徬晚，夕阳的余晖散发着最后的余温，透过毫无遮蔽的窗户照进室内，姜满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饥饿彻底唤醒了神智，她打开手机，已经快五点了。
手机屏幕上被各种各样的消息占满，看得她眼花缭乱，空虚的胃发出不满的呼叫，姜满只得先点开外卖软件，挑了个附近高分外卖，选了几道菜。她走下楼，从冰箱里拿出仅存的一个苹果，暂时充饥，搪塞不停嚣叫的胃。
等待外卖的间隙，姜满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刷着手机。落日晕染着周边的云朵，原本纯白的棉云被染成一片一片橙紫色的晚霞，天空还是蓝色。她情不自禁拿起手机抓拍一张，十分自然地将图片分享给边程。
信息秒回。
Python：【图片】
Python：和姐姐看同一片晚霞
ginger：好看吗？
Python：姐姐是问晚霞吗？
ginger：不然？
Python：好看，问什么都好看
姜满不甚在意他的回答，脚尖轻点，秋千飘荡，黑色发丝迎风飞扬，在最高点，她松开一只手，伸向天边，好像粉色的棉花糖触手可及，可仅仅一瞬，又落回地面。
怅然蔓及，兴致不存。她又踏在地面上随意摇摆秋千，只是不再荡到高处去。
ginger：青提味好吃吗？
Python：好吃！
Python：姐姐真好。
距离拆石膏还有一周，边程突然不想再等。和姜满每日每日聊天，分享自己的生活趣事和一些平凡琐事，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从不说一些过于暧昧的话语，对于他的一些暗示也都四两拨千斤地略过，可又会主动和他分享生活，她是不是也对他有那么一些好感？
Python：姐姐，你是不是对我也有好感？
他突然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隔着屏幕淡化了他的一些紧张，问题脱口而出。
姜满看到他的问话没有任何意外，若不是没有好感，没有人会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掏心掏肺，没日没夜地聊天。
在他留下纸条的那一刻，他的目的就明晃晃地摆在姜满的眼前。
太阳已经完全落幕，天空开始变得昏暗，夜间的风没有阳光的庇护开始变得阴冷，姜满看见骑士骑着小电驴从远处驶来，又在原地等了一会。
拎着还热乎的饭菜回到温暖的室内，浑身的毛孔也随之舒张开来，她终于吃上了今天第一顿正式的饭。
考虑到整日没有进食，她放弃了一些重口味辛辣的食物，而是挑了一份可乐鸡翅，一份蔬菜芙蓉汤和一份素炒玉米。
味蕾满足，她这才终于回复刚才那一条有些直接的消息。
闻祈安不知道又去了哪里，一下课就不见了踪影，沈淮川大概还在夜训，周子喻最近在兼职平面模特，边程一个人在空荡的寝室，漫无目的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时间流逝，焦虑和胆怯逐渐取代了冲动，他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脑海已经率先演习和姜满老死不相往来的画面。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话语，表白应该是宣布胜利的仪式，而不是发起进攻的号角。
他的思绪已经停止运转，耳内好似有嗡鸣声占据，没有任何事能吸引他的注意，除了——
手机铃声响了。
ginger：你想要一个答案还是要一个机会？
Python：可以都要吗？
ginger：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见面说吗？
又是似是而非的回答，却没有让边程退却，只要没有直接拒绝，就有希望。
Python：倒计时一周。
-
姜满下午彻底睡醒了，晚餐结束，便开启了短暂的休息假期，不愿继续蜗居在家，正琢磨着该做些什么，手机心有灵犀地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到不是海贼王头像时，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贺岁：嘀嘀嘀，呼叫满满。
ginger：收到收到。
贺岁：约吗？
ginger：when，where，what
贺岁：现在，skp，逛街
贺岁：约的话老地方
ginger：等我半小时。
贺岁：No problem.
