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苗潭未见到自家小子,以为儿子终于把那看起来就不简单的小孩送走了,未曾想竟然是去了百里之外的当铺。
那小孩儿看着就十分机敏,万一把他唯一的儿子给卖了可怎么办!
于是,苗禹回家后,苗潭就十分愤怒,怒斥道:“那小鬼叫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就去,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就听信他人谗言!”。
草屋根本就没有这隔音一说,屋内的宓长廷听得清清楚楚,闻言竟轻笑一声,没想到快行弱冠之礼的苗禹竟这么让自己的父亲担忧,若是他爹有苗禹这爹一半的心思,他也不至于十四岁就被踢出家门。
“那小子呢!”
“长廷在屋内”
“长廷?姓什么?”
“忘了...”
“忘了?!你说你知道这小子什么!”
于是,苗禹成功的又被苗潭追着打。
等到二人喘气进屋,就见宓长廷吃着糖葫芦,一时窘迫的宓长廷立马将糖葫芦放于器中。
怕是被误会偷食,宓长廷难得解释道:“我太饿了”。
“无妨无妨,食就应入腹,长...长廷,饿了,我去做饭,娃苗子!赶紧把屋外的东西搬进来,别让那刘儿见着!”说着,苗潭推着车板出去了。
【刘儿指刘屠夫,苗潭最不屑调戏他离异老婆的刘屠夫,经常称他为孙子、下耻儿子,所以苗潭经常去扰刘屠夫的生意】
“吃吧,本来就是你的钱,别不好意思”抱着一副薄席的苗禹道。
闻言,宓长廷也不过十四五岁少年,自然抵不过嘴上口馋,不顾身份,又连狼吞几颗山楂球。
见苗禹忙前忙后,他走上前将仅剩两颗的山楂球放于苗禹嘴前,道:“很好吃,你也尝尝”。
不太爱吃甜食的苗禹抵不过宓长廷的热情,硬着头皮愣是吃下了一个,很意外不像现代的齁甜,而是沁人心脾的那种香甜,山楂也处理的很好。
见葫芦串还竖在眼前,苗禹摇头道:“我不太喜爱甜食,你吃吧”。
失落之姿,印于苗禹眼中,抬头不受控制地揉了揉他的头,刚想安慰,就被宓长廷的一记眼神杀给赶忙收回了手。
这小孩儿可真不可爱。苗禹心中吐槽道。
不得不说这苗潭的手艺是真的好,只要给他足够的食材,绝对是山珍海味。
不过...
“爹,你腿怎么断的?”苗禹问出心中疑惑,闻言,宓长廷也停筷等言。
后知后觉,苗禹觉得自己问了句蠢话。
“...”苗潭放下碗筷直盯苗禹。
完了完了,要露馅了!
“那个...”试图救局的苗禹。
“想来,我好像从未与你谈过此事”苗潭倚床而靠道。
闻言,两人正襟危坐,宓长廷也是入戏极快,仿佛自己也是他的儿。
【宓.真吃瓜群众.长廷】
“在舜京你有一兄长,现或已是高官傍身”
“同父同母?”苗禹问道。
“同母异父,我原是你娘亲的带刀侍卫,你娘是京国右相之女,我与你娘...两者地位相差甚大,这世本应只是过路人”
“那我...”难不成他是捡的?
“偶然,真是偶然,那时你娘已生下你的兄长三年有余,我原已离去,但那年燕国突然暗杀朝廷命官族人,为加强守卫,我又与你娘相逢,她那夫君也是三心二意之人,于是我俩暗生情愫,来于这时,你娘已是五月怀胎,生下你不过一年,那人就追来,打断我腿,抢走你娘,自此再无联系...我的霜儿啊...”说罢,苗潭竟深深给了一掌。
苗禹连忙阻止道:“爹,您冷静冷静,这是世道的安排,不是您能扭转的,我相信我娘一定知道您的这番明镜之心的!”
苗潭还未来得及答复,就被宓长廷抢言道:“苗禹所言极是,是非之争,您夫人的心中想必早有了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替爹您把娘亲抢回来!在那儿也是受那窝囊气!”苗禹拍桌豪言道。
“右相虽已年迈,但势力依旧可抵半个朝廷,人脉甚广,劫出当朝宰相之女,绝非易事”宓长廷抚颚分析道。
安静......
“不知少年世出何处,竟知这些小道?”苗潭撑着上身问道。
“我非并州人,幼时常游上舜最繁昌的几座城,路走多了,知道的也便多了,我实在担不起您的这声世出何地”宓长廷面色如常的撒谎着。
“不知少年郎所名何姓?”
“长廷”
完蛋!这个老江湖也套不出这少年的话!
