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r 9 清凉味
月亮东升西落，换成太阳高挂枝头。发卷收卷的铃声响了又响，在太阳偏西的时候，小方终于考完了最后一科。夹杂在熙攘的人群中，她听见有的人在絮絮叨叨好难好难，有的人则得意洋洋地说着简单，还有的在兴高采烈地回忆题目，对着答案。
小方背着书包慢慢走着，来到小卖部给自己买了个冰淇淋。她拿着挖勺在冰淇淋的不同部位各舀了一块，拼凑着奇特味道。
地铁里，有的人喜形于色，有的人则面色凝重，小方淡淡地挖着冰淇淋一口一口吃。考试考到了她复习到了的，也有没复习到的，还有想看但没看，只模模糊糊记得大致内容的。
小方又舀了一口冰淇淋，无语凝噎。
“方老师！”有谁叫了她一声，小方寻声看去，是林萱和林畅星，他俩是姐弟。
“你们好呀。”小方点点头。他们坐同一个方向的地铁，不过小方平时慢走，他们早走，所以很少遇见。
“方老师这次感觉怎样？有同学说，物理和化学都有几题参考了校本作业，生物地理考的不是特别难，就是地理的选项有一些魔怔。”畅星问。
“唔，”地理吗…小方重又回想起了被那些问同一条道路两侧种植的植物不同的原因的地理选择题，还有给出一大段看起来不能说全无关系甚至毫不相关（至少小方没看出来有什么必然联系）最后叫你分析城市设计者的意图的地理大题支配的恐惧，还好不用学了。她又回想起物理化学校本作业上那几道老师评讲时候露出莫名微笑的小题大题，低头挖了一口冰淇淋送进嘴里，半晌干笑了笑，“感觉不是特别好，硬要说的话我的心情可能就和这冰淇淋差不多，凉凉的很贴心。”
“啊，怎么会这样。”林萱沉默了会，安慰道：“不过方老师放心，差不到哪里去的。说不定考得还格外好呢？我有时候感觉自己考差了的科目反而是好的，有的感觉好结果反而坏。”
“呜呜，你真的，我哭死。”小方对着林萱笑了笑，“借你吉言，你也一样，哈哈。”
他们又闲聊了会，林家姐弟快到站下车了，就相互告了别。
考完半期考刚好又是个周末，小方给明文调好猫饭后，和老方上街美美搓了一顿。
去的是小方小时候就最喜欢的那家拉面馆，十几年了，老板的生意还是一样红火。看见二方来了，老板娘热情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呀！小姑娘又变漂亮了。今年念几年级啦？”
“高二了。”小方轻轻抿了下嘴。
“哎呀，瞧阿姨这记性哈哈哈哈。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小时候，阿姨还抱过你嘞。两位今天来还是旧口味，加煎蛋要葱不要香菜，是不？”阿姨一边热情地笑着，一边揉着面团。
“是的是的。最喜欢您这的拉面了。”
小方和老方找了个靠近风扇的位置坐下。店里人不多但也很热闹，开放式厨房冒着的水汽，各色面料的香气和或低或高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绘着人间烟火气。老板家养的小狗变成了老狗，呆在小店的门口的大理石地板上趴着，静静看着店门外人来人往，几桌有人点了小酒，就着肉食在喝酒聊天。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牛肉拉面在老板娘温暖的笑容里端了上来。青翠的葱花就着肉酱和肉块泡在醇香的汤里，让人食指大动。
小方拿筷子捞起一小排面条，热腾腾的气从汤里冒了出来，又挠着小方的脸。小方吃了一口，静静看着店外，不期间和老狗儿对上了视线。它好像认出了小方，抬起一边耳朵，甩了甩尾巴，又懒懒地放下，“呜”了一声。
小方笑了笑。
口袋里手机振动了一下，小方拿起来一看，是林萱邀请她晚饭完一起去商场逛逛玩。
“老爹，等下吃完饭我想和林萱他们去玩，你先回去呗。”
老方喝了一口面汤，喏喏道，“可以啊，不过记得别玩太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他顿了顿，“生活费应该还够用吧？”
“够的够的。还有很多。”
老方点点头。
两方痛快地吃完面，老方付了账，小方去门口逗了一会儿老板家的狗儿，老方送小方到地铁站看她和林家姐弟会合，就转身回家了。
三个刚考完期中考小小解放的高中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地铁上聊着，不多时就到了熟悉的商场。是夜华灯初上，明亮的路灯和明亮的商店霓虹辉映，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也能看到一些没褪下校服的身影，想必也是考完或没考但周末来放松的。
