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见面礼所有权并不在你，我拿什么考察你的诚意？”一切的思绪都锁在心里，明面上他还是要站在公司的立场上，不能让公事为他自己让步。
是以，贺凛恢复了谈判者的理智形象。
“你敢说我说的这些没有让你心动吗？”顾尺砾不觉得对方会放弃这样的条件。
“你所说的治疗方案，需要余昭，但是是否同意在他，你和我都不能决定。你拿一个没敲定的事情和我谈条件，你凭什么觉得余昭是你的筹码，就凭你见过他两面，觉得他怯懦可欺？”
贺凛倚在栏杆上，语气是与冷漠神情不符盛气凌人。
“哎——还是贺总厉害啊，斗不过斗不过……”顾尺砾也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其实这个见面礼是我半个小时之前才临时起意，确实有这个治疗方案不假，主要好奇你对余昭的态度。意料之中，贺总郎心似铁，那我就下手喽，余小昭就是很可爱啊，还没有谈过这样的呢……”
“他之后会回H市。”言下之意他没机会。
“正好，界梦最近的一个项目的开展就是在H市，就是不知道半年时间能不能追到手……”
“他不会喜欢你。”贺凛不留情面的冷声打断，反驳道。
“为什么？他喜欢谁，你又怎么知道？”顾尺砾反问语气隐约夹着嘲讽。
“他喜欢的人是我，我就是知道。”贺凛一字一顿，冷静地仿佛在陈诉什么事实，“我不在意，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藏得很拙劣。”
“你不喜欢Beta？我就很喜欢，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冷静温和，其实在酒吧我一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就知道又是你的桃花了，我故意问他，你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是自己很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他当时眼睛里的落寞……啧，真好看。”
贺凛没有搭话，点了根烟，却没抽，火光明灭了一会儿，转身打算去洗手间把它摁灭。
余昭正站在他们正后方，他转身也没有反应，像是僵在原地有一会儿了。
“顾总……我不清楚你说的那个落寞的眼神是什么，那是我第一次去那种场所，我很紧张，很谢谢你那天帮我解了围，您没有不必要花费心思戏弄我说喜欢我。”
这是东施效颦最成功的一次，我可真冷静，余昭说完转头往外走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这么想。
边穿过曲折的走廊他一边回忆起自己有段时间经常做的那个荒诞的梦来。
是从一次贺凛出差时突发易感期开始的，陈特助被信息素压迫得不舒服，余昭照例接手了照顾贺凛的活，贺凛跟过往的无数次一样，禁锢着他的肩膀，咬破余昭后颈的皮肤，发疯似得往他没有腺体的那块皮肤下面注入信息素。
这是易感期Alpha的正常生理反应，余昭虽然是Beta，但是他生理课上学过，一边摸摸他的头安抚他，一边拽着他去拿抑制剂。
“Alpha由于对Omega的占有欲在易感期容易失控，会出现反复重复标记的行为，得到Omega的信息素回应会减弱或者减缓这一行为。若占有欲发泄对象是Beta，得不到回应，这一行为会加强。”
事实上贺凛通常都只会咬他一次就放开他，跟课本上说的不一样，也有可能他并不是贺凛有占有欲的人的缘故。
余昭不反感这样的“标记”，甚至隐约卑劣的期待。
抑制剂缓缓的推入Alpha的手臂，对方握着他肩膀的力气减下来，余昭把他扶到床边，照顾他躺下，起身准备离开。
手臂却突然被拽住，还没反应过来，余昭的后背就落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心跳和呼吸都仿佛被扼制住了，余昭清瘦，却是身高一米八的正常男性，贺凛已经打过抑制剂，抱着他的力量也并不大。这个怀抱，余昭不难挣脱。
但是他没有，他放任自己沉沦，虽然只有几分钟。他挣开束缚转身，撞进贺凛因为易感期还迷蒙的眼神里。
被挣脱的贺凛下意识的又双手攥住余昭的手臂。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余昭不敢大口呼吸，说的很小声。
似乎是没听清余昭在说什么，贺凛突然把脸凑了过来，呼吸喷洒在他的侧颈，受蛊惑一般的，余昭在这样错误的时间地点，毫无身份立场的，亲吻了贺凛，只十几秒。
余昭的脸突然煞白下来，他怎么敢……怎么敢……
工作、生活……不要了吗？他真是疯了！
最后是落荒而逃。
一周后，贺凛跟以往的每一个易感期一样，照常高效率工作，像是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切回到了正轨。
那些波澜壮阔，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波。
只有余昭，被困在原地。
他开始重复的做一个梦。
“你喜欢我，”贺凛在梦里说话的语气与平时没有半分不同，但眼睛紧紧的抓着余昭，“信息素香水，还有之前，F市出差，我易感期，你亲我了，是吗？”
“不是……没有……”余昭在梦里也害怕他的眼神，撒谎否定，他觉得自己正有一双拥有着无法抗拒的力量的手，强硬的试图掀开面具。
贺凛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你最好永远这样想！”
原来梦不一定是假的。
现在看来，他不是忘记了，而是懒得花费时间跟他这样的人周旋，甚至吝啬向梦里面一样，施与半点情绪，哪怕是疾言厉色……
会场地处有些偏远，暖黄色的夕阳余晖铺出金灿灿的一道，傍晚的风吹散了A市的浮躁。
余昭的心绪复杂，很多往事在脑子里乱飞，这个天气让他想起他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
那是余昭第一次来A市，确切来说是第一次离开他长大的地方。是参加一个公益组织和教育局牵头的研学活动。
其实之前不是学校没有过研学活动，只是高额的花费足以把年少时的余昭拒之门外。而刚好那一次是费用是全免的，余昭又刚好卡着评优录取线得到了这次机会。
但是很快，得到机会时的兴奋就被凉水浇了个透。
他极少有远行的机会，第一次知道自己晕车很严重，差点吐在车上，才同行两天他根本不可能跟任何人熟悉起来，现在他还记得有个同行男生看他的眼神，疑惑、好奇、敬而远之，也有可能只是年少时敏感的余昭的猜想。
很丢脸，余昭懊丧不已。
一次去吃饭的时候，他们被领队带着走过那条A市最繁华的步行街。走过的人衣香鬓影，好像毒辣的太阳只让格格不入余昭一个人狼狈。
唯一开心的是，几天后，他遇到了贺凛。
数据好凉，吗喽哭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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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暧昧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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