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念今天起得比往常更晚,昨天晚上出院回来,导致她睡得比较晚,此刻她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
温念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温念才想起来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陈喻白跟她说去给她买午餐。
温念起身去洗漱,等她洗簌好后,走到衣帽间换了件裙子。
白色收腰长裙,裙摆到膝盖下面一点点,腰带收紧,衬托出温念腰肢的纤细。
陈喻白拎着午餐回来,温念说没什么想吃的,陈喻白就给她买了份粥配上一些小菜。
温念从卧室出来,陈喻白看到温念身上穿的,拆包装的手一顿。
好像又回到了高三的那次相遇,她穿着白裙子,与他在便利店门口相遇,当时的她,不愿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温念走到餐桌上坐下来,接过陈喻白递过来的勺子,舀了勺粥喝。
白粥的清淡于她而言正好。
陈喻白静静地在一旁等她吃。
吃完后,陈喻白拿了张纸替她擦了擦嘴,“想去哪里玩?”
温念想了想,“游乐场。”
游乐场,他们在一起的地方。
陈喻白点点头,“行。”
他开车带着温念到了游乐场,温念一到游乐场就说要去涂石膏娃娃,这次她选了个库洛米。
等涂好之后,温念又跟陈喻白去玩了其他项目。
一直到傍晚才结束,傍晚的天空出现了火烧云,大片大片橙色的天空。
温念指了指摩天轮,“再坐一下摩天轮吧。”
陈喻白应了声好。
摩天轮缓缓升起,整个城市的风光一览无余。
陈喻白抱着温念,把下巴抵在温念的肩膀上。
女生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沁入鼻尖,萦绕在他周围。
温念被陈喻白抱着,她视线扫过玻璃窗外的风景,她的左手无意识地覆上右手手腕处的平安链。
……
摩天轮很快结束。
两人又去蛋糕店取了陈喻白定制的蛋糕,回来的路上开始下起了小雨。
等到家后,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淋了些雨。
“先去洗个澡。”陈喻白将蛋糕放在桌上,侧眸看向温念,“别感冒了。”
温念点点头,“好。”
看着温念走进浴室,陈喻白转过身走向窗户旁,将原本开着的窗户关上。
温念洗完热水澡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陈喻白开了盏小灯,昏黄的光线打在两人脸上。
温念走上前去,在沙发上坐下,陈喻白则是拆着蛋糕包装。
等拆完包装插好蜡烛后,陈喻白起身打算出关灯,人还没走两步,温念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温念:“别关灯了,不然看不到。”
陈喻白闻言,点点头,“行。”
陈喻白将蜡烛点上,随后看向温念,“许愿,念念。”
温念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十秒后,她重新睁开眼,将面前的蜡烛吹灭。
“许了什么愿?”陈喻白问她。
温念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陈喻白笑了笑,“不会,我帮你实现。”
温念靠在陈喻白怀里,闻言,她轻声道:“阿白,你带我去冰岛看极光吧。”
陈喻白手一顿,“好。”
温念吃着手中陈喻白给她切的蛋糕。
“我找人算了,后天适合领证。”陈喻白双手环上她的腰,“阿念,我们结婚吧。”
借着光线,温念侧眸看了看陈喻白,“好。”
如果我能活到后天,我们就结婚。
窗外的雨渐渐下大了,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滴答声。
陈喻白从沙发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他将这个盒子递给温念。
温念接过看了眼,盒子外包装很精美。
她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精美的的项链。项链是两个圆环组成的,上面镶着细钻,在灯光的照耀下,项链闪闪发光。
温念看了几眼,发现不太对劲,她将项链的圆环捧到眼前,就看见了上面刻着的两个字。
——喻念。
看着眼前的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温念侧过身子,将头埋在陈喻白的颈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陈喻白,我好爱你啊。”
陈喻白揉了揉她的头,察觉到温念的情绪不对,他摸了摸温念的脸,动作轻柔的将温念的头抬起。
看到温念泛红的眼眶,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爱你,别哭。”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陪着她。
……
第二天一早,因为伍浅说温念的情况很不稳定,随时都可能突发意外,因此温念一大早就回到了医院。
温念说想让陈喻白陪陪她,所以他推掉了今天的工作。
吃完午饭,正午的阳光洒进来。
温念靠着病床,看着床边坐着的陈喻白。
他坐在床边,低头给她削着苹果。
温念的眸中倒映着陈喻白,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很想让时间暂停下来。
病房里很安静,只是时不时传来走廊外的脚步声。
温念静静地看着陈喻白,忽地,她心跳的频率变快,四周蓦地变得嘈杂起来,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温念想睁开眼却又没力气,最后只好作罢,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心电监护仪开始发出尖锐的鸣声。
听到声音,陈喻白猛地抬头看向温念,就见原本还好好的女生此刻双眸闭上,靠着床头,手无力地垂下。
手中的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大堆医生涌了进来,一直到温念被推进手术室,陈喻白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陈喻白靠着墙,他低着头,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但垂在身前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不知道是谁给陶柳栗她们发了消息,没过多久,手术室外就围了一大片人。