苗禹一说,此事便不了了之,毕竟只有赚足了钱才有机会去舜京救母,所以他要不停地赚钱!赚钱!
于是他在那兵营处当起了算盘先生,安然的日子没过几天,意外却很快敲上门来。
***
并州驻军扎营地。
副官拿着刚算出的账簿递给大校尉,道:“大人,这是营中半月的账簿,请过目”。
校尉仅是翻开第一页就怒目道:“何人记此账!欺我账中无人吗!”。
副官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账簿,放于手上举起道:“大人息怒,此人虽字迹奇丑,但账目极准,且...”。
校尉见副官欲言又止,疑道:“且?”。
“且此人似痴,十五枚铜币就可结一月,乃贱工啊,大人!”
校尉惊言道:“账目极准?那人几岁?”。
“冠礼未成”
某营帐内。
算完账簿的苗禹抚眉长叹,坐于一旁轻拭短剑的宓长廷言道:“无须叹息,你的字迹,相信大家不会太在意的”。
又是一声长叹,对于这里只有毛笔的苗禹来说,实在太痛苦了,他从未练过毛笔字,只会硬笔字。
“长廷,你知道这里除了毛笔还有什么笔吗?”苗禹问道。
“你想要何笔?”宓长廷抬头问道。
“一种不需要毛的笔,就是那种...比较硬的,毛笔我控制不住力道,如果笔头硬些,我就能写出好字!”苗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宓长廷轻笑一声,显然是不信。
“真的!我以前写字还得过奖!”苗禹拍桌放言道。
宓长廷不语,只是将短剑归于剑鞘,站起身站于一旁似乎想把自己的存在感藏于最小。
苗禹不解地看着长廷,只见长廷做出闭言的手势,不过一会儿,他的帷幕就被粗暴掀开,两小卒厉言道:“你可是这并州本地人?”。
苗禹不解的点头,随后就被俩小卒给架了出去。
摔于地上,苗禹吃了一嘴土尘,连忙呸呸吐出。
“大人,这两人便是并州土生土长的人了”
苗禹刚想起身就被人粗暴的压了下去,余光扫看到这帐中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见状他也不矫情,跪就跪呗,反正都是他祖宗。
“嗯?”
突然,苗禹被人野蛮地捏住下巴,被迫仰头,入眼就是一胡茬大汉,沟谷纵横的脸上写满了征战沙场的故事。
“大人,不知此人何事惹到您了?”一旁校尉赶忙上前询问道。
“此人像极了我一小友”孙飞尘松手道。
想来这应该只是碰巧,那人可是常年深居汴京城中,很少出来游历,更不像眼前这人这般瘦弱。
校尉突然高声道:“我命你二人为孙大人引路,寻着路了,赏银三两”。
孙飞尘听言微微抬眉,但也未曾道明,事实上他给出的可不止这些。
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他俩,准确的说是其中一人带路,原本他还想回去嘱托一下长廷先回去,但这些人根本不给这机会,想着长廷也不小,应该知道回家的路。
一路上,孙飞尘不语,苗禹不认路,只有前面那个真正的并州人在喋喋不休。
月上枝头,他们才停下休息,孙飞尘从包裹中掏出一块巨大的饼,撕成了四份,正当他们不解之时,孙飞尘突然言道:“小友跟了一路,若累了,不嫌孙某饼的话就出来充充饥吧”。
闻言,苗禹和另一人惊的四处张望,四周乌黑一片,这位孙大人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黑夜中缓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苗禹顿时吓得心脏漏一拍。
不会是鬼吧!
......
什么鬼,明明就是他的恩人长廷嘛!
宓长廷停站在苗禹旁不语,盯着苗禹的头顶,又看了眼孙飞尘递来的饼,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宓长廷却能面如常的坐在苗禹身旁,接过凉饼,看起来似有些麻木的塞入嘴中。
“你怎么老是饿”?苗禹啃着饼发出致命一击。
闻言,一旁的孙飞尘竟哈哈大笑道:“小友看着不过十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徒步跟了我们一路,很难不饿啊~”。
宓长廷难得脸颊泛红,心道:要不是复父亲之令,要我学习你,我一魔教少主就算混的再差也不可能落得如此尴尬地步,苗禹,你欠我太多!
【远在天边的白谬先拥着自家老婆打了个喷嚏】
“你为什么跟着我?”苗禹很快就吃完了饼,盯着一旁吃姿优雅的长廷道。
“...你爹叫我护你”宓长廷假装吃饼,停顿许久才编道。
“你护我?哈哈...你才多大?”苗禹不在意的仰天大笑道,丝毫没有注意一旁宓长廷那充满怨恨的眼神。
在这并州,他宓长廷受到的憋屈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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