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能看到他身上的伤痕。
每当两人**相对,交合在一起的时候,他亲柔的吻抚上她的唇,她双手缠绕在他的后背,她总能看见过去的事故所遗留的疤痕。
当他还不是都贤秀的时候她曾经问过那些伤痕的由来,而他总是笑着说是自己贪玩,不小心撞到某些尖锐的东西所留下的。
之后车志元无数次回忆起那些时刻,她知道其实当时或许她知道真相,毕竟这世界上不会有人会这么不小心,又这么多次地让自己的身上遍布如此可怖的伤疤。只是她却选择了她想相信的东西,仅此而已。
因此每当他再次拥抱上她的时候,她总会莫名其妙想哭。他的前半生太过艰难,太过痛苦,而那份他自己无法感受到的痛苦却让她感同身受。那个时候他总会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问她怎么了——他太了解她了,以至于每个细微的表情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清晰。而她这时也只会摇摇头,然后更用力地回抱住他。
她说:我有点冷,再抱紧我一点吧。她哪里是冷,只是这样细微的感情对都贤秀来说太过陌生,即使是在理解了爱为何物之后,他有时仍然难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因此那本写满了关于车志元的笔记本时至今日仍然在不断更新着。
日子就像平静的河水,在名为日常的琴谱上长流。生命的琴弦许多时候本无高歌,有的只有舒缓的旋律和节拍。或许都贤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有多珍贵,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在自己的工坊里锻造,冶炼,然后将一块块金属材料雕刻成型。放学的时候去接殷昰回来,然后在家里做好饭菜,等着心爱的人归来。
每天她那声“我回来了”,不知不觉变成了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十四年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但他却总是能下意识知道志元和殷昰喜欢吃的东西,并且每天换着法子做给她们吃。今天是参鸡汤,明天就是石锅拌饭和酱蟹。殷昰因此天真地对他说过:“爸爸做饰品的功夫也花到了做饭上了!”
那个时候车志元总会笑得很开心,摸着殷昰的头,接着话说道:“是啊,正是因为爸爸的手那么巧,所以他才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饭菜给我们殷昰吃呀。”
他最喜欢看的是,志元的笑容。
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看出神,然后不自主地也跟着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他总会想:我真的好爱你。
他爱着车志元。无论是作为白熙成的时候,还是现在作为都贤秀的时候。
他有时半夜睡不着,会独自一人跑到露台,坐在沙发上,盯着远方漆黑的天空看得出神。即使是如今找回了都贤秀的人生,但他似乎更多了一些迷茫。他还没有为自己活过,这样的新生让他还难以适应。相比起都贤秀,他可能更习惯于当”白熙成“。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何为爱,却在这样深刻而平和的爱中幸存了下来,回顾那样的时光,说是奢侈可能也不为过。
但是,都贤秀的人生又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以都贤秀的身份去爱着车志元。他太过珍视,以至于无法装作云淡风轻。
“贤秀啊,爱会让一个人变脆弱。”在这样一个人的黑夜里,他的脑海总是浮现出这样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向灯光所照不到的黑暗的角落,并没有人站在那里,但他却无法移开视线或者视若不见,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人从黑暗中夺眶而出。
“担忧与爱会让你的弱点暴露在他人面前,现在的你不堪一击。”都贤秀下意识转动手中的戒指,眯起双眼。
“一个合格的猎手不会像你一样动摇,你的动作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了。”
黑暗似乎从角落蔓延开来,灯光渐渐减弱,他的双脚被黑暗的漩涡吞噬。
他似乎无法动弹。
“亲爱的?”
他像是被惊吓着转过头去,是志元。一瞬间黑暗退散,空气重新开始流动,风不再凝固,他的瞳孔终于看见了灯的光亮。
“怎么坐在这里?”车志元坐在他的旁边,很自然而然地靠上了他的肩膀。
都贤秀回搂住她,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没什么,只是有些睡不着。”
“怎么了吗?”
他笑着,无所谓地否定道:“可能是,明天有个展览举办方要来找我,我在想明天的合作的事情。”
车志元抬头,看向都贤秀:“不用担心,你做的工艺品那么好,不是有很多合作方都想找你吗?肯定没问题的。”
“嗯。我们志元呐,谢谢你。”
“有什么事情的话,要记得和我说哦”,她的手搭在都贤秀的手上,与他十指紧扣,“我们说好了。”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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