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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枕凝派一月游

李赢嘉没敢沉浸在时简存刚死的悲伤里,怕被这里的人看出来。

他刚来鳅国没两天,鳅国国师就死了,皇上会怪罪他吗?说起来,时简存还是他来到鳅国的第一个朋友。虽然说并不缺他这一个,但他还是决定出去后在家里给时简存立一座小碑,闲下来就找他说说话什么的。

毕竟是第一个朋友嘛,他觉得这还是有必要的。

这个地方没有外面那样亮,显得十分压抑。墙边与书案上都燃着火烛。这里虽然黑,却也干净,书案旁正在练字的人穿着白衣,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在黑夜里放了一盏灯。

白衣人站起来,十指交叉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扭了扭脖子。

这里太安静了,李赢嘉听到“咔嗒”的声响。

大露说道:“大人,这人吃了七渊,现在是我们的人了,来找大人汇报。”

他所说的“七渊”看来就是刚刚吃的蚯蚓了。

那人打量了会儿李赢嘉,在后墙边的书格里捣鼓了半晌,最后拿出一个蚂蚱一样的东西和一条黄绳,那黄绳像是用杂草编成的一样,看起来极易弄碎。他问道:“叫什么?”

李赢嘉如实回答。

他把手里的蚂蚱拿起来在李赢嘉面前晃了晃,又道:“吃了它。”

李赢嘉用眼神瞥了眼大露,仿佛在说:这又是什么?

那人见李赢嘉疑惑,便道:“七渊,不过只是形状不一样,在我们这一派,信不得任何人,我不敢相信你刚刚已经吃过一条了。吃吧。”

真没别的,他只是有点儿洁癖而已,恶心蚯蚓,切!蚂蚱他又下得去手了。

李赢嘉现在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当然是吃了。

那人把手中的草绳递给李赢嘉,道:“这根绳子叫‘蠢神’,你现在把它绑在脚踝上。若你有了叛变的作为,它便会变成小蛇,将你的肚肠穿烂。”

那人将最后四个字故意咬得很重。李赢嘉被吓到了,蠢神被乖巧地绑在他的脚腕上。

那人笑了两声,道:“好、好!你现在起跟着大露混,意思就是,从现在起大露就是你的师尊了,他会帮助你修习邪术,更上一层楼!”

李赢嘉低头,语气显得诚恳,道:“多谢大人。”

李赢嘉在走之前,那人还特意叮嘱李赢嘉:“新来的朋友,还是要给你个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记住,这句话在这里是金句。”

李赢嘉了解了周围的情况,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小房子对李赢嘉来说不大不小刚刚好,这里关上门是封闭的空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对桌子板凳,跟牢房没有区别。

李赢嘉的脑子混乱无比。

他为国师的死而悲伤着,他想回家找阿姐,阿姐会做他爱吃冰糖梨水,他不知道接下会自己面临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门被敲响了,他被惊得都不知道要出声了。

外面见没动静,大喊:“这个房里不是说刚来一个人吗?人呢?没人我就进去了。”

李赢嘉听见动静,连忙喊住:“我在我在!说着就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个男子,男子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衣。

若叫他离远一点,就能与黑夜融在一起。他手里提着打开了的食盒,递到李赢嘉面前,问道:“你要吃什么?”

李赢嘉不知道情况,盲猜一下这就是这里吃一日三餐的方式。

食盒第一层里有三道菜,凉拌黄瓜、炒胡萝卜、炒肉片。

李赢嘉指了凉拌黄瓜与炒胡萝卜。

他不敢拿炒肉片,谁知道那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肉?或是说它都不一定是肉?这个地方太恐怖了,李赢嘉越发地觉得憋屈。

那人从食盒二层拿出一碗饭和筷子递给李赢嘉,道:“不够吃了去走廊最后一间找我。”

他将吃食摆放在一旁,关上门,坐在床上思考。他安慰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急,不要慌。

尽管这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他尽力思考着,这个地方没有别人可以帮他,他自己也不可以,他吃了七渊,戴着那什么蠢神。

他将戴着蠢神的那只脚踩在床上,露开脚上的蠢神,观察了半天,这看着就是普通的草绳,如果抢扯下来会怎么样?

他碰了碰蠢神,眼神随着身体谨慎谨慎再谨慎。

他试着扯了扯,竟是扯下来了!

