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车上,居亦衡陪着已经看完医生的田与歌一起坐在车后座。
“情况已经得到缓解,医生说伤得不严重,开了眼药水,让闭眼修养一晚上再看情况。”居亦衡一只手举着手机打电话,另一只手被身旁的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田与歌呆坐着,没戴眼罩的右眼怔怔地盯着前方出神,随后缓缓闭上。
她的世界又是一片漆黑了,那时候绿光闪过,她就是现在这样的感觉。那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一个瞎子。
从到医院到现在,她已经默默冒出了许多的念头,如果真的瞎了,她该怎么办?她的小说该怎么办?
又是那种无力的一无是处的感觉。明明已经努力了那么久,可是一睁开眼,依旧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她到底拥有什么?从前的,现在的,未来的。别人到底拥有什么?为什么他人好像都活的很坦然。
她作为一个人类存在,真的是合格品吗?
怎么才能无中生有?
“你说瞎子能做的工作是什么?”如果拥有做这个工作的能力,她是不是能少担心一些?至少遇事的时候可以安慰自己,就算这样,她也可以靠这个活着。
接完电话,就这么安静和田与歌靠坐着的居亦衡,突然听到她的问话,心里一阵揪着疼。
“医生不是说休息一晚就能好,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就是好奇,你给我说说看。”田与歌没接居亦衡的安慰,还是执意要上个问题的答案。
居亦衡默默在心里叹口气。
“可以做账号,你可以表演唱歌,可以做电话客服,可以做按摩师,你的小说也可以继续写,还可以做算命先生,可以让刘老教你。”
“真要收徒,他收一个健全人不更好吗?健全人还可以伪装成瞎子。”
“如果真的是瞎子,大家会对他特殊照顾一些。”
“那瞎子该如何自处,一辈子依赖特殊照顾,一辈子感恩?一辈子看人喜怒?能不能不用麻烦健全人?”
“我属于健全人吗?”居亦衡问。
田与歌说不出口,她很想说他不属于,说他独立在外。可是她的恐惧不允许她这样说,她讨厌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
“不要哭!与歌,别哭!”其实刚问出口居亦衡就后悔了,他这时候犯什么浑!
这天晚上,田与歌做了另一个梦。
梦里,有系统找上来要带她穿越去古代。她不肯去,因为她既不会种田,也不会经商,还讨厌和人打交道。
最终她反抗无用,在系统给定的时间之前恐惧得心力交瘁,活活把自己消耗死了。
田与歌一身冷汗,吓醒了。
原来只是一场梦!她摸着心口,可难受的感觉却是真实!
揭下眼罩,田与歌适应了会周围的光线,左眼仅剩下微微的异样感,已经可以正常使用。
“还是要给你重新找个地方住,这边的房子虽然还没暴露,但这边的物业管理确实不算严。”
“怎样才能约束他们?”
“这可是个难题。”
田与歌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万书芫和居学明都已经坐在客厅。看见她起来了,担心地上前询问她的情况。
“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万书芫仔细盯着田与歌的眼睛,没看出什么异常。
“可以看东西,应该是恢复了。稍微还有一点点感觉,我感觉应该能够复原,已经滴了眼药水。”
“再去医生那复查看看,过段时间我让人给你预约个全面的检查,以免留下后患。”居学明说。
“好的,叔叔。”
田与歌看向居亦衡,没有说话。
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况且她还没想清楚要怎样说。
而且狡辩有什么用?她是真的想要可以依赖,同时也恐惧可以依赖。
“今天再戴一天眼罩养一养怎么样?”居亦衡直接走近她身边主动说话。
“好。”
居亦衡陪田与歌返回去戴眼罩的时候,张小鹃从外面进来。
她后面还跟着三个人,一个她带过来的律师,两个物业的人,其中一个推着推车,上面放着昨天居亦衡落在路上的大包小包,另一个手里提着礼物。
“昨天落下的东西物业给送过来了。”
张小鹃招呼着推车小哥把东西卸下来,物业经理赔笑着过来道歉,居学明示意律师处理,律师直接笑着通知他们,她和当事人沟通之后会再联系。
物业走后,田与歌和居亦衡也出来了,大家都聚在客厅。
“侵权者名称诸宜贤,阴河市人,十八周岁,阴河市第十四中学毕业生,已经被天平师范学院录取,社交网站账号昵称‘隐身的线’,多年关注弈横……”
“根据医生出具的诊断证明,和田小姐的恢复情况,侵权者的行为没有构成犯罪条件,属于违反处罚条例,我们只能追究其民事责任,要求其停止侵权行为,道歉和赔偿。”
“就这么简单的放了吗?昨天在派出所她问什么答什么,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而且她以后还就在天平上学,这怎么让人放心。”张小鹃不忿地提问。
“可以将其行为通告学校,学校可能会对其进行处罚,但现有情况来看,直接开除的可能较低。”
“不行。”居亦衡严肃否定,“除恶务尽,否则谨慎挑衅,我不想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亦衡和与歌还要上学,我给天平大学投点钱升级安保系统,多装点摄像头,加强门禁。把这个人的资料录入系统,一经发现,即刻警示,并追踪行迹。孩子们要外出就带几个保镖随行保护。”居学明说。
“这个可行,与歌,你自己出学校的时候联系我,我通知保全公司的人。”万书芫立即安排。
“好的,书芫姐。”
律师拿过来的资料里有诸宜贤的照片,田与歌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是她!下午丢垃圾遇到她还看了一眼的女学生。
明明那天在公交站已经认出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拖几天才动手?是找不到机会?还是要当着居亦衡的面才动手?
隐身的线?田与歌在遥远的记忆中寻找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是当初让她心乱的那个“虔诚者”。
“那我想去见那个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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