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Q:明天可以吗?】
“喂,你眼睛长手机里了?”江舒宛狐疑道。
她这一大早就被叫醒吃早饭,起床气还没缓过神,这人倒好,捧着手机一直在看,这手机能看出花来?。
“吃你的饭。”沈容与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丢进了江舒宛碗里,说道,“大人事,小孩少管。”
“你才小孩。”江舒宛哼了一声,低头把荷包蛋塞进了嘴里。
沈容与给闻卿回了“好”,放下手机,盯着江舒宛看了一会儿,“吃完早饭,我就安排大冰把你送回家。”
江舒宛眉一皱,“我不要,你嫌我烦了?”
“没有。”
“那你怎么赶我走?”
沈容与觉得好笑道,“之前你不吵吵的要离开,现在送你走,你还不乐意了?”
江舒宛强调道,“我可以自己走,但是不能你赶我走。”
沈容与气定神闲地瞧她,说道,“你在我这里待了有好几天了,虽然徐曦跟你妈妈打过招呼,但是你总不能一直不回去,你妈也会担心。”
江舒宛神情松动,犹豫道,“可我不想回去,我和我妈在家说不上话,她每天都....”
“所以你要多陪陪她。”沈容与淡定地打断道,“我帮阿姨约了一个体检,这周末你带她去医院,刚刚我在你卡上打了笔钱,别乱花,我会查你的消费记录,别让我知道你出去鬼混。”
看沈容与都安排好了,这是最后才通知她,江舒宛不情不愿地嗯了声,“你不送我回去吗?”
“明知故问。”沈容与拖着尾音,轻笑道,“老规矩,你回去后,别说见过我。”
江舒宛说道,“胆小鬼,我妈这些年来情绪稳定多了。”
沈容与神情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所以,我才不能过去。”
江舒宛的记忆一瞬间被扯了出来,回到那个混乱、破碎、撕扯的午后,在此前江舒宛从未想过那一幕会发生在自己母亲和沈容与身上。
半响,江舒宛点了一下头。
“嗯。”
——
送走江舒宛的当晚,沈容与失眠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躁期正常反应,一整晚不睡都是正常。处于躁期的她总是精力充沛,抑制不住的兴奋,她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干,比如清理了一遍自己的房间,又把没有雕刻完的木雕做完。
但她就是难以忍受独自待在房间里,无法克制出想要出门放肆的冲动念头,于是她还是下楼从车库翻出一辆自行车,在这个凌晨一路骑到城心的湖边,绕着湖道骑行,在那里她看到一个卡通气球卡在了树杈上。
估计是哪个小孩来游湖的时候落在这里,沈容与觉得有意思,于是下车把气球渐了绑在车头。
绕湖骑行了三四圈,沈容与脚踩不到的虚幻感踩稍缓,突然想起今天要去闻卿的宅子里,把车头一转对准了方向。
清晨的曙光微微洒落,天空蒙蒙亮,晨风拂过带着青草和露水的芳香。就在这一片宁静中,院子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大早上敲门,让不让妖睡觉了。”
褚言走近院门时,鼻子微微耸动,发觉是人类的味道,警觉地将院门打开,看见来人吃了一惊。
沈容与上身蓝色吊带,白色工装裤,汗打湿了胸口一片,额头也是沁着层薄汗,不过她本人是毫不在意,闲情淡淡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褚言愣了好半响,不可思议道,“你这是流浪过来了?”
“.....”
沈容与扯唇,慢腾腾说道,“我来视察工作。”
褚言知道沈容与今天会过来,可没想到这么早过来,不都说人类都有起床困难症,这沈容与可真不正常。
“那你也不用这么早过来,而且你这么狼狈怎么回事?”她问道。
沈容与说道,“我能进来说吗?”
褚言点头,“可以。”
闻言,沈容与向前跨进院门,回首问道,“闻卿在哪儿?”
褚言顺着说道,“我姐姐在后院。”
沈容与嗯了一声,“我车子在外面,你找个地方停一下。”
说完便往院里走,褚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你还回答没我的问题,你走什么?还有,你使唤谁呢,我才不会开你们人类的臭车子!”
沈容与凭着上次来时的记忆,走过月洞门,找到后院。
后院是传统庭院的构造,唯一新奇的是庭院中心有一颗古树亭亭而立,在树的右侧有一汪池塘,内有锦鲤戏水。
池塘边上的人一身白色的外袍,衣角蓝色的刺绣蜿蜒而上,她黑色长发披在身后,手中拿着瓷碗在喂鱼,闲散的身形于古风的小院融为一体,周围的一切场景仿佛都是为她而存在。
沈容与缓缓走过去,低头看着池水里的游鱼,
闻卿头也没抬,自然地说道,“这么早就来了。”
沈容与问道,“你怎么知道来的是我?”
闻卿视线落在沈容与湿漉漉的衣服上,“今天会来我院里的除了褚言,只有你。”
沈容与语气欠欠地说道,“那你还挺聪明。”
闻卿弯唇,“你要喂吗?”
