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陆彦州目光如炬的盯着傅引南,布满血丝的眼珠在强烈的愤恨下仿佛要冲破眼眶。
“如果不是你四姨娘回来说,我还不知道我陆家的钱全都让你在外养了野男人!”
“好了,”不等傅引南说话,四姨太任莫怜劝道:“你别生气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想办法把钱要回来不就行了。”
她瞥了一眼傅引南,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你既已知胡元庭已经结婚生子为什么还要恬不知耻的凑到他身边呢?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毫无顾忌的说出这话,全然不顾陆彦州听到这话后涨的通红的脸色。
没等陆彦州将脸撒个气,恢复成平常神态,就听傅引南满腹委屈的大吼道:
“他好!他就是好!他比你们这些人重视我!还说你们是什么`书香门第之族,钟鸣鼎食之家`,你见哪个“书香门第之族”不让女儿家读书识礼的?哪个“钟鸣鼎食之家”不让自己的亲闺女吃饱的!”
陆彦州的脸色像被沸腾的水顶起的壶盖,不断往外冒着蒸汽,不等他回骂几句,傅引南又吼,
“你母亲还说什么生不出孙子,闭不上眼,得亏是生了两个孙子,要不然可真对不起你们费尽心思给我取的名!”
她冷哼一声,随即又补充道:
“你母亲要是真的闭不上眼那睁着就是,反正到最后也是棺一盖,土一埋,就那么去了!”
“你放肆!”陆彦州一拍桌子,“一个晚辈,说话不用敬语,还在这诅咒长辈,还张口你母亲,闭口你母亲,她是你奶奶!”
“对!我奶奶,你妈!”
“你……”
陆彦州感觉这话像是在骂自己,但他不知如何回骂,因为不管骂什么,都是在骂自己。
要是“骂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他是傅引南的亲爹,他是上梁。
要是骂她目无尊长,但傅引南从小没有人教导,怎么能知道如何尊重长辈?
他无奈一叹,要怪真的只能怪陆老太太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了。
她认为女孩子始终都是要嫁人,不需要识字,只需知道“三从四德”便好,也不至于识字多了,像她母亲那样伤风败俗。
陆彦州也是孝顺,陆老太太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在自己母亲面前全没有生意场上能说会道,就连陆老太太让傅引南的姓氏随自己亲生母亲傅慧心姓,他也同意。
陆家大女儿不随陆家姓,而随母亲姓,陆家所有人都知道实情,但傅慧心嫁来陆家不受宠,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自然也不对母女俩人有什么曲意逢迎之意。
傅引南吃的饭是他们剩的,衣服是穿的有补丁的,并且有时候还得自己找饭,或者从畜牲嘴里抢饭吃,毕竟那个时候傅慧心已经疯了。
她没有什么朋友,连自己的父亲也从不用正眼瞧她,自己的两个弟弟也经常欺负她,甚至就连家里的狗待她走过去之后也叫唤几声。
如此境况下,傅引南特别奢求别人对自己的关心,所以黄蝶作为她唯一的朋友,便将她介绍给胡元庭。
一见傅引南,胡元庭“口水直流三千尺。”
他这种垂涎欲滴恶心的样子,让黄蝶心中鄙夷,但她还是满心热切的向胡元庭介绍,
“胡老师,这位是陆家的长女,傅引南。”
“陆家长女,姓傅?”
“没错!”黄蝶笃定,“如假包换的陆家大小姐,并且……她的母亲还是陆老板娶的第三房姨太太呢。”
这番说法,不免让傅引南有些生气。她也不管礼貌与否,掉头就走。
见此一幕,黄蝶歉疚的冲胡元庭一笑,转身去追傅引南。
望着她俩消失的方向,胡元庭的眼底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
黄蝶挽着傅引南的手在路上走着,假意卑微问了句,
“你生气了?”
傅引南咬咬嘴唇,“你昨天打电话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在别人面前侮辱我吗?”
“怎么会呢!”黄蝶下意识提高了音量,随手往旁一指,“我想要这个。”
傅引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条价值不菲的宝石项链躺在丝绒盒子里,在灯光的影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她眉尖紧蹙,本想拒绝,但她不能,从小缺乏关爱的她,急切需要有人来弥补她的创伤,所有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她都迫切想把他们留住。
但黄蝶的想法却恰恰相反,在她眼里,傅引南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所以没过几天她就拿着胡元庭盖章的最后一个出国留学名额,无比激动的踏上了远去英国的渡船。
就在踏上甲板的前一刻,她远远看见傅引南站在岸上冲她不停挥手。
她本不想下船,但又看见傅引南手里精致的包装盒,心中拧巴许多次后才艰难冲破人群来到她身边。
她接过礼物淡淡的跟傅引南说了几句道别的话,扭头又踏上船,驶向她梦寐以求的国度。
望着缓缓消失在地平线的渡船,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傅引南的脸颊流了下来。
在这黯然神伤之际,一个声音响起,
“傅小姐。”
胡元庭身穿笔挺西装来到她面前,他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准备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但傅引南却往旁边一躲,让他扑了空,但他扔不死心,
“我从黄蝶那里知道了你的事情,我可怜你的身世,我想靠近你,就让我来弥补你缺失的情感吧。”
傅引南没说话,而是转身要走,胡元庭忙叫住她,使出勾引未经世事小姑娘的招数,
“伸出你的手。”
“伸手?”她虽不知胡元庭想干什么,但还是略带迟疑的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胡元庭惊讶,身为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手竟如此粗糙?
