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丹城来的书信,穆青出事了。”
楚逸接过书信,面色有些凝重。
“影子呢?”
“影子下落不明!”
楚逸闻言看了沈岸一眼,那一眼让沈岸不禁心里发怵。
沈岸正要开口,裴临就从一旁窜了出来,拿走了楚逸手上的书信。
“嗯?怎么是穆青?周全呢?”
“周全已经回到漕帮了,还截获了八皇子的那批药。”
沈岸看了一眼楚逸,随即回答了裴临的问题。
“所以,他们是早就盯上了穆青,来了一出调虎离山?也是,换做是我,若是知道穆青也是你的人,我也会选择抓这个财神爷!可是,楚凌是怎么知道穆青是你的人呢?”
“丹城鱼龙混杂,我也未能全盘掌控,加之穆青这些年在凤尾江畔太过显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些年盯着他的人不在少数,楚凌能查到他是我的人也不意外。况且就算楚凌不知道穆青是我的人,但只要有机会抓住穆青,换做是我也不会放过。就像你说的,穆青可是扬名凤尾江的财神爷!只要抓了穆青,楚凌就能得到更多的药材!”
楚逸说完,伸手替裴临抹了抹他脸上没涂匀的易容。
“别抹了,差不多就行了!你说,我要是这个时候再拿周全去试探一番,楚凌会是什么反应?”
“你是想光明正大地带着周全去救穆青?你就不怕楚凌发现你已经反水背叛他了吗?”
“那就要靠你配合了嘛!没准儿他还觉得我聪明能干,能成功糊弄住你,让你派了周全给我做帮手去救穆青,却没想到最后会被我临阵反水,直接把漕帮二当家也送到他手上了!”
其实这个问题裴临早就想过了,他知道楚凌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
但同时他也觉得按楚凌的性子,就算楚凌对此事有疑心,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能重创楚逸的机会。
“你想让我怎么做?”楚逸问道。
“也没什么,你就先瞒着周全,别告诉他实情,就让周全以为我是楚凌安排在你身边的暗鬼,临阵反水,阴了你们一把!周全越是气愤,越不会对我手下留情,那这出戏就能做得更逼真一些!”
“然后呢!”楚逸眯着眼眸,透着几分危险。
“然后等我重伤被擒,就能引我师父出面啊!”
重伤被擒,楚逸有些无语,他怎么总是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你是不是一直都打着引你师父出面的主意?”
“是啊!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不时机到了嘛!多好的机会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看着裴临跃跃欲试、信心十足的神色,楚逸终是同意了。
他知道,裴临说得没错,眼下的确是个好机会。
若是能生擒了前朝国舅,那楚凌的势力便会跟着土崩瓦解。
再者,楚凌藏匿、勾结前朝国舅之事若是经他之手揭开,直接摊开在朝堂上,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基本就由他掌控了。
毕竟时至今日,其他皇子多多少少都和前朝逆党有瓜葛,且都有把柄被他握在手里。
唯有他楚逸,先杀了逆党袁衡,而后又生擒了前朝国舅,这份功劳,足以取得皇帝的信任,也足以将一众皇子踩在脚下。
也能彻底除去裴临的心结。
尽管裴临表面从来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楚逸知道,裴临一直都想彻底除去心结,想心无挂碍、毫无束缚地和他站在一起,留在他的身边。
自然,这也是楚逸想要的,他也想尽快扫除一切阻碍和威胁,好让裴临可以无拘无束地做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短暂的欢愉,而是往后余生所有和裴临一起度过的晨昏朝暮。
这一日,裴临还是如愿进了锦衣司,完成了锦衣司一日游的心愿。
“如何?”
“一般般,还没有刺客盟的刑堂花样多!”
“那些都是刑讯工具,锦衣司也不是奔着草菅人命的目的去的,要是人死了,那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要的就是受遍刑罚还能吊着一口气回话,自然不能跟刺客盟的刑堂一概而论。”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刺客盟的刑堂都是奔着要人命的目的去的,要的就是不能让人死得太痛快!”
“那你身上的旧伤呢?刺客盟的刺客进了刑堂,就只是受罚么?”
“受罚是受罚,但也跟受刑没什么两样,不过是被指定某一种罢了,挺过去了就行,挺不过去就死在里边儿了呗!”
裴临说的云淡风轻,楚逸却听得眉头紧皱。
所以,这就是裴临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原因?
是不是以往受的刑罚多了,能挺过去且死里逃生的次数也多了,所以即使现在受再多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能保住性命,裴临就完全不把那些伤当回事?
他就是这样只要能完成任务,就不惜一次次以身犯险的?
