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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舟横玲珑心(上)

沈拂衣整夜耗费心神,此刻短暂得闲,顿觉身心俱疲,只想卧在榻上休憩一番,但这少女与自己并肩而坐,倒是有些碍事,若是邀她一同卧下,又恐被她戏谑,徒增羞恼。

正犹豫间,却见少女打了个呵欠,一头倒在榻上,将双腿也抬了上来,贴着舱房隔板躺好,口中喃喃说道:“姊姊不倦,我可倦了,小妹不才,先睡为敬。”

沈拂衣见她正好给自己留出位置,足够并肩卧下,心下微微一动,便解下官刀,也仰面躺下,闭目暗自思忖,默想夜来一桩桩异事,金鳞帮少帮主金坤为何弑父?青龙帮与金鳞帮又有何仇怨?

身边少女更是疑点重重,她这各门派武功究竟从何处习来?又与各门派的诡变有甚么干系?想了片刻,却是思绪庞杂,看来只有回到临安再求父亲相助。

她念头一转,又开始默诵那石壁上前辈高人所留的三篇心法。

那第一篇掌法虽是繁复,练起来倒也不难,她以自身武功相印证,自觉这掌法虽有妙处,尚不及家传绝学,想是那前辈创来专门破那些柔性武功,从来只听过以柔克刚,倒未想到还有以柔克柔。

她自幼随父亲习武时,便已对天下武功皆有所涉猎,但江湖上使拂尘、软鞭的武功本就极少,那飞索邪功更是从未听闻,想是百十年来早已失传。何况那前辈自述这掌法还有破绽,学来实在是用处不大。

至于那第二套内功心法,她虽将心法牢记于心,却是全然没有修习之意,若要真气流转周身经脉,还是勤练玄门吐纳心法,稳步求进才是正道。那金针刺穴本就是邪法,更何况还要夫妻对坐同练,自己又不曾婚嫁,世上哪有这心意互通之人?

沈拂衣脸上微微发热,连忙转开念头,默诵那第三套心法,不由得更加暗自钦佩。这心法将前辈一生武学融会贯通,虽是以脱缚技巧为名,实则对出招运劲、闪转卸力无不有所增益,乃是一篇大道至简的武学总纲,正应了这万象归尘的名字。

沈拂衣只闭目默诵一遍,虽是未曾修炼,已自觉武学进境又上了一层,若要当真修成这套神功,实是要加倍勤勉,无怪那前辈在总纲里写明了修习者要悟性极高。

以自己的天分尚且一时间难以领悟,这全无根基的诡谲少女竟也想练来胜过自己,实是痴人说梦。

沈拂衣暗自哼了一声,睁开眼来,借着窗外透出的晨曦,却见身边少女已是沉沉睡去,睫毛轻颤,薄唇微张,只是眉头紧锁,全然不见平日里那笑嘻嘻的模样,也不知是被捆着睡不舒服,还是梦到了甚么坏事。

沈拂衣呆了片刻,一阵倦意袭来,再也抵受不住,抱紧了怀中官刀便合目睡下。

正睡梦中,却忽觉耳边一阵麻痒,竟是有人轻轻向自己耳中吐气,沈拂衣只觉半身酸软,立时惊醒过来。

侧目看去,迎面便见到一双明眸,那少女双手仍是反负身后,侧卧着身子转向自己,一张俏脸离自己咫尺之遥,正笑吟吟看向自己,见自己醒来,先挑眉笑道:“姊姊,你真好看。”

沈拂衣横了她一眼,见她不似讥讽,倒像是真心赞许,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得意,但仍是板着脸说道:“你不好好睡着,又来撩拨我作甚?”

那少女轻笑一声,说道:“姊姊再睡下去,我们可又要回那岛上了。”

沈拂衣微微一怔,凝神听舱房外一片嘈杂,抬头见舱外已是日光明媚,算来这渡轮竟真的回到了明州渡口,不禁脸上一红,更是心下暗叫惭愧,这少女若非主动叫醒自己,便是直接溜出船舱跑了,只怕自己也未必察觉。

她定了定神,忽地念头一转,这少女如此狡猾,怎地不趁此良机跑了?莫不是这少女还有甚么阴谋?

想到此处,转过头来,见少女正挣扎着坐起身来,又打了个呵欠,诡谲乖滑中却又带上了三分天真,实是看不穿她那玲珑心思。

沈拂衣暗哼一声,既已回了明州,从运河走水路,两三日便能回到家里,倒要瞧瞧她还有什么手段。

想到此间,便疑虑全消,跳下床来,整理好衣衫行囊,才抓着少女手臂走出船舱,便觉海风腥咸,艳阳刺眼。

沈拂衣深吸口气,这一觉酣睡良久,已是疲惫之感尽去。她扶着少女,随着呼朋引伴的渡客下了渡船,便见酒楼和客栈纷纷派人吆喝揽客,更有马车车夫殷勤问询,一时间人喊马嘶,甚是嘈杂。

沈拂衣拉紧了少女手臂,听着那酒楼报的各色海鲜菜系,腹中已是饥肠辘辘,却是径直穿过人群,看明了道路,转向一座临街的酒肆。

早有伙计谄媚着迎上前来,说道:“哎哟,沈二小姐大驾光临,不知今日要吃些甚么?”

沈拂衣拉开桌椅,扶着那少女坐下,说道:“劳驾店家,照例来一碗……嗯,今日来两碗鱼汤面,打一壶杨梅浆。”

那伙计连声应和,一路小跑着前去催菜。少女并肩和沈拂衣坐好,转头轻声笑道:“姊姊可是要请我吃面?”

沈拂衣哼了一声,说道:“怎地,你不饿?”