但也没有管这许多,他用力拍了傅引南的手掌,哄骗道:
“这位姑娘以后的路一定会平安顺遂!”
说完,他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如果你需要排解心中苦闷,可以随时来找我。”
阳光大方的把最后的余晖洒在海面上,粼粼的波光打在胡元庭迎着光的脸上,但他却不曾偏一下头,让另一边脸也迎着光。
傅引南握起被胡元庭摸过的手,想起他的轻声细语,温柔关怀,竟有一股莫名的情感竟从她的心底萌发出来……
她难掩心中的激动,隔天一早天色微明,她便跑到了丞颐中学门口。
当胡元庭看着身穿青蓝色旗袍的傅引南出现在他视线中时,他知道一切按照他的预想在发展。
他伴着人流走出,来到傅引南身边时,他微微欠了欠身,
“傅小姐,来此是……”
“胡老师说过我可以来找你的。”
“我是说过,”他眼放金光,“那……我们走吧。”
两人踩着青石板路走到一处巷子外,越往里走傅引南越觉得害怕,她握住湿答答地手心,放慢脚步想趁胡元庭不经意间离开这儿。
但胡元庭岂能让到嘴的肥肉跑了,他用温柔的言语慢慢地引导傅引南,
“傅小姐不要害怕,这里安静,是最适合两个人谈心的地方。”
傅引南点点头,继续跟在胡元庭后面往巷子更深处走去,两人走到房门口,胡元庭拿出钥匙刚准备开门,没想到门却自己开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从里探出头,胡元庭一带而过,
“这位是隔壁邻居,徐金翠。”
傅引南打了一声招呼,随后便跟胡元庭进到二楼房间。
她坐在桌边,紧张的把手靠近桌上的水杯,只听“刺啦”一声,整个房间顿时被昏暗填满。
胡元庭理了理拉上的窗帘,大步走到傅引南身前,
“傅小姐,其实身体接触是很美好的事情,你不用害怕接受,外国人不还通过亲吻来展现他们的礼仪吗?”
傅引南明白他的意思,她反驳道:“那是在国外,我们国家还没有开放到那种程度,想必胡老师为人师表,更不会开放到那种程度吧?”
胡元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站起身,眼里透出如狼似虎的饥渴目光,他把嘴唇猛地贴近傅引南,舌头在她唇周不停的舔舐。
傅引南被这突如其来的野兽行为吓得瞳孔骤缩,她用手不断将胡元庭向外推,但胡元庭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一下……两下……或许是得到了一点点满足,他停止了自己禽兽般的动作。
见傅引南害怕的不住颤抖,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抱歉……”
傅引南不再听他解释,她用力推开房门冲了出去,边跑边拿出拿出手帕不停的在嘴唇上来回擦拭,直到嘴唇都被擦红了也不停止……
占完便宜的胡元庭走出房间,对楼下徐金翠说了句,
“她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不会的,”徐金翠将洗衣服的盆子收了回去,“你接触过那么多女人,看人也一向很准,说不定她还会再来。”
徐金翠猜的没错,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傅引南又站在了丞颐中学门口。
胡元庭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他咧着嘴,呲着牙走出校门,但在经过傅引南身边时他故意没有停留,还是傅引南喊住他,
“胡老师。”
他不明觉厉,带着无辜的神情转过身,“你是在……”
“等你。”来之前傅引南早已找好理由,她开口,“我在想,胡老师那天或许不是故意的吧……”
听到这刻意又尴尬的解释,胡元庭知道傅引南已上钩,他整个人因为内心的激动快要燃烧起来,但他却极力压抑住心里的狂热,假意解释道:
“是我思虑不周,我只是想让傅小姐感受一下爱意,没想到是我着急了,以后我们是朋友,就算……以后会是恋人,以后有这样的事情一切全凭傅小姐的意愿。”
此话一出口,傅引南脸上瞬间漾起笑容,她跟胡元庭告了别,脚步轻快的往回走着,全然忘了昨晚自己是如何用手抵住喉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的痛哭到深夜。
此后几个月,胡元庭就算按捺不住,也没有跟原先一样,他心里明白的很,对付傅引南这样的女孩,得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有依懒性,细水长流才能水到渠成。
但傅引南心里的安全感在一个女孩出现之后全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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