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用魔法浮出水面,发现岸边没有人,它滴着水走在路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它一转头,被隐匿身形的谢鸿归提起来。
谢鸿归手上覆着冰铠,与布偶两颗琉璃珠眼睛对望。
他把布偶往空间魔器放,竟然能放进去。
谢鸿归想到了附魂魔法,附魂魔法是高阶魔法,难度惊人,大陆掌握这门魔法的不过一手。
他的确相信布偶是金雀花学院的校长,毕竟附魂魔法的难度太高,被囚禁的人才需要用附魂魔法来见人。
谢鸿归试探布偶是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布偶要见他,究竟有何用意。
他再将布偶放出来,布偶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布偶才动起来,它捂住眼睛,营造出要哭样子。
“不要把我丢到黑漆漆的地方,附魂会失效,我体内的魔力有限,一天只能出来几分钟。”
它悄悄看谢鸿归,“还有一会了,我不能为你占卜,但可以观测天气,明天是大晴天。记得把我带走啊。”
说完布偶头一扭,啪叽倒下。
谢鸿归和宫焕对视。
[留不留?]宫焕问。
[它专门找上我,没达到目的也不会罢休,留着看看它想做什么。]
谢鸿归还考虑到布偶可以放入空间魔器,虽然不知道附魂是否真的被屏蔽,如果是他可以限制布偶的出现时间。
如果不是他更要留下它,看看它在图谋什么。
两人继续绕着湖跑步,回宿舍后准备上课。
新的周一,路边的学生面色哀怨,失去对学院的新鲜感后,他们更怀念自由的时间。
谢鸿归保持规律的作息,他记熟了来往的路线,魔力和精神力在提升后赶路速度更快。
他重新选择陪练任务时间,将分散的任务整合,空出更多完整而连贯的时间
以中午食堂为节点,他往往能空出半天。这半天是他学习体系知识的时间,比如魔器和魔药。
谢鸿归结束了任务后,从食堂赶到魔器部。
这次他孤身一人,他的到来没有引起欢迎,魔器部的人见到他,眼里流露出嫉妒和排斥。
谢鸿归不在乎这些,他在交流牌上和古嫣然说自己到了。
古嫣然让他去祝融室。
谢鸿归穿过走廊,用权限打开祝融室,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他和岩浆的正中心的古嫣然打招呼。
古嫣然睁开眼,火焰自她周身燃起,气势逼人。
她热情笑起,“徒弟你来了,设计稿我已经画好了,这一周你先观摩我打造匕首,然后自己去掌握必备的技能。”
她见谢鸿归走来时,周身的冰元素气息更强,惊奇赞叹。
“徒弟你进阶了,我之前都没发现!”
冰元素与火元素抗衡,谢鸿归走过石路,到达正心的熔炉边。
一圈火焰围绕古嫣然,锁链声响起,吊着的熔炉降下。
“看好了徒弟!”
古嫣然将设计图抛给谢鸿归,取出几块颜色不同的石头。
“褐色的是融铁,是基础材料,可塑性强。另一块颜色比它深的是寒石,能承载冰元素。仔细这块灰色的石头,告诉我它是什么?”
谢鸿归对它有印象,“是基石,刻印阵法必须要的材料。老师手上的基石透度高,杂质少,品质上乘,这种质地的大多出自加利火山。”
古嫣然将石头抛入熔炉,声音传过火圈传来,不吝啬夸赞。
“全对!”
