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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谢无尘久违地来到老君山上的枫桥殿,这里的一切陈设在经历这么久后依旧没有任何变动,还是他熟悉的样子,东西不多不少也没有任何添置之物。谢无尘来到一棵枫树前靠着粗大的树干坐下,闭目好久,浅浅听见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朝着他的方向靠近,他自认为应该是观南或者参商中的一位,便也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为什么有的人总是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地位呢?这枫桥殿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可以进来的,万一被那位大人知道这里进来了这等脏东西,小心小命不保。”

前来之人好生嚣张,谢无尘听声音并非他所熟悉之人,缓缓上抬眼睑。面前人凶神恶煞的用一副瞧不起的样子望着他,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来,那人性子急躁,见不得他这股缓慢劲,朝着谢无尘大声嚷道:“快离开这,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麻烦问一下,这里什么时候易的主吗?那位星官离开这里了?”虽然面前这人见自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像是很想将自己生吞活剥般的嘴脸,但谢无尘依旧不慌不怕的礼貌询问。

“什么易主?那位少微星官虽然没被扔到下界,但谁都知道他已好几十年未归,想来应该也不会再回到这里。我家殿下见这里风景优美,也很安静,自是想要在这里居住下来。”那位下人讲道,说完便有想要将他赶走之势。

“若是你口中的那位少微星官回来,你和你家殿下又当如何?”谢无尘问道。

那人表现的不想多费口舌的样子,但也耐着性子答道:“就算真的那什么少微星官回来,那又能怎么样呢?这里早已不属于他,即便回到这里,见这里已经是其他人的地盘,不也只是灰溜溜的逃走?”

“可你刚不是还说这里并非易了主,又何来这里是‘其他人的地盘’一说?”谢无尘倒也不是要咄咄逼人,只是他想通过这些问题来判断自己的去留,但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那人见自己无法说过谢无尘,便仗着自家殿下声势道:“你这下人怎敢这么说话,小心我家殿下要你好看,都说了赶紧离开,被我家殿下发现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听他张口闭口一个殿下,谢无尘着实无言以对,从这仆人的口气不难猜想到他家那位应该不是什么好惹之人,这下人他有些模糊印象,只是没记错的话这下人明显与他主子的性格不相符合。谢无尘细微的笑着看着他,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自己早些知道这里已经有了其他人并且早已在这住下,他确实不会再来,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这里或许早已不属于他,此刻他还赖在这里不走倒是让人觉得是他要抢别人家的地界了。

谢无尘低头撑起伞,将伞拿的极低遮挡住他的视线,独自走出殿门,出门与一个身影擦肩而过。到达山脚下,谢无尘后知后觉的回想到刚才离开时似乎有一位熟悉的人,但他实在想不起那人是谁。

想不起来便也就罢了,他的过去也并不太值得他去回忆,在无声的哀叹之后,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山中小屋。

“真是人微言也轻,人势仗位高。”谢无尘感概自己现在的处境,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反倒是能够接受自己现在这样似乎没有人认识他的处境。

谢无尘在这山中呆的久了些,很多地方也就自然而然熟了很多,哪里有一滩清泉,哪里有悬崖峭壁他再明白不过。只是见一处山中鸟儿受惊般四处飞走,谢无尘觉得那里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看这方向似乎是他家的位置。

谢无尘没来得及细想,便快速进入小道朝着家的方向过去,屋内一切都还好,周围也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谢无尘松口气,心道自己也真是大惊小怪,他这里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不过是一处看起来也一般的为流浪之人提供歇脚的地方庇护所,即便是要偷东西,也不应该偷到这种地方来,更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只是这周围也没个人影,难免会让谢无尘有些担心。附近的某处河岸边趴着个人,浑身被水浸湿,周围是一滩血迹。谢无尘大致观察那人,还有气息便将他带回家中。

那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征兆,谢无尘来到院中为他做好可以让他填饱肚子的食物。端进屋内,那人正警惕的打量这四周,感知到有人进来,他又将眼光聚焦到进来人身上,仿若一只受伤严重又受惊过度的老虎。

谢无尘见状,尽量放缓了语气和动作,温和地解释道:“你不用害怕,这里很安全。你受了伤,还是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吧。”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递来的食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接过食物,虽然动作有些颤抖,但吃得很是急迫,显然是真的饿了很久。

谢无尘静静地坐在一旁,观察着这个人。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眉宇间却有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感。身上的衣物虽然破旧,但料子却不凡,看得出他之前的生活应该不错。

等那人吃完,谢无尘为他换下了湿透的衣物,并用草药为他处理了伤口。那人虽然依旧保持着警惕,但眼中却多了一丝感激。

“多谢你救了我。”那人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不必客气,我只是路过。”谢无尘淡淡地回答。谢无尘并没有讲实话,他总不能说他是听见动静之后特意赶来查看一番的吧,这倒是显得他和那位将他打伤的认识一伙的。

两人之间的对话并不多,但谢无尘却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排斥感。鉴于礼貌待人,他努力压制这份感觉。

“你……是从哪里来的?”谢无尘试探着问道。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我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谢无尘心中有很多疑问,面上却不露声色:“哦?是吗?能具体讲吗?”谢无尘不明白面前这人为何不愿透露自己来自哪里,是这个地方不足为外人道,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人叹了口气,不愿提及。

谢无尘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难处。他起身准备去为那人准备些热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谢无尘沉默一会突然开口问道。

在短暂的沉默后,见他并未答话,谢无尘选择了尊重。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难处,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公之于众。许久,他起身出门房间让他放心休息,刚跨出一步,谢无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一笑道:“对了,我叫谢无尘。”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同样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谢无尘转身离开,心中却多了些莫名的思绪。他不了解这个人的信息,更不知道他为何会伤的如此严重,他更不知道究竟是谁打伤了他。但既然别人不肯说,他去逼问总是不显的礼貌。

在谢无尘的尽心照料之下,那人的伤日渐好转,他也在不断的尝试和他交流,可他始终保持着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伤很快便好转起来,谢无尘给他换上最后的水后说道:“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别再来。”

那人依旧躺在床上,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像是要赖上这里了。谢无尘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他再次尝试着和那人沟通道:“既然你的伤已经愈合,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吧?”

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连摇头都没有,像是听不见他说话。

谢无尘无言,只得自己出门,他有赶人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上,谢无尘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不知如何是好,赶也不是显得他没礼貌,不赶也不是,万一伤他的人这就这附近到显得是他故意拿他引出作恶之人了。到时候那人不但不感激救他,反而向着他倒打一耙,这实在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谢无尘有些后悔自己当初要将他救回来,原本只是一片好心,怕其家人担心,希望他好之后能立刻回去报个平安,但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他这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谢无尘站在门外,心中五味杂陈。他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事管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果,万一对方发现他还未死,会不会回来找他,他这算不算得上是在自找麻烦?他原本只是想做好事,没想到却陷入了这样的困境。面对这个毫无反应的人,他感到既无奈又担忧,毕竟是个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人。

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对他半途不管吧?心里矛盾许久,最后决定既然他不想走那就留下来,他自己应该是能够照顾自己的,也不需要他来过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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