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再收拾完残局已经是凌晨六点了,天色都泛起了鱼肚白,夏日本就是白天长夜晚短的时候,黎明破晓时,别墅内无一人起来。
贺衔青抱着被子,睡的昏昏沉沉。
他做梦梦见很多只鬼在自己的房间里飘来飘去的,一边飘还一边喊他的名字,好不容易等到鬼影消散了,黑暗中,穿着黑袍的池砚舟又走了出来,亲昵地喊他哥哥,还要上前来抓自己的手,画面一转,那面具下的脸根本不是池砚舟,而是张牙舞爪的鬼面獠牙。
“呼……”贺衔青深呼吸,猛地坐起来,呼吸起伏剧烈。
怎么回事,做个梦还是恶梦。贺衔青额间细细一层薄汗,浑身也湿的难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拉开窗帘,今天难得的天气明媚,万里晴空。
雨停了,空气都清新起来。贺衔青换了身衣服下楼,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才十点半,楼下压根没人,空荡荡的,他随手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做了点早餐,然后又点了些外卖。
是的,点外卖,小屋内的人早餐基本都不会自己做,他也只是做了个三明治垫肚子,等外卖来的时候,他才把桌面收拾好,写了张便签贴在显眼处,拿了杯冰美式。
一路出了小屋,他打车去了市中心。
今天有场画展,地点在海市中心区,阴霾的天气散去,出门的人便格外多,一路上,街道上摊贩行人来往,络绎不绝,贺衔青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
时不时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不是很在意。
反正已经安排了人处理,这般想着,他连脚步都特意放慢了不少,走到画展举办的地点,是家刚建好的画室,门口有宣传的海报,还有带着工作牌子的人员在指挥,看客结伴进去。
“贺老师?”在门口指挥方向的姜盈呆呆地张了张嘴,看到熟悉的身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贺衔青顿住脚步,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我过来看看。”
“啊……好。”姜盈点头,拉住好朋友的手,低声嘱咐道:“倩倩,你先进去和陆哥说一声,等会要是被贺老师发现了,就完蛋了。”
贺衔青没听清姜盈说的话,他站在画室门口,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他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对方走的很快,他只看清了对方穿的是件深蓝色的衬衣。
这场画展的主办方很神秘,据说是海外归来的,展出的都是精心收藏的作品,先前一点消息也没传出去,但他通过小道消息看到过几张熟悉的作品,贺衔青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画室内摆满了各种艺术品,色彩斑斓的画作和雕塑品散发出浓郁的艺术氛围。人们穿行其中,品味着每一件作品的风采。贺衔青默默地走过每个展台,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而认真。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画作吸引住了。那是一幅以艳丽的红紫色为主的油画,画面上是大片浓郁至极,尽情绽放的红玫瑰,一个消瘦的少年站在中间,眺望远方,过长的墨发挡住了他的脸。
贺衔青凝视着画作,呼吸都停滞了瞬间,他眯起眸子,在右下角看到了落款的签名——Qing。
这是他曾经的作品,十八岁之前的作品,他的落款全都是自己名字最后一个字的拼音,那些作品早该被丢掉了。
他站在画作前,这副被搁置在中心的作品旁边也围着不少人,细声低语的交谈。
“这是谁画的啊,笔触这么杂乱,细节处理也不是很好的感觉,看起来好模糊。”
“不知道……”旁边的人迟疑,“可能是主办方?私人收藏,这个Qing我没听说过,但是细看的话一些地方和贺衔青好像有点像。”
贺衔青本人就站在他旁边,或许是因为他带着口罩,所以周遭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听着别对自己早期作品的评价,心里没起多少波澜。
当时画这幅画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
贺衔青不再去想那些模糊的画面,他又看了些别的作品,主办方的收藏却是都很不错,有不少都是大师的作品,拍卖的时候都是卖出天价的。
他的视线又停留在一幅画作上,这是一幅描绘夜晚的城市风景的油画,在暗色调中,点缀着微光的建筑和街道,在画布上构成了一个梦幻般的城市,仿佛自己也站在街边,徐徐的微风拂过脸颊,夜色迷离。
“喜欢吗?”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贺衔青微楞,他转过身看到的人正是夏寂寒,他敛了敛眸子,祖母绿的眸色毫无波澜,“不喜欢。”
早在他看到那幅作品的时候就想过了,这场画展的主办方肯定是认识他的人,所以才会把作品特意放在中间,就是为了让他看见。
“这幅画是陆斯年给我的。”夏寂寒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情切,他苦笑一声,说道:“你的作品,我都收藏的很好。”
“那些都是我不要的东西。”贺衔青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他眼睫轻颤,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转而轻声道:“夏寂寒,把那些都扔了吧。”
他甚至不过问为什么陆斯年会把画给夏寂寒,只说,把那些扔了吧。同样是不想回忆的过往,就应该被掩埋,而不是拿出来暴露在视野中。
“衔青,我很喜欢,不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夏寂寒堪称表白的话语让贺衔青有些呆愣,他的语气不似作假。
贺衔青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狠下心说出刺激人的话,只是转身要走。
夏寂寒见此,伸手就要去抓人的手腕,他眉头紧蹙,神色有些慌乱,说出的话却小心翼翼地:“不能给我点时间,听我把话说完吗?”