铁石投入熔炉,空气内的温度升高,她的火焰与岩浆颜色不同,颜色更明亮。
魔器师的火焰与旁人不同,为了提升自己,他们会去危险的地心,与矮人族或火山巨人交易,获取火种融入自己的身体。
古嫣然的火焰中带着点黄调,散发着恐怖的力量,让祝融室的温度更高。
谢鸿归和宫焕专注看着。
铁石熔化在熔炉中,古嫣然迅速投入状态,眼睛锁定熔炉。
“打造魔器的第一步是构想你的武器,为它塑形,搭配材料达到最合适的属性。设计好图纸后,你要将每一个细节刻入你的大脑,然后和火焰沟通。”
她将自己的火焰投入熔炉,用精神力操控火焰。
“门外人觉得学习魔器不要动脑,错的太荒谬!他们把刻板的印象套入其中。的确,千百年来不同的武器不同的阵法都流传下来了,只要套上书上的阵法,反复刻苦地锻造,的确能造出武器。”
古嫣然声音转冷,“但那些是最没有灵魂,最没有价值的武器。”
“作为我的徒弟,我教你的第一课就是大胆。大胆尝试,大胆思考,不要畏手畏脚,不要让前人的道路磨灭你的锐气。”
“造物主如此神奇,时光变迁,环境元素,气候都能改变石头的属性。每一个石头都是不同的,它打造出的武器自然也会不同。阵法是元素的纹路,它与咒语是有共通之处的。”
投入熔炉的铁石被火焰分开,在古嫣然眼中,液体中的元素有自己的语言,精通此道的她能看到这种语言。
她将液体配比融合,牵引放入身边的方水槽。
铁液刚接触到水就发出尖鸣,白气蒸腾而上,古嫣然用铁夹取出冷却的铁疙瘩。
将铁块放到砧台上,铁块还在发红,她握住锤子哐当锤下。仔细望时,她的手部粗糙,臂膀也有肌肉。
而当古嫣然握住铁锤,她就是火焰的裁决者。
重重的敲击声音中,铁块的体积变小,不断有黑色的杂质被敲出,杂质掉到一边。
每当铁块温度降下,古嫣然都要将它重新投入熔炉,再次冷却。
“锻造的第二步,是定型。材料为天地孕育,内部有你需要的,不需要的,我们要将这些杂质逼出来。你选择搭配的材料相融相斥,操控的火焰从固态变为液态,用火焰逼出部分杂质,再用你的锤将内部的杂质逼出。”
“这一步你要去感受材料,倾听元素的语言,将你的精神投入武器中。你的世界只有眼前的武器,它是你创造的生命,它的好坏由你定义,你可以随心所欲捏造它,加入你的想法。”
越发浓郁的火元素让谢鸿归感到吃力,他没有退步,而是用毅力忍受。不是每场战斗他都能在自己适合的环境中,他需要适应任何恶劣的环境。
他现在听的是时代中的天才,这个领域造诣极高的导师的感想,这些感想不是轻易能接触到的。
哪怕他现在许多都不懂,但他要深深记住它,往后不经意之间,这些经验会帮助解决困境。
古嫣然在用她的锻造技巧和语言给谢鸿归奠定魔器底子,就像武器的胚子,胚子好了,武器的上限才会高。
魔器锻造的每一步都是枯燥的,需要全身心的投入。
“不要怕你起初投入的材料量不准确,这些细微的区别要你自己感受,你要投入大概,然后调整,在过程中加入缺失的部分。”
古嫣然手边就有小块的铁石,她将铁块反复投入熔炉,冷却,锤炼,中途再投入部分。铁块的杂质越来越少,从黑色的块状,变为部分条纹,然后是灰尘般的一点。
她每次锤炼的时间越来越长,锤与砧台的声音有时紧促如鼓点,有时连绵如纺锤,忽轻忽重。古嫣然换着技法,为谢鸿归讲解其中的不同。
她的语言中满溢着对魔器的热爱,这些知识她如数家珍,与人分享都令她欢喜。
当几百下锤击下去,铁块都没有杂质时,古嫣然再将它最后一次投入熔炉,冷却。
几个时辰的锤炼让她额头分泌出汗水,而她的眼睛中只有期待。
古嫣然用锤子将铁块敲出匕首的雏形,擦了把头上的汗。
“塑性完成,接下来就是刻入阵法。阵法的初学者要投入大量时间背诵,再试着将它们与咒语联系,然后亲自上手雕刻,等到雕刻出来,雕刻成功,你才算掌握。”
“掌握阵法后你就要大量练习,因为不同胚胎能承载的阵法不同。雕刻阵法时你会将魔力输入进去,魔力过多胚胎会碎裂,魔力过少效果不好。”
谢鸿归记下,魔器的入门要大量的其余知识和练习,学习知识,设计图纸,锤炼和雕刻阵法。
古嫣然只喝了口水,又拿出赤红色的雕刻刀。
为了示范她放慢速度,手极稳,线条没有丝毫偏差。线条与线条交叠,相错,平行对应,她将基石磨为粉,顺着线条抹去,再输入魔力。
魔力将线条激活,如同元素笔,魔力的强弱决定颜色的深浅。
古嫣然的动作熟练而流畅,但得益于她的大量练习的堆砌,精神的投入与熟练的技巧都是成功的关键。
阵法是数个基础阵法的融合,几个基础阵法能排列出无穷无尽的组合。基础阵法互相影响,古嫣然在这一步万分投入,她没再说话,不断思考,不断添加阵法,不断感受魔力的纹路。
谢鸿归和宫焕没有错开眼,他们注视着,冥冥之中对元素有了新的理解和感悟。
阵法是元素纹路的一环,元素又是组成世界的一环,所谓道路归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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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锻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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