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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停了一夜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无声飘落,只是这如絮的细雪落入集市之中,顷刻间便被沸腾的人声化作了水雾。

即使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谢樽和陆景渊也仍是坐在木桌前吃着鱼羹谈天说地,准确地说……只有谢樽在边吃边说,陆景渊只是静静坐在一边偶尔掺上几句话罢了。

虽说谢樽忙着吃吃喝喝,可也没忘了说那些昨日没讲完的见闻,不同于书架上简略干瘪的风物志,也不同于赵泽风那些跌宕起伏的传奇,谢樽口中的天地充斥着许多无人注意的闲事。

可就是这些琐碎的寻常,让陆景渊感觉到原来生命是一条缓慢流淌的河流,原来他们不必终其一生只为了几个重要的节点而疲于奔命。

“你见过狐狸冬天捕猎吗?就这样‘咻’地一下跳起来,然后前腿并拢,和脑袋一起‘咻’地一下扎到雪里。”

“瞧着倒是轻松可爱,可也容易伤爪子,我给它们投喂过些吃食,但它们还是见了我就跑……”

“你很喜欢这些……长毛的小动物?”陆景渊看着他晶亮的双眼问道。

谢樽立刻点了点头:“你不觉得软软的很好摸吗?特别是肚子下头那块绒毛!”

冬日里他最喜欢把手脚揣在奉君肚子底下捂着,算是漫长冬日里他最喜欢的一项活动了。不过今年享受这个待遇的应当是婉婉,奉君这次没跟着他们出游,被叶安送到了青崖谷呆着。

“从前我那里养了一只白兔,很可爱。”等陆景渊反应过来,这句话已然脱口而出。

然而谢樽并未将重点放在兔子如何柔软可爱上,反而是顾不得新端上来的蒸菜鱼羮,一脸惊奇地看向了陆景渊:“什么?你居然会养兔子?”

话音才刚刚落下,谢樽便发现陆景渊不知何时竟已染上了一身哀伤,这忽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实在太过明显,谢樽搅着鱼羮的手霎时放缓了不少,可还不等他仔细打量一番,陆景渊便已低声说了一句“重要的友人所赠”,随后瞬间恢复了正常。

谢樽没有多言,只收回目光轻笑着调侃了一句:“那人眼光当真不错,必然与我是同道中人,不过我还是觉得灰兔子更合适你。”

“……”陆景渊垂眸看见自己灰黑的衣袍,拿起一杯苦茶彻底不说话了。

“你千万别多想,我绝对没有说你是兔子的意思。”

“诶,不理我了?”

“好好好,我错了,方才不该说你像灰兔子,我给你钓鱼赔礼如何?”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几分熟悉?

时光在这笑闹中转瞬即逝,当一片橙红的霞光铺满水面时,谢樽才发现天边已然红云如烧,漫天雪雾亦被夕阳燃尽。

很快,洞庭湖畔澄净旷远的水色天光之中,两道剪影终于在日色将尽时悠悠往城中走去。

“分明就是同一个地方同一种饵料,凭什么?我又没对它们做什么……”

“别生气了,这一篓全都是你的。”

“不要,我向来不受嗟来之食。”

“那若是煎炸烹煮过的呢?”

“唔,那勉强可以考虑一下……”

因为书院里无事可做,回去也是静对山空,谢樽便拍板决定带着陆景渊在外头住上一晚。

将近年节的客栈没什么人,谢樽包揽了整个大堂带着陆景渊吃饱喝足后,就转去了后面的马厩打算看看那被独自抛下的毛驴怎么样了,然而毛驴一整天没见到他,看上去……倒是比先前精神了许多。

“后日我便要走了。”谢樽拿着一把干草塞到了那没心没肺的毛驴嘴里,然后瞥了一眼在这儿陪他喂驴的陆景渊。

还有一个多月便是除夕,若他还想如约赶回姑苏便不能久留。

“好。”漆黑的马厩旁,陆景渊的的身影只被微弱的烛光照出了一个浅淡的轮廓,模糊得几乎快要化入了黑暗之中。

谢樽将干草放在食槽里,抱臂倚坐在栏杆上叹了口气:“你难道就不想挽留一下?”