啊?就这么扯下来了?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被扯下来的蠢神躺在他的手心上,他一时懵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躺在床上,床面参差不齐,硌得人不舒服。

国师已死,他肯定是斗不过枕凝的,蠢神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容易就会被取下来,管他呢,明天就找借口出去,绝对不能修习什么邪术。

他本想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好好睡一觉,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他想到了个问题。时简存教给了他瞬移,那他算不算修仙人?他吃了七渊法力消失了的话,就等于他不能瞬移了。还有,他怎么会一晚上就学会了瞬移?还是五米,他明明已经过了该修仙的年纪,别人都不一定有他这个天赋,他为什么会学得这么快?若是这样,那他要是认真学起来,指不定要超翻多少人。

他爬了起来,走到墙边,紧贴着墙面,闭上眼,试着瞬移。他硬等了十多分钟才睁眼,失败了!他法力尽失了!他试着运转内力,有感觉!等出去了还是可以重新修习!就是说他不用听大露的话了!太好了!

他自己估着时间熬了一个时辰,他悄悄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望了望外面,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那就是等于,只要他不发出声音,别人在这种环境下也发现不了他。

啧,他这会儿才想起一个严重的事情,他不知道出去的路!怎么逃?况且,出去是需要经过厄逝池的,他不学会邪术,没有大露那样的保护罩是出不去的。

想到这,他心寒到谷底,回到房间躺下。他重新安抚自己的情绪:没有关系,不要心急,搞清楚这里的情况再出去告诉皇上也是好的。

这里其实不冷,他在床上蜷成一团的模样让人觉得冷了。

他睡不着,硬熬到第二天早上。

门被轻声推开,大露进来后把门关上,把他叫了起来。

李赢嘉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昨晚没干什么大事,他却显得很疲惫。

大露关心道:“床不合你的心,昨晚没睡好,等会儿我带你到街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床褥,我买给你。”

李赢嘉的重点全放在“带你到街上”这五个字上,他惊喜欲狂!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钱!花我的钱就行了!”

大露微笑道:“看出来了,你讨厌这床。”

李赢嘉没收住的欣喜让自己大惊,怕被大露看出来。见大露只以为自己是讨厌床铺,他放下心来,装道:“是哈,我真搞不懂你们是怎么睡得了这样的床的,最主要的还是硌人,太不舒服了。”

大露问道:“今天你想学什么?想在这里学还是到外面去学?”

李赢嘉答非所问道:“我们可不可以现在就去买?我怕一会儿来不及。”

大露答道:“不成,我先把你教好了,一会儿会有时间的。”

七渊加蠢神,他也没往李赢嘉会跑的那方面想,反正他跑了就会死。但他还是决定先摸摸李赢嘉的底,要是他也是个废物,那买被褥这些就完全没必要了。

李赢嘉问道:“大露,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枕凝派人是不是很多啊?你只教我吗?”

大露回道:“不多,人都是自己在外面找的,我来之前也是吃了七渊的,我一定听从大人的话,大人让我去外面拉人,最好要心术不正的,我之前拐进来的人都是蠢货,全死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叫“你们”?你不拿自己枕凝派的人吗?”

李赢嘉忙解释道:“不是!只是顺嘴习惯了。抱歉,以后会注意的。”

大露道:“没关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赢嘉道:“嗯……出去吧!你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大露道:“行,起来跟我走。”

李赢嘉穿上履,两人一起出去,大露手心燃起发光的紫莲花,用来照亮。

这里看不出昼夜,李赢嘉觉得他要是在这里呆满一个月,可能已经是一个疯子了。

他问大露:”你刚刚说在我之前,被你拉进来的人都死了,这是为什么?”

大露回答道:“受不了,也不愿学,自杀;然后有一些人心术邪得不够,这邪术他们是怎么学都学不会,我看不惯,杀了。”

那这是不是等于他要是学不好也会被杀?李赢嘉不敢多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他安慰自己。

李赢嘉又问::这里黑成这样,为什么不在墙边点几盏灯或者安几个火把?”

大露答道:“大人不喜欢,叫所有人都不许点。”

李赢嘉顺嘴接道:“有病哪这是,他的房间倒是灯火通明,却不顾我们的死活。”

大露认真道:“形容夸张了,没有灯火通明。”

李赢嘉道:“啧,别认真嘛,形容一下他的不道德而已。”

大露没接这话,李赢嘉见状也安静下来。

两人走了许久,李赢嘉终于忍不住问:“大露,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枕凝派这么大?算得上是一个地下城了吧!”