楚逸越想越气,可同时也有些无奈,他再生气又如何,裴临从小就在刺客盟里长大,在他的世界里,生死打杀是寻常事,只要能活着完成任务就行。
要是死了,那便是他技不如人,没人会在意一个任务失败、死在外面的刺客。
这就是裴临的生存法则,而裴临也是在这种法则之下,形成了根深蒂固的自我认同和处事风格。
时至今日,楚逸觉得他该庆幸,庆幸裴临在遇到他的时候,还没有全然麻木,还没有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刺客。
否则那个雨夜,那个小倌馆的后巷,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纵使他侥幸没死,那他和裴临之间,也全然不会有任何交集,就算有,恐怕也是挥刀相向,至死方休的结局。
所以,关于裴临现在的处事方法和态度,他不忍苛责,也无法苛责,更不能强行让他顺着自己的意愿做出改变,那便只能在由着他的时候好好护着他。
楚逸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说服了自己,也稍稍平息了心里的怨气。
可裴临却浑然不觉,还在兴致勃勃地念叨着自己今天看见的那些刑具。
“哪天你要是正式接管了锦衣司,我保管给你把那些刑具好好改良丰富一下!”
裴临话音未落,人就被楚逸一把扛起,大步走进内室,直接扔到床上去了。
“你这人,怎么好好说着话都能发情啊?外头天都没黑呢,你这是白日宣淫,你……”
“你不想?”
楚逸抵在裴临双腿之间,双眼紧盯着裴临,眼底燃着簇簇火焰,那架势,似是下一秒要把他活吞了。
裴临吞了吞口水,“我能不想、吗?”
回答他的是楚逸不容分说、来势汹汹的亲吻,裴临只能被迫承受。
看着埋首在自己颈肩乱啃的楚逸,裴临一边无语,一边止不住的颤栗沉沦。
掌灯时分,楚逸抱着浑身发软的裴临去沐浴。
“喂,你知道什么是纵欲而亡吗?”
裴临双手搂着楚逸的脖子,双腿盘着楚逸的腰身,软趴趴地把头枕在楚逸肩上,语气颇有些怨念。
“谁?你吗?放心,不会的,早着呢,明早再喝一碗药就补回来了。”
裴临听完,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这人也真是的,就一个劲儿的折腾他,偏偏裴临还真就经不起折腾,缴械几次就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而楚逸呢?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其实裴临也不记得楚逸自己有没有解决了,不过反正不用自己动手,裴临就懒得计较了。
然而进了浴池,感觉到身后的蠢蠢欲动,裴临瞬间警觉。
“方才我要动手帮你你不让,现在你自己解决吧,别招惹我,我累了!”
裴临说完,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点,远离了楚逸一点。
楚逸没好气地笑了,“那些册子你看完了是吧,你知道我没动真格的吧!小没良心的!”
顾及着裴临这几日要动身去丹城,加之身上还有旧伤,楚逸就强忍着没有动真格的,还尽心尽力地伺候了他好几回,结果裴临转身就不管他了。
“那你现在倒是动真格的啊!”
裴临话说得硬气,身子却缩在水里。
楚逸简直要气笑了,他就仗着他心疼他就敢肆无忌惮地撩拨他了。
下一秒水花四溅,裴临猝不及防被楚逸压在身前,胸膛紧贴着浴池边缘,被迫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阵阵顶撞。
良久,裴临从腰际到腿根一片酥麻火辣,胸口通红一片。
楚逸还是没舍得动真格的。
翌日裴临就给楚凌传递了消息,告诉他自己不日就要前往丹城,协助漕帮二当家周全去营救穆青,让楚凌事先做好准备,到时候把楚逸在丹城的势力一锅端了。
楚凌接到消息沉吟良久,最终同意了裴临的计划,将自己在丹城的据点告知了裴临,让裴临届时伺机将周全引过去。
“主子,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他到七皇子身边不过几日而已,这么快就能让七皇子信任他,并委以重任,属下觉得此事颇有蹊跷,还望主子三思!”
“我知道,楚逸能这么快就对他委以重任,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裴临早就背叛了我,是楚逸安排在我身边的内鬼;另一种则是楚逸起了疑心,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怀疑裴临是我安排在他身边的内鬼,因此想要以裴临为饵,将计就计,引我入局!”
“可不论是哪一种,事已至此,我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现在落在我手里的可是凤尾江上的财神爷,他对楚逸来说有多重要,你我都知道。既然主动权握在我手里,那就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裴临如果真的背叛了我,那便是死路一条,就算舅舅事后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暗卫走后,楚凌独自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这些年来,他的目光一直都盯着京中的局势,因而有些忽略了身在旧都的楚逸。
他原以为楚逸所倚仗的,不过是皇上在前朝逆党之事上对他的倚重。
可如今,楚逸不仅早就在丹城有所部署,暗中掌控了漕帮,他的背后竟然藏着穆家这座金山!
如此看来,楚逸的底牌怕是早就超出了他的想象。
所以,眼下这个机会,他断然不会放过。
“裴临,你最好真的没有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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