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四,教中动乱,承隐位舜西方,护我的七人最后仅剩宋启安一人,逃至苜离,我们被一户人家所救,你猜那户人家是谁?”看着眼前的苗禹,宓长廷一步步靠近,顿声一问,抬手已抚上他的眉梢,被风吹乱的发丝被他抚到耳后。
被摸得汗毛竖起,连忙后撤一步,苗禹紧咽一问:“是谁?”。
宓长廷上前一步,弯腰轻轻环住苗禹的腰,将繁乱的脑袋放在心上人的肩上,贴着耳,柔声道:“葬怀玉的圈套”。
听言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推开他,连连后退,做出防备的姿势,急言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宓长廷失落的看着怀中的空荡,抬头看向他,道:“宋启安重伤,而我被推入急流中,之后...我一路向南,但却失了方向,来到并州,我早已精疲力尽,最后倒在一棵榔榆树下,被一名正在洗马的少年救起,少年每天都说着奇怪的话,还教了我一首音律奇怪的曲子,明明过得很贫困却依旧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打工,买下他平日舍不得买下的肉...这一养便是三年”。
若不是苗禹大略清楚少年是什么性子的人,他真的觉得少年此时眼含微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珠。
“少年每天都很忙,要赚钱要照顾断腿的爹还要养受伤的我,但他却毫无怨言,坚强到令人发指,现在屋内所有的一切都和当年无差,三年四季轮回我们席地而睡,无数个夜晚,少年总会莫名流下眼泪,梦中呓语总说着回家”宓长廷盯着苗禹,幽声道。
心中已有答案,但苗禹依旧不屈不挠道:“希望那个少年不是我”。
闻言,宓长廷轻笑一声,道:“失忆后的你虽与以往的行为有些出入,但你点细的行为都在告诉我其实你还记得——某些事”。
语毕,宓长廷眼眸一暗,宛如刮骨刀般直入人的骨髓。
“什么——什么事?”被他逼问,苗禹下意识的再后撤一步,但脚后跟已经磕在门槛上,已无退路。
宓长廷见状舒展眉梢,唇角弯起,轻声道:“所以需要你想起来”。
“可我什么都不...”苗禹话未说完,突然被屋外一声怒吼打断,二人闻声朝着窗外望去。
“好你个望东生!整日窝在家里,又放那婆娘出来祸害我们,看我们打不打死你!”
说罢,屋外就传来一阵棒啷敲打的声音。
苗禹宓长廷二人互视一眼,随后宓长廷败下阵来摇着头轻叹一声,道:“行善不问施恶因,恶人自有神明判,我记得”。
他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
宓长廷率先踏门而出,等到苗禹跑到那处时,那几人已被宓长廷制住。
“啊!住手!住手!你大爷的谁啊!”胡茬大汉被宓长廷单手遏制住。
旁边三个看着比胡茬大汉要瘦上几分的男人看着现下情况,愣是被吓得不敢动弹,看来这人是他们的老大。
“你是什么人!敢打我们老大!”瘦子猴满脸雀斑,尖嘴猴腮的指着宓长廷,壮胆喝道。
闻言,宓长廷回头一瞥,那瘦子猴愣是被吓得腿软跌倒在地,久久不曾爬起。
望东生捂着脸从地上爬起,眉眼中说不尽的柔弱,看着就不像个男子,但在被四人殴打的情况下,他却一句哀嚎都没叫出,看得出是个硬性子。
“多谢相助,但在下...无能回报”望东生躬身对着宓长廷谢道。
久久未等到回话,望东生便直起腰望向恩人,但身前那处只剩下痛得唉唉直叫的胡茬大汉,四下寻去,才发现恩人站到另一名少年的身后,眼中的寒霜,仿佛刚刚救他的人不是他。
眼侧宓长廷站在他的身后,一副拒和他人说话的模样,两难下,一点手都没出的苗禹,变扭的开口问道:“那些人为何要欺你?”。
望东生仅是一看便知眼前这两人关系特殊,便心里神会将两人合并为一人,救他应该是恩人身前少年的意思,勾起被打到发青的嘴角,点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望东生,打我也许是因为在下的妻子”。
“你的妻子为何会惹到这么多人?”苗禹疑惑道。
望东生轻松道:“无妨,小打小闹而已”
令人意外的回答。
更令人意外的是...
