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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家做客

鳅国的气候暖和,宜养佳人,微风缓缓流动,似乎想把院里的花香带得远点儿,叫所有人都闻到。清晨日出,院里唯一的一棵紫薇树像是刚刚睡醒,垂眸瞧向身旁的栀子花。白色的栀子花倚在枝头,看起来懒散得很,却又柔美非常。从屋里走出一位美人,她的脚步轻快,似怕吵醒谁。一根细木簪将她的头发盘好,身着淡色紫衣,那紫衣被罩在白衫之下,配上那张张扬的脸,竟是一点也不违和!她走到离紫薇树不远的石桌前,把怀里需要用的工具的一一规矩地摆在石桌上。美景衬美人,显得赏心悦目。

巳时,李赢嘉还在榻上睡觉,他已经睡到自然醒了,但就是不想起身。正想翻身再睡,院门被咣咣两声敲响了。他抬头往院子里看,眼前一片朦胧,瞥见李婕锦的影子在院子里,又安心继续睡了。

李婕锦此时正在院里的石桌上作画,她每日的工作就是在辰时吃完早餐后开始作画,巳时末需将作好画后送到温迟小镇的盅寒堂,她在那里签了五年的契约,五年之内,她需要每日为盅寒堂送画,换取钱财。闲来无事还可以弄点小物件在里面卖。

李婕锦听到敲门声去开了门,门外并排站着三个男人,两瘦一胖,瘦的其中一人用纱布遮着脸,只露了一双眼睛。胖的那人似乎已年近半百。三人穿得规规矩矩,不似普通人家。

那胖子的目光从李婕锦身旁穿过,将院子里扫了一遍,最先开口道:“此番打扰了姑娘,我是温迟小镇高家的管家,请问此屋可是李赢嘉公子的家?”

李婕锦把两扇木门推敞开,推开的同时,点头道:“是的,只不过他现还未起身,您几个可到家中坐,我去把他叫起。”

高管家道:“既还未起身,就不做打扰了,只是还烦请姑娘替小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纱布遮脸的那人从李婕锦身旁走过,径直走进院子,在石桌旁的石板凳上坐下,他看了看李婕锦的画,问道:“为何只作山水画?”

高管家见状,连忙说道:“哎呀!小路,你干什么?还不出来!”

那位名叫小路的青年看着李婕锦,问道:“姐姐,为什么不回话?为何只作山水画?”

高管家道:“李姑娘,实在抱歉,请容我进院把他逮出来,还望海涵。”

李婕锦微笑道:“他既来了,你们也来吧,现已是巳时,阿赢再不起身也不妥了。”说着,转身对小路说道:“小女不才,只会作山水画,献丑了。”她把门口的两人引进家来,去喊李赢嘉。

其实不然,她会画的多了去了。只是懒得多说罢。

李赢嘉房门大开,她来到李赢嘉房门口,把他叫醒,告诉他有人在堂屋等他,又回到堂屋对屋里的三人道:“各位久等,阿赢正在洗漱,很快就能来。”

李婕锦为他们倒了水,道:“近几日刚搬来此屋,还未备茶,见谅。”

三人道了谢,小路道:“姐姐,家中茅房在哪?”

李婕锦正要带他去,他又道:“姐姐,你给我指路,你带我去我不好意思。”

李婕锦疑惑道:“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见小路执意要自己去,她还是给他指了路。

小路出来后并没有去茅房,而是走向刚刚李婕锦去喊李赢嘉的方向。他把自己的声音尽量放小,避免被堂屋里的三人听到,他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喊着李赢嘉的名字,试图找到李赢嘉,喊了半天也没人应他。他一回头,却撞上李婕锦,他心中霎时一顿恐慌,正欲解释,李婕锦就先道:“你没找到吗?还是我带你去吧,跟我来。”

小路见她并无怀疑,放下心来,跟着她来了茅房,因为李婕锦在,他只好进茅房里去,可门却打不开。

他回头对李婕锦道:“姐姐,门打不开。”

李婕锦还没说话,茅房里出了声音,那声音懒散,像刚睡醒,道:“里面有人。”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李婕锦道:“阿赢,搞快点,有人等着你呢。”

李赢嘉“嗯”了一声。

小路对李赢嘉道:“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李婕锦道:“我是去庖屋里拿糕点的,你喜欢吃桂花糕还是绿豆糕?我多拿点。”

小路正要说,茅房里突然喊道:“桂花糕!”