大露道:“是的,就是一个地下城。别急,快到了。”

他们走到了一道墙面前,李赢嘉还很懵,暗想着:不会就是这里吧?

大露又施法做了个罩子把两人罩起来,带李赢嘉进到墙里。

李赢嘉出于生理反应闭眼。再睁眼时还是一片黑,大露往下飞,看来他们刚刚是在空中了。他将李赢嘉放在地上,罩子又继续带着他飞走。

原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地面给他的感觉是乱七八槽,大露还飞走了,他下意识害怕。道:“大露你在哪儿?你……”

耳边一声巨响,接踵而来的是一片明亮。这光不亮,但此刻却亮得他甚至睁不开眼。

在阴暗枕凝派,这里简直算得上是风水宝地!许久未见阳光的李赢嘉来到这个地方,觉得这里就是世外桃源!

但一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觉得十分熟悉。他揉了揉眼睛,看清这里后他心中大惊!

这里不就是桑岭河底的地下溶洞吗?刚刚发生的巨响,是因为大露把沈乐龄和孟峰堵在这里的石头打碎了!

光与流水重新从洞口淌进来,原先在这里的三具尸体也早已被沈孟二人搬走。

大露道:“就在这里吧,你既然对自己要学什么还没有准备,那我就先教你如何使用紫莲花灯照明,以免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在这儿自由走动。”

李赢嘉问道:“学这个要多久呀大概。”

大露回答:“不一定,你要是有天赋或着是人面兽心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人的话,今天就够了。”

李赢嘉又问:“那学过最长的时间是多久?”

大露答道:“不知道,一般到一个月左右我没耐心的时候就杀了。我曾带三个人来过这里,可他们没有一个能学好的,我就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李赢嘉道:“意思就是我要是学不好,你也会放我在这里自生自灭了。那就不废话了,开始吧。”

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大露尽心尽力地教他,他也尽心尽力地学,第一次如此卖命的学一样东西,他怕出不去,他怕见不到姐姐。

三个时辰后,李赢嘉手中燃烧着紫莲花灯,与大露手中的一模一样。

大露沉默良久,道:“神奇,我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天才,听说大人当初学的时候用了一天,你这人有些不对啊,天赋过得有些离谱了。还是说你其实是极其恶毒之人。小徒弟,有意思。”

李赢嘉也怪了,这不对吧?他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很恶毒的人吧?这么有天赋?

不管它,这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无所谓。他迫不及待道:“那我今天就可以接着学了吧!你那个可以带你飞起来的东西!我想学!”

大露见他如此迫不及待,生起莫名的高兴,自己的徒弟,那么有天赋!说出去不得炫耀死别人。道:“嗯,叫声师尊就教你。”

李赢嘉道:“教我点灯,谢谢你。叫师尊还是算了吧,你这不只教了我如何点灯嘛,我这么有天赋,换个人教我也是一样的,你再多教我点东西,我才能叫得出口,你得先教我,才能成为我的师尊呀。”

大露一想到自己可能教出一个天才来就高兴得不得了。顿了片刻,道:“行。”

夜晚,两人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李赢嘉一天都没吃饭,房里桌子上有一盘炒鸡肉和一碗米饭,已经凉了。

他吃得鲁莽,脸上手上都沾了些油。现在,他有足够的实力出去了,就差知道路线了。

他又躺在床上等到半夜,他自信极了!今天大露教他点紫莲花灯,藕丁罩子,换皮术。

他快疯了!活人!剥开他的头颅与后背,剥下来的皮十分干净。

大露把人皮像穿衣服似的穿上,并指导李赢嘉跟着他做。

大露认为,换个人皮而已,他的徒弟是天才,学这些东西都是手到擒来,于是他就直接教了李赢嘉这种邪术。

这种事情不用邪术也能办到,而这样的邪术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扒下来的人皮,肉质紧实,永不腐烂,且比普通的剥人皮干净得多。

大露在外面抓了几个凡人。大露给李赢嘉做了示范,这种场面在安居乐业的鳅国人面前是见都没有见过的,有几个人被吓得乱叫,又被大露吓住。

大露让李赢嘉挑个喜欢的皮囊试试,他不敢,于是就装学不会,结果大露做了第二次示范。

李赢嘉面前死了两个人了。

大露问:“看清楚了吗?学会了吗?”

