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的帘幕被掀开,来人携一身寒气走进,帐中的交谈声随着他的到来戛然而止。毕竟在这种时候他的出现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预兆。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来人自然的接过身后侍从递过来的热姜茶漱口,而被簇拥在众将士中心的人在看到他后轻叹一声后就扭头向身旁的副将吩咐将人都打发走了。
顷刻间,营帐内只余下他们二人。来人虽拿热姜茶漱了口但这天着实还是有些许冷,但是怎么也比不上心中那刺骨的寒意,他面对着墨槊直挺挺地跪下嘶哑开口:“十年,十年足矣。”
对方忙向前去扶他,但怎么扶都还是纹丝不动,没法只得语重心长地回道:“何必呢,一切不是早已成定局了吗?”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谁知对方仍不死心膝行拦住了他离去的步伐,对方弯下了直挺的脊梁跪匐在他脚下,墨槊不忍再看下去将头扭开,这一次跪匐的人带上了哭腔卑微地再一次乞求
“十年,求您。”
“求求您。”
大雪纷飞,怎么抵也抵不过心中锥心的寒意。
景和五年
乌云笼罩京城,雨滴渗入云层,绒毛细雨淅淅沥沥的飘落下来。三皇子府一片狼藉,独留下火焰吞噬后的痕迹
同年四月中旬
春匣楼柜台前一只纤纤玉手提着一袋沉甸甸的银两往桌上放去,正在算账的小二看见这袋沉甸甸的银两不禁双眼放光:“客官,可是要上等雅间一间?”
被询问的妙龄女子柳眉一挑:“新来的?”
小二不由得一愣急忙回道,就怕一个不小心丢了财神爷:“正是,客官可是小的有哪里做得不对冒犯到姑娘了?”
那女子瞧着眼前人慌张样只觉好笑:“无碍,难怪我瞧着你还怪面生的。你不必慌张,只须帮我把你们掌柜的请出来就好了,就说在下青霞找”
小二听完就转身去找掌柜。
过了一会儿,一位笑容和蔼的中年大叔小步跑了过来:“原来是青霞啊,今日还是和往日一样吗?”
青霞俏皮地眨了眨眼:“嗯,再加一道水晶肴肉和黄焖鱼翅还有五宝鲜蔬,另外再取一株菡萏和枳花。”
大叔笑呵呵的应下,而身旁的小二却听了个一脸懵:“这个时节找得到这两种花吗?”真是好生奇怪。
而在青霞走后不久。风吹帘动时一只葱白的手缓缓撩开帘幕,手的主人踱步走进,此人身着一身云母暗纹白袍,右肩至腰腹处是金陵云锦镶绣的一整幅玉兰春图。
腰间配一青玉,玉似苔痕深沁染湖心,行走玉罄余响似晨雾古寺钟声响,男身女相,若只看那张脸便只得一句“清水芙蓉美人面”。
真是生得好俊美一公子。
公子一路长驱直入进了上等雅间三号房,看着眼前各种玉盘珍羞赞叹到:“果真还是青霞靠谱。”
房间门被推开,【风传花信,雨濯春尘】一位与屋内俊美公子长得有三四分相似的男子站在门口,此人是当今百姓尊称的二皇子殿下林嘉屹。
而那位俊美的小公子则是现如今京城人人议论的三皇子殿下林琇昕。
林嘉屹踱步迈进走至桌前坐下:“好琇昕你这是涨俸禄了?”
林琇昕呛声:“当然是为了好好招待一下我们二皇子殿下呀,我这番下江南还未到三日就在这巧遇了我们二皇子殿下,可不是我们二人兄弟情深,命中注定吗?”
林嘉屹掩唇无视挑开话题回道:“哎呀呀,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呀看琇昕这肚里能塞猪”
林琇昕听到这话只觉要被气得背过去:“那你不许吃我给你点的!”
“别啊,好皇弟,皇兄我和你说笑呢。”林嘉屹心中又添上了一句:“傻皇弟,你的命中注定在后头呢。”
林琇昕轻嗤了一声后不再言语而是着手开始用餐,林嘉屹知道对方这是默认同意了也开始动筷。
用完餐后,二人在春匣楼前分别前夕,林琇昕开口:“怎么叔父没有让你带我回京吗?”
对方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皇弟,皇兄我先行一步了。”
神经病。
林琇昕正在打算去找青霞,却瞧见一抹灰白的身影走进了前面茶舍,林琇昕终于懂了林嘉屹那个笑的含义。暗骂了一声就追上去。
林琇昕在茶舍里站定,目光在里面摸索一番,最终锁定在二楼拐角处
忽得大喊“明叔,明叔,我看到你了”
被他叫住的男子只头皮发麻,恨不得一剑穿心来个痛快,无他,明清觉得这祖宗实在是太能闹腾了,不想上骑射课就直接遣散下人放火烧自己府邸简直是是一个plus版的纨绔子弟衣袍翻飞间,被叫住的男子拔腿就跑
“明叔 明叔”
茶舍里的众人对于这幕早就见怪不怪了。
“三皇子殿下这张嘴真的是,,,唉”
“有没有人想赌这次陈大人一盏茶的时间能不能赶到?”
