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别，别拉着我了，我会自己打车回去的。”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说话时还伴随着一些因为病痛而抑制不住的微弱呻/吟。
突然又有一道声响，好像是人的身体突然靠在墙上的声音。季予温挑了挑眉，开始想着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不发出声音的看好戏。
这个厕所太矮，如果踩在水箱上，上面的空间根本不够他露半个头的，所以如果要看，就只能把门推开看。
那这……听一听也行。
“你干什么？我们，回家说可以吗？”
另一个男人嗓音低哑地应了声“好”，但却是言行不一。
“你，你干什么？”
戴口罩的男子突然惊呼道，他无力的握住男人伸进他衣服里的手，想推却推不开。
男人摘下虞晨的口罩，看着他发红的脸。
两个人都没有看到一个隔间里已经开了一条缝。
季予温看不见靠在墙上的男人的脸，也没感觉那虚弱的声音耳熟。
男人并没有兴趣在这个时候慢悠悠的，很快，手就换了地方。
季予温挑眉，心说这么快就开始了？
他不免也有些激动。
“……我们只是朋友，你别这样。”
男人不太温柔的扯过虞晨，让他面靠着墙。
虞晨本能的挣扎着，但因为发烧，他身上又酸又没有力气。
男人或许是也感觉这样的虞晨有些可怜，就贴近了虞晨一些，用一个很像拥抱的姿势安抚着虞晨。
男人抚上虞晨的后背。
当男人说出“虞晨”这个名字的时候，季予温刚有些激动的心被惊了一下，随后整个人都冷了起来。
“嘭”一声，隔间的门被人很大力的推开，季予温的神情吓人极了。
他扯过男人，还没等对方从震惊与错愕中缓过来，拳头便迎上了男人的脸。
他扯过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箍着男人，把人往洗手池那边带。他在男人腿弯处踹了一脚，男人一个不稳要栽，季予温手上猛一用力，把男人的下巴磕在了洗手池上，惨叫一声。
季予温开始在洗手池里放水，不等男人开口说话，季予温就把男人一提，头磕到了水龙头，水流被抵了一下，溅了季予温一身水。
此时还没到春天，不怕冷的季予温却只穿了一件稍微厚一些的长袖和一个外套。
此时已经被水打湿了不少。
季予温全然不管。
男人不停挣扎，季予温就不介意不温柔的招呼他。
等水快要漫到男人的耳朵处，季予温关了水，那只用来牵制男人右手的手去关水的时候，男人就摸索到了季予温，自然也是不客气的。
季予温受着，关好水以后就又还给了男人。
“停，停手，别打了，会死人。”
季予温又来了一股莫名的火，把男人从水里拎出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一边。
季予温的身上也已经湿了大半，他冷冷地看着虞晨。
——一脸病样。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在这个时候忍不住的。
季予温拿出手机，先打给叶绍，让他下来开车送虞晨去医院。
然后又打电话给竹锦，和她说他把一个猥/亵别人的男人打了，让她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季予温就拉着虞晨站在厕所门口，等着叶绍过来。
“认识我吗？”季予温看向虞晨，语气里隐有嘲讽。
虞晨整个人晕得很，而且他还不太敢看季予温，他没说话。
叶绍很快过来了，看见季予温这一身惨样，吓了一跳，这才过去多久？
又看向虞晨，这不是刚才那个戴口罩的男人吗？
果然遇到危险了吧，他就说他看人很准的。替这人选的“英雄”也不错。
季予温把车钥匙扔给叶绍，然后把虞晨往他那边一推，说：“赶紧去，他病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叶绍一脸惊讶，还想再问，但想想还是先带虞晨去了医院，毕竟季予温又不是不会去，他什么时候都能问，还是去医院更要紧。
虞晨可能是被吓到了，一直不愿意跟叶绍走。
“你墨迹什么呢？不去就在厕所和他待着吧！”季予温不悦地吼着虞晨。
叶绍趁机赶紧给虞晨拽走了，路上也一直在安慰虞晨。
竹锦肯定是没时间来的，但他们的人到处都有，所以很快就来了一男一女过来处理。
他们问了一下情况，季予温不耐烦地说了一遍。
两人看出来了季予温的不耐烦，就说季予温可以直接离开了，因为事情不大。
超市外面停的有车，季予温直接上去了。
他打电话给叶绍，问他到医院了没有。
叶绍草草应了声“快了”，就挂了电话。
季予温不禁皱眉，但也没再管了。
叶绍也没说他是去哪家医院，季予温就让司机去离这里比较近的医院。
叶绍有些头疼，因为手机铃声刚响，虞晨就一个劲的说开车的时候不能接电话，更不能回信息，还越说越崩溃。
叶绍见是季予温的电话，就说只说两句话。
叶绍本来是打算等虞晨缓过来了以后问他还认不认识季予温的，但现在……他就只能安慰虞晨了。
但虞晨让他专心开车。
叶绍导航了一个最近的医院。
到地方的时候叶绍感觉虞晨松了一口气。
但是叶绍发现虞晨有点像个离开大人的小孩，做什么都畏畏缩缩的，而且还有些一惊一乍，想着要不让他挂个精神科，但感觉这样有些不太合适，还是算了。
他们刚到医院不久，季予温也就到了。
还是那一身湿衣服。
叶绍就把虞晨交给了季予温。
季予温就一直拽着虞晨，像拽小孩儿似的。