李赢嘉强装镇定自若,道:“大露,我有点饿了,做不了,咱们先回去吃饭吧。”

大露却道:“李赢嘉,回来。”

李赢嘉就不受控制的,老老实实地回来了。李赢嘉怔住了,他不是已经失了法力吗?为什么七渊还是会对他有效?

还没等他想明白,大露就从那群凡人里揪了个人出来,道:“李赢嘉,用邪术剥了他的皮。”

李赢嘉照做,试了几次终于成功了,这不是他想的。他还没从自己刚刚剥了人皮的自责惊吓中缓过来,大露就道:“晚上了,该睡觉了。”

他带着李赢嘉准备走了,李赢嘉道:“你等一下!这里的人怎么办?”

大露说得很轻松,仿佛这不是什么值得他费神、劳动的事情,他道:“自生自灭。”

那些凡人忙冲李赢嘉喊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求求我们!求求你!求求你了!救救我!”

大露闲吵,杀了其中一人使其安静下来。李赢嘉见状急道:“好了好了!大露,我学会了,把他们放出去!拜托了!”

大露回头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笑出声,道:“你不会以为这群人出得去吧?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他们知道我们干什么,你还想让他们出去?呵,他们从来到这里开始就必须死。”

他正欲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或者说你把他们都做成人皮?”

李赢嘉沉默良久,大露又道:“你不愿吗?你有这样的天赋,来到这里成为我的徒弟,你竟然连这样的小事也做不好,以后还指望你干些什么大事?你的天赋是无人可及的,你以后可能成为枕凝新的大人,我会悄悄培养你,到时候,咱们俩就出头了!我可以不是你的师尊,但是你最好的朋友。”

李赢嘉躺在床上,这一天他的精神都没有放下来过,他杀人就算了,以这种方式杀人,属实恶心到自己了。

他多希望自己不要有这样的天赋,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觉得自己该死得了。他还要出去见姐姐,他是有人爱的,李婕锦需要他。

今天和大露说好的一起去买被褥,没买成,那不正好!明天再去!

他昨晚没睡,今晚虽然睡着了,却做了个噩梦,他梦见李婕锦和时简存在山边,姐姐掉下山崖了,时简存消失了。

他被吓醒了!

他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这让他更加的想回家,这是不是预示着李婕锦出了什么大事?他坐了起来,后背有汗淌下来,他是怕的。

他在来鳅国之前,虽不是什么富家公子,但也不穷。家里有爹娘和姐姐,一家人其乐融融,后来父母因瘟疫去世。

现在是卯时。他猜到了,他为什么会被七渊影响?他和时简存一起进来时,在大露那里吃了一个,那时候他的法力消失了,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后来又在“大人”那里又吃了一个,所以才会有听话的作用。

他不知道大露的房间,于是就在自己的房里等着他。

没等来大露,等来了早饭。与往常不同的是,送饭的人道了句:“小嘉兄弟。”

李赢嘉听到这熟悉的称呼,他猛地抓住对方,低声道:“时简存!”

对方把吃食递给李赢嘉,临走前道了声:“别妄动。”

对方贴心地把门给他关上。门关上后,李赢嘉高兴得简直快哭了。时简存没死,他为什么没死?

不重要,他还活着就行了。

不过时简存说“别妄动”,那意思就是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一起完成任务。

他一个人只在这里呆一天就受不了了,时简存再不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啥样。

嘤嘤嘤,太感动了,终于有人陪了。

他今天心情好多了,来到桑岭河底的地下溶洞,那里的凡人还在,几个人在角落缩成一团。

李赢嘉与大露先后来到这里。他看着这群因他而受惊受苦的凡人,心酸的很,回头对大露说道:“你让他们自生自灭简直是浪费。”

大露道:“那全做成人皮观赏或是送人不就好了。”

李赢嘉道:“这些对我来说都没用,你不如给我七渊,让他们也学习邪术,像我听你的话那样对我言听计从。”

大露道:“嗯,但是需要你自己来做七渊才会成功,如果是别人做的,吃了也只能听别人的话。”

李赢嘉问道:“我听了你的话,你会的,教我。”

大露没在意李赢嘉求教的没礼貌,道:“嗯。”

两人出去找了几条蚯蚓回来。李赢嘉没一会儿就都练成了,也不等几个凡人拒绝,强行往他们嘴里塞。

大露感叹道:“你这种天赋属实惊到我了,要不是大人还年轻,我简直都要怀疑你是他的子嗣了。”

李赢嘉道:“别夸,我要飘了。对了,这七渊是有解的吗?我给他们用了,他们就会一辈子都挺听我的话吗?”