“那若我挽留,你会留下吗。”陆景渊轻声问出了这个他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

谢樽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不会。”

夜里岳阳大雪骤起,积雪层层叠叠地掩过街巷,昭示着明日恐怕不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第二日天色未明时,谢樽站在客栈门前看着那厚到小腿肚的积雪和刮个不停的白毛风,犹豫半晌还是老实地收回了打算去买炸肉蒸菜的脚。

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遇到这种天气并非人力可改,谢樽找到掌柜点了四五样小吃点心后便打算再回去躺上个一时半刻。可当他刚刚踏上楼梯时,就听见大雪中有一阵轰雷般的马蹄声骤然传来,他心头一跳转身看去,却只看到了那灰白风雪闪过了数片赤红的衣角。

玄焰军……

谢樽的神情瞬间阴沉了下去。

“武安侯有令——即刻封城,严禁出入!即刻封城,严禁出入!”传令者策马奔走在街巷间,瞬间打破了这满城清梦。

“啊?那尊煞神怎么来岳阳了?”

“啊什么啊,这你也敢看,赶快进来!”掌柜啪地一下打在那伙计的后脑勺上然后关上了客栈大门,而就在他想转身给谢樽提个醒时,却发现原本站在楼梯上的人已然消失无踪。

客栈二楼尽头的客房此时门窗大开,寒风卷着白雪顷刻带走了满屋暖意,谢樽看着面前神色淡淡的陆景渊,脸色阴沉到几乎能拧出一场暴雪。

“这就是你挽留我的方式?”

此番他前脚才到岳阳,后脚赵泽风就找来了,他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这天下间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早预料到陆景渊会用些手段留他,却没想到会是这种以身犯险的手段,而除此之外更让他生气的是,即使到了此时此刻,他心中气的也并非算计,而是对方这一副以生死作为赌注的态度!

“是。”陆景渊坦然到没有半点掩饰,只与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眸静静对视,等待着谢樽的答案。

“好,好得很。”谢樽怒极反笑,一把心火直接从脚底烧到了头顶,“长安困不住你,一个岳阳能耐你何?天下之大处处皆可为家,你爱去哪去哪,你我后会无期。”

“当年若非是你,我会葬在玄焰军的刀兵之下。”

那时所有人都在推着他往外走,可他却清晰地知道自己想永远留在那场兵戈之中,结束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无尽痛苦。

谢樽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瞬间觉得胸口像被碾碎生了疮痈一般疼到恶心恶心。

“倒是我多事,不过现在倒也不迟。”谢樽脑袋气得发懵,冷笑一声摔门而去,到隔壁卷了包裹就离开了这座客栈。

陆景渊站在窗前,看着那道身影如轻烟般化入风雪,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就纤薄如纸,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可人心无法强留,自谢樽对他无欲无求那日起,他手中唯一的筹码便只剩下了对方心中的片刻疼惜。

可他不想再独自一人徒然等待,于是便只能兵行险招,堪称卑劣地以自己作为要挟开启一场豪赌。

寂静的空室中,陆景渊独自坐在床榻上沉默,任由风雪穿过窗棂染上眉梢发端,将那尚未弥合的灵魂烙得千疮百孔,封上一层触之即碎的冰壳。

而当他轻轻碾磨过掌心的薄雪时,骤然发现那颗名为“**”的种子,不知何时竟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甚至……长成了参天大树。

黑云压城,白雪如棉,不知过了多久,街巷间终于传来隐隐约约的兵甲之声。

搜城开始了。

陆景渊闭上眼睛,十指被冻得一片青紫。

再等等,再等一会儿……

“你当真是把我气死算了!”谢樽红着鼻头踹开半掩的窗子跳了进来,指着陆景渊气得额角青筋直跳都不知道该从哪骂起,他第一次后悔自己终日游走市井却一句骂人的话都没好好学过,导致自己现在憋得差点厥过去。

“有什么要拿的赶紧拿上。”谢樽恶声恶气地把陆景渊抓了起来,看着那双骤然明亮的双眸更是气了个半死。

他当然知道陆景渊不可能真的死在这儿,但他待在外面盯着那道身影盯了半个多时辰,就是狠不下心抬脚就走,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三年前我脑袋被驴踢了才去救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却是三生有幸。”

