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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靛影录

晨光温柔地洒在窗边,如笙一行三人踏出民宿的刹那,裹挟着草木清香的微风,轻拂过耳畔。如笙身着一袭素白长裙,碎发随风舞动,嘴角噙着一抹惬意的笑。

沿着蜿蜒的石板路漫步,路两旁的雏菊肆意绽放,宛如繁星点缀着嫩绿的草地。如笙不时停下脚步,举起相机,微微侧身,调整角度,将眼前的美景一一收录。湛蓝如宝石的湖泊波光粼粼,远处苍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构成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

转过街角,便能看见扎染体验馆的木质招牌。馆外,五彩斑斓的扎染布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凝视着这些随风舞动的扎染布,眼神中满是期待。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环顾四周,用相机定格下这一瞬间,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扎染体验馆走去 。

没几分钟,抬眸,目光落向眼前的“扎染坊”的牌匾。

眼前是极具特色的三坊一照壁建筑,三间两层房屋与围墙围成院落,照壁在阳光下明亮耀眼,反射着光。檐角高高翘起,似要乘风而去,青瓦白墙在蓝天的映衬下,清新而雅致。檐下、门楣、棂窗等处,精美的雕刻栩栩如生,卷草、飞龙等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墙壁、门窗上的水墨风格彩绘,勾勒着松鹤、凤凰牡丹,传递着祥瑞美好。

她们穿过一道小门,微风拂来,门旁一排扎染作品轻轻晃动,蓝白相间的图案在阳光下格外夺目。走进坊内,四合五天井的布局映入眼帘。中间院落宽敞,四周相连处的四个小天井与中间大天井相互映衬,光线透过天井洒下,让室内光影交错。

扎染坊内,染料的独特气味萦绕在空气中。工匠们专注地忙碌着,有的在精心捆扎布料,有的在调配染料。如笙缓步向前,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惊叹。她驻足在一幅大型扎染作品前,那细腻的纹理、独特的图案,似有魔力般吸引着她。手指轻轻触碰布料,感受着织物的纹理,仿佛能触摸到这千年技艺传承的温度。这一刻,室外的明媚与室内的古朴交织,她沉醉在这扎染的世界里,探寻着传统工艺的独特魅力。

“姑娘们,你们今儿来,是想体验扎染,还是有其他事噶?”声音从身后传来,如笙回头,只见一个工匠笑眯眯的快步走过来。

如笙嘴角上扬,客气地回应:“师傅您好!我一直对扎染工艺稀罕得很,听说你们这儿扎染,地道得板,就特意跑来瞧一瞧。”

工坊人一听,脑袋点得像鸡啄米:“那你们可算来对喽!我们这儿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手艺,正宗得很。”

如笙眼睛滴溜一转,接着问道:“师傅,我们能不能先在工坊里头逛逛,了解哈扎染用到的工具、技法,还有成品样式。要是喜欢呢,我们也想亲手整一哈,体验体验。”

工坊人笑得合不拢嘴,声音洪亮:“咋个不行!你随便逛,有哪样问题,尽管问。等你逛完,想上手体验,我再细细跟你讲咋个整。”

如笙点头道谢后转身,想告诉许亦珂和沈芮,可迎来的的却是两人奇怪的目光,

“一个省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哈,给我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咦,沈芮,你家不也是这个省份的吗,你怎么和她的口音不大一样呢?”

“我老家是邻省的,大部分时间在老家,所以肯定不一样啊!”

“哦……懂了,不管了,先去参观!”