大露回道:”嗯,这个东西只有大人会解,要是人人都会解,枕凝不得乱成一片,有没有枕凝都是一回事。”

大露见他今日道状态与昨日的大不一样,又道:“你今天怎么跟找着对象了一样,那么高兴?”

李赢嘉回得简便,道:“昨日做了噩梦,今日做了美梦。”

他数了数这里的人,一共十一个。他问其中一个男人:“你叫啥名?”

那人偏头不说话,李赢嘉正要放弃问他,大露一个火球过来打中了这个男人。男人难受得摔在地上打滚,周围的人都边叫边躲开,害怕引上自己。

男人在地上打滚的样子与时简存当初一模一样,引起了李赢嘉的记忆。他在原地呆了半晌,像是沉溺在另一个世界,忽地被大露的声音叫醒了。

大露指着地下没有生命气息的男人道:“谁不如实回答,谁就跟他的下场一样。”

李赢嘉继续问下一个,经过大露的惊吓,他们每个人都如实回答了。他叫了人家的名字,让人家做事,比如弯个腰,两个人牵一下对方的手什么的。

李赢嘉请求大露为剩下的十个人准备房间,并告诉他都在哪一间。便道:“你昨日说要给我买被褥,结果修炼投入没买成。现在就去吧。”

两人没从洞口走,怕出去被人看到。两人原路返回,李赢嘉从厄逝池里出来,两人从桑岭森林来到街上。

真是不巧,遇到李婕锦了!李赢嘉好想好想姐姐,想现在就跟她回家,但他怕和她搭话会露出破绽,于是就装没看到。

一个坏消息,大露看到了。大露推了下李赢嘉的胳膊,示意李赢嘉,他指着李婕锦,道:“你姐姐,打个招呼。她叫什么来着?”

李赢嘉瞥了眼,道:“没什么好打招呼的,她这个人正义得很,要是知道我习了邪术,不知道要把我骂成什么样呢。”

大露理解一般的“嗯”了声,又问:“她不同意,你是背着她出来的?她不担心吗?”

李赢嘉道:“没,我当时喊了声‘我要去当人牙子弄大钱’就跑出来了,没管她,她估计也是不想管我了,要不然怎么会不找我呢?”

两人买好了被褥就一起回去了。

事实上,李婕锦看到自己的弟弟了,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干大事,身旁的人不知是敌是友,她也不敢多接触。

回到枕凝时已是傍晚,送饭的人来送饭了,今天也只带了一句话:“和他们的“大人”搞好关系。”

李赢嘉想和时简存多呆一会儿,可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枕凝派的新人与枕凝派送饭的仆人,怎么才能顺利成章地找个借口与时简存多见面呢?”李赢嘉思考良久,终于找到了两个问题的解决方法。

他现在就行动了,他来到“大人”的所在地,“大人”现在正在看书。正看到精彩的部分呢,见李赢嘉来了,感到有些烦,他连头都没抬,道:“有什么事?没什么大事儿你现在就可以死了。”

李赢嘉道:“确实有点大事,烦请大人听我慢慢道来。”

大人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大事直接讲!慢慢什么道来!快说!”

李赢嘉便道:“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我,我是前不久刚来的……”

李赢嘉没说完,大人就道:“昂,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李赢嘉答:“我的事。但……”

大人显得更没兴趣了,道:“那就更没听的必要了,你该死了。”说完便向李赢嘉打了一个火球。

李赢嘉使用藕丁罩子挡下来,大人抬头看向他,见他镇定自若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道:“前几天刚来的?”

李赢嘉答:“是的,大人,您先让我与您说。”

大人伸手示意李赢嘉先别说,就道:“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李赢嘉把紫莲花灯亮了出来,并把自己会剥皮术和会做七渊的事情说出来。

大人道:“你是大露的徒弟,他竟然没有把这么有天赋的徒弟告诉我,真是该死。不过你还是没有听我的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怎么死犟不听呢。”

李赢嘉道:“我听的,我没有相信别人。”

大人笑道:“哈哈!没有?你刚刚不就对我全招了吗?说吧,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

李赢嘉道:“我想拜您为师,我吃过了您给的七渊,我现在完全听您的话,想请您帮我去除掉体内大露给的七渊的效果,您是枕凝派的大人,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大人道:“你这么有天赋,我凭什么相信你修炼得比我高时会不会背叛我?”