“……”谢樽闻言噎了一下,忍不住再次气笑了。

两人在客栈里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另一边洞庭湖畔的渡口上,赵泽风如北地寒峰一般伫立于风雪之中,一身冷戾刚绝与洛阳那个放肆热烈的青年截然不同。

渡口前的渡船连成一片,在层层叠叠的大浪中中起起伏伏。

“侯爷,先避避雪吧。”赵停林陪在他身边,担忧地劝告了一句。

“不必。”他就等在这,等着好好看看陆景渊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场大雪下了许久,直到午时才渐渐放晴,未等风雪彻底止歇赵泽风便已踏上了渡船,冰雕一般地站在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蘅芜居的庭院之中,一个身着白衣的挺拔青年在竹下静候已久,他抱着手中两掌大的木匣轻轻擦拭,一把已然出鞘的长剑插在雪中,冷逾冰雪。

“沉玉。”赵泽风声音粗粝,一柄游龙枪直指沉玉,“你这个叛主背亲的无耻小人,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公子与殿下年幼相交,临走前命我保殿下此生无虞,何来叛主背亲一说?”沉玉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将木匣放到了石桌之上。

闻言赵泽风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了那木匣上不欲与他多言:“废话少说,把东西拿来,然后再给我好好说说……陆景渊这次又在打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主意。”

这些年他领命四处征伐,很少能腾出空来追查陆景渊的下落,结果此番他刚到南郡没两日就收到了陆景渊藏匿岳阳的消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他还是来了,不为陆景渊,而是为了对方手中那些他费尽心力也查不到的东西,为了……他们之间一个久远却又清晰得约定。

事实也如他所料,当他看见石桌上那个木匣时,他就知道陆景渊挑着这个节骨眼出现,必然也是为了约定而来。

可陆景渊若想给他这些东西,大可差人直接送到他手上,此番莫名其妙地引他前来……必然另有图谋。

“若你与我说个清楚,看在这匣中之物的份上,这次我会对你们网开一面。”赵泽风并不着急抓人,消息是陆景渊放出来的,他能把人抓到才真就是见了鬼了。

沉玉好像笃定赵泽风不会把他怎么样一般,依旧坐在石凳上手执利剑八风不动,过了半晌才道:“这几日风雪交加远行不易,侯爷大可不必如此着急。”

“哦?”赵泽风闻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瞬间察觉出了一丝异样,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赵停林就从一旁的厢房中搜查完毕走了出来。

“侯爷,有一间房中的炭火方才熄了一日不到。”

“所以……他刚走不久?”赵泽风将目光移到沉玉脸上,眯着眼睛缓缓笃定道,“你想留下我?”

闻言沉玉脸色骤变没有说话,好像被看穿了什么一般泄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

“想留我倒也不是不行,让开,我先验验货。”赵泽风冷哼一声挤开了沉玉翻起了匣子里那些带着血印的状纸,眉头终于松开了些许。

当年的约定犹在耳畔,如今陆景渊做不到的事,就由他来做。

“告诉他,我收下了。”赵泽风啪地一下将匣子合上,随后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不过如今他盛情相邀,我不追上一追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陆景渊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他向来想不明白,可想不明白又如何?把人抓了严刑拷打一番不就行了?

拿着木匣转身离开的赵泽风没有发现身后的沉玉悄悄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收到那封写着“且进且退,务必引得赵泽风追击殿下”的密信时,沉玉内心究竟有多么迷茫,他昨夜将那印着六瓣莲纹的密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才最终确定了这真是殿下亲自下的命令……

沉玉出神不过瞬间而已,不等赵泽风走出蘅芜居他便已然提剑追了上去:“还请留步!”

身后剑鸣声骤起,赵泽风并未转身便一枪挡住了那劈来的长剑,他冷笑一声,转身看向沉玉的眼神冷得惊人:“就凭你也拦得住我?”

“若非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和应无忧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24.10.24:

知道真相后的众人:

谢樽:我服了真的

沉玉:……

赵泽风:陆景渊我&/#^^`@#^&&?#&!!!(以下省略八百字)

陆景渊:(▼ω▼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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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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