两人拉个手很快就走了,影子都没留下。如笙只好一个人在工坊里参观。

阳光给扎染体验馆镀上了一层金边,朦胧美感瞬间就有了。

馆内蓝白交织的扎染作品,如灵动的海浪,吸引着她的目光。如笙微微前倾,手指轻触一块有着精美图案的扎染布,眼中满是惊叹:“这纹理太细腻了!”她时而驻足在成品展示区,歪头端详;时而快步走到工具区,好奇地打量着针线、染料。看到匠人们熟练地捆扎布料,她忍不住凑上前,睫毛轻颤,目不转睛地观察每一个动作,还不时提出问题。

如笙沉浸在扎染的奇妙世界里,不知不觉走到体验馆的深处。这里是一处偏僻的仓储区,木质货架层层叠叠,堆放着成卷的布料和未完成的扎染半成品,空气中弥漫着染料与木材混合的独特气息。就在这略显隐蔽的地方,如笙的目光被一个身影吸引。那人背对着她,正专注地整理架上的布料,看体型,应该是个男的。他身着一件靛蓝色扎染长衫,布料上的纹理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又似湖面荡漾的涟漪,每一道褶皱都流淌着独特的韵味。领口和袖口处,用白色丝线勾勒出精致的云纹图案,与主体的靛蓝相互映衬,更添几分雅致。腰间一条同色系的扎染腰带,镶嵌着古朴的铜制搭扣,透着质朴的光泽。

只见他微微俯身,双手熟练地拿起一块白布,准备开始新的创作。他的眼神专注,眉头微皱,额前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调配染料时,他一手拿着量杯,一手缓缓倾倒,动作精准而流畅,目光紧紧盯着染料的变化,如同凝视着一件稀世珍宝。配好染料后,他将白布浸入其中,双手不停翻动,确保每一处都浸染均匀,水珠顺着手臂滑落,在青砖上溅起小小水花。

如笙怀揣着一丝好奇,脚步不自觉放轻,缓缓朝着那人走去。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跳跃,发梢染上一层暖光,她微微仰头,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前方的身影。

随着距离拉近,他的面容逐渐清晰。他剑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仿佛藏着浩瀚星辰,专注时眼眸里散发的光芒,让如笙有些移不开视线。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透着一股执着。他的皮肤被阳光晒成健康的小麦色,泛着光泽,细碎的刘海在风中轻舞,为他硬朗的轮廓添了几分柔和。

如笙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他似乎也有所感,微微地把头转了过来。就在他把整张脸呈现在如笙面前时,她怔了一下:这,这跟昨晚的那个人好像啊,简直神似!她正要开口说什么,他却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背影。直至走进房内,一个冷冷的声音才从房内穿出。

“这儿不属于参观范围,请您离开!”

如笙灰溜溜的答到:“不好意思!我这就……”

“走”字还没出口,就看到沈芮像剑似的冲了过来。

“唉,这儿还有隐藏角落呢,你别说,还挺有那味儿的,咦,这是什么?”

沈芮盯着调色杯出了神。

“笙笙,这个颜色如果染出来应该和你那条裙子颜色差不多啊,只是感觉少了点啥,是什么呢?”

“确实是诶!”许亦珂附和道。

“是吗,没注意看,我看看,唉,还真是,要不随便放点儿?”

在此时,如笙已经完全忘却了屋内的人,自顾自的将两种颜色混在一起,放在了调色杯里。

“就这样吧,这儿看着好无趣,走吧,我们已经参观完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体验了!”

“那走吧!”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她们很快来到了正门,找到了之前迎接她们的那个师傅。

“参观完啦?”

“嗯!”

“么给要体验一下呢?”

“嗯嗯嗯!”三人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应答。

阳光透过扎染体验馆的雕花窗棂,洒在木质长桌上。扎染师傅身着靛蓝色的传统扎染服饰,笑容和蔼,招呼着如笙三人围拢过来。桌上整齐摆放着雪白的棉布、五彩的染料、粗细各异的棉线,以及形态各异的工具。

“扎染,关键在扎和染。”老师傅轻轻拿起一块白布,缓缓说道,“这第一步是设计构思,你们可以根据喜好,选择花卉、动物或几何图案,心里有个底,后面的步骤才好展开。”她们三人托腮沉思,眼神中满是新奇与思索。

