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楚逸心旌摇曳,久久不能平静。
今日见到裴临实在是太过意外欣喜,可是看裴临的样子,分别数月,他身上定是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楚逸急于想知道有关裴临的一切,于是回府之后,立刻做了一番部署和指令。
既然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看了穆青的来信之后,楚逸派人请了曲老来见他。
“见过殿下!”
“曲老免礼请坐!”
“谢殿下,不知殿下召老朽前来,所为何事?”
“穆青前些日子受了伤,他身子骨素来不好,是以,烦请曲老往丹城走一遭!”
“殿下客气,既如此,老朽明日便启程去丹城。”
“还有一事,您先前为我炮制的疗伤药丸,还得再多备一些。”
“这个好说,方子都是现成的,我留下一个药童,让他留在京城为殿下炮制药丸即可。”
“如此,便多谢曲老!”
“应该的,若是没有旁的事,老朽告辞!”
“曲老慢走!”
送走了曲老,楚逸想起了今日裴临问自己要药丸的情形,不禁勾起了嘴角。
就是得这样才好,裴临想要的任何东西,只有他能给才最好。
只是楚逸不知道,除了药丸,裴临还想不想要别的。
转眼数日已过,深秋渐凉,这一日忽然有太监前来七皇子府宣旨。
楚逸原以为是皇上又找茬儿要申斥他,没承想竟是许他入朝听政、参政的旨意。
这旨意突如其来,令人猝不及防。
“恭喜主子,您留守旧都多年,一朝回京又是下狱又是禁足,如今终于能入朝参政了,也终于能在京城立足了!恭喜主子!”
身边的人听闻旨意都纷纷恭贺楚逸,毕竟诸皇子里,唯独楚逸迟迟未能立足于朝堂之上。
今日皇上终于允许他入朝,来日楚逸便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
往后若是能领了实实在在的差事,那便有机会在京城站稳脚跟了。
这的确是件喜事。
眼下,楚逸最想做的,便是亲口将这喜事告诉裴临知道。
“沈岸,都查清楚了吗?”
“回禀主子,查清楚了,属下还顺带把隔壁的宅子给买下来了!当然,为了掩人耳目,那送去官府备案的地契上,写的是属下的名字。”
沈岸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楚逸一眼。
“行了,我知道了!”
“还有,属下这几日连夜叫工匠秘密挖通了连接两座宅邸的暗道,这是图纸,还请主子收好!今夜,属下就不陪主子前去了,愿主子一切顺利!”
“嗯,你退下吧!”
楚逸满意地收好图纸,无比憧憬今夜之行。
一连数日,白日里楚凌去上朝,裴临便待在府里无所事事。
那些被派来盯着他的暗卫,也都被裴临摸清了动向。
就连他在京城里临时落脚的地方,都被楚凌安插了眼线。
不过,只要他们不是太过明目张胆,懂得注意分寸,裴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日散朝回府之后,楚凌似是有些不痛快,换了身衣裳就去城外一处别院见幕僚了,还明言裴临不必跟去。
裴临自然明白,朝堂上的事,楚凌终究是不放心他,自是要瞒着他的。
对此,裴临无可无不可,他也不稀得知道那么多朝堂之事。
他想知道的,只有那件事。
只要能在楚凌身边寻到蛛丝马迹,查明那件事,旁的裴临都不在乎。
楚凌离府之后,裴临也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地方,是他来京城落脚之后,自己相中租下来的。
不过是寻常街巷,只是这附近的宅子,大部分都是高门富户闲置或者用来收租的。
年头是久了些,但是闹中取静,不甚起眼,闲杂人等也少来往,颇为符合裴临独来独往的孤寡性子。
楚凌先前也曾想替他安排一处宅子,但被裴临拒绝了。
用裴临自己的话说,那便是他自己相中的地方,住着才舒坦、安心。
旁人安排的地方,他怕自己指不定哪一日醒来,就身首异处了。
裴临至今还记得楚凌当时听他说这话的脸色,那明显是心里有鬼。
一番毫不客气的含沙射影之后,楚凌便也由了裴临,左右不过是个住处,他犯不着费太多心思。
进门之前,裴临照旧往各处看了一眼,算是跟那些藏在巷子里的眼线打声招呼。
起初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裴临的洞察力和警惕性惊得直冒冷汗,都心知裴临绝非泛泛之辈。
不过日子久了,裴临那副由着他们盯着的模样,倒让那些人渐渐失了警惕。
如今,他们已然将此事当作了寻常差事,每日应卯一般,如实上报裴临何时离府,何时归府,除此之外,再无留心。
是以,就连这宅子换了原主的事情,他们也毫不知情,更未曾上报。
当然,裴临当初一口气签了一整年的租契,至于如今陡然换了房主这事儿,他也毫不知情。
这宅子不大,只有两进,分为前后两处院落,裴临心里琢磨着事情,一路踏进了后院,即将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裴临直觉有异。
这宅子是裴临独自一人居住,他每日踏着夜色归来,早已习惯了在黑夜中行走,即使回来也甚少掌灯。
此刻屋里一片漆黑,裴临直觉屋里有人!
