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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番外—兰玉

萧兰玉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他父皇,所以他总是摸着姨母送给他的那块玉,一直一直的发着呆。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姨母的时候,她很憔悴,她抱着自己躺在榻上,告诉他要多去十里居的桃花源,因为她的阿姐,自己的母亲长眠在那里。

萧兰玉那时还小,只知道抱着她,问她什么时候能带着自己去,姨母对他笑笑,没在说话,后来他睡着了,在醒来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姨母坠井而亡。

萧兰玉登基时,才十七岁,他父皇瘦骨嶙峋地躺在龙塌上,将一本《禾官乐集》递到他的手上。

那本《禾官乐集》萧兰玉翻阅过,大约是有五十多首曲子,据说这些曲子是他已故的姨母所作,萧兰玉不喜音律,只是经常对着夹在乐集中的一张信纸而感到好奇。

虽说在信纸上所写,但这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一封信,却不能见得。

因为这信上所写的文字,没有一个人能看懂。

萧锦行驾崩前,最后的遗愿便是希望他能将这份信中的谜团给解开,可是如今萧兰玉已经二十五了,还是没能知道这信中的内容。

余公公又来太和殿吐槽昭美人,萧兰玉伏在案牍前,将信放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

袁昭昭是今年六月份入宫的,她是萧兰玉老师的长女,本是端庄大方,可就在上周落水之后,开始性情大变,整天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奇奇怪怪的像是得了癔病。

老师对萧兰玉有恩,如今致仕,留了这个宝贝女儿在宫中,萧兰玉自是没有道理不去好好照顾。

于是他叹了口气,问道:“她又怎得了?”

“哎呦陛下,昭美人嚷嚷着要见陛下,小唐子在外面拦都拦不住,现下估摸也好快到太和殿了。”

外边忽生吵闹声,萧兰玉自觉是袁昭昭来了,颇为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她进来。

见袁昭昭一闪身地跑进来,什么仪态端庄都被她抛在脑后,徒留脸上满是明媚的笑意。

“你是皇帝?”袁昭昭仰着小脸,无所畏惧道。

萧兰玉倒是被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唬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哭笑不得地站起身,点头道:“朕是皇帝。”

闻言袁昭昭挑眉,眸中闪过狡黠,掐着腰冲萧兰玉喊:“那你杀了我啊,狗皇帝!”

狗皇帝?

听到这个称呼,萧兰玉虽然心中不满,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为何杀你?”

袁昭昭翻了个白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萧兰玉身前,自来熟地勾过他脖子,悄咪咪道:“你们皇帝不都是哐哐杀人吗?”

萧兰玉正想反驳,却见袁昭昭猛地拿起他案牍上的信纸,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十分兴奋弹开,指着他喊道:“你也是穿越的?老乡?”

“你看得懂?”萧兰玉没回答她,只是指着信纸开口问道。

袁昭昭低头看了眼信,又上下打量了萧兰玉,心知这封信应不是他所写,于是开口道:“识得一些,写信的人呢?”

烛火阑珊中,萧兰玉皱眉,道:“死了。”

这下袁昭昭没敢吭声,她攥着信,定在原地。

“既然你看得懂,你念给朕听听如何?”

这如何能说,袁昭昭打眼扫了一下信中内容,涉及不少关于现代的事情,她踌躇了会,本想找个借口推辞,却见萧兰玉侧躺在软榻上,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让我先熟悉下?”袁昭昭咽了口吐沫,心想拖延些时间,看看怎么编这信里的内容。

萧兰玉点头,道:“准。”

于是,袁昭昭坐在萧兰玉的桌子上,借着烛光,窥视着前代的恩怨,展开了一页又一页的信纸。

庚寅虎年农历正月初一,是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于是在一个大约十二岁左右的男孩体内,融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新灵魂。

这个孩子的灵魂究竟去了哪里我不得而知,只晓得我想回家,我不停地作死,可偏偏命硬的要阎王爷不收我。

一来二去没出路,便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活下去,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我无法去和这里的人共情,甚至无法接受这个时代赋予在我身上的枷锁。

有一段时间,活得很累,学习我看不懂的文字,接受我无法理解的礼法规矩,这让身处被动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抗拒。

后来,我开始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以一个旁观的视角去看清这里,像一个上帝般高高挂起,笑看这里的人们迂腐陈败。

从身边的小厮婢女到“我”的爹娘,再到长安城里的公子哥儿,大家闺秀,他们木然地随波逐流,我看了许久,自觉麻木不堪,终也不见有那样的一个灵魂产生反抗的意识。

直到,遇见了她。

对她的关注起初不过是因为好奇二字。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开始去了解这个生活一团糟,却还在封建礼制下苦苦挣扎的女子。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我却是从一开始冷漠的旁观到后时的期待,因为她总会给我一种别样的惊喜。