李赢嘉道:“七渊,除了您其他人会解吗?”

大人顿了片刻,高兴道:“哈哈!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有你这样的属下我感到很欣慰啊!说吧,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李赢嘉继续道:“我喜欢上枕凝的一个人,我想和他一起住。”

大人饶有趣味,问道:“谁?”

李赢嘉道:“最近为我们送饭的那人,我对他一见钟情,好喜欢好喜欢的。求大人成全!”

大人道:“真有意思!一见钟情?那些人日日戴着个大面具,你钟情她什么?”

李赢嘉道:“不知道,一看到就喜欢了,一种感觉告诉我: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大人高兴道:“哈哈!这种事情也是让我给遇上了!行啊。哎,对了,你难道没有听说我们枕凝派的人个个心术不正、心狠手辣吗?这种事情你还敢和我说啊?这种事你不应该和大露说吗?”

李赢嘉答:“您刚刚问起来,想必您一定会答应的。”

大人兴奋起来了:“聪明得很啊!你叫那什么……李……嘉……李赢嘉!啊对!李赢嘉,好!我的小徒弟,你真是太招人稀罕了!去吧!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我直接让她搬去你那里。”

李赢嘉扭捏起来,道:“我,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谁知道时简存在这里用的是小路的名字还是其他化名。一个送饭的,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合情又合理!

大人很高兴,他们枕凝派好久没出情侣了!他道:“行!那你明儿一早她送饭时你直接带过来给我看!我与法大露说清楚,你放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心中有数!安心去吧!”

第二天早上,时简存来送饭时,李赢嘉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陪他一起送完饭就一起去到大人那里。

在去的路上,时简存感叹:“嗯……是挺聪明的,你那房间那么小,从今晚起我们俩不想睡在一起都得睡在一起了。”

李赢嘉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接话,脸撇向另一边,烫的不行。”

一直到了大人的房内,李赢嘉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

大人看着这些细节嘴角压都压不住,看向时简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时简存回道:“回大人,我叫简晨。”

大人听着这声音与他想的有些不对,诧异道:“男的?”

时简存回道:“是。”

大人又看向李赢嘉,惊喜道:“你是断袖啊?嘻嘻哈哈哈哈!更兴奋了!我们帮派里从来没出过断袖!你们是第一对!必须在帮派里给你们庆祝一下!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让你们成婚!你们必须给我在一起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知道吧!”

时简存:“……”

李赢嘉道:“不必了,这需要破费很多,还麻烦,就不……”

大人大吼了一声,道:“不什么不!什么不必了?老子帮派的第一对断袖都给老子放正式点!干什么还不必了?这不是你们能决定的!”

说完他又在后边的书格里翻半天,翻出一袋满满的银子扔给李赢嘉,道:“你成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会儿我跟大露说,让你请个假,今天的时间你就用来筹备明天的婚礼!先说好啊,要是弄得令我不满意我可是要你们重新举办的啊!哈哈哈哈……”

时简存:“……”

李赢嘉:“……”

时简存戴着面具,穿着黑衣,他还不能摘面具,也没有别的衣服,他的形象实在难以出门见人。

于是李赢嘉就自行出去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他想回家看看姐姐,但刚走没两步,腹部就传出钻心的疼,他每走一步就这样。

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又回去山洞,露出肚子来,之前被他揣进怀里的蠢神竟是像条小蛇一样在吃他肚子上的肉!

蠢神是可以取下来,但它一直都是有效的。

我泥煤的真是靠了!!