叶绍一时不知道季予温和这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要说不好吧，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在救人。这要说好吧，又，又对人家这个死样子。
“要不，你，轻点？”
季予温冷冷地瞪了叶绍一样。
叶绍闭嘴了。
季予温在这儿看着虞晨。
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个狼狈的样子，他让竹锦去查了虞晨。
虞晨的眉头一直蹙着，好像一直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
此时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虞晨的眉头依旧蹙着。
季予温想起之前虞晨和他透露的事情，虞晨为什么会和他说？他应该很清楚才对。
那个“哮喘”好像由虞晨染给了季予温，他也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虞晨已经这样了。
或许是……
虞晨在这时醒了，季予温收回了思绪，看着受惊到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的虞晨。
虞晨害怕的到处看，而他这一次的检查是有必要的。
他甚至还没怎么偏头就看见了季予温，季予温刚才放缓了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但虞晨并没有季予温所期待的那些反应。
虞晨害怕的握住被子。
他不去看季予温，也在竭力让他自己平静下来。
“他见过吗？”季予温的语气平淡。
虞晨没说话，季予温也没急着让他说话，只是让虞晨说实话。
但其实应该是不可能的。
虞晨在意那个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这副样子让他看见呢？
而且如果真的看见了，或许他都不会看上虞晨。
虞晨有些颓废的摇头。
“现在我见过了。”
季予温是在告诉虞晨这个事实。
虞晨紧闭上双眼，不想去面对，他也不知道季予温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季予温也不太知道他自己想干什么，明明现在虞晨已经变得“没意思”了。而且他即使再刺激的很一些，虞晨也可能不会再有什么大反应了。
“你变成这样，能有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机会，甚至是能力，都是我给你的。”
是真的，其实都是季予温给虞晨的。
当时季予温收留虞晨，但虞晨那时就像一个刚刚被迫离开大人的小孩。什么都害怕，什么都迟钝，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自力更生的。
是季予温找了人去疏导他，让他变得更正常。
但被洗脑了三年的虞晨一开始还是改不掉那些习惯，弃不掉那些想法。
季予温这才“下不为例”的去替竹锦的工作，还“忍痛割爱”让阅人无数又经验丰富的竹锦去管管虞晨，这才让虞晨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还给虞晨这个男仆一样的“职务”。
所以虞晨当时才会头脑一昏，把苦水都诉给季予温，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虞晨看向季予温，眼里很快盈满了泪，“所以呢？我就该为了满足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而痛苦吗？”
季予温的眼神阴沉了下来，暗自咬牙。
但虞晨被竹锦教的很好……他该给竹锦“升职加薪”的。
她这个“得意门生”现在已经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她这个做“师父”的怎么能不知道呢？
季予温被气到了。
他一边气愤虞晨对他的忤逆，一边又并没有因为虞晨的忤逆而对虞晨做什么。
“咚”，一声闷响，季予温手里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如果我说……其实，我不是有意的呢？”
房间里很安静。
他无意地说出那句“听着很刻意”的话。
无意地出现在小天让虞晨去的那辆车上。
无意地在刺痛虞晨以后又过来嘲讽他，看他的笑话。
虞晨不易察觉地握紧了被子。
所以季予温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又是什么？是想让自己原谅他？
不会是的，很可能就是想换一个他想不到的方法继续嘲讽他。
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都是在被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玩弄。
既然这样，他就最后在让自己顺心一点吧。
“好……你是无意的，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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