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床上的人一个翻身,摔下床。
谢亭生惊醒,四周望了望,身边空无一人。
试探甩了甩早就受伤,此时渗出大股鲜血的手臂。
还行,死不了。
他拖着残破的身子,浑浑噩噩想走出房门,走到门口后察觉到有人在屋外。
想了想,应该是掌门见他伤得太重,就派人守在这里了。
不过,他摔下来这么大的声音,怎么不见有人进来?
刚欲推开门,外面的声音便传来。
“我们守在这里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能,我们都没近他的身。不过听说这人刚来仙门就害人惨死,如今更是祸害了一整个城的仙者,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吧。”
“谁说不是呢,而且越与他亲近之人越惨,那仙门前副掌门的亲侄子那对他多好啊,最后呢?不还是被他害得生生剜掉灵骨。”
“如今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谁不知道清月仙长最宝贝他儿子和那个徒弟了,惹到他们头上也难怪被报复。”
“看来传说确实是真的,接下来他怕是就要报复天下人了吧!”那人说着说着便有些惊恐。
“要不今天我们也别进去看他了,别人问起来就说不知道。”
“这不好吧,这两天我们就看了一次,万一出事了呢?”
“死了最好!他要是活着哪天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听到这里的谢亭生只觉头脑似是要炸开般,踉踉跄跄退后,最后竟是直接坐在地上。
彼时脑海中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这声音好似是无处不在,又好似从不存在。
“你就是个祸害啊,别人可都怕你呢。”
谢亭生眼神凌然,吼道:“你是谁!”
那声音并未理他,继续道:“你就是个祸害,你会害死身边所有人,你从出生起就靠吸收他人的气命存活,你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曾经你害了天下人,现在也会如此。”
“不!我不会!”谢亭生崩溃,抓起床边佩剑对着虚空乱砍起来:“你闭嘴!!!”
那声音又好似凑到耳边挑衅:“看吧,你想杀人。”那音调转而又义正言辞起来:“良善之人又怎会只因我说了几句实话就想杀了我?可见你就是个祸——害——”
谢亭生竟突然握不住了佩剑,剑掉在地上发出的‘哐啷’声,久久回荡。
——三年前———
今日是仙门拜师大典,也是仙门选拔新人的日子。
谢亭生却还沉浸在昨夜梦中回不了神。
昨夜梦中:‘他躺在枯灌丛里,抬头看去——金瓦相称红墙,树叶因风而落。
一人背风而立,秋风衔起一缕长发。伸出手,一枚枯叶落入指尖。'
一切那么迷幻,又那么真实。
突然!一阵如雷的声音便在耳边炸开,让他不得不回过神来。
“谢亭生出世了!!!”
“什么?时隔五百年,谢亭生又一次出世了?可五百年前那个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这还真又来一个!”
从那句'谢亭生出世了'开始周围的议论声便不再停歇,谢亭生听着不免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就是人们口中那个出世之人。
这说明已经有人在仙门盛典的考生榜上看到他了,看来他需更加低调行事,至少不要那么惹眼。
若让人察觉他就是谢亭生,定然会引起骚乱。
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身旁就有两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右边一人问道:“这位兄弟,你可知谢亭生?”
瞬时谢亭生便紧张起来。不会吧,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没等谢亭生回话,左边那位便接上,道:“你这话说的,如今还有谁会不知道啊,不过谢亭生出世实在可怖,不知这次出世又会……”
趁着两人闲聊之际谢亭生想立马溜之大吉,却又被叫住。
右边的人好像对谢亭生很感兴趣,道:“这位兄弟眉心的红痣甚是有趣,必是祥瑞之兆啊。由此可见也定会被仙门收录,恭喜恭喜。”说着还作了个揖。
谢亭生也赶忙回了个揖:“同喜同喜。”说完又想逃走。
“喂!前面那个,你是叫谢亭生是吧!”
