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见蒲尘斋,径直走来。
九公主率先开口:“尘斋,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
叫得这么亲切,这不会是蒲尘斋另外一个在天上的相好吧?兰祉栖转过头看着蒲尘斋,“啧啧啧”了几声。
蒲尘斋向她们行礼:“六公主,九公主安。”
九公主手一挥:“都说了你见我不用行礼,怎么还行礼?”
“天庭有天庭的规矩,小仙不敢僭越。”
“蒲尘斋,你怎么这么死脑筋?这里又没有旁人,那么守规矩干嘛?”
蒲尘斋依旧拱手行着礼。
兰祉栖感觉不太对劲,这不像是老相好。蒲尘斋见隅罗时笑得就没停下来过,温柔体贴极了,怎么对这个九公主,言语间没有半点温和之意,尽是疏离之感?
九公主蹙起了眉,不悦道:“行了行了,免礼。”
她旁边的六公主倒是谦和,向蒲尘斋回礼道:“蒲仙人莫要见怪,九儿性子直爽,不喜欢这些规矩。”
“小仙知晓。”
“喂,蒲尘斋,这次比武你准备如何了?”九公主问道。
“与往常无异。”
“那你可得小心了。我这次准备可齐全了,研究破解你的招式一整年,若你没有精进或改变,小心这次输给我。”
“胜败乃兵家常事,公主能赢,是公主勤加苦练得来的。”
“比武时我们遇到的话,我可不让着你。”
“理应如此。”
蒲尘斋冷冷的态度让九公主感觉很不舒服,出言道:“蒲尘斋,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冷冰冰啊?”
兰祉栖的感觉果然没错,她现在断定,这个九公主,不是蒲尘斋的相好,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蒲尘斋闻言拱手再行礼:“小仙不敢。”
“还说不敢?你看你!不让你行礼你又来!”九公主皱着眉跺起了脚,“蒲尘斋,你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啊?”
蒲尘斋低头不语。
六公主在一旁一劝九公主:“九儿,不要为难蒲仙人了。这天庭有规矩,你是公主,不依规矩父王奈何不了你,但蒲仙人不同,如若被父王母后发现他不守规矩,可能会有惩罚啊。乖,听话。”
九公主看了蒲尘斋良久,见他垂下眉头久久不动,也不言语,无奈拂袖离去。
九公主走远后,蒲尘斋才直起身,松了一口气。
兰祉栖以为蒲尘斋会向她介绍一下九公主,再说明一下他对九公主态度冰冷的缘由,可是直到走出花园,蒲尘斋再未提及跟九公主相关的任何事。
蒲尘斋带着兰祉栖逛了许久,腰间的铜牌再次闪烁,他掐诀回到清一上神府中。
见他们来了,清一上神说道:“走吧,去天凌壁,比武要开始了,天帝,天后已经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天凌壁的前院已经站了许多人,除了比武之人,还有许多上神前来凑热闹。
天帝天后坐于高台,周围坐着几个上神。
天凌壁与其名相符,处于一个陡峭的悬崖峭壁之上,四周除了凸起的岩石和几株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之外,没有他物。
此处奇特,无法用腾云或是瞬移之术到达上面,只能徒手攀岩,爬到上面。能否爬到上面去,也是比武考核的一大标准,爬不上去,则视为弃权。
兰祉栖光听蒲尘斋介绍就头皮发麻,这近乎垂于地面的坡度,上面的岩石还不平整,大小不一,有的形似刀刃,徒手攀爬,无异于拿命去搏啊。
兰祉栖缩着脖子,不敢想象,果然神仙不是人人能当的。
“开始比武时,只有两个比武之人才可进入其中,旁人只能站在天凌壁的前院等待比试结果。”
兰祉栖好奇没有旁人,怎么能知道谁输谁赢?
蒲尘斋似是知晓了兰祉栖的疑问,继续说道,“这天凌壁还有一个奇特点,就是输赢它自会决断,赢者的眉心会出现一抹火焰印记,谁都做不了假。”
兰祉栖点着头,以示自己明白了。
前院周围有好些亭子,摆放着石桌石凳,有的里面还摆着棋盘和其他一些可以消遣的玩意儿。
兰祉栖估摸着,这些应该是用来给等待比试结果的其他人消磨时间的。
高台上的天帝动了动身子,招手把身旁的白眉仙君叫到身旁,低头耳语了几句。
说罢白眉仙君乘着云立于前院:“各位仙人,比武即将开始,第一项,攀天凌壁,请众仙家各凭本事,登高台。”
十几个仙人齐齐往前挤,高声喊着自己一定要爬上去。
蒲尘斋则拉着清一上神悄悄挪到了后面,随意挑选了个亭子,靠在了亭子的柱子上。
“师父,往前面挤的那几个绝对是今年新来的仙,是不是?”
