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匆匆忙忙地过去了,同学们或慎重或迷茫地在分岔路口前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陈圆圆和沈砚去到了代胜何带的理科(2)班,清欢和陆展颜则留在了周山青的文科(1)班。
高二,每个人都更加忙碌起来,清欢在学习之余看书写稿;陆展颜在各种小提琴比赛中积累经验,同时也在制作自己的作品集;沈砚成功通过了民航的选飞,开始全力备战高考;陈圆圆则爱上了摄影,每天拿着相机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找灵感。
学校的音乐教室。
陆展颜正在逐段练习勃拉姆斯《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弓法灵活、指法娴熟。每演奏完一段,陆展颜都会停下来,仔细听自己的录音,找出不足之处,然后反复磨练。直到全部的段落都满意之后,才会开始整首曲目的演练。
陆展颜对音乐最初的印象来源于穆芝,她是一位国际知名的小提琴手,在陆展颜六岁之前,穆芝暂时退居幕后,开起了自己的大师班。
在陆展颜三岁生日那天,穆芝用一首《小星星变奏曲》成功激起了小陆展颜的兴趣,此后,小陆展颜便跟着大师班的学生们一起学习小提琴。三岁的孩子手指没有力气,灵活性也不够,穆芝便为他准备了一把量身定制的儿童小提琴,可小小的手指还是按不住弦、控不好弓,于是小陆展颜开始每天坚持做手指操,渐渐地,他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练习曲,也开始参加一些比赛。
在学习小提琴的过程中,陆展颜遇到了很多挑战,平滑的连弓、短促清晰的断弓、轻盈有弹性的跳弓、以及充满张力的震弓,还有滑音、颤音、双音和和弦等等,光是最基础的技巧,都需要长久的练习。无数个晨钟暮鼓、日升月落之间,音乐早已成为陆展颜生活的一部分,以三岁那年的生日为开始,借意犹未尽展开……
晚自习前。
陆展颜递给清欢一张门票,“这是决赛的门票,这周六晚上七点,在滨海艺术馆,你能来看吗?”
“好啊,我到时候一定去,给你加油!”清欢开心地应下了。
周六。
艺术馆门口,陆展颜站在检票处等清欢,晚霞绚烂无比,陆展颜的视线却被清欢牢牢地吸引。
秋天,一个落叶纷飞、丹桂飘香的时节,拂面而过的风微冷,清欢穿着白色小衫和针织半裙,外搭一件驼色羊角扣大衣,乌黑的长发用格纹丝带编成麻花状,斜斜地搭在肩膀上。
陆展颜觉得,眼前人比秋色更明媚。
“等很久了吗?”清欢率先开口。
“没有没有,”陆展颜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热烈,慌忙移开眼,“我们进去吧。”
*
啪嗒,音乐厅暗了下去,只有舞台上的灯还亮着,汇聚着全场的目光。
一位位演奏者带来了精彩绝伦的表演,到陆展颜时,清欢莫名有些紧张。
清欢来之前专门在网上查找了一些相关信息,了解到此次比赛的含金量很高,在国际各大音乐高校中都有很广泛的认可度,若是陆展颜能取得好成绩,相当于是一脚踏进了顶级音乐学院的大门。
清欢始终注视着评委们的反应,生怕哪个评委皱眉或摇头,一曲终了,评委们对陆展颜的表现都十分满意,纷纷点头称赞。
清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股没由来的自豪感涌上心头,片刻后,清欢才反应过来自己全程都在盯着评委们,却没仔细听陆展颜的演奏,心情一时有些复杂:满分的欢喜加溢出的遗憾。
颁奖仪式后,陆展颜带着清欢来到附近公园里一处安静的地方。
“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少年笑得恣意,看向清欢的眼里仿佛有细碎的星光。
柔情似水的月光下,少年姿态优雅从容,细腻委婉的琴声传来,像是轻柔的低语,诉说着隐晦的心意,飘进耳朵,撞进心里……
“喜欢吗?你的专属演奏。”
“喜欢……”
十七岁未宣之于口的爱意,被风听见,拉着红了脸的梧桐树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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