李婕锦失声笑道:“噗,谁问你了?我还不知道你?”说着瞧向小路。

小路也道:“桂花糕。”李婕锦点头转身走了。

李婕锦走后,小路瞧了瞧周围,确定周围没人后,他小声叫道:“小嘉兄弟。”

听到这个称呼,李赢嘉快速整理好从茅屋出来。看着眼前的人,他仿佛不相信,这不是国师的声音,可只有国师这样喊过他,陌生人又怎会喊得那么亲近?他迟疑道:“国……国师大人?”

“小路”点头,把脸上的纱布拆下,是时简存。

李赢嘉正要行礼,时简存按住他,道:“先不要慌,你做你的事,我与你慢慢说。”

“做我的事……”李赢嘉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洗漱,也还未束发。

时简存跟着李赢嘉走着,把事情的经过与他说了。

鳅国在外宣称国师此次出行出了变故,恐是遭遇不测,故而在国师府闭关。自然,此刻的国师府的静室外及府外站着近二十个人,皆是皇上聘来保护国师在闭关期间不受影响的。

皇帝安排完以后,发觉有些不妥,叫人家十几个侍卫守着个空房子,人家哪个不是英姿飒爽还武力超强的人才?皇帝寻思道:事情结束还是得给人家增点俸禄才好。

说完后,李赢嘉只差束发,他一边梳头一边问:“鳅国那么多普通人,如果人人都知道,那想去的人不得多了去了?我们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向枕凝派解释我们是如何知道他们的?”

时简存道:“这个后来再跟你说,高家报官无果,此次邀请你去吃饭感谢,你自告奋勇说帮他们查案,再说请他们派个人陪你,到时候你就指我。后来我们俩在一起后再听我跟你说。”

李赢嘉问道:“真正的小路呢?”

时简存答道:“我写了书信给他,让他交给我妹妹,请我妹妹照看他,一个月事情结束后跟高家解释,把小路接回来。好了,没时间说了,再不去堂屋他们该没耐心了。”时简存重新把纱布绑在脸上。俩人先后进了堂屋。

李婕锦去了盅寒堂送画。堂屋里,三人见李赢嘉进来,都起身客套了几句。待大家都坐下,高管家才道:“公子为我家少爷所做的,家中主人已知晓,此番来是为了问公子何时有空,到家中来做客,家主与夫人必定好好款待。”

李赢嘉从桌上拿了一个桂花糕,道:“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未时如何?”说完将手中的桂花糕送入口中。

高管家道:“当然。那我等便回去,等待公子莅临。”说着便站起身来。

这时“小路”进来了,他站到高管家身旁。同高管家一起走了。

次日,温迟小镇高府——

李赢嘉带着李婕锦一同前来,理由是,蹭饭。一进门来李赢嘉就用目光扫视高家,找着“小路”的身影。“小路”正站在高管家的旁边,和高管家在中堂的角落里待着。

高小少爷还有两位哥哥和一位姐姐,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好不热闹。桌上的食物有些李赢嘉甚至都没见过,绝美佳肴,任谁看了都垂涎欲滴。

饭桌上,高家家主道:“哈哈!感谢李小兄弟愿意救我儿一命,今儿在我府上随便吃!随便玩儿!”

高小少爷坐在高夫人旁边,拿着筷子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

李赢嘉道:“多谢高老爷盛情款待,但其实不然,令郎撞到的若非是我,结果也是一样的。在我认为,应当把那伙人抓出来,我愿意为此效劳,只是还需一位助手,可否让我在高家进行一番挑选,与我一起抓人,我们定会把那伙可恶的人牙子给抓住!”

高老爷道:“哈哈哈哈!李小兄弟当真是嫉恶如仇,实在令人欣赏!我儿若撞上的不是你,他还指不定要被那伙人盯多久呢!还不一定找得到归家的路。待会儿与我在我府上闲逛,我这里的人,你看上哪个用哪个!不必与我客气!”