“肯定的。年长的仙人这一项基本都不在乎,最后爬上去就行了。这天凌壁可不是好爬的,低处摔下来就疼点,要是从高处摔下来,不躺个十天半个月,吃些恢复身体的丹药,恐怕是起不了床的。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个个铆足了劲往上爬,想争个第一。”
话刚说完,第一个冲上前的人“啊”了一声,摔在了地上。幸好只爬了几步,没伤着,一骨碌就爬起来了。他不服输,继续挽起袖子往上爬。
“这孩子还真是执着。”蒲尘斋砸吧着嘴,慨叹这孩子的毅力。
“你当年不也这样吗?”清一上神走进亭子,坐在了石凳上,“你第一次参加比武,也是个楞头小子,爬上去又摔下来四五次,还是继续爬。”
蒲尘斋在师父旁边坐了下来:“师父,你那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啊?”
“是啊。即使你最后没有爬上去,摔得到处是伤,我还是决定,要收你为徒。”
蒲尘斋心生感动,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师父收他为徒只是天帝的安排,不成想是师父自己的选择。
“你疗伤用的药,还是我托人送给你的呢。”师父继续说,“我看见你,就特别感慨啊。那时候你身形瘦弱,人群中好不起眼,如今也长这么大了。”他捋着胡子,半眯着眼睛,回想着曾经。
蒲尘斋忽然鼻尖有些酸涩,平日他只觉得师父没点正形,不靠谱,原来师父也有细心的一面。他吸了下鼻子,说道:“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可塑之才,就把我收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傻,好带一点。”
“啊?”蒲尘斋感动瞬间消散,即将流出的眼泪回到了眼眶,只剩错愕。
祉栖也以为自己会看到师徒情深,没想到清一上神来了这么一句,她一时感动也不是,笑也不是,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清一上神忙觉失言,捂嘴已来不及,急忙找补:“不是,徒儿,你听为师说。虽然为师觉得你当时傻,但是傻中又有精明。我就是跟你投缘,你也不是最傻的,有人比你还傻……”越说越不对劲,清一上神扯出一个笑,“徒儿,为师错了。”
蒲尘斋摇摇头,师父还是原来的师父,一点没变。
前院的哄闹声忽然停止,蒲尘斋走出亭子查看,原来是一个人即将到达顶峰,所有人屏气凝神地看着他。
这人身手不凡,攀爬的姿势娴熟,动作利落,每一个落脚点几乎都是那一片区域的最佳落脚处。
随着他最后一只脚上去,人群爆发一阵阵欢呼。
今年第一个爬上天凌壁的人出现了。
他站在天凌壁之上,脸上傲意尽显。他的衣角随风而动,颇有少年英侠的气概。
受第一个人爬上去的鼓舞,那些新来的仙人更积极了,个个想当第二个爬上去的。
蒲尘斋又回到亭子里面,坐在了师父旁边。
“你们那一年第一个爬上去的人是谁来着?”清一上神当年只顾着看他的小徒弟,没注意其他人,现在想来,都不清楚谁是第一个爬上去的。
“犰禹。”
清一上神点着头:“这孩子,挺有犰禹那范儿。”
“这孩子也会是个厉害人物,就跟犰禹一样。”
“住口!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伴随一声厉喝,一根竹枝直冲蒲尘斋的眉心而来,蒲尘斋侧身弯腰躲过,竹枝硬生生插进柱子两寸有余。
这是下了死手。
犰漻踏着亭子的扶栏跃进了亭子,若不是清一上神及时冲出隔开了他们,恐怕他和蒲尘斋早就打了起来。
清一上神握住犰漻的手腕:“犰漻,今日是比武大会,不可胡来。”
犰漻虽讨厌蒲尘斋,但清一上神的面子大,他忍下想打蒲尘斋的冲动,对他说道:“蒲尘斋,你怎么敢提我师兄之名的?”
“我为何不敢?”蒲尘斋站起身,抖掉落在衣袍上的木屑,“我称赞犰禹厉害,也是有错了?”
“尘斋,你别说了。”清一上神出言阻止。
“称赞?你是在羞辱他!”犰漻脖颈的青筋暴起,拳头紧握,用力太大,指关节都泛着白,“这天庭谁人不知你耍手段,让我师兄输给了你,现在你说他厉害,不是羞辱,又是如何?”
蒲尘斋是真心觉得犰禹厉害,敬佩犰禹,不曾想会被犰漻如此误解。他知道犰漻对他误会很深,说再多,只能加重两人的矛盾。而且今日是比武大会,天帝天后都在,若起了冲突,惊动他们,局面势必会很难看,难以收场。
亭子周围已有几人闻声聚过来,再吵下去,来的人会更多,今日不应该这样。
他忍下即将脱口骂人的话,只放缓语气,回了一句:“我没有。”
蒲尘斋压下了情绪,让清一上神松了一口气,他对犰漻说道:“犰漻,你对尘斋有误会……”
“没有误会。”犰漻打断了清一上神的话,“上神,十年前的事众人皆知,何来误会?”
“犰漻,我知道尘斋赢了你师兄的事你一直耿耿于怀,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为何你一直揪着不放啊。”
“我耿耿于怀的不是输赢,而是为何他突然赢了我师兄,又为何我师兄殒命后他修为突增?上神,你和蒲尘斋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