李赢嘉把它捏碎了扔在地上,转身就走,有打算去姐姐那儿,朝家里方向跑了没两步,腹部又是一阵剧痛。

他找了一个死胡同,又悄摸看了眼肚子,刚刚被他捏碎的蠢神正完好无损的黏在他的腹部一点一点啃食着他的血肉。

得,这东西甩不掉。

家是回不了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去办事。

他来到街上打听到可以制定婚服的地方,却在街上遇到了大露,于是就把这件事拜托给了大露。

事实上,在苏昌时,他们家就是干这一行的,但他从来都不愿了解。

他从前是有梦想的,他做梦都想去苏昌山的苏昌派拜了师父学习法术,等阿姐找到个好人家嫁了以后他就游荡人间,为遭遇不幸的人们解决难题,可无论他是求学偷学还是自学,都一点效果都没有。

后来遇到了国师,他教会了李赢嘉法术,李赢嘉万分惊喜,也有想过,难道是因为他的潜力太大,老天不让他在十三四岁就开始学习?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他已经能学了。

他在街上遇到熟悉的身影,他一点儿也不想见到那个人,转身就打算走。那人却一瞧见他,忙跑过来叫道:“阿赢?阿赢!”

这时候跑有什么意思?他只能回头应道:“姨母。”

念妤身为他的姨母,与他的母亲却不是亲姊妹,只是两位姑娘曾是邻居,又玩得较好,便以姊妹相称。

念妤先道:“你们已经来鳅国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打听你们在苏昌的邻居,得知你们已经出发好几天了。”

李赢嘉未说话,表情像是在想其他的东西,念妤见此又道:“你是不是还生气呢?那也没得办法,你母亲去世特意拜托我照顾好你们,你们这样,叫我怎么对得起你母亲啊?我在这里打听,你名声还挺盛呢。”

李赢嘉退了一步,十分认真地盯着她,道:“姨母,我只问你,为什么父亲母亲病逝下葬时你连说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消失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李父李母病逝那天,念妤刚好来李家做客,李婕锦与李赢嘉二人被忽悠着出门买萝卜。回来时就只见到李父李母在院里的坟墓和家里桌上李父李母留的信。念妤早已不见,两人连葬礼都没办,留给他们的只有突如其来的悲伤。

李赢嘉继续道:“你现在这幅毫不关心的样子甚至让我怀疑是不是你杀的他们,再伪造成病逝。”

念妤却“啧”了一声道:“怎么随便冤枉人呢。不把你们喊回来,私自就将他们葬下他们确实是我的错,可我家中突有急事,我又不可能将两具尸体交给两个小孩,所以才……,你别怪我了成吗?跟我回家吧。”

李赢嘉道:“姨母,我们不是小孩,我今年一十八,阿姐也进了二十,你明明可以留一封书信告诉我们情况的。却害的我和阿姐连父亲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念妤道:“事情突然,真不是我想成这样的,起码让我完成作为一个姨母应该做的事情吧,带上阿锦跟我回家吧。”

李赢嘉道:“这种话你去跟阿姐说吧,我现在忙得很,就不陪您唠了,回见。”

念妤问道:“唉唉!你忙什么?今日是你生辰,姨母还记得,咱们一起回家过生日。”

李赢嘉道:“不用了,您去找我阿姐吧,我是真的有事儿,多谢了。”

念妤见此,也不多说了,看着李赢嘉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李赢嘉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回到枕凝,时简存在他的房间里蹲在墙边玩着手中的五颗小石子。

时简存的脸上还带着面具,听到他回来了,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继续手里的事。

李赢嘉走近他,他手里正把玩着几颗小石子。道:“国师大人。”

小石子比较圆润,但规则不一。

时简存回道:“小嘉兄弟,现在得喊我“简晨”了。”

李赢嘉点头道:“好,小晨干什么呢?”

时简存没有在意他这么喊,道:“捡石子玩,小时候喜欢玩,来一起玩啊,会吗?”

李赢嘉回答:“会的,只是不知道和你小时候玩的一不一样。”

时简存道:“哎,怎么说得好像咱俩岁数差得很大一样,一样的,捡个石子还有别的玩法呀?”

捡石子的玩法确实花样繁多,但说来说去还不是将石子扔到地上,拿起无论多少石子扔到空中,在石子掉下来之前捡地上的另外的石子接住要掉下来的石子。

李赢嘉没回话了,两人一起玩着小时候才玩的游戏。他思考片刻,还是问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大露告诉我中了被那种东西打中的人都活不下来。”

时简存回道:“普通人是活不下来,我可是国师!一个小火球而已,不足为惧。”

李赢嘉道:“所以你就进来扮成了一位送饭的,你还有法力的吧?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杀了?”