畅星看见了他约的朋友们，就和姐姐、小方告别，往三楼的街机游戏层跑了。
两个女生在服装店和小精品店之间流连忘返。
她俩在一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发夹、发绳、手绳、挂饰杂糅的商品柜前停下了脚步。林萱拿起了一盒粉蓝带小猫耳朵的发夹，对着小方的头发比了比，轻轻笑了一下。
“好想看方委戴这个啊。”林萱感慨。
小方瞄了一眼，随即退避三舍，”饶了我吧小萱。这你就是给莉莉她也会是这个反应的，这么可爱的夹子谁遭得住哇。”小方疯狂摇头。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林萱摇摇头，换了另一个墨蓝带点水绿色花纹，但同样有小猫耳朵的发夹，“那这盒呢？”
小方凑近看了看，“感觉还不错。”
“嘿嘿，那我就买它送你啦，感觉会很适合。不准拒绝！”林萱叉起了腰。
“耍赖…”小方吐了吐舌头，眼睛在商品柜上找寻着目标，看见了一支简约但不简单的水红色发髻，把它拿了下来，轻轻扎在林萱头上，端详了一会，摸了摸下巴，“嗯嗯，不错不错。那我要送你这个。”
两个女孩儿顿了一下，都笑了。
小方又在商品柜前停了一会，拿下了一盒银白、银黑的领带夹和一条有猫爪印挂饰的颈链。林萱凑过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小方，露出一个八卦的微笑，“哎呦，方委这是要送给谁呀，有情况？”
小方无语撇了撇嘴，“没有。我爸回来了，给他买的领带夹。这个颈链给我小猫，最近刚养的。”
“哦——。”林萱失望地拖着长音，“还以为谁能让我们几百年不动心的冷脸花逢春呢，真是太遗憾了。”林萱耸了耸肩，夸张地叹了口气。
“…，你好贫啊。”小方无语。
在“小精品城”结了账，她俩又上赶着给娃娃机上供去了，结果果然不出意外地成功了。她们又在各种店面闲逛了一会，看看时间，八点五十了，得准备回家了。于是两个女生又去三楼把正在街舞机上耍帅的林畅星抓走，就结伴回家了。
小方回到家打开灯，刚想把小袋子放下，明文寻着味就来了。
小方把三个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在明文面前排成一排，“猜猜哪个是给你的？”
“还有我的？”明文变成人形，盘腿坐在地上。小方刚想说什么，老方就从卧室里走出来，揉揉眼睛，“买啥啦？”像没看见明文似的径直走向小方。
小方眨了眨眼睛，然后递给他一个盒子，“领带夹，给你买的。”
“哎哟，谢谢方方宝宝。”老方笑眯眯地接过小盒子，打了个哈欠，“记得早点休息哦，不早了。”就又回房间去了。
小方看他回去了，一脸疑惑地看着明文。后者笑了笑，“我的人形，暂时只有你能看见。”他在剩下的两个盒子上敲了敲，“我的呢我的呢?”
小方坏坏地笑了一下，“你选一个。”
明文挑了一下眉，选了右边的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墨蓝的小猫发卡。
明文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小方憋笑着，绷不住笑了一下，“这个其实是我的，你的是这一个。”她打开左手边的那个盒子，是猫猫项链。
明文微微笑着，“我就这个发夹就好了，反正你也基本不戴发夹。你帮我戴。”
小方沉默了一会，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的碎发别成了中分，有点呆呆的可爱。
小方点了个赞。
明文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眉毛挑了个舞，“…，要不我还是要项链吧。”
小方憋笑着给他戴上项链，点点头。
明文叹了一口气，看看挂钟，变成小猫在她的手心舔了舔，“时候不早了，你快去洗漱吧。”
小方点点头，收拾收拾东西去冲澡了。
明文回到房间解下发夹放进盒子里，又变回小猫回到自己的窝去躺着了。
小方冲着澡，心情和沐浴露的味道一样，是淡淡的薰衣草味。
小猫发夹在台灯下静静地躺着，像小猫一样。窗外是蟋蟀的叫声，夏天来了。
＊作者有话说：好想吃。。老家的牛肉面。。给我写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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