那少女低下头去,淡淡说道:“饿便饿了,也不是饿了便有面吃。”

沈拂衣本想讥讽她骗钱易如反掌,怎会没钱吃面,却见她语音有异,便住口不言,正巧那伙计已是端着两碗面和杨梅浆走了回来,又另送了两碟小菜。

沈拂衣道了声谢,转头看时,那少女已是抬起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姊姊要喂我吃吗?”

沈拂衣啐了一声,说道:“转过身来。”那少女轻笑一声,半转过身,由着沈拂衣解开了捆着她双腕的布条。

沈拂衣取下那两半裹着她双腕的丝帕,瞥见她腕上还是被布条留下些新的勒痕,忍不住微微一怔。

收好布条和丝帕,却见少女早已拿起了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沈拂衣看得一呆,自己行走江湖数年,也没见过这等吃相,更别说还是出自一个娇俏灵秀的少女身上。

她顿了一顿,将自己面前那碗面也轻轻推给少女,转头说道:“劳驾店家,再来一碗。”

那少女余光瞥见沈拂衣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呆了片刻,才继续大口扒面。

沈拂衣在身侧看得分明,那少女虽是未曾转头,但眼圈已是一红,隐隐泛着泪光。

二人吃过了面,略作休整,沈拂衣抓起官刀,淡淡说道:“走吧,去西门渡口。”

那少女低头应了一声,竟是转过身子,主动将双腕负在身后,示意沈拂衣再捆她双手。

沈拂衣微微一怔,隐隐觉得这少女性情与初遇时大不相同,心下起疑,既暗自戒备,又觉异样。

她也不取出怀中布条,站起身拉住了少女手臂,向酒肆之外走去,口中说道:“且不忙,上了客船再说不迟。”

少女轻笑一声,欲言又止,随即低下头去,由着沈拂衣拉着她向城西而去。

沈拂衣带着少女穿过主街,向城西门而去。一路穿过明州城区主路,行至城门之下,刚转出城门,沈拂衣忽地冷哼一声,松开了身边少女手臂,抓起腰间官刀,转身跃起,抬手一掌便劈向身后一个挑夫。

那挑夫头顶微秃,披着一件汗衫,手臂黝黑,肌肉虬结,见这一掌劈来,忙横起肩上扁担去挡。

沈拂衣收掌出刀,连刀带鞘劈下,登时将那扁担劈断,跟着飞起一脚,扫在那挑夫腰间,那挑夫身形健壮,却在三两招之间便被沈拂衣踢倒在地。

沈拂衣横刀虚指,冷冷说道:“你一路从半升洞渡口跟着姑娘至此,到底是何居心?是受何人指使?”

那挑夫咳了两声,低声道:“二小姐息怒,小人是……小人是受了沈大侠之命。”

沈拂衣将官刀抬起半尺,让那挑夫从腰间取出了一块令牌,伸手递出。沈拂衣示意挑夫将令牌放到刀鞘上,转刀看时,倒真是父亲沈江的信物,忍不住哼了一声,收回官刀,丢还令牌,由着那挑夫站起身来,问道:“他教你跟我作甚?”

那挑夫四下打量一番,见只有那少女站在一旁,便低声陪笑着说道:“二小姐息怒,沈大侠传下令来,说……说这……”说到这里,便抬头瞥了那少女一眼。

沈拂衣顺着挑夫的目光看了看身边少女,那少女嘻嘻一笑,抬手掩住耳朵,说道:“我听不见啦!”

沈拂衣唇角一勾,忍住了笑意,转头对挑夫说道:“但说无妨。”

那挑夫续道:“是,二小姐。沈大侠说这女子有些蹊跷,恐二小姐有失,派小人暗中照料,小人这才在渡口候了一日,等到了二小姐,又沿路跟随,不想二小姐神通广大,倒是小人失虑了。”

沈拂衣嗯了一声,说道:“家父好意,是我莽撞失礼了,没伤到你吧?”

见那挑夫摇了摇头,沈拂衣续道:“我这便转走水路,带她乘船回家,你不妨在此间盯着青龙帮,若有异动,随时报回临安。”

那挑夫躬了躬身,闪在一旁,说道:“二小姐既有口谕,小人在此留心便是。”

沈拂衣不再多言,转头看时,那少女兀自双手掩耳,做出一副天真烂漫之态,对着自己挑眉一笑,神色间便多出了三分狡黠。

沈拂衣忍不住横了她一眼,说道:“装腔作势给谁看?快走!”

那少女笑了笑,放下手臂,由着沈拂衣拉住胳膊,继续向前走去。

这西门渡口便在明州城西门之下,顺着浙东运河,一路经慈江、余姚,从钱塘江到临安府。沿路既过险江,又涉水巷,往来船舶无数,或是乌篷漕运,亦或竹篾客舟。

因此西门河渡虽不及海岸半升洞渡口那般宽阔雄壮,却是嘈杂纷攘更胜。

沈拂衣一路四下留心,拉着少女穿过人群,却不乘客舟,反是登上一条押货的乌篷船。

那船上除了五六个船工,另有两个随行的商客,早有船工迎上前来问询,沈拂衣亮出捕快腰牌,讲明了是官府羁押逃犯回临安,船工和商客便不敢多言,给沈拂衣腾出一间暗舱,又各自散去。

这暗舱比那海上渡轮的客舱反倒宽敞,沈拂衣拉着少女钻入舱房,尚能对面而坐,虽是只有一张卧榻,倒也没有那般拥挤。

沈拂衣坐在木椅上,却见那少女笑着扑倒在卧榻上,舒腰展臂,甚是惬意,却不经意间露出了腰上淡淡鞭痕。

沈拂衣看在眼底,又想起那挑夫转述父亲之语,竟有些心意烦乱。

[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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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舟横玲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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