李赢嘉道:“可能要失陪了,高老爷。我就在这里挑了,一群人牙子而已。”

高老爷笑道:“年轻人还是太性高气傲了,官府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你看起来还不及弱冠,何来自信?不过你既有心,那也是多谢了。你挑吧,看上谁了直接拿去。”

李赢嘉假装在中堂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角落的“小路”身上,而后告诉高老爷:“高管家旁边那位,今晚我带走了,明日就开始行动。”

高老爷应声,又看向李婕锦,问道:“李姑娘如今芳龄几何?可有钟意之人?”

李婕锦答道:“如今已是桃李年华,无钟意之人,也不打算有钟意之人,打算随缘。”

高老爷道:“哎,人总归是要成家的,既无钟意之人,姑娘不如看看我的两个儿子,今日大家欢聚一堂,也算是缘分。若是不行,做个朋友也是行的。”

李婕锦道:“令郎们都很好,只是我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做个朋友吧。”

高老爷应声,几人一起吃完饭,李赢嘉带上“小路”,和李婕锦一起回家。高老爷目送他们三人,仆人们把中堂收拾好。高夫人摸着高小少爷的头,感叹道:“那李姑娘好看,合我的心,就是不看我的两个儿子。啧。”

说着又笑道:“噗哈哈!老爷,我看你也是满意人家姑娘的,叫你儿子去追人家,搞不好有机会成呢!”

高老爷道:“好歹也得有一方愿意啊,两方都不愿意,若是后来无相遇,那就是无缘分。”

……

月光总是清冷的,它洒在大地上,给大地覆上白纱。李赢嘉总觉得把这件事告诉姐姐很不合适,于是就没说,打算一个月后再告诉她。

他们三人回到家,李婕锦回自己的房间睡下了。今天是个意外,李赢嘉把“小路”带回来没给他准备床,两人去了李赢嘉的房间。

家中无别的布衾或被褥,也就是说今晚要睡觉就只能两个人睡在一起。

熄了灯,两个人躺在床上,和国师睡在一起,李赢嘉还是有点小紧张的,最主要的是他时不时爱踢被子,也极爱翻身乱动。他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问道:“国师大人,你是怎么进到高家和小路替换身份的?为什么要遮面?易容就好了呀。”

时简存道:“你先注意点,从现在起到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你喊我小路就得了,以免暴露。我会换音术,却不会易容。小路的脸是上山采药时遇见了老虎,往他脸上啃了大口,他运气好,逃了。他觉得他很丑,怕自己露脸会吓到人,所以整日以纱布遮面,刚好他身高和我还差不多,这简直是绝佳的机会。今清晨我起的特早,也是遮面,他正好出门买止痛药,他的脸疼得不像话,我与他搭话,成功替换,这简直完美。来你家时你还在睡觉,差点就进不来了。还好我机智,厚着脸皮硬走进来。”

李赢嘉点头,又道:“我听说鳅国会法术的只有国师,你会御剑的那几个朋友是?”

时简存道:“他们三个的御剑是我教的。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俩会待在一起很久,我会尽力把我的法术予教你。”

李赢嘉道:“你是他们的师父?”

时简存道:“朋友,就我这个懒样子当别人的师父让我感觉实在别扭,不过我给他们施了咒语——把学来的法术传出去的人,传方和被传方都将从脚开始一点一点的变成肉沫。”

李赢嘉打了个寒战,道:“国师大人,原谅我多嘴,这种咒语施在朋友身上也许……太过残忍了吧……”

时简存道:“首先,是他们想学,他们要求的。再者,他们传出去我可无法保证后果。最后,连“不能传出去”这种小事也做不到,那他们真的拿我当朋友吗?”

鳅国为什么只有时简存一个人会法术?因为大多数门派都是不允许弟子下山插手人间事务的。最多就是道士游在人间,不允许任何人下山,他们隐居的隐居,成仙的成仙。无人愿来“人间”踏一趟,之前来的,都因后悔回去隐居或回山了。后悔的原因,无人想说。

文笔不好,感谢观看,感谢感谢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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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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