贺穗是她的大学兼研究生兼博士室友，两人做了十年的室友，几乎人生的三分之一都有对方的参与，有时候一方眼珠子一转，另一方就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做什么。
姜满打开衣柜，从一众琳琅满目的衣服中选了一条黑灰色长裙，搭配白色大衣，红色的围巾作点缀。
大地色系的眼影，黑色眼线拉长眼尾，偏紫色调的粉色腮红不太显眼地铺在眼下，高光修饰，裸杏仁茶色的口红包裹唇珠。她用直板夹将黑色长发夹得笔直，平整均匀地散在后背，显得整个人精致又美艳。
贺穗口中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居于两人家的中点街道，姜满将车停在路边，果不其然看到贺穗也全装出席，两人对视，随即露出会心一笑。
“下午睡醒了吧？”不用姜满说，身为她十年的闺蜜，她对她的排班及作息一清二楚，而通常，她和她都约在周二或是周三。
“嗯，睡了快六七个小时，直接错过早午饭。”
“满满你真辛苦，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刚吃完晚饭。”
“我还能不知道，甜品店，新开的，就在前面那个路口，”贺穗轻轻拍了拍车窗，“就这里，旁边停停。”
甜品店占据了整个拐口，全景玻璃可以清晰看到内面的奶白色调的装饰，分散的座位，透亮的灯光，还有很多卡通装饰打卡点。
“所以你就是等我来打卡的对吧。”
“你还不知道老苏他那拍照技术，不堪入目。”
老苏是贺穗的男朋友，两人大二在一起，至今已快十年，几乎没有任何争吵与磕绊。
“你就把老苏一个人扔在家了？”
“他今天值班。”
“懂了，我是备胎。”姜满调侃。
“哈哈哈，那必须老苏是备胎。”
温馨可爱的氛围极其出片，打卡任务结束，两人坐在窗边聊着天，对着窗外繁荣的建筑，听着贺穗时不时分享她和老苏的一些有趣的事，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一股羡慕，于是挑了几张照片放在了朋友圈。
Python：姐姐出去玩了？
Python：姐姐果然很美。
这是边程第一次看到她的朋友圈，也是第一次看到盛装打扮的她，不同于初次见面时装着急救工作衣的潦草，照片上的姜满美得几乎让边程窒息，虽然边程觉得潦草的姜满也很美。
发朋友圈的目的达成，姜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笑容冲淡了一些妆容带来的冷漠与疏离，圆长的双眼弯成了两道月牙，月牙中属于少女的娇憨前仆后继冒了出来。
“和谁聊天呢？”贺穗探着脖子，好奇询问。
“男大。”姜满说。
“追求者？”
“嗯哼。”
“又是？”
“什么叫又是……”姜满故作不满，嘟囔着腮帮，更添几分可爱。
“你忘了？之前你博士毕业前的那个冬天，去新疆那次，不也有一个男大？”
“他？”姜满对于他的记忆有些模糊，毕竟只有几面之缘，依稀记得他留着中长卷发，背着两个相机，是一个内敛的男生，害羞的时候耳尖也会发红，抿唇微笑时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再多得便记不太清了，“他不是吧？”
“不是吗？”贺穗耸了耸肩，“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贺穗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想不起来便不想了吧，反正也只是一个过客。
“那这个男大是？”贺穗话锋一转，又回到边程身上。
“还挺有趣的，他，”姜满手掌抵着下巴，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在认真思考两人的关系，边程已经首先表态，拨开纱幔的日子迟早都要到来，她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也能聊得来。”
“而且身材还不错。”
“你已经看过了？还是摸过了？”
“都。”姜满挑眉。
“满满！你吃得真好。”
“之前出车的时候，他也算是伤员之一，给他诊断的时候，看了他的小腿，摸了他的小腿肌肉，算吗？”
“……”贺穗无语。
“哈哈哈。”姜满笑得花枝乱颤，眉上刘海偏到了一旁，“不过他的小腿线条的确很美，按我的经验来说，身材应该也不错。”
“好好好，你看中的男大怎么说都不会差。”
“说得好像我专吃男大一样。”
“那……你看中的男人怎么说都不会差。”贺穗配合改口。
“……也没好到哪里去，谢谢。”
ginger：嗯，有机会带你来。
一个不太明确的表态，但却是一次主动邀约。
收到消息的边程总算是长舒一口气，他原以为自己内心强大，并不介意她的冷淡与不回应，可直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早已对这一段感情牵肠挂肚。
-
“我！边程！今天终于要恢复自由了！”
时间还早，没有早课的寝室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不太明显的鼠标点击声，突如其来声情并茂地“演说”唤醒了几人。
床上露出一颗脑袋，双眼迷离，沈淮川的神魂还在游离，浓重的黑眼圈彰显十足，“边程，你不至于吧。”
“不好意思啊抱一丝，太激动了。”
比他更早一点起床的闻祈安不再修图，可能只有他知道边程激动的原因，他转过身去看着他，“要不明天去？”
“为什么？”
“今天周三，等会儿我有节选修课，而且我限号。”
“你和我一起去？”
“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去？”
“我可以叫出租车。”
“我还要还拐杖。”
“我帮你还。”
“要身份证。”
“你给我。”
边程坚持今天，昨天他就和姜满说好，今天拆完石膏之后和她一起吃饭，不仅仅是吃饭，他还想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他等不了。
闻祈安也坚持。今天复诊，有很大概率能遇上夜班结束的姜满，他不想让两人再次见面，哪怕理智告诉他，这一次见不着，他们还有成千上万次机会可以见面，可他依旧不愿。
“好吧。”
边程：终于要约会咯！
闻祈安：终于要开始撬墙角咯！（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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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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