“不赌不赌”
“陈大人?这次不是在京城吗?”
“他哪次不是从京城赶过来了”
“哎我和你赌,你告诉我,这位陈知府是何方神圣”一男子开口道
“好啊这陈大人是前几年上任京城那位钦点的知府嘞,为人柔嘉维则,这茶舍就没有哪家是没有受过他的恩惠的”
众人闲谈间,一人悄然立于茶舍大厅中央一身淡蓝衣袍,长身玉立,俨然一幅翩翩君子范。茶舍里的窃窃私语声随着他的到来渐淡,有人向他问好他皆一一应下。
二楼追逐的两人见吵闹渐息,探出头来一瞧
明清:“书钦?”
林琇昕:“啧”还觉不够又补一句:“还真是他?”
正处话题中心的主人公正抬手往前台上放下一颗金珠
“抱歉,今日又要麻烦了”
小二拿起放嘴边咬了咬,眼冒金光谄媚笑说“客气了,陈大人,您请”
淡蓝衣袍的男子迈步向二楼走去目光似不经意间与二楼那年轻男子交错
而楼下,众人的私语声随着陈书钦的离去渐大了起来
“陈大人还是这么帅”
“是呀,他可是咱们京城公认的好良婿嘞”
“年少有为还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呢”
几位女眷笑语盈盈地闲聊道
刚刚那位问的男子也凑了过来“这知府是三皇子的什么人啊?”
“你是外乡人吧?这陈大人是三皇子的伴读,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交情可深了,你不知道?”前面嚷着赌钱的男子娓娓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里不是江南吗?怎么京城的事你们知道的哪么清楚?”
“因为呀咱们这三皇子每次惹出什么事了就喜欢跑道咱们这茶舍来,更何况你不知道吧?这茶舍是二皇子的”
“是啊,而且三皇子顽劣,好多次都是陈大人帮忙善后的”一人插科打诨道
又有一人马上补充“是呀是呀,不过我猜这回是要抓三皇子回去的”
“兄台此话怎讲?”
“你还不知道吧,三皇子为了逃骑射课把自己府邸烧了”
询问的男子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而身旁的男子还在喋喋不休讲着。
二楼一阵嘈杂,隐隐约约夹杂着几句:“陈书钦!松手”
“明叔!(;?;ω;?;)”
零碎的几句对话就这样中止了。
打斗声间,三皇子至二楼轻飘飘翻下后稳稳落地微微侧头对二楼说‘‘我先走啦’’
不料刚出门就被侍卫围住,气得林琇昕在心里暗骂:“开什么玩笑?”
但没法还是只得灰溜溜的又跑回去挨着陈书钦。
“书钦,你吃饭了吗?”边说边去拽陈书钦的手臂
而前者只是默不作声的避开。没办法,他只能双手合十做祈求状跟在陈书钦身后,同时还有一位中年男子紧随其后。
三人行至前台时,陈书钦扭头对明叔说“明叔今天辛苦你帮忙了”
“小事,书钦你不用这么客气”被叫明叔的中年男子笑着摆摆手道。
空气忽的静默下来,林琇昕疑惑,便往旁边看去发现陈书钦看着明叔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踌躇道“明叔,我还有一事相告,这次恐怕要您与我们一同回京,是那位的安排”
语毕,双方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明叔看向陈书钦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扶了扶额应道“好,那就叨扰了”
前台小二见三人说完了,便走上前去对陈书钦说“大人这次损坏的茶具和桌椅,还有上次那些一起还剩一点钱,是帮您存到三皇子名下吗?”
陈书钦颔首回应并从口袋里又掏了一颗出来“我请大家喝茶,今天麻烦大家了,有剩余的还是存到三皇子名下”
“是”
三人折身走出茶舍,林琇昕和陈书钦往同一辆马车上去了,而明清则往另一辆上去了。
身旁小厮帮林琇昕撩开帘幕,而林琇昕搭着陈书钦的手借势坐了上去,但在陈书钦上车的前一秒。
林琇昕伸手拦住了他说“好书钦,我想吃杏仁酥,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陈书钦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但他看见林琇昕那恳求的神情犹豫了一瞬,恰恰好被林琇昕敏锐地捕捉到了。
所以他在陈书钦第二次看向他的时候,赶忙说“真的真的,我好想吃,而且就想吃你买的”林琇昕说完后下意识瞟了左下角,非常细微的小动作,但陈书钦知道林琇昕又撒谎了,但是他并不打算拆穿他。
陈书钦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勉强同意了。
而在陈书钦走后,刚刚帮忙撩开帘幕的小厮凑到马车旁边喊道“主子”
“事情办好了吗?”
“回主子,一切稳妥。”
而在远处买杏仁酥的陈书钦正听着身旁的侍从汇报着这一切。
“主子,那个小厮怎么处理?”
“留着,会有用的。”
“是”侍从像是还想起来什么般又补了一句:“刚刚收到回信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下令”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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