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临,月亮高悬天空,没有云层的阻隔显得格外的清亮,安家村和平日一样早早地进入休憩之中,只有一两家还点着灯火,偶尔传出一些声响来。
吾虽未有幸得见修者,但吾有幸瞻仰述修者之作不知何几!看,这一句古文他拽得可多顺溜!余沐很惆怅,他试着大多修仙小说里所描述得一样开始冥想修炼,试图感应天地之灵气,汲取日月之精华。然而,小说毕竟是小说,现实分分钟教你做人(鬼?)。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他缺临门的那一脚,从哪里天降一个慈祥的老爷爷老奶奶?他连台词都想好了。别人那是:小娃娃,我看你根骨绝佳,将来必能修得仙骨飞升,可否愿拜老身为师啊?他的应该是这样的:小疙瘩,我看你圆润厚重,将来必能长成参天大树,不如跟随老身回家先发个芽?
大家应该都很好奇,为啥非得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余沐反反复复研究了两种可能性,参天大树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一种情况:如果他现在算是木疙瘩成精的话,哪怕以后有一天他修成了人形,碰上别的妖怪,于是几妖之间互相攀谈透露家底。
妖怪甲:吾乃鲲鹏后裔。
妖怪乙:区区不才柳家三郎。
妖怪丙:牡丹仙子见过各位道友。
妖怪丁:道友们可缺天火炼药炼器?本火君最近缺点灵石花花,有生意一定多多关照呀!
……
余沐:大家好,我是一块圆润厚重的小疙瘩!
会不会社死当场不好说,但想想这画面,余沐觉得还不如死了干脆!
第二种情况:他成了一个灵体(鬼?器灵?随便吧!),而这块木疙瘩是他唯一可以寄宿之地。当他终于能够从这木疙瘩出来后,开始游历三界,碰上了同为灵体的诸多道友,于是大家又开始互相攀谈透露家底。
灵体甲:吾乃镇魔塔塔灵,志在镇压一切妖魔邪祟!
灵体乙:区区不才腾龙观第一代观主佩剑。
灵体丙:红莲鬼母见过各位道友。
灵体丁:道友们可缺历练巩固心境?本王鬼蜮可提供各种幻境,绝对安全可靠!
……
捧着木疙瘩四处游走的余沐:大家好,这是我家!实心的!
逼格呢?负的!
但如果这块木疙瘩一旦长成了参天大树,那场景绝对是三百六十度急转,至少逼格满满!
就在余沐幻想着成才后自报家门的美好场景时,榆树林外一男一女鬼鬼祟祟压低声音在交谈,然后推搡着朝榆树林走来。这一男一女,男人是安仁富的弟弟安仁贵,女人是安仁富的媳妇安荷氏,两人正是叔嫂关系。安仁富是个老实的庄稼人,父母在他正当说亲的年纪重病相继去了,留下他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这些年好不容易把弟弟拉扯大,还托着关系给安仁贵找了份镇里的工作,自己碰巧买了个媳妇,眼见生活越来越好……却不知,这不过是悲剧的开始。
哟嚯!身为头号观众,余沐仔细打量起来。这男的长得还挺周正的,就是笑起来有那么点——说猥琐吧也不太像。就这神态,怎滴那么眼熟呢?啊,对了!电视剧里地那些面瘫脸像要笑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一抽一抽的吗!奇奇怪怪的,就好像有人拉扯着他的嘴角硬生生扯出来的。再加之那羞愤的小眼神,仿佛他才是那被觊觎的小媳妇似的。
再看这女的,长得就有那么一点——平凡。如果单独看五官,还是很标致的;可组合起来就莫名地让人觉得很普通,扔在人群里想找都找不出来。鉴定完毕,按照电视剧剧本来分析,要么这女的家里有钱,要么就是这男的是个渣渣。
或许是头次钻小树林,所以双方都有些扭捏,你(女方)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我,我(男方)眼神闪烁,你追我躲,好不快活。然而,这么甜蜜蜜的剧情却来了个急转弯。或许是男方过于羞涩,以至于女方恼羞成怒,抓住男方的手就往自己衣领上怼,还嗔怪道:“二郎,**苦短,妾身……”这话音还没落下呢,女方的另一只手就嗖的一下把男方的裤腰带给扯断了。
余沐要炸了,他还是个未成年啊,居然就要亲眼目睹小情侣那啥啥啊!马赛克呢?消音器呢?快来救救孩子!
