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颜禾做了一个荒诞的噩梦。
一开始还很现实,重演了一遍在主卧的那幕:
苏辞十分惹人怜爱地问“”晚上想她了怎么办”之后,她推开苏辞落荒而逃。
颜禾还在庆幸逃过美人的温柔陷阱,梦境变得离奇。
她坠入了恐怖的火山中,滚烫的岩浆烧痛着全身,尤其后颈的腺体。
好热、好烫、颜禾难受到快死了…
一汪剔透的冰泉奇迹般出现在火山边,神秘的水雾静静流淌着,看着就让人舒服至极。
仿佛老天爷派给困在绝境中的人唯一的救命稻草,颜禾从未如此渴望过,她发狂地朝冰泉游。
闻着熟悉的琥珀香,颜禾沐浴在冰泉中,整个人像浸泡在棉花中,晕乎乎的,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感,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忽然,这汪冰泉变成了赤.裸的omega。
苏辞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颜禾,含情脉脉道:
“禾禾终于在我身上留下标记了,禾禾永远都不能离开我了…”
不,不要!
颜禾瞳孔震颤,后知后觉想挣脱,可更深的恐惧漩涡卷走了她。
苏辞对颜禾的温柔依恋不再,变回了孤傲冷漠的苏总。
凌特助、苏辞的其他下属……一大群看不清脸的人围着苏辞,冲着对面的颜禾唾弃。
颜禾独自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没了腺体、没了眼睛、没了舌头,被当垃圾一样丢进吃人的海水中。
苏辞站在最中心、主心骨的位置,神袛般冷眼旁观,仿佛在警告颜禾:
看到了吗?这就是胆敢趁失忆标记她的下场。
“不要剜我的腺体…不要丢进海,不要不要…”颜禾惊醒,冷汗涔涔,她立马摸了摸后颈。
呼——还在,还好是梦。
气还没松完,颜禾余光瞧见一道清瘦的身影趴在床边。
是梦中剜走自己腺体眼睛舌头的…苏辞。
颜禾大惊,立刻抱住被子害怕地往后缩。
难道是…梦中梦?!
颜禾狠狠掐自己,痛到呲牙咧嘴。
疼得十分真实,这不是梦!
可苏辞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边?她们是分房睡的,颜禾明明记得睡觉之前反锁了客卧门的啊。
不远处,床头放了一张类似□□的磁卡。
哦差点忘了,苏辞是这儿的主人,想进哪间房就进哪件房,哪里需要别人允许。
趴在床边的人穿得很匪夷所思,穿着家居服,肩上却披了一件格格不入的冲锋衣。
颜禾化身侦探,从细枝末节一点点还原事件全貌。
苏辞的洁癖人尽皆知,绝不会容忍一件脏兮兮的外衣披在家居服上,除非…
上面沾了omega最依恋的alpha的信息素。
而这件冲锋衣是颜禾的,上面沾染的信息素毕竟有限,颜禾又不肯和苏辞同睡一间房,所以……
颜禾灵光一闪,破案了!
一定是苏辞半夜陷入信息素焦虑,闯进客卧,趁她熟睡,像食人魂魄的妖精索走信息素。
这…简直耍流氓,颜禾想想就羞愤。
梦中的苏辞说颜禾趁人之危占便宜,剜她的腺体、眼睛、舌头,还毁尸灭迹地丢进大海。
可现实恰恰相反,明明是苏辞在趁人之危,占她的便宜!
饶是颜禾这个泥人也有了三分脾气,她有点生气,但想到这人是苏辞,变成生闷气。
颜禾踮脚绕过床边小憩的omega,打算悄悄离开客卧远离这人。
“禾禾?”趴在床边的苏辞不知何时醒来,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
颜禾立马站在原地。
omega起身,朝她缓缓走来,一边慢慢用手指挑掉了冲锋衣,外套掉落在柔软厚实的毛地毯上,只发出一点很细微的声音,omega白晳修长的双腿踩在毛毯上,像只慵懒高贵的猫。
这一幕很赏心悦目。
颜禾却不敢生出一丝欣赏的念头,她看着omega一步步贴近自己,那股在梦中萦绕的信息素好像又一次禁锢着她。
颜禾如临大敌,十分紧张地预想着千万种可能性关于苏辞和梦中那样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举动,可没想到只是衣袖被轻轻扯住,清冷但委屈的声线在她背后响起:
“禾禾上次逃走只留下我一个人,这次刚醒又想抛下我去哪里?”