即使是蚍蜉撼树,却又让我在这个孤苦无依的时代寻到寄托,一种来自灵魂的寄托。

她的挣扎叫我没有放弃脚步,依旧在这里生存,苦苦寻找归家的方法,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份情感开始发生了变质。

她挣扎开始无力,眼中的群星坠落,当看着她一步步迈向深渊时,我试图阻止,却发现我伸出的手却无法够到她的位置。

她过的不好,我会心疼。

家始终要回的,这里是空壳子,可我为何还是有了眷恋。

我怜惜秦婠,却忘记了就算我一心想做旁观者,但这个时代不容我放肆,更无法避免的沦为所谓棋局上的一枚棋子。

我觉醒的太晚,太晚。

我一直厌恶摒弃这个时代,全然不知我理所当然的身在局外,完全是受了这个时代给予我的好处。

孟奚微,兵部侍郎家的二公子。

奢华、富足、身份、地位,它们供养着我的无所畏惧,支撑我做这散漫风流、万般不屑的京城公子哥儿。

我到底还是附着于这个时代,在我不经意间同它堕落。

这个角色,有着该属于他的命运,所以我终究还是活成了他。

党争、换代,在皇权下,我开始丧失了作为人应有的尊严,沦为奴隶,成为划分这三六九等中的最下层的被剥削者。

被净身后我想过一死了之,这可能会是我回家的路,我想将这红墙绿瓦当作生命的尽头,却恍然发现,她浑浑噩噩同我一般,也没能逃出这样的困境。

我终归是要离开,是要死的,那为何不在离开之前,先助她逃出这个牢笼。

所以救她离开,变成了支撑我留在这里的唯一目的。

我一直在想秦婠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从好奇到怜惜,又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我发觉一种情愫在心中蔓延,愈发有几分不舍与依恋,甚至后悔为何没有早点,没有在早点与她缠上缘结,多一些牵扯。

她的灵魂本是高洁的,却被这时代所累,她耿耿于怀的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以天下为棋局的代价很大,但扯在她身上的爱恨情仇,总归是怪不上她的。

我试图开解她,去点拨她,只盼她早日想开,不要折磨自己。

我或许从未正当的出现在她的记忆里,所以她能识得我是吏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便足以让我欣慰。

当然,在枯井旁,我有一瞬的期望,期望她听出那曲雪满头,期望她知道那天的玉兰花下,其实我也在……

可是后来仔细想想,或许对现在的她来说,那次算不上是什么美妙的回忆,所以,自此以后,我只字不提。

有的时候我不理解我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不可控的想要接近她,又仓皇般逃离。

她似乎有些时候将我当成一种依赖,那种感觉说不大好,像是一种寄托,如同曾经的我那样,可是这种感觉让我莫名抗拒。

时间过的久了,大抵是想清了……

这个中原因,无非是我如今称不上是男子,亦或是我对这个时代的疲倦。

时至今日,我还以为我自己可以做到满不在乎,以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自居,天可怜见,不过是留我脸面,不肯戳破我剩下的荒凉。

我无法避免对秦婠自卑,对这个时代妥协,这份潜移默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要我忘记我原来的世界,要我与这个时代同化。

所以我不敢吃她递给我的蜜饯儿,我怕有一天我会忘记巧克力的味道。

就像逃不开的宿命,无力地落在深海里,随着波涛汹涌,一边一边的忍受窒息般的压迫。

我害怕,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

他问我,想回家吗?他问我,喜欢秦婠吗?

我想回家,我喜欢秦婠。

可是我死了不见得能回家,但是我活着,或许可以陪着秦婠多看一炷香的天,多吃一串她爱的冰糖葫芦。

今晚她同我说了很多,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离开,更是以许多美好的条件去诱惑着我。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开口说话,我对她的心意似乎很早就已经确认了。

本抱着不想耽搁她的想法,却在最后一句的等你中分崩离析。

我错失将爱意告诉她的良机,可不免心有涟漪祈祷她念我一分,这种自怜自哀像是种折磨,不想产生期待却又不自觉期待。

回顾从前,若我舍弃倨傲,堂堂正正的做到既来之则安之,会不会秦婠她如今会过的好一些,开心一些。

最后我同这个时代妥协了,无论她是否要我一生,我都心甘情愿成为她的附庸。

她若不觉我叨扰,我便作陪于她。

外面的雪又下的大了,心事已了,墨迹未干。

从她那偷来的蜜饯儿很甜,我仰头瘫在椅上,看着手边填满字词的《雪满头》,弯了弯唇。

秦婠,我于这个世界,所涉**,皆为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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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番外—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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