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成全詹德古拉不知道，他敲了敲桌子，“本大爷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怎么想的！”
谢鸿归将手搭在一起，“静观其变。”
“哈？”
过了正午太阳下沉，光从缝隙投在桌面，“你有事时找我，我有事找你，互不干扰。”
詹德古拉手指敲击的频率加快，“得，本大爷说这么多你还是没心动，你的事到底有多忙，还有怎么联系你？”
谢鸿归看向门外，“外面有巴伐利亚人和亡灵族，他们从商，你带着些他们，有事他们能联系到我。”
詹德古拉忽然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谢鸿归示意他说。
“你养的青蓝眼睛的，叫巴伐利亚人是吧，最近风头正火，捧出了个神秘的魔药师。太出风头对弱者不是好事，我手下刚好打听到他们接触过为灰眼睛青年，我一眼就看到亡灵族。”
他想起阿莫赫的自我介绍是流浪魔药师，“那个魔药师就是你？”
“是。”
詹德古拉来劲了，“你不去梵卓城堡做客，当我们供奉的魔药师总可以吧，凭借这个身份，你可以给予巴伐利亚人庇护。”
萨伊插嘴道：“我可以为你的身份添加筹码，当我们亡夜工会的雇主，我们将守护你。”
詹德古拉啧了声，“大陆排名第九的工会？原来里面都不是人，等着本大爷把你们一窝端了。”
萨伊毫不畏惧，“人类，就凭你吗。我们排名第九是为了不引人耳目，谁能覆灭我们？”
詹德古拉咬牙，不去想了，他对谢鸿归道。
“你当我们的供奉，也好遮掩耳目。你怎么才一个亡灵从仆，太慢了，要我们送些人给练习吗？还有你现在复活的亡灵都太低级了。”
谢鸿归来了点兴趣，“你知道的高级亡灵是什么样的？”
“至少不像外面女人这样好制服，她能成长，但太慢了。你知道古神战遗留下的亡灵族吗？”
“不知道。”
詹德古拉将锈剑放到桌上，锈剑泛出血色的光。
“我为了追寻生死的奇迹，在世界各地走动，这把剑是我家高价拍下的藏品。”
“亡灵族是有等级的，最初级的是亡灵执念，然后是亡灵仆从，分低级、中级、高级士兵。这些都没必要关注，强的是亡灵将领和君主。高等亡灵都是生死法师留下的，他们忠于祂，但其衷心被磨损后所剩无几。”
“教廷将亡灵族驱逐到魔域，亡灵族在魔域闯出一片天地，等待着你的出现。”他冷笑起来。
“他们找到你可不是出于好心，高等亡灵有自己的情感和思想，那些将领和君主不愿被你操控，不肯放弃权利和自由。他们要在你弱小时剥夺你的意志，操控你壮大亡灵族和巩固自己的统治。”
谢鸿归记下这些，“听这语气，你挺反感他们？”
詹德古拉把锈剑别到自己腰间，“当然，我家可不强硬，不然你今天对上的可不只我。我们更愿意捧你反过来掌控异族。”
梵卓家族虽特立独行，但他们是绝对的人类主义，不然教廷和王室也不会对他们多有纵容。
仅剩的迷雾散开，谢鸿归看清了梵卓家族的欲求和执念，“你们想等我当把刀组建亡灵军，在我实力足够时，直接将你们转化为高等亡灵。”
詹德古拉扬起他标志的狂傲笑容，“对！”
“那么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房间被光线切割为一明一暗，谢鸿归居于黑暗，“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你为我提供名单上的物品和信息，培养巴伐利亚人。我按照你们期待的变强，达成你们的愿望。”
詹德古拉在光中把揉皱的纸拿出来，手指张开按在桌上。
他气势汹汹道：“再具体些，你什么时候有空，见面的频率是多少，我要去魔域和古战场时你跟不跟，你去人鱼族和精灵族时带不带我，我给你指派保护的人你要不要。”
萨伊不再旁观，“管的真宽，知道的是阿莫赫是梵卓家族的供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仆人，还要随叫随到吗？”
再次被搅局，詹德古拉眼内闪过杀意，“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萨伊不落下风，“你敢说，不准别人提意见吗，这里是你的一言堂？”
宫焕拿出杯子和水，用魔法加热，挖入果茶蜜，泡好递给谢鸿归，再给自己泡一杯。
他听这产生疑惑，为什么这屋子里的人某种意义上都不是好人，黑魔法师，黑魔法师的龙，黑暗精灵，要颠覆世界的生死法师追随者。
他们在开反派茶话会吗？