裴临的身形瞬间冲了出去,手里的重刀后发先至,即将凌空劈下的那一霎,隐在黑暗里的那人出声了,“是我!”
竟然是楚逸!
裴临身形一滞,可手里的重刀收势不及,堪堪落在楚逸身侧的桌案上。
桌案应声而碎,四分五裂,足可见刀势迅猛,刚硬无比。
裴临刚想询问楚逸是怎么找过来的,可还未出声,便被楚逸游鱼一般地近身了,甚至趁他分神之际,暗施巧劲卸了他手里的重刀。
“你要做什么?”
裴临低声询问,唯恐方才的动静被外头的眼线听到。
殊不知裴临一进府,外头的眼线就被楚逸的人调虎离山了。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放心,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这都要歇息了,怎么还带着刀呢?正好我帮你卸了,不必谢我!”
“你……”
“嘘!有人!”
楚逸突然出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裴临的口鼻,将他推到了床边,顺势压倒在床帏里。
这一番动作着实让裴临措手不及,被楚逸压在身下了还只顾着凝神屏息,细细分辨屋外的动静。
片刻过后,裴临不禁疑惑,挣扎着拿开了楚逸捂着自己口鼻的手,“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觉得屋外有人啊?”
“哦?是吗?许是我听错了,也许是路过的猫儿呢!”
掌心温热的触感陡然失去,楚逸有些不满。
裴临闻言,顿觉无语,这都能听错!
即使屋内一片漆黑,楚逸还是能将裴临的所有细微神情尽收眼底。
真是好骗,楚逸心道,霎那间心底一片柔软。
“喂!既然没人,你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裴临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楚逸压得死死的,两个人身体紧贴,半丝缝隙也无。
裴临这才惊觉,楚逸平日里看着挺瘦削的,实则能将自己全面压制。
“喂,你平日里是练了骑射吗?肩膀和手臂都练的挺结实的!”
而且,貌似还挺宽的,至少比裴临的肩膀要宽。
不过碍于面子,这种差距,裴临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裴临感受到了来自楚逸上半身的压制力,也感受到了里头蕴藏的力量,不由伸手去捏了捏楚逸的肩膀和手臂,语气还颇为羡慕和佩服。
“看你这身形,定是弓马娴熟,到底是皇族子弟。我就不一样了,身为刺客,我的杀招便是将全身的瞬发力量都集中到手上,一招毙命,才是最好的!我能施展重刀,也是因为双手的力道练的足够刚猛。”
眼瞧着好好的独处时机被裴临用来交流习武心得了,楚逸真是恨他榆木脑袋!
一时泄气,楚逸便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裴临身上,脑袋也埋在裴临肩窝,整个人大有一副要就此歇息的家势。
上回他就发现了,像这样压在裴临身上就很舒服。
“喂!你怎么还不起来?要睡就回你府里睡去!放着好好的金屋不住,来我这寒舍做什么?”
“我今晚就想在你这里睡,不想回去了!”
“你说什么!?”
裴临闻言,一双圆眼睛顿时瞪得更圆了。
楚逸要在他这里睡觉?
大晚上摸过来就是为了在他这里睡觉?
还是用这样的姿势?
裴临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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