沈兰芳站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嘴里喃喃着,“念念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门仍旧紧闭。
陈喻白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季柯明几人叫了他几声,他好似听不见一般,一动不动的。
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季柯明叹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陈喻白抬起头,看向医生,眼眶微红。
伍浅看着陈喻白摇了摇头,宣布死亡时间。
——温念,女,25岁,于20xx年,7月24日,下午15时24分24秒死亡。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她们。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不由得崩溃。
沈兰芳和陶柳栗几人放声哭了出来,沈兰芳的身体摇摇欲坠,一旁的季柯明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轻声安慰了几句。
伍浅将口罩摘下,红着眼道:“最后进去看看她吧。”
陈喻白往里走,身后有几个人跟了上去。陈喻白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看向他们,“让我一个人先进去看看她,行吗?”
闻言,跟着的几人都停下了脚步。
手术室的大门重新被关上,陈喻白往手术台的方向走去,手术室里很安静,只听得到陈喻白的脚步声。
陈喻白走到温念身旁,他垂眸看着病床上的温念,半晌,他颤着的手轻轻牵起了温念的手。
温念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许多仪器,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生气。
她的手很冷很冷。
一滴泪滴落在温念的手上,陈喻白的声线有些细微的颤抖,“不是说你要我吗,阿念,你又不要我了。”
她又一次,丢下了他。
病房内静得针落可闻。
他低着头,手牢牢地握着温念的手,良久,他又低声道:”别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阿念。”
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喻白俯身轻轻在温念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他重新直起身,往外走去。
等陈喻白出来了,沈兰芳几人就争先恐后的跑了进去。
陈喻白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看着她们进去。
身后是沈兰芳她们崩溃的哭喊声,陈喻白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那些声音好似被隔绝在脑外,听不真实。
平复好心情后,他显得异常平静。
季柯明几人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
待处理完温念的后事后,陈喻白推掉了几天的工作。
订了飞向冰岛的机票。
他一个人看了极光。
途中遇到了一对夫妻,俩夫妻牵着手,看极光的时候,女人将头靠在男人肩膀,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陈喻白静静地看了会儿,随后收回视线,他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冰岛呆了三天,他又返程回到A市,下了飞机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刚走出机场,陈喻白接到了季柯明的电话。
“喂?”季柯明那儿有些嘈杂,“白哥,你回A市了吗?”
陈喻白淡淡的“嗯”了声。
“那出来喝酒啊白哥,酒解百愁,大家都在呢。”
陈喻白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应了声好。
……
等到了KTV,包厢内不知道是谁唱着撕心裂肺的情歌。
陈喻白坐在角落,昏暗的光线打在他身上,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季柯明看着他蒙头灌酒,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坐下,“白哥,想开点。”
他的手臂撑在大腿处,一只手拿着杯子,一只手自然垂下,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真切。
好半晌,陈喻白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哄闹的包厢里响起,“我想和她有以后。”
很想很想。
季柯明张了张嘴,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叹气拍了拍陈喻白的肩膀。
又喝了几杯酒,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陈喻白跟他们说了声后就走了。
打车到了墓园,陈喻白找到温念的墓碑,他静静看了会儿,随后轻声道:“阿念,等等我。”
晚风吹过,带走了陈喻白的话。
往外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墓园的负责人,负责人看到他,恭敬地喊了声,“陈总。”
陈喻白点点头。
负责人又道:“您太太旁的那个墓碑按您前几天说的给您留着了。”
“……”
又随意交谈了几句,陈喻白继续往回走。
夏季的知了声透过草丛传出,燥热的晚风吹过,枝叶随风摇摆。
当晚,陈喻白自杀于家中。
——正文完——
正文就到这里吧,下周会写两章阿念和阿白分开那几年他们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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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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