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过养崽经验的萩原研二往前走了一步。
现在，他只要蹲下身，就可以摸到这个小人鱼的头了。
当然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她浅金色的头发并没有因为浸泡在水里而打结，相反，发丝像是被涂了一层粘液，一点打结的迹象都没有。
不过并非是真的有粘液，因为萩原研二感觉手上没有黏腻的触感。
那种滑不溜秋的触感他非常讨厌，如果真的像活着的鳗鱼那样浑身沾满了不知名的粘液，他肯定会立刻将手拿开。
“你好？”萩原研二试探着问道。
也不知道这个小人鱼到底会不会说话，如果不会说话，那能不能听懂别人说话。
又或者是不会说日语，如果只能听得懂英语的话，那就要靠零或者是班长的女朋友了。
娜塔莉·来间可是一个混血，英语相当流利。
小人鱼眨巴了两下眼睛，将脸埋得低了些，半张脸沁在水里，嘴巴还不断地往外吐着泡泡。
看样子是没听懂。
“那……hello？”日语不行，那就用英语。
虽然萩原研二不是在场所有人中英语最好的，但是简单的问好他还是会的，他好歹也是接受过教育的人，不会连问好都不会。
小人鱼依旧不为所动。
完蛋，看来这个小人鱼不仅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他们说话。
这可如何是好。
至于散发魅力，萩原研二在脑中思考一番之后就放弃了。
他只能确保自己的wink对大多数人类女性有效，没准人鱼的世界审美不一样。
万一在人鱼界的审美里，长成他这个模样的人是绝世大丑男，那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可惜了，听不懂我们的话，明明是这么漂亮的人鱼。”
站在后面的诸伏景光将感叹道，如果这只人鱼可以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那在这荒郊野岭生活，似乎会多许多开心的事情。
话音刚落，小人鱼缓缓波动的尾巴突然扬起，她身体微曲，背部向后弓着，有点像准备进攻的蝎子扬起了带着毒刺的尾巴。
水浅葱色的鱼尾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愈加美丽了。
还没等所有水花落回池子里，小人鱼又将尾巴拍回了水面。
水花落在了众人的外套上，其中萩原研二最惨，他的鬓角已经湿了一大片，甚至有些发丝已经开始往下滴水了。
萩原研二沉吟着，虽然没有言语，但他感觉他面前的这个人鱼在表达喜悦。
她喜悦什么呢？
该不会是因为景光在夸她好看吧？
随即，萩原研二学着往日认识的街边便当店老奶奶的模样，又摸了一下小人鱼的脑袋，一边摸还一边念叨。
“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小人鱼呀，哎呦呦，真漂亮！”
小人鱼的尾巴又拍了拍水面，这次不仅让萩原研二直接成了落汤鸡，还顺便把花园里的花草浇了一边。
“她还是能听懂我们说的话的。”起码能听懂夸她的话。
忙着整理沾了水的衣服的其他人一脸茫然：研二是怎么通过这些水花知道小人鱼能听懂他们说话的？
难不成研二懂人鱼语？拍水花是人鱼之间传递消息的方法吗？
“你们没有发现吗？每次说她漂亮，她都会摆尾巴。”
第一个发出感叹的诸伏景光恍然大悟，原来小人鱼刚刚突然拍水花是因为被夸赞了。
“所以是不能说话吗？还是说因为这么多年的研究，没有人与她交流，她的语言系统已经退化了？”
降谷零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几个逃离组织之后又被组织抓回来的人，那些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统统被当做实验的材料了。
其中有一项就是社交剥夺实验。
将人关进一个尽是白色的房间里，不管是脚下还是头上，亦或是墙体，都装上了吸音材料，就算有声音，也会被削弱到只剩一点点。
每天会按时提供饭菜，但也不会交谈。
久而久之，就会喃喃自语，甚至会用身体撞击桌子或者是其他东西创造声音。
他们中的某些人在实验结束之后只能说出一些单词，有些人说话颠三倒次语序混乱，最严重的是直接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后来这个实验还被当做某种惩罚。
小人鱼估计也是这种情况，长时间没有人说话，是会被逼疯的，如果人鱼交流的波段与人类的不一样，就更容易失去语言系统。
但是刚刚他看了小人鱼的眼睛，明明还那么澄澈透亮，说是灵动也不为过，也不像是那些失去语言的人啊，那些人的眼神都很涣散来着。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能听懂也会说，但是不想说。”
降谷零的话音刚落，刚刚还将半张脸埋在水里的小人鱼就挺身浮上水面，目光灼灼地看着降谷零。
看吧，还是有反应的，所以最起码是听得懂他们的话。
“所以，漂亮的小人鱼，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人鱼想了半晌，虽然那个010被叫做代号而不是名字，但是她好像也没有用来当名字的称号了。
“零……”
零？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降谷零，而不知所措的降谷零甚至可以透过墨镜看到松田阵平那
探究的眼神。
他们的表情都在说同一件事：她为什么叫你的名字？
随后又陷入了回忆——他们刚刚叫了零的名字吗？
“和我没关系啊，我也是第二次见。”第一次在品川水族馆地下的实验室，想必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小人鱼都是在那间实验室。
哦，景光的第一次是在这里，品川水族馆地下的那个任务他并没有参与。
小人鱼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看着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就再继续说道：“一零……”
“诶？”原来不是叫零的嘛？
“你的名字是一零？”虽然不能确定，但是萩原研二还是觉得零一零太奇怪了，一零作为名字听起来正常不少。
小人鱼摇摇头，发梢的水飞溅出来，滴在石板地上。
“我叫零一零。”
零一零啊……有点难听呢……
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大家都默契地想到一块去了。
“要不，我们给你重新起一个名字吧，你觉得怎么样的，漂亮的小人鱼？”
小鱼为大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花浇水，小鱼不是没用的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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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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