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玲的电话打来，两人正在机场。
“佳佳，到机场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鹿佳佳拿着行李。
“妈，你再给我转五百吧，钱不够了。”
支付宝收款一千元。
鹿佳佳笑了笑。
“谢谢妈妈。”
耿千千看着她，眼神羡慕，但她很快转过情绪。
在飞机上，鹿佳佳观察到天上的云好像一条盘旋在天上的龙，在天上肆意生存，也有一种雪山磅礴之美。她突然想去梦里的西藏，那个离她很遥远的地方，说一句扎西德勒。
沧海桑田，人生是旷野，她不应该局限于小小的县城。她应该在雪山下，在布达拉宫底下，在大海边上，从海拔3700米处寄出来一封信。
给未来的自己。
会的，一定会的。
*
从南京回来后鹿佳佳报了个志愿填报。
老师推荐她去B大美术学，到时候去市里当个老师。
“现在工作太难找了，以你的成绩，我想佳佳你自己也知道，考公只能考三不限，竞争压力太大，你学美术学到时候在大学考考四六级，考个教资，考个普通话证书，然后去我们市里当个美术老师。一个月六千块钱左右，多适合你，轻松体面。”
“建筑学呢？”她不死心的问。
李慧玲也在一旁说：“孩子喜欢古建筑，我挺想让她去留学的。”
老师震惊的看面前朴素穿着的女人。
“家长。这个没有几百万下不来的，你们还是实在一点吧。”
说了一大堆，彻底打破两人之间的幻想。
李慧玲带着她走出来时候，她突然说。
“要不给你盘个店面你去做美甲。”
鹿佳佳无奈。
“好啊”
她们回家看着老师写下的。
1:环境艺术设计
2:美术教育
3:美术学
4:园林设计
5:服装设计
鹿佳佳疲惫的看了看那张纸，转身回房间睡着了。
在她睡醒后看到班级群里班长发的消息。
【各位同学，我们的毕业聚会于本周日中午12:00在福来顺餐厅举行，同窗三年，相识相见。我们早已经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前程似锦，现在是群收款一人250。】
听过随结婚份子的，没听过这种聚会分子的。
很快就很多人不满。
茉莉奶茶：【都毕业了，还去干啥？】
向日葵：【我家离那里很远啊】
浅笑：【 1】
班长：【这是我们二高的规定，历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董吃不饱：【呵呵，班长真厉害。毕业了还管呢】
张老师：【董成，必须参加】
鹿佳佳超讨厌这种聚会，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们班的人，但也不算讨厌。就很平静和无趣的度过了三年。
但是这种聚会一般好几个班一起。
江雨会不会去？
她小心翼翼的私信了班长。
【班长，我们几个班一起去聚餐的】
【五个】
【有高三八班吗？】
【有】
鹿佳佳哇了一声。居然真有江雨那个班的。
啊啊啊啊啊啊可以见到江雨了。
—
—
她想到高一那个跨年晚会。
在17年的寒冬，刚过完圣诞节，她给朋友买了苹果，多买了一个，然后偷偷摸摸的放在江雨桌子里面一个。
还写了个纸条。
【圣诞快乐哦】
还被路过的男生抓包。
那男的一脸狐疑。
“鹿佳佳，你不是在前面坐的吗？来后面干嘛。”
吓得她立马把苹果拿出来。
然后为了掩盖嫌疑，顺手塞给面前的男生，“给你吃吧。”
卢森脸有点红，看着鹿佳佳就这么给他一个苹果。然后鹿佳佳强势的塞给他就出了门。
冷风气吹的她有点头晕，在走廊上看到穿着蓝色北面羽绒服的江雨。江雨的身姿很挺拔，长得又很高。背挺得很直，他的手超级细长，然后还有点红有点白白的，一看就超级好牵的样子。薄唇微抿，长长的睫毛扫射下去。
超级无敌心动。
鹿佳佳心里冒着粉色泡泡。
她真的不敢想象被江雨亲的样子。
会幸福的晕过去吧。
也许她的目光太过于炙热。
江雨漆黑的眸子淡淡的看了眼她。
然后路过她身边进了教室。一阵洗衣粉的味道。
他绝对是用的立白洗衣粉洗的衣服。
那是鹿佳佳在家里李慧玲买的五种洗衣粉，然后全部实验了一遍，洗衣服过后得出的结论。
然后她只让李慧玲用立白洗衣粉给她洗衣服。
鹿佳佳握紧拳头，吸了几口江雨路过后留下的味道。觉得自己好变态啊啊啊啊但还是好心动。
耿千千刚洗完头，擦着未干的头发走过来，一把手扯过她的脖子。
“宝宝，你干嘛呢。”
鹿佳佳一阵反胃，当着她面干呕了几下。
“好恶心你，别这么叫我。”
她们进了屋，班里稀稀落落的有十几个同学，在晚自习的时间布置了下屋子。
班长扯几个气球贴在墙上。
文艺委员统计着班里表演者的名单。
鹿佳佳看到他走到江雨面前。
少年翘着二郎腿，小腿处露出一小节关节，穿着pclp运动鞋，扯了扯羽绒服，漏出里面的灰色卫衣。“我不会唱歌。”
文艺委员大大咧咧的说：“江雨，你这小子，咱班人都要表演啊，你快点说你会什么，好让哥们完成任务啊。”
江雨站起来，手撑着桌子，感觉有点热，他把拉链拉开了一点，漏出喉结。
他说：“给大家写一幅书法吧。”
那是2017年12月26日，圣诞节和跨年晚会一起过，鹿佳佳坐在最前面，她想着和江雨离的近一点过节。
找了个班里玩的还不错的女生，金阳。
她说：“阳阳，我跟你坐在一起吧。”
金阳疑惑。“你不找千千吗？”
鹿佳佳大声说。