“小小的并州竟会留下你这样的人,真令人意外”宓长廷突然开口道。
闻言,望东生猛然抬头正视救他的恩人,心神剧颤,但随后归于平静,但口中的惊讶依旧溢了出来:“我也没想到救我的人会是你这等人物”。
苗禹听得云里雾里,来回去瞧,试图看出点破绽,但看不出丝毫问题,便问道:“你们认识?”。
“不相熟”望东生道。
“不认识”宓长廷道。
异口同意,二人惊人的默契,看来二人应该是相识的,但却不相熟。
“走吧”宓长廷走到苗禹身侧,自然的牵起苗禹的手,正准备离去时,却被望东生拦下。
宓长廷蹙眉,问道:“让开”。
“在下有一事相求”望东生不惧恩人威压道。
刚刚他躬着身倒是没发现他有多高,这么靠近一站,苗禹才发现这个看着瘦弱的男人起码一米八。
“不帮,让开”宓长廷紧紧牵着苗禹的手,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但奈何这人脚法确实厉害。
不管走几步,宓长廷始终绕不过望东生,紧蹙着眉头,没忍住的冷啧一声,抬头望向一脸柔弱样的望东生,严声道:“景望大师若是知道他的飞鱼云步被用在这种事上,恐怕棺材板是压不住他老人家”。
闻言,望东生脚步一顿,眼中眸光微闪,道:“我所求之事不过毫毛,还望恩人帮帮在下”。
“不帮”宓长廷继续拒绝。
望东生见求助宓长廷无果,便把主意打到苗禹的身上,眼中楚楚可怜的模样,谁见谁怜。
谁知宓长廷直接大手一捞将苗禹藏在身后,不给他任何机会,藏人之际趁机冷嘲热讽:“你的妻子是不是就被你这样蛊惑的”。
谁料,谈及妻子,望东生的眼中满满的爱意,仅仅只是谈到这人就这样,要是看到真人岂不是更夸张?
“不,我是被她蛊惑了”望东生轻轻摇头,否定道。
“我再说一次,让开!”宓长廷不耐烦的语气中已经泛着点点杀气。
望东生急言道:“在下真的很需要两位恩人的相助!”。
站在宓长廷身后,苗禹感觉这人仿佛快哭出来似的,按耐不住自己的本性,便站在宓长廷的身后,突然言道:“怎么个相助法?”。
闻言,望东生激动的想要上前握住他的手,但却被眼含杀气的宓长廷给定住,只能不停的鞠躬,嘴中说着谢谢。
望东生激动到眼含气雾:“能不能借在下五两上舜的银子!”。
......
“拿走,滚开!”宓长廷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扔在望东生的怀中,随后急忙想走。
谁知又被拦下。
“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宓长廷冷声道。
兀然!
宓长廷用力一拉紧握苗禹的手,猛地往后一拽,离自己几步远之后,伸手握住寒影的剑柄,紧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这个“柔弱”的男人。
望东生看着手中的上舜的五两银,勾起嘴角,放入怀中,抬头看向宓长廷身后的苗禹,言谢道:“谢谢您,苗大人”。
什么情况!
“你最好赶紧从我眼前滚开”宓长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是被现状气笑一般。
“我没有接到要追杀您的命令,恩人不必如此防备”望东生慢条斯理道。
“我敬你师承景望大师,才对你容忍三分,燕国的狗不配站在上舜的土地上”宓长廷厌恶道。
闻言,望东生并不怒,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人说道:“恩人不必对每一位燕国人都有如此深的敌意,因为您身边的燕国人实在太多了,如果消息没错的话,您的母亲应该有三分之一的燕国血脉”。
“闭嘴!”宓长廷大声喝道。
语毕,宓长廷拔出寒影,脚步如影,眨眼就冲到望东生的面前,谁知这人不出任何武器,仅靠躲闪就躲开了宓长廷的攻击。
苗禹作为局外人看得十分清楚,长廷应该伤不了这人几分,但这人武功也不算太强,全是躲闪的招,眼中也无杀气,也许他该制止少年一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
苗禹大声唤道:“长廷!”。
这一唤直叫宓长廷心脏骤停,以为苗禹被人偷袭,迅疾转身冲去,不过两秒,就站在苗禹身前,抬手发现自己手中握着寒影,当机立断就将寒影入地三分。
被他这一慌乱查看,倒显得他有些坏了他的大事,低头逃避他的视线,道:“我...我没事”。
闻言,宓长廷才将悬下的心放了下来,伸手抱住,将苗禹头深深的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怀中的温度慢慢地将他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看来苗大人真的很适合您”望东生望着宓长廷,感慨道。
打工狗真难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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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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