再瞧瞧，地点还在废弃破败的贫民区，屋内散着染血的纸页，地上倒着一批黑魔法师，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宫焕喝了口热茶压压惊，最近天气转凉，他或许能制造异世界版奶茶，再熬点汤。房间暖炉就不用了，他是火系魔法师，但是可以买点厚绒披风。
他越想越远，没再关注别的。
谢鸿归喝着刚泡的茶，引来了詹德古拉的注意，“什么东西，闻着怪香的，配方卖吗？”
“别问我，问我的同伴。”
詹德古拉看向宫焕，“小子，你这配方卖吗？”
宫焕想起开学前去饭店打工，厨师要强抢强卖的食物配方，“你要拿这配方干嘛？”
“当然是独属于我们梵卓，偶尔拿出来招待客人。”
“那我不卖。”
“为什么？”为追逐利益而生的少爷不理解。
宫焕看着这杯茶，在这个密闭的世界，一道调料的配方可以养活一家店，他带来的知识有巨大的价值，如果要成为专属，何必给别人。
他握着这些牌，不想轻易打出去。
“我爱卖不卖！”
“不识好歹！”
宫焕心虚看了眼谢鸿归。
[鸿归你会觉得我不识好歹吗？能卖钱的东西藏着不卖。]
[这是你的东西，去留在你。别人和你要是觉得它好，那就更不能给了。]
[可是你为了我费了好多功夫。]
热茶带着丝涩苦的果香，入喉回甘，因苦思甜，谢鸿归抓住不属于这里的一角碎片。
[没有什么理由，我们追着同一目标前进，获得的过程本身就是提升。]
宫焕立即愉悦起来。
詹德古拉火气更大，自从踏入这里他事事不顺，人没捏到手里，现在要个配方还失败。
他火气还没发出去，就对上谢鸿归沉下的眼眸。
他恼火地别过头，把气憋心里，“就按照你说的交易来，给我能见你的具体时间。”
谢鸿归把茶杯放桌上，“下周？”
詹德古拉抬手，倒吊的蝙蝠将什么放他掌心，是一枚蝙蝠族徽戒指，他把戒指抛给谢鸿归。
“下周不行，老爷子要我去王宫的宴会，烦死了。你拿着这枚戒指，以后没人能惹你，你的权利等同于我。”
戒指在日光下为黑曜色，在黑暗中为暗红晶色，是昂贵到足以买下一片领地的诺特血石。
诺特血石代表永夜与灭亡，传说中它是堕天使的一滴血。
谢鸿归把戒指收起来。
詹德古拉觉得没什么好谈了，他指了指外面的巴伐利亚人，“你有什么事快些说，人我都带走了，特别是那个亡灵族。”
谢鸿归看向地上的黑魔法师，“把你的人带走，他们我会吩咐。”
白天是梵卓家族人的睡眠时间，詹德古拉打了个哈气，“困死了，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出门。”
萨伊解除凋零领域，醒来的黑魔法师先行离开。
谢鸿归把迦洛帕和芙若喊进来，和他们说了未来打算。
迦洛帕瞪大眼睛，“我们和梵卓家族合作？”
他晕乎乎的，以前他能去街上卖点东西就很满足了，之后去闯荡，能接触的也是最外围。本来被人制服时他是绝望的，哪能想到再醒来就攀上了赫赫有名的梵卓家族。
谢鸿归说清楚弊端，“梵卓家族只给你们提供一个平台，能发展成什么样还得看你们自己。你只需告诉我，你想尝试吗？”
迦洛帕目光变得坚定，他昏暗的世界一再为神明的降临而改变。
他的灵魂蜕变得坚毅，他的野心渴求着大好的机会，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他们有了信仰，不再畏惧死亡。
从陆地起航，再找到回家的路，这是他的梦想。
“我能做到！”
谢鸿归坐起来，和宫焕准备离开了。
在门口等候的詹德古拉随口问了句，“你们要去干什么。”
谢鸿归想了宫焕之前说的，“钓鱼，烧烤，买院子种田，买船出海，去看黑市和决斗场。”
宫焕脚步一顿，他还真想去。
原本要走的萨伊笑了下，“黑市我可以带你们去，没有介绍你们去不了。”
詹德古拉面色古怪，“你犯什么病，拒绝本大爷就是为了这些？”
“嗯。”
“靠，你别嗯，我家属地不够你烧烤？钓鱼的话我家刚好有几座岛，送你总行了吧。”
得到意味着失去，谢鸿归目前是不会接受的。
“我有心情考虑。”
詹德古拉再问：“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强到可以打败你们时。”
詹德古拉气了下又想，阿莫赫能这么强说明他的眼光好啊，赌对了也行，于是他道：“那你快点努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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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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