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也很安全,还要待一会再回去。”居亦衡挂了报平安的电话,田与歌在旁轻快地提议:“你现在还不想回去的话,我们去玩吧!”
在清幽的黑夜里,田与歌的话语传到居亦衡的耳中,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这大晚上的,还有什么可以玩的?”
“什么都可以玩啊!就比如那边的那口井。”顺着田与歌手指的方向,有小石桥铺往池塘中,前端正是一口小井。
田与歌灭了蚊香,引着居亦衡走过去。
小井平平无奇,井沿低矮,井水和池塘的水面齐平,让人觉得这就是这个普通的造景。
“这井有名字,叫做巫爹井。相传此地从前有恶龙为祸,震山裂石,搅动风云,闹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偶然有一位清修的大巫知道了此事,心中悲悯众人,来到此地,和恶龙大战三百回合……”田与歌说得极其认真,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流传下来的故事里,感叹着神明们的无私。
“这你都知道!”居亦衡再一次被她惊艳了。
田与歌忍住狡黠的笑,只是弯了弯嘴角,让居亦衡看藏在她对面的石碑。
“上面写的,我从前看过,然后,小小的加工了一下!”田与歌抬起手,拇指和食指一起比了个很小的手势。
着田与歌脸上的笑意,居亦衡突然就有了些叛逆心理:“我觉得这井也可以叫锁龙井,镇龙池,困龙渊,就觉得这故事仿佛在哪里听过一样。”
居亦衡是故意说她生搬硬套,没想到田与歌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突然兴奋起来:“你也这么觉得?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说不定就是修院子的人找的噱头,不知道从哪里照搬来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居亦衡没有回应,她的反应,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后来我又想,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个故事那么的不真实,但是,流传下去,许多年后考古发现时,说不定就有人相信了?”田与歌却没有要等他的回答,而是有自己的答案。
“那这不是让后面的人误入歧途?”居亦衡问。
“我也不知道!揣测的想法它自然而然就发生了,或许这井的存在和故事就是真的也不一定,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田与歌失落了片刻,又积极起来:“不过,不管此刻的故事是真是假,我还是期望是好事发生,此类相似的故事背后,在久远的从前,未知的地方,故事的诞生,也许承载着令人感触的真相,只要这个故事存在,感兴趣的人就会去追溯,这个真相就会有让人看见的一天。”
居亦衡沉思。
“所以,当下,我们路过的人,享受它给我们带来的灵感迸发就好。”田与歌笑着转身,留下言语和背影,引着路往前走。
居亦衡在后面跟着,他说的少,她说得多。从建筑上的雕花,到挂在店外的旌旗,到墙上画民俗风情画,到天上的星星,到路边的花草、大树,到河边的跳岩、水车,她像是一只掏不完的百宝袋,看见什么都讲出一些你不知道的或者奇妙东西。她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内心安静,让眼中看见那些寻常的事物变得精彩起来。
一只令人意外的萤火虫出现在田与歌的眼前,她停下脚步伸手去抓,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那萤火虫永远在她能够着的边缘徘徊,令人泄气。
突然,有一只手伸过她的头顶,轻松把萤火虫抓住。
居亦衡的手落下来,停在田与歌的眼前,摊开,萤火虫就那么安静地停在那掌心,闪闪发光。
田与歌惊喜的眼睛里映着闪烁的萤火之光,那萤火虫定在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懵懵地回过神,然后飞速地振翅,拼命的逃离,却不知道,掌控者根本没想再抓它。
田与歌侧过头,仰望着居亦衡,漫天星空成为他的底色。
田与歌问居亦衡。
“将来你长成足够强大的大人之后,你会选择抛弃你的妈妈吗?”
“如果你将来会选择宠爱她,那何不让她提早行使这种权利,反正你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何不选择在你底线之上,顺从她想要你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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