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陈冉冉的感冒情况更严重了,说话鼻音满满,为避免传染阿豪她还特意戴上口罩。
“你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阿豪是紧张的,但是与此同时又信心满满:“时刻准备着。”
画室外
赵晨拗不过赵思只好带着他来工作室绕了一圈。
来之前赵晨已经再三叮嘱:“说好的,只看一眼,看完就走。”
他知道爸爸看不起自己的工作室,不想听到或者看到丝毫充满鄙夷的审视和评价。
“行行行。”赵思显得有点不耐烦,昂起头试图通过窗户看到有关于工作室的更多。
靠窗的女孩气质优越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但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赵晨给拉走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侧脸。
“我还没怎么看呢。”
赵晨才不听,硬拉着他往外走:“赶紧走吧,比赛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呢。”
陈冉冉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向窗外的时候两人已经走远了,只剩下远远的背影,她心不在焉地也就没多注意。
时间差不多了阿豪也准备出发,临走前随身小箱子检查好几遍。
“加油!”陈冉冉给加油打气。
阿豪平静侧脸绽放一抹笑颜,难得小欣喜,对于画画的热爱是他平淡生活中唯一的喜悦来源。
“回来请你吃饭。”他十分自信一定能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
下午三点
市中心体育馆人头涌动,各大名气画家出现引起现场众人声声欢呼不断。
就连腿脚不方便的阿豪都要争着上前,炙热目光来回流转,迫不及待想要上场一比高下。
这一届的国际绘画比赛比往年办得还要隆重,光是名师评委团都让人叹为惊止。
随之而来的就是开幕仪式,考虑到这一次赛事重大且选手来自世界各地主办方特地包了附近的酒店安排入住。
阿豪局促着脚步上前,这样高档的五星酒店多少让他有点不自在,尤其和旁边衣着打扮贵气且潮流的选手相比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先生,这是您的房卡。”工作人员热情微笑将房卡递过。
阿豪看了一眼,6楼。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旁边的选手拿的都是10楼的房卡,楼层越高越精致。
还是有点区别的。
“谢谢。”阿豪转身快步走开。
电梯到达6楼,走廊上的人不算多。
到了房间阿豪本还想休息一下,但掏了一下口袋马上发现不对劲。
他的小金锁不见了。
那是妈妈给他的小金锁,每次上场一定得放在口袋里才行,现在摸不到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蹲下身来急切忙慌地打开书包翻找。
仍然记得有一次上场比赛就是因为没有带小金锁阿豪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手中的画笔越来越歪,最后连初赛都没有过就被筛了下去。
阿豪手中翻找的动作越来越急,不过分来钟时间里面的东西就乱七八糟的。
没有,还是没有。
夹层都翻找一遍了还是没有。
他浑身都麻了,手脚不自然抖动。
阿豪试图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小金锁到底放在了哪里。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有的,回到工作室还特地拿出来摸了摸。
“难不成是在工作室?”来之前他着重整理了工具包,俨然已经忘记了有没有将小金锁也收好。
情急之下阿豪给陈冉冉打了个电话。
“喂,冉冉,你下班了没有?”
工作室里的陈冉冉刚起身:“还没,快要走了,是有什么事吗?”
阿豪呼吸都不敢喘大气:“麻烦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办公桌上有没有一个小金锁。”
“小金锁?”陈冉冉嘀咕两句,一转头就看见了放在桌子边边的小金锁。
金锁小小的一个,不算耀眼,甚至还有点历经岁月而导致的斑驳。
“有的,在你桌子上。”
直到得到肯定的答案阿豪才敢放下心来。
看了下时间半小时后就是开幕式了,要是现在赶回去再回来肯定来不及,最后阿豪只好拜托让陈冉冉帮忙送过来。
“行,”陈冉冉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赛场门口
阿豪焦急地等待着。
离开场还有几分钟陈冉冉总算是出现了,着急忙慌将小金锁送上。
“谢谢谢谢,”阿豪感激不已,小金锁牢牢攥在手心。
金锁送到陈冉冉也准备离开了,但看见眼前的宏大赛事现场还是会忍不住驻足停留。
这也是她向往的舞台。
“要不要一起进去看看?”阿豪发出邀请。
陈冉冉不舍拒绝:“不了。”她有点害怕,还有点不习惯。
也害怕舞台的聚光灯。
简单道别之后陈冉冉就准备离开,但不远处一个熟悉身影撞入忽然僵止了她的脚步,一瞬间整个人傻掉愣在原地不敢动。
一阵眩晕恍惚感将视线麻痹,心理不适性反胃。
“冉冉?你怎么了?”阿豪觉得不对劲上前喊了两声。
陈冉冉短暂几秒堕入失聪中,使劲摇摇脑袋试图将注意力拉回。
再次睁开眼睛,刚才所看见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陈冉冉惊出一身冷汗。
“不会的......”