“我喜欢你”
江雨肯定听见了。
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金阳。
“阳阳，我喜欢你。”
金阳耳朵红了，抱了抱她。
“佳佳，谢谢你。”
她和金阳坐在那里嗑瓜子，但眼神时刻盯着江雨，那个文艺委员来到她和金阳面前，问她俩：“你们报什么节目。”
金阳说：“李华，我不会。”
李华看着鹿佳佳，“你们俩找个歌唱，快点的。”
鹿佳佳就会唱一首歌。
她说：“我想唱那个《化身孤岛的鲸》”
李华给她记下然后找下一个人去。
*
江雨出门了，鹿佳佳感觉有点无聊，也不想去跟着大部队布置屋子，她拿了两个棒棒糖。想去找找江雨。
找了很久，在楼下水房发现了他。
江雨拿着水杯在接水，然后他在水房喝了一杯，又接的时候看见了她。
江雨看她：“你水卡丢了吗？”
鹿佳佳：“恩？”
江雨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水卡，上面还有kitty贴纸。
鹿佳佳心想刚刚掉在走廊里了。
“谢谢。”她拿过水卡。
江雨看着她。她才想起来，忙把棒棒糖递给他。
他挑眉，洋洋洒洒的看着她。
“给我的？”
鹿佳佳点了点头。
江雨拿过棒棒糖，顺手撕开了一袋，然后把棒棒糖递给她。
自己又撕开一袋。
他说：“去散散步？”
鹿佳佳拿着棒棒糖跟随他到了操场边。
晚自习，但是今天晚上大多数班级都举行跨年晚会，在操场上溜达的人也很多。在这个夜晚，晚风吹过，在操场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女孩的脸颊通红，心里是密密麻麻的情结，瞻仰着遥不可及的月亮。但此刻的月亮，在她身侧。
鹿佳佳低着头，害羞的满脸通红，望着脚下的操场，还是江雨先挑起来话题。
“你刚刚拿那个苹果是给我的？”
“啊？”她睁大了眼，呆呆地，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直直的看着他。
鹿佳佳看着他，心想，他怎么……
“我在窗户外面看见了。”江雨看着她这副模样，轻轻地说。
……
鹿佳佳很尴尬，她很不自在，在他面前。
于是她下意识扯开话题。
“江雨，你会书法？”
江雨跟随着她走，走得很慢。他看着路边散落的树叶，和花瓣，前面的人，路灯昏暗却微微散发着暖橙色的光。
“会啊，改天给你写个。”
他突然喊了她一声。
他声音清洌，像是夏日里的橘子汽水，像夏夜的清风，在这冬日里带来温暖。少年感却又不缺乏磁性。
“鹿佳佳。”
鹿佳佳看着他。
“走吧，回去吧。”江雨有点热，把外套脱下来，走的很快。
鹿佳佳小跑着跟在他后面。她犹豫再犹豫，跑到他的眼前。
“江雨，我加个你的□□吧。”
江雨站在操场上，背对着光。
“行啊。”吊儿郎当的语气，带着一股鼻音，显得慵懒散漫。他说：“那你多找我聊聊天。”
在平静的操场上，少女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散发出强烈的光。在偌大的操场上她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
*
鹿佳佳回来时候脸颊通红，金阳看着她。
“你就那么热吗？”
然后班长在台上看到她。
“有请鹿佳佳，金阳，演唱《化身孤岛的鲸》。
鹿佳佳不自在的登上讲台。看着这么多人，紧张的心情没有任何缓和。
但还是拿起来话筒，唱着。金阳不会唱，她声音唱的大了一些。
唱完后听见下面的人说。
“感觉你唱跑调了。”
鹿佳佳这个没办法反驳，这是她最拿手的一首歌了。但她天生五音不全。没得办法。
江雨在下面看着她，没什么情绪，手在桌子上打着节拍。
她和金阳下了讲台。
江雨突然有点大声的说。
“新年快乐。”
卢森惊讶：“啊。”
“新年快乐，卢…”
他转了下口。
“森。”
“来来来，大家都往前面走。”
班长指挥着大家，他说：“咱们都往讲台上挤一挤，我们来拍个合照。”
大家走到讲台上伸手比耶，鹿佳佳站在金阳身旁，江雨在她右侧位置，他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鹿佳佳攥在手里。
班长拿着手机，拍下来他们人生中唯一的合照。
下了台后她打开手，发现那是他的□□号码。
她让她多找他聊聊天。
鹿佳佳在周末拿着手机加了他的□□。
他的头像是一个动漫头像，她去百度上去搜了搜，这个人叫，折木奉太郎。
百度的主页显示。
情头大全，现充标配。网络男神头像。
但这个头像好帅，跟江雨还有点像呢。
她不敢去问耿千千，怕她发现。
悄悄联系了一个网友，这个网友和她小时候追一个歌手，都是粉丝吧算是，认识了。虽然现在不喜欢了。但是是她在网上最好的朋友。有些秘密她都会告诉她。
林间小鹿：【男神用这个头像代表什么？】
MXD：【男头千千万，折木占一半】
MXD：【渣男】
林间小鹿：【不会吧，他身边没有女生啊】
在17年底，鹿佳佳觉得江雨不会谈恋爱，如果会的话，肯定是她。
可是18年就被他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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