听到这话的谢亭生差点跳起!忙向后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掐着腰站在不远处,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衣服破的都看不出男女的人。
来人目的性很强,几乎都快指着他身子。
谢亭生眼见逃不过,便破罐破摔,理了理衣服道:“没错,我是叫谢亭生,怎么了?”
此话一出,刚才与他答话的两人瞬间与他拉开距离,仿佛他身上突然有什么瘟疫一样。
那身材魁梧的胖子说道:“你这名和五百年前那个傻子一样啊,你不会也是傻子吧?”
谢亭生故作疑惑道:“五百年前的傻子?我不知有个傻子和我同名啊?我只知千年前有个和我同名的太子。既然你那么了解,那个傻子该不会就是~”说着还上下看了看面前的人。
虽然谢亭生没明说,但那问候祖宗的意思胖子也不是听不出来。
“你!”那胖子有些气急败坏,但转而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呵,就你这个名字还指望能拜入仙门?仙门敢要你吗?说不定以后就成了个祸.害…”
这时一道人影来临,出声道:“他能不能拜入仙门我不知道,但你这废灵骨一定入不了仙门!”
那胖子看了眼来人,道:“是你!”
那人立直:“是我。”
来人算是谢亭生的同窗,也是为数不多知晓他姓名还愿与他交好之人——闫木。
那胖子冷笑道:“原来如此嘛!他名起的和没妈似的,还不让人说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谢亭生抡起拳头就向那胖子打去。
眼看拳头都要打到脸上了,那人躲闪不及,脚下一滑直接坐到了地上。
第一拳没打到,谢亭生紧接着又挥出了第二拳。
这时闫木才出声制止道:“亭生,别忘了今天我们是来拜师的。”
谢亭生听到后收回了第二拳,但还是在那人脸上虚晃了一下。
不料这虚晃的一下竟被胖子握住了拳头,力道竟然不小,握得他拳头生疼。
谢亭生这才惊觉这胖子不容小觑,急忙想抽回拳头,可抽了两下还是未能抽出。
最后还是胖子身边的人扯了扯他的衣服,这才松开手。
谢亭生也收回了拳头,甩了甩酸痛的手。
那人看到谢亭生收回拳头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谢亭生一眼。正当谢亭生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的时候,不料他竟然拉着身边的人走了。
谢亭生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问闫木:“听刚才的话,你们认识?”
“以前闹过矛盾。”
看闫木的样子似是不太想提,谢亭生便调笑道:“就他那个样子,很难不与人闹矛盾吧。”
闫木笑了一下:“也是。”
转头又安慰起谢亭生:“你也不要听他所言,他只因灵骨被废不能修炼才故意找你撒气,不必理会。再说,昨日你都报上名了,仙门不也没说什么吗。”
一想到这,谢亭生也笑道:“对啊,我都报上名了,若我真有灵骨,仙门还真能明目张胆不收录不成?”
说着二人便勾肩搭背排队去了。
只不过两人所过之处好似形成一道无形结界,让周围人退避三舍。
入试是走仙门侧门,通路也较为窄小,刚好够三人并排相行,可就是这么窄的小路竟摆放了一座大钟。
排队而走的人都纷纷侧目,这其中也不乏有知晓其中秘密之人。
谢亭生耐不住好奇问闫木:“这钟是做什么用的?为何直接摆放在地上?”
闫木也是一知半解,只道:“据说是叫'生灵钟',听说能让它响动之人都是什么……神仙骨!反正就是修炼奇才。”
听后谢亭生有些跃跃欲试,道:“那我上去撞两下呢?”
闫木扶额苦笑:“人家有缘之人路过它都会摇两下,若不是就算把它打穿都不会响的。”
话是这么说,但谢亭生还是隐隐有些期待。
前面的人走过那个钟时,大钟没有丝毫反应。
谢亭生缓缓走近大钟,不知是不是太过期待,在他眼里那个大钟竟真有些微微的晃动。
他在那停了一会,可大钟却是没有晃动分毫。
后面的人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你行不行了?要走快走,真以为自己是陈于愠了!”