就在男方被扒拉得只剩下小裤衩的时候,树林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你们……”来人正是白天没能进到林子里观赏的挈兴言。只见挈兴言颤抖着手,指着林中的男女,哆嗦了半天,最后才憋出一句骂人的话来,“猪狗不如的东西!”
叔嫂两人被挈兴言撞破,丝毫不见慌乱,男人直挺挺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女人却反倒把衣领又拉开了些,朝着挈兴言一步步地走去,媚眼如丝道:“秀才爷好兴致,深更半夜的竟也是无法入眠,莫不是也看上了妾身的身子。”
“无耻!下流!”挈兴言见这安荷氏不觉羞愧,反倒咄咄逼人地妄想勾引他,简直是奇耻大辱!挈兴言愤怒之下,一把推开投怀送抱的安荷氏,几步走向前一把拉住安仁贵的手臂,道:“走,我们这就去见你兄长!”
余沐此刻恨不得有一双手来捂住脸才好,这秀才爷不愧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没见那女人脸都绿了吗,你这还拉拉扯扯的不知道赶紧跑路去求助……不愧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范啊!
挈兴言费力拉扯了好几下,这安仁贵依旧是一动不动。气恼劲一过去,他就觉着有些反常,抬头去看安仁贵的脸。这一看之下,直接把他给吓得一哆嗦,赶紧松开手。只见那安仁贵眼珠子乱撞,涕泪直流,脸上却挂着一抹微笑,就像是中邪了!
“啊呀!秀才爷可真是不小心呢!”不知何时,那安荷氏已经站在挈兴言的身后,阴恻恻地说到,“二郎的身子妾身还没尝过呢,要是弄坏了,妾身可是要伤心的呢!”
尝!……挈兴言被这声音吓得牙齿不停打颤,全身僵硬地一点点回过头,正好对上一张狰狞的鬼脸。只听“嗝”的一声,本就胆小的挈兴言直挺挺地向后一倒,昏死过去。
“啧!这么不中用!妾身我还想好好玩玩呢。”安荷氏慢悠悠地跺着步子来到挈兴言身边,蹲下身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将嘴挤开一道缝隙,然后把脸往他的唇边凑去,仿佛闻到某种人间美味地用力一吸。只见一道若隐若现的金光从挈兴言的口中逸出,源源不断地被那安荷氏纳入口中。
我勒个去啊!老祖宗们传下来的那些民间故事原来真的有干货啊!那金灿灿的就是人的阳气吧?余沐表示长知识了,这世界真的一点也不科学,看来他来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世界啊……实话实说,这兄弟死得可真惨,那是真真的被吸成人干,都皮包骨了!就这还不算,一朵幽蓝的磷火从安荷氏的指尖冒出,那具死状诡异的干尸顿时化为一团灰烬,还被一阵阴风席卷着,刮得在树林里到处飘散。
处理完尸体,安荷氏的心情明显变得畅快许多,就连阴恻恻的声音也变回了正常的音调。安荷氏在安仁贵的胸膛上轻拍了一下,惋惜道:“二郎莫急,咱俩的缘分长着呢。今晚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千万别让嫂子我为难啊。你那蠢货哥哥毕竟有恩于我,妾身实在不忍心……”
听到安荷氏所说,前一秒还愧疚于自己无能,害的挈秀才惨死的安仁贵顿时被气得目眦欲裂。这恶鬼,竟然还要用兄长的性命来威胁他同流合污!他……想到兄长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安仁贵悲愤地闭上双眼。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拿什么去和恶鬼斗?
“不错不错!二郎果然和郎君说的一样,是个乖孩子呢。”安荷氏掏出一块帕子,贴心地替安仁贵将脸擦干净,声音也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走吧二郎,咱们该归家啦。否则郎君半途醒过来,见不着我可是会担心的。”说完,这安荷氏便揽着安仁贵的胳膊,朝着树林外走去。
吃瓜群众余沐正感叹着人生无常,那二郎一家怕是活不了几日了,就感觉有一些颗粒状的东西哗哗哗地砸在他所在地木疙瘩上。余沐赶忙往身旁一看,好家伙,他就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他身旁的好邻居绿蘑菇直接变了个色,好一朵美丽的白蘑菇!这是那缺心眼秀才的骨灰呢,还是骨灰呢?
莫非,他马上就能有一位唠嗑对象了?余沐很激动,他非常想和这位秀才爷打个招呼,然后问问他内心的感想;再瞅瞅这样横死的秀才爷是不是化身成为厉鬼,准备去找那恶毒的女鬼报仇,顺便解救善良的二郎一家。别问他脑洞怎么来的,问就是看多了小说和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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