沈容与接过瓷碗,舀了一大勺鱼食丢了下去,池中的锦鲤见天降甘露,争先恐后的游蹿过来争食。
闻卿见她这种舀法,非常有耐心地说道,“你这样会把鱼喂撑死,一次不用舀太多。”
沈容与稍稍抬眼,拖着尾音说道,“知道了。”
在闻卿未接话的时候,沈容与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以前我老爹,也就是我爸,他在办公室里也养过一缸锦鲤,就是图个吉利来招财,后来对家公司老总也不知道从哪个网上看到的破财方法,趁着他们聊生意的时候,偷偷给它们下药了,后来我爸送走人后,回来就看见了一缸浮上来,翻白眼的死鱼,然后——”
说到这里沈容与硬生生停下来,她敏锐的发现躁期还在影响着自己,思绪依旧没有停止狂奔。在这段对话里,她表现出了异常的健谈兴奋,这与往常的自己很不一样。
这是不正常的,所以沈容与只能忍下过界的表达欲。
“后来呢?”
闻卿眼睫轻抬,饶有兴趣的问道。
沈容与表情微怔,说道,“后来我老爹看了监控后特别生气,于是偷偷派人往他们公司里的发财树里泼热咖啡,那块地最后还是被老爹拿下了,后来两个人在生意场上见面,老爹夹枪带棒地讽刺了一顿,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你不要脸’,对方老总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闻卿轻笑着,“伯父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他确实是。”沈容与表示赞同。
沈容与将瓷碗里一半的鱼食喂完后,闻卿把碗接了回来,两个人顺着小道往亭子里走去。
沈容与望着树枝繁茂,蔓延至墙外的老树,好奇道,“这树什么品种?”
闻卿说道,“流苏。”
民间有句话,流苏四月盛,花开胜似雪。这棵流苏树树冠如盖,不知道盛开时候是何等的美景。
沈容与感叹一句,“有很多年了吧。”
闻卿说,“嗯,有五百年了。”
听到这个耳熟能详的年份,沈容与掀起眼皮,朝着闻卿看过去。
恰逢晨光破晓,闻卿仰头看着树,阳光从树荫间倾洒下来,在她面庞上镀上一层暖色。她的声音低低轻轻,似乎在怀念什么,“是一个故人种下。”
沈容与发问道,“你老祖宗?”
闻卿偏过头看向沈容与,眉眼微动,带着温柔笑意说道,“你说是便是。”
沈容与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心跳莫名快了些,“你有点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两人之间没人说话,连空气里都透着宁静。
沈容与也难得心里获得了片安宁,至少不像刚来时表现得毛毛躁躁,在这段安静的时间里,她默默地把刚刚的心跳加速归结于躁期的正常症状,没有再纠结于此。
闻卿开口问道,“早饭吃过了吗?”
“没有。”
“去前厅一起。”闻卿温声说道,“然后你需要换件衣服。”
沈容与猛然意识到现在自己这个形象有点不太雅观,全身汗淋淋,一晚上没睡估计黑眼圈都掉下巴上了。
但是她转念一想,她在闻卿这里注意什么形象,丑点好,丑点吓跑神经病。
“不用了。”沈容与摇摇头,拒绝道,“我这是骑行,流汗排毒,等会儿我自己回去——”
额头一凉,沈容与的声音戛然而止。
闻卿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条手帕,擦拭上她的额头,一点点给她把汗水擦干净,“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是第二次猝不及防,沈容与同样是怔愣住,她竟然觉得脸颊发烫,在下一秒沈容与就皱紧眉头,“你别总是碰——”
“沈容与。”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外头冲了出来,硬生生让沈容与把那个“我”卡在了喉里。
“把你这破车子拿走,我也不知道放哪儿。”
褚言单手扛着一辆白色的山地自行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车头还飘着一个卡通猴子气球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晃动。
“.....”
沈容与震撼了,连甩开闻卿手的动作都停下了。
她在认真思考,自己自行车有这么轻吗?
褚言神情无异,看起来十分轻松,脸上只有对沈容与的不满,“你过来,拿走。”
沈容与说道,“你先放下,我再拿走。”
褚言嫌弃地瞥了她眼,把车子放到了地面上,“拿走。”
沈容与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下褚言,一米五几的身高,瘦得跟竹竿一样,哪来的力气。她下意识问道,“你金刚芭比?”
褚言:“??”
你个弱小人类哪来的本事评价我?
闻卿看褚言这神情,怕沈容与要是再多说一句,就要被褚言当场举起来OUT。于是她收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替褚言解释道,“褚言从小练武,向来力气大。”
如果是练武的体质,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沈容与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朝着褚言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口不择言了。”
褚言也没想到沈容与能这么快道歉,自己反倒是不自在了,她摆摆手,“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闻卿注意到车头飘着的气球,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很有童心。”
沈容与:“.....”
早知道,就应该让这个猴子气球烂在树上。
来了,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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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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