谢亭生听到这话也不恼,还边走边笑着问身后之人:“这位仁兄,您刚才所说的'陈于愠'所谓何人啊?”
那人看了眼他,似乎没想到这人被这么说还能笑脸相迎,见他这么问了也不好不答,只是语气依旧生硬:“据说小时候他叔父带他路过此地,这钟响了个震天。前年年满十六刚拜入仙门。”
谢亭生来了兴趣,便继续问道:“那此人表现如何?”
那人看了眼他,不屑道:“自然是从此一骑绝尘了。”眼见谢亭生依旧兴味,那人有些与有荣焉,接着道:“这陈于愠,人如其名,宠辱不惊。常年一袭白衣好似谪仙下凡,当真是光风霁月一人。据说他当年不满十三便可独自出入各地斩妖除魔呢。”
谢亭生听到了想要的,之后还不忘道了声谢。
那人看他如此,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多说了两句:“这也没什么。要说仙门还真是惜才,知晓这位陈于愠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便不用他拜任何人为师,但所有仙长都是他师傅,仙门宝物也是任他使用。”
谢亭生没想到自己只是客气一下便听到如此之多的消息,顿时笑得更加明媚,又是连连道谢。
马上就到了拜师台,台上有一个半人高的石柱,石柱顶端有一个手形凹陷。
先是轮到闫木,他站上台将手放入,整个石柱便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这意味着他是一个适合修行的人。
报完他的名字后就有仙长将他收为弟子。
没办法,如今有灵骨之人越来越少,想入仙门的更是屈指可数,要是五百年前仙长还可挑一挑,但现在可就不行了。
紧接着便是谢亭生,在他按上手掌之后石柱依旧散发光芒。
虽早知自己有灵骨,但还是会有丝兴奋意味。
谢亭生的容貌和形象都属上乘,一些仙长看他的目光有些满意。不过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做不出争抢之事,只看谁先开口了。
紧接着旁边响起了汇报新人名字的声音。
“姓谢,名亭生,字谢康。”
顿时整个拜师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那些对谢亭生有些满意的人也收回了目光。
就这样谢亭生站在拜师台上良久,也没有一位仙长开口要收他为徒。
正常来讲只要是有修行天赋的人站在拜师台上,就一定会有师父收他为徒的。
但那也只是正常来讲……
顿时拜师场上就发生了无比尴尬一幕:拜师台上一人站立良久,台下无人发一言。
谢亭生双眼有些猩红,双拳也紧握。
无人出声驱赶自己,可所有人都在驱赶自己。
不远处的闫木向前一步,又退回。
终究是他败下阵来,默默走下拜师台。
在拜师之前走下台便意味着放弃。
在他下台后拜师台场又立马恢复如初,不过后面的通报他已经听不到了。
走在返回的通路,谢亭生内心愈发不甘,为何自己只因一个传说便从小要受到不公,如今却是……
再次路过生灵钟,他再也忍不住,握紧拳头泄愤般向其打去。如今他的内心充满了恶意,对生灵钟、对仙门、对所有人!
周围之人都是一惊,这人莫不是发了狂!
还在泄愤之时,钟身却突然迸发气浪,直接将他震飞数十米,顿时谢亭生一口气血喷出。
还不等他起身,生灵钟腾空而起,在空中剧烈震晃。气浪一阵接着一阵,这次不止是谢亭生,周围数十丈的人均受其影响,被压震跪伏在地。
一次次的冲击,谢亭生再也受不住,昏了过去。
待到再次醒来,谢亭生睁眼就看到两位壮年男子坐在榻边。
他想要坐起,一位略显年长之人迅速扶住他后背,轻慢的将他托起。
“二位伯伯,这是?”谢亭生忍不住开口询问。
年长之人笑道:“我为仙门掌门,他是副掌门。”说着指向另一人。
大家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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