“我说过,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可事已至此,我们回不去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贺衔青的绿眸澄澈的像是翠绿的湖水,他的眼底泛起微微涟漪,轻而浅。
“是那个歌手?”夏寂寒反问,他松开手,卸力般后退几步,眸色晦暗。
“嗯。”贺衔青只是淡淡的回应。
心动讯息是为期两个月的恋爱综艺,距离节目开播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天,现在局势已经逐渐明朗,节目为了增加刺激感和观众的热情,提前把节目的时间从六十天缩短到了四十天。
快三个星期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自从贺衔青从那场画展中抽身后,他就再没有见到夏寂寒了,对方好像销声匿迹似的,不再出现在他的周遭。
星光影院内,节目组包了场,众人在一起看恐怖片。
而直播间的观众朋友却在恐怖氛围的弥漫中,开始甜丝丝的磕cp。
层层的窗帘在门后被拉的严实,昏暗的播放厅内,大荧幕上播放着恐怖的片段,而为了最大程度渲染气氛,节目组挑选的片子是很血腥恐怖的,但为了符合直播平台国家号召绿色和平,所以画面被打满了马赛克。
简芹咬着吸管,僵硬在原地不敢动作,她瑟缩着脖子,往神色淡定的陆绰方向挪了挪。
坐在后排角落里的贺衔青几乎是全程闭着眼,偌大的厅内只有他们不到十个人,除去暗处的工作人员,空荡荡的十分吓人。
“哥哥,别怕,我在你旁边呢。”池砚舟安抚性地牵起贺衔青的手,对方的手却冰凉凉的,像是怎么也捂不热。
贺衔青闭着眼,但耳畔还是萦绕着恐怖音乐的声音,他低下头,在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池砚舟想想也知道,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
“真的害怕,我们就溜出去吧。”池砚舟拉着贺衔青的手,就要猫着腰往外走,可贺衔青好像被定在原地动不了。
“别走,就在这。”贺衔青不想承认是自己腿麻了,掩饰性的把人喊了回来,错开话题,“池砚舟,你带糖了吗,我有点晕。”
池砚舟狭长的眸子微垂,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水果糖,拆开包装,献宝似地递到人唇边,借着微弱的光看到对方乖顺地含住糖,唇色被润的殷红。
【偶吼吼,这喂糖了!我先磕死!】
【是吧是吧,我也看到了,才一个月,两个人已经锁死了,池哥什么时候考虑爆灯!】
“好点了吗?”池砚舟神色有些担忧,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贺衔青的脸上。
贺衔青被注视的有些不自然,他点了点头,抬眸看向池砚舟,声音很轻:“你别一直看着我了。”
池砚舟闻言只是笑了两声,像是在为自己解释:“电影没有哥哥好看。”
贺衔青说不动,耳尖不自觉地泛红,他只能垂下眸子。
电影片长两个小时,看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边的高大树木,落叶随着微风摇曳,裹着丝丝寒意,有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气氛。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提前收场回去了,贺衔青腿都麻了,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他是选择最后一个出去的,池砚舟没有多问,只是乖乖地跟在他后面,慢慢的走。
路边的街灯光亮微弱,或许是因为海市最近天气不大好,太阳能的设备有些运转不过来。
“池砚舟。”贺衔青顿住脚步,回过头看池砚舟,话语中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池砚舟听到呼喊,嗯了一声,快步走到人身边,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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