时简存道:“这里有好多人都是无辜着了道的,你也吃了七渊,也戴了蠢神吧,我在想杀了他这两样东西的效果会怎么样。还有,他看着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就能做出这两种东西呢?我怀疑他背后会不会还有大人物,或者他真的是天才,能创造出这两种东西。”

李赢嘉道:“修邪之人谁不是人人聪明,他能做出这种来也不奇怪。”

空气安静下来,俩人都在想着如何除掉“大人”,除掉大人会怎么样。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赢嘉吓了大跳,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大露,大露先是往他屋里瞟了一眼,道:“外面的都布置好了,你和你妻今晚别睡了,房间自己布置吧,忙活一天大家连饭都没吃。”

他命俩个黑衣人抬了两个樟木箱子进来,道:“交给二位了,告辞。”

李赢嘉将门关好,打开箱子,一个箱子里装的是成婚房间的装饰品,另一个里面是两件婚服。

时简存想起什么,道:“这个婚服,两件都是男的吧?”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翻看两件衣服,看见两件都是男装,俩人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李赢嘉松了口气,道:“还好这事儿是大露办,我要是被人家知道穿女装嫁人,害死人了。”

时简存问道:“不是你办吗?怎么成大露了?”

李赢嘉道:“街上遇到他,就拜托给他了。”

俩人觉得这房间小,布置也要不了多久,于是又商量着如何“干掉”枕凝。

想了半晌,时简存烦了,道:“他做这种东西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啊?我真是……哎呦!”

目的……目的……,时简存想到了,他看着还在思考的李赢嘉,道:“小嘉兄弟,你是不是已经学了邪术了?”

李赢嘉吞吞吐吐道:“是,但这绝对不是我想的!我是不得已才……”

时简存打断了他,道:“嗯,我知道,我现在有办法了。我要你去套话。”

李赢嘉道:“套话?”

时简存道:“对,你是枕凝第一对断袖,他看来对此很感兴趣。”

李赢嘉懂了,道:“好!”

时简存高兴道:“好了好了,问题解决了,继续。”

李赢嘉有些懵,道:“什么?”

时简存回到原来墙角的位置,捡起那五颗小石子在手上掂了掂,道:“你不玩了吗?”

李赢嘉惊于他现在还能有闲精神玩这个,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态。他还是过去和他玩,道:“对了,你的脸好了吗?”

时简存道:“没呢。随时随地都在疼,但没办法,疼还不是得忍着,习惯就好了嘛,回去我就找师父,请她给我治好。”

李赢嘉不敢想他是怎么忍过去的,一张烂脸,现在不知道是疤还是烂得流了脓水,随时都痛,更不要说戴着面具了。

时简存看了眼他,道:“有多种办法和“大人”“搞好关系”,你偏偏还在后面加了这样一件事。”

李赢嘉愣了一下,装作不知道,道:“什么事?”

时简存道:“你就是喜欢我才出这般主意的吧,你不会真的是断袖、而且还真的喜欢我吧?”

李赢嘉装作镇定,道:“没有,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更相信我而已。别多想了。”

时简存又瞧了眼他,突然笑出了声,道:“咦!还说没有,你脸都红得不像是脸了,还敢说没有。”

李赢嘉的心乱得不行,但还是想死装,道:“没有就是没有,你要乱想我也没办法。”

时简存道:“还死不承认,也不看看自己的表情,你脸上就写着四个字“我喜欢你”好吗?”

他的脸确实红得不成样子。

时简存见对面的人不说话,又道:“喜欢我呀,那你可真得高兴了,这生动形象的证明了你的眼光好得出奇。”

李赢嘉手上的石子滑落在地上,他急道:“不说这个了,我输了,到你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抽疯就跟“大人”说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脸红,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对着墙壁面壁思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了,他只觉得简直疯了,他不会是被夺舍了自己还不知道吧?

俩人玩了许久,一直到了卯时。李赢嘉与时简存二人,7-46。

李赢嘉输了,但他觉得很高兴,因为现在有时简存陪着他。

俩人将“婚房”布置好,各自穿好婚服。

时简存道:“事实上,成婚不是这样成的。”

李赢嘉回道:“嗯,我家之前就是干这个的。”

时简存问道:“那你很了解咯?那怎么还办得这么草率。”

李赢嘉道:“但我不关心这些,我的童年一直在……”

“二位新人,大人让你们去他那里一趟。”门被敲响,门外响起了一句女声。

二人已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回了声:“知道了。”

二人一同出门去。

感谢观看,谢谢谢谢谢谢!

写得实在难看,谢谢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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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枕凝派一月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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