐大步上前双手握住穿透他们胸口的光束,将自己的神力灌入。
紫黑与白色各半的光束蓦地消失。
八岐大蛇与岐山君站立着,双眼紧闭,神魂陷入沉睡。
草间岐一手抵着八岐大蛇受伤的胸口,另一只手抵住岐山君同样被光束贯穿的胸口。
他用神力一遍又一遍修复他们灵魂上伤口。
接下来,就是让他们尝试融合。
爱心从草间岐手中浮至半空,绽放温暖又治愈的红光宛如一缕红纱洒落在他们身上。
将八岐大蛇与岐山君的灵魂短暂的连在一起。
草间岐合上眼帘,顺着结缘红绳的力量前往他们的灵魂深处。
砰——
草间岐一头撞上结实的胸膛,头晕眼花,对方及时将自己扶住,抚摸自己被撞的脑袋关切道。
“小草?怎么了?只差最后一步了,快进入阵法。”冰冷的话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他抬眼一看,扶住自己的是岐山君,左顾右望,眼前是记忆中熟悉的星辰时空阵法。
五大至宝被放置在五个阵角处,泛着荧荧微光悬浮着,至宝上的灵力犹如永不停歇的泉眼喷涌注入阵角的凹槽处。
流出的灵力呈现出蓝色、红色、黄色、绿色、金色,沿着阵法的凹槽流动,一点点将星辰时空阵法的符文点亮。
阵法中心的符文最为深奥,将五系灵力汇集于次,可让草间岐畅通无助,没有丝毫副作用吸收这些灵力。
刚刚被唤醒的他还在阵法最外侧,还没有进入。
“等等……”草间岐断断续续道,脑子一片模糊,昏昏沉沉的。
不应该是这样。
他的内心疑惑不解,明明……五件灵物不该出现在这个阵法中。
他仔细回忆自己如何进入阵法,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记忆,一片空白。
一回忆,头如针扎般疼。
自己与镜子玉玉他们相伴的记忆依稀记得,只是其余的记忆都被蒙上了一层纱一般。
有点印象却看不真切。
当草间岐还在回忆时,岐山君走到他的身旁,强硬握紧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入阵中。
手腕处的桎梏坚如磐石,他悄悄挣脱一二,岐山君一个冰冷的眼神将他定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主人,我觉得这样做不对。”草间岐思前想后还是脱口而出道。
“哦?你不是答应什么都听我的。”岐山君的反问振聋发聩。
草间岐十分苦恼该如何应答。
“当然,可是那是之前的我答应的,现在的我无法认同。”
草间岐微红着脸,强忍尴尬辩解,岐山诧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瞬间手足无措,这般耍无赖,他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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