“现在,咱们开始扎。”老师傅示范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他拿起棉线,快速地在白布上穿梭、打结,不一会儿,一块白布就被扎出了精致的图案。“扎的方法多样,缝绞法、绑扎法都有讲究。缝绞时,针脚疏密决定染色后的图案效果,针脚越密,留白越少。”如笙依葫芦画瓢,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可手指总是不听使唤,棉线也纠缠在一起。师傅见状,上前耐心指导:“别着急,放慢速度,找准针脚间距。”在老师傅的帮助下,如笙顺利完成了扎布。

接着是染色环节。老师傅打开染料桶,浓郁的草木香气弥漫开来。“咱们用的是天然植物染料,板蓝根染蓝,茜草染红,不仅环保,染出的颜色还自然持久。”老师傅边说边将扎好的布料缓缓浸入靛蓝染料中,轻轻搅拌,让每一处都充分浸染。“染色时间很关键,时间短,颜色浅;时间长,颜色深。大家要注意观察。”

如笙三人按照老师傅的指导,依次将扎好的布料放入染料桶。她们紧紧盯着染料桶,眼神中满是期待。当布料在染料中逐渐变色时,她们忍不住发出惊叹。

“染好后,要进行氧化。”老师傅将染好的布料捞出,平铺在通风处。“在空气中,染料会与氧气发生反应,颜色会变得更加鲜艳。”看着布料的颜色一点点加深,如笙和同伴们兴奋不已。

最后是拆线环节。老师傅拿着剪刀,小心地剪开棉线,一幅精美的扎染作品展现在众人眼前。“拆线时要小心,别弄坏了图案。”她们屏住呼吸,慢慢拆开棉线,当蓝白相间的图案出现在眼前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在老师傅的悉心指导下,如笙和同伴们不仅完成了扎染作品,更领略到了这门传统工艺的独特魅力,沉浸在扎染的奇妙世界中。

“姑娘们,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嗯呐!”

“那么我说一下,今天这个扎染的服饰呢可能要等几天才能拿到手,你们时间来得及吗?”

她们稍作思索后,沈芮戳了戳如笙,示意她回答。

“来不及了,能给我们寄一下吗,师傅?”

“可以的,这样,你跟我来登记一下吧!”

“嗯。”

回答完,如笙便跟着老师傅穿过院里晾晒的扎染布,去到后厅登记去了。

“叮咚!”许亦珂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如笙发的消息:网上的那个扎染遮掩老出片儿了,快来给我拍一下!院里有!速速速!

收到消息后,沈芮和许亦珂疾风般走向院里。百布垂晾,蓝白相间的扎染布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简直绝美!更何况午后的扎染小院宛如一幅诗意水墨画!

如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发梢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她的双眸宛如清澈的泉水,透着灵动与俏皮,笑起来弯成月牙,洋溢着幸福的光彩。高挺的鼻梁下,樱桃小嘴不点而朱,泛着自然的红润。

拍摄正式开始,如笙轻盈地走到挂满扎染布的木架旁,左手轻轻拈起一块扎染布,右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歪着头,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眼神中满是对扎染的喜爱。摄影师迅速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美好瞬间。

随后,三人聚在一起,摆出创意十足的姿势。如笙站在中间,微微屈膝,双手在胸前比出爱心,同伴们分别站在两侧,一只手搭在如笙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做出搞怪的动作。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青春的轮廓,欢声笑语在小院里久久回荡。

在快门声中,三人尽情享受着拍摄的乐趣,这些照片不仅记录了扎染小院的独特之美,也承载了她们这次理州之旅的独家回忆!

老师傅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人,嘴角微微上扬。

“孩子们,三个俊俏的小姑娘,来,我给你们拍一张,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活力的年轻人了,我也想记录一下啊!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爷爷……可以这么叫吗?”

“可以啊,来,站好哦,三二一!”

随着快门的按下,也是离开的时候了,如笙三人和老师傅告了别,向门外走去。

另一头,老师傅拿着手机,向后院走去,仿佛要走进那个角落……

与此同时,刚走到牌匾下的如笙,也在默默想着那个角落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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