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人间四悲经万应流点破,始知欲要攻破此阵,知道欲破此阵,不能以强胜弱,而是要以彼强胜彼强。再说戒脱、戒定、戒共、戒断四僧借助‘玄光般若大阵’功力不断增长,但是这增长的功力本不是自身修为所得,所以必须要及时发泄出去,不然就会被这骤然得到的功力反噬。
人间四悲功力本不弱,独门绝技‘天感地动大悲曲’更是鲜人能敌,在万应流的指点下,发动所用功力,迫使四僧催动更强威力。人间四悲集中全力直攻戒共、戒断,二僧见状,一时惊恐不已,急忙催动阵法,前来抵抗攻击。此刻,人间四悲与戒共、戒断二僧混战一起,已分辨不出孰攻孰守;而那边戒脱、戒定二僧被万应流死死缠住。万应流与戒脱、戒定二僧交战是游刃有余,即使二僧借助‘玄光般若大阵’亦是很难取胜。先前,万应流欲要上山,虽然被四僧拦住不得前行,但是却也困他不住,奈他不得。去留仍是自如。
万应流之所以没有强行攻克‘玄光般若大阵’,只是觉得为了那样一个无聊之人,没必要耗去些许修为。因此,他特意与人间四悲制造相遇之机,借此助力人间四悲完成他心想之事,同时也帮人他们达成心愿。
这时,戒脱、戒定、戒共、戒断彼此又强催功力,顿时风云色变,整个山谷传来“嗖嗖”之声,满地灵气尽往四僧体内涌动。只见四僧挥起罗汉棍大喝一声,狂风肆起,地动山摇,身体之力已催到极致。
万应流眼看时机已到,随即携带人间四悲退出阵外。戒脱、戒定、戒共、戒断四僧见状大惊。此刻他们已经蓄力待发,忽见五人跳出阵外,不再正面相斗,而此刻体内之力蠢蠢欲动,必须马上宣泄出来。原本四僧是要这积蓄之力,打将在人间四悲和万应流身上,以此化解力道,不会反噬自身;现在,他们五人已经跳出阵外,若是在阵中打出,必定与阵中灵气相撞,进而反噬自身,伤之肺腑。可是,若不把积蓄之力即可宣泄出去,就会更加损害五脏六腑,危及生命。当下四僧不再多想,各自跳出阵中方位,破除阵中避罩,把体内积蓄之力打将空中。
万应流和人间四悲抓准时机,抢先过去,控制住四僧,使他们不得在重踏阵位。
失去‘玄光般若大阵’的加持,戒脱、戒定、戒共、戒断四僧功力顿时大减,如何会是万应流和人间四悲的敌手。可喜万应流无杀四僧之心,只是嫌他们多事,要教训一番;陈之刚亦是知晓四僧是无辜之人,与他怨仇无关,因此也无杀心。
仇隐娘却是不然。她一生悲苦,受尽世间伤痛,对旁人无半点怜悯之心,只要稍有拂她之意,就是杀之而后快。
仇隐娘瞅准机会,在戒脱分神之极,挥动锁恨鞭纠缠住他的脖颈,奋力一拽,势要将戒脱勒死当场。戒脱以手挡在颈前,仇隐娘又掷出两支嫠妇镖。戒脱被仇隐娘长鞭所控,无法躲避,看看性命顷刻便休。危急关头,一条棍棒从空中袭来,挡下仇隐娘的嫠妇镖,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仇隐娘手中把戒脱吸走。
戒定刚帮戒脱避开险境,陈之刚和甄强又运功打来。戒脱、戒定想要帮忙,被应流横腰拦住。霎时间四僧频频险境,处处危势。
“且都住手!”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山上悠悠传来。只是瞬息之间,此人便移步来到众人跟前。此人四十五六年纪,形容枯瘦,胡须灰白,身穿僧袍,对戒脱、戒定、戒共、戒断四僧道:“你们且回去,向方丈师兄复命。”
四僧道:“师兄,我等奉方丈之命来保护您,岂可就此离去。”
此人道:“该来的总要来。你们已经做了该做了。我造的孽就有我来结束。你们回去吧。”
此僧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之刚苦寻的坐苦和尚。
陈之刚见到坐苦,愤恨道:“吕尚贤,你终于露面了,今天我要拿你的命,报我爱妻枉死之深恨!”
吕尚贤是坐苦未出家前的俗名。吕尚贤与陈之刚本是同窗好友。二人苦读圣贤,希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报效国家。
一日,陈之刚邀吕尚贤到家小饮,因二人莫逆,陈之刚便叫爱妻赵氏雅兰在席小坐。夫妻二人琴瑟甚笃。雅兰之父,乃是邻镇一位私塾先生。吕尚贤见雅兰生的玉容姣好,双眸含水,借着酒劲便大肆夸奖起来。雅兰听后含羞借故离席,陈之刚知他醉酒,亦未深怪。
晚间,雅兰对陈之刚说道:“俗话说‘交友贵乎交心’,心术不正之人,还是少来往 。”陈之刚知她是对日间之事介怀,遂付之一笑,不以为然。
自此以后,吕尚贤时常在陈家走动,与家里上下都已厮熟,而雅兰辄每次都有意避开。这日,吕尚贤与朋友饮酒至深夜方归。他醉行路过陈家,便起手敲门,仆人引他来到厅内,端上醒酒茶,便自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尚贤从醉酒中昏昏沉沉醒来,歪歪斜斜摸踅到一间房里,脱衣就睡。
次日,吕尚贤从梦中懵懵醒来,见身边躺着的竟是雅兰,先是一惊,继而恐怕,无措之际,雅兰亦悠悠醒来,见此情景,羞愧欲死,怒斥他口读圣贤之书,身行禽兽之事。
此刻吕尚贤哪里还敢多待半刻,趁下人未起,仓惶从后门逃去。雅兰自觉受此奇耻大辱,甚对陈之刚不起,羞惭之下,自缢而亡。
可巧当夜陈之刚有事外出,次日方归,回到家中,看到早已气绝的爱妻,看后妻子留下的绝笔之书,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把吕尚贤这无耻之徒抽筋扒皮。
吕尚贤因醉酒做出此等不齿之事,过后又得知雅兰自缢身亡,心痛欲绝,遂削发遁入空门,法号坐苦,终诵日经忏悔。
先前,陈之刚与雅兰豢养一条稀世之蛇,自从雅兰死后,这条蛇便终日不离他的左右。只因这一糊涂公案,而改变了陈之刚的一生。他拜在始悲老祖门下学道有成,机缘巧合又与仇隐娘甄强结为兄妹,最后又收养了阮汝。四人集天下之大悲,创出了“天感地动大悲曲”这首以悲音杀人于无形的悲绝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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