颜禾没忍住顶撞了一句:“我去哪儿不重要,你总有手段找到我,比如你出现在我睡觉的房间。”
颜禾越说越气,她甩开了omega拉住她衣袖的手:“虽然我们是妻妻,但没有我的允许,你能不能不要随意进我睡觉的房间,你是没有身体接触就不舒服吗?”
苏辞垂下眼,染上伤感和落寞:“竟然被禾禾发现了,我记得以前我们每时每刻都很亲密,我失忆后禾禾对我冷淡又抗拒,现在都不能一起同睡了,我好伤心。”
苏辞竟然没有生气,反倒很委屈,颜禾的怒火像砸进棉花。
颜禾很抓狂,这个人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她这次偏要和苏辞身上的难以捉摸拼个你死我活,冷嘲热讽道:
“苏总大半夜闯入alpha的房间难道是欲求不满?有钱人是不是都有见不得人的性癖?真想让你的这幅模样给外人看,传闻中风光霁月的女神私下竟然这样不堪…”
苏辞怔住了。
颜禾说出了很伤人心的话。
气氛陷入诡异的僵硬。
凌特助赶来,吓了一大跳。
颜禾剑拔弩张地站在自家老板面前,羞愤难当,一副被欺负的模样,而自家老板竟然有些无措,模样反倒比颜禾更像被欺负了。
“夫人是不是介意苏总在您睡觉时闯进了房间?”凌特助打破僵局,替自家老板叫冤:
“是您安抚后遗症发作,发烧到昏迷还把自己反锁在房间。苏总很担心您,破例用万能磁卡开的客卧,带着家庭医生。”
颜禾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越说越伤人,更没想到苏辞不是想对她耍流氓,好像是为了照顾生病的自己。
颜禾摸摸后颈,有点肿痛,不难感觉出这儿刚经历过一场高热的红肿,但整个人精神头并不差,好像被人精心照料过。
“苏总守在夫人的床边寸步不离,精心照顾了您一天一夜,担心到现在都没怎么合眼,身体状况更差了。”凌特助补充。
颜禾瞧见苏辞眼下乌青淡淡,脸上好不容易养的气色确实苍白了不少,简直愧疚死了。
被照顾的病人反而成了照顾别人的人,颜禾暗骂自己失责。
她受了人家的照顾,刚醒来却误会人家想占便宜,说了一些让人家很伤心的话,不分青红皂白…颜禾又暗骂自己不理智,做了没良心的人渣。
颜禾愧疚低头,真诚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那种…坏人”
“哪种人?欲求不满的坏女人?”苏辞的声线很低很低,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好伤心啊,在禾禾眼里自己的妻子就是这样不堪的人。”
颜禾疯狂摇头:“是我误会了,你不是这样的人。”
“哦?在禾禾眼中我究竟是怎样的人?”苏辞目光期待。
颜禾对苏辞知之甚少,半响才憋出一句实话“很好看的人。”
苏辞的漂亮显而易见。
按理说,像苏辞这样很好看的人,应该早就听腻了这种话,大概内心不会开心,只会觉得庸俗。
偏偏颜禾取悦到了眼前这人。
苏辞微微弯起唇角,将漂亮的脸凑近给颜禾仔细看:“禾禾最喜欢我哪个部位呢?”
为了更真切的感受,苏辞甚至拉着颜禾的手,在脸上缓缓划动。
眉眼、鼻梁、唇、脖颈、最终落回透着湿润的唇……
omega微微仰头,脸色带着病中的苍白,她亲手将哺乳动物最脆