一定是她看错了,狠狠地揉了几下眼睛只为让自己再清醒一点,急切来回转动视线确保没有看漏。
阿豪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这几分钟时间里陈冉冉就像丢了魂似的,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喃喃着,直到意识阿豪一直叫唤自己才懵懂回过神来。
“没什么。”
陈冉冉拒绝解释,踉跄脚步赶紧离开生怕有人追上来。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陈冉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失眠,心慌胸闷喘不上来气,一种窒息感卡在喉咙上不来更下不去。
夜里翻来覆去焦虑得控制不住落泪,这种煎熬感让人痛苦得感觉就快要死去。
要不是隔壁李老太太过来送吃的,开门时发现人晕倒在地上赶紧送去医院后果估计更严重。
“小陈阿,你这是怎么了?”李老太眼睛红红的,这是真把她吓着了。
在医院病床醒来以后陈冉冉脑袋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越是强迫自己回忆就控制不住着急,焦虑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感觉又喘不上气来。
她难受,张嘴呼吸试图吸取更多的氧气。
李老太害怕极了,蹒跚着步伐出门喊医生:“快来人啊,她不行了。”
医护人员进来以后就是一阵忙碌救治,最后打了一针安定针才勉强让陈冉冉稳定下来。
护理结束所有人都退出房间,让陈冉冉自己一个在病房里吸氧静养。
走廊外医生跟李老太咨询道:“您是患者的家属吗?”
李老太叹息一声,摇摇头:“我是她邻居。”
医生听后就没再说什么,交代道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联系家属来,还有就是目前不要刺激病人。
这可怕李老太愁到了,她哪里知道陈冉冉的家里人啊。
直到深夜,万物寂静,陈冉冉才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看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
不禁冷笑一声。
还活着呢,还以为就这么死掉了。
最后无力拉过白色棉被将头盖住,只是再也找不到白天那种相似的濒临窒息感。
第二天早上
赵晨知道陈冉冉入院的消息第一时间从赛场赶来,进门以后就逮着医生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没法给出准确地判断,毕竟身体检查各方面都没有问题,所以他有在怀疑是不是跟情绪或者精神方面的问题,但碍于陈冉冉也没有说什么只好暂时不提,只给赵晨叮嘱道:“你是他男朋友吧?平时多关心关心人,别惹他不开心。”
这话给赵晨听懵了,他不理解。
陈冉冉有意掩饰,含糊道:“没什么,就是晚上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隔壁老太太怕我出什么事就直接往医院送了。”
“低血糖啊?那还好,你差点就要把我吓死了。”赵晨信以为真了,赶紧电话订上一堆补营养的叫送过来。
李老太鄙夷切一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低血糖也很严重的好吧,什么叫那还好,要不是接收到陈冉冉摇头示意不要多说李老太吐槽的话估计就噼里啪啦地出来了。
一个赵晨,一个老太太,他们哪也不去,就这样在病房里守着陈冉冉,把陈冉冉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不用这样守着我的,我没事。”
“老太太,你都守了我一个晚上了,等下家里的老爷爷估计等急了,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李老太手中削苹果的动作停顿几秒,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她也没有拒绝顺着话接过去:“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赵晨是不愿意离开的,但在李太太离开没多久他接到了来自阿豪的电话,说是比赛现场有点事需要他去帮忙。
“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赵晨还是有点放心不下的。
陈冉冉淡定道:“没事,医生说我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不用担心。”
为以防医护巡房不到位赵晨还特地出去叮嘱交代了营养液就快要输完,回来再看一眼才不舍离去。
陈冉冉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两人送走了。
但还没独处多久呢,又有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宋翡走进两步,又退后两步看看门牌。
还真是陈冉冉,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宋翡就像是见到老熟人一般热络:“例行巡房,好久不见。”
陈冉冉无助挠挠小脑袋,好像....也没有很想见吧。
宋翡其实是受人之托,今天值日的医生传话说这里有一个患者疑似有情绪或者精神方面的问题,拜托他来了解一下。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病人居然是陈冉冉。
“最近怎么样?”
陈冉冉仰头靠在床沿上,手中的被子抓得很紧,一股谨慎防御姿态。
她最近的睡眠状态是越来越差了。
失眠,多梦,惊阙,胸闷得难受,积压在身体上的疲惫感比疼痛感还要来得强烈一些。
宋翡眼眸轻抬,平静神色不经意间观察着陈冉冉的肢体动作和小表情。
眼色飘忽不定,时而皱眉,试图规避浮现在回忆意识里那些让自己感到不祥、不安,或者不希望出现的事物,从而去阻止甚至消除令人感到消极且恐惧的情绪。
陈冉冉在逃避,宋翡注意到了。
来之前宋翡看了一下陈冉冉这次的住院病历记录,明摆着检查不出什么坏毛病,但却让人更好奇她到底怎么了。
虽说有点不地道,但宋翡很想看看陈冉冉崩溃到极致时那个狼狈模样,只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见陈冉冉没有回话,宋翡就没再强迫,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开始把玩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会削水果,不仅把苹果皮打横切削皮削得乱七八糟的,切到最后只剩下半个苹果芯,能吃的看起来没几口。
这让陈冉冉感到不适。
他将苹果递到陈冉冉面前,调侃一句:“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陈冉冉犹豫着,最终还是接过:“谢谢。”
这苹果的口感一般,一口下去正好咬到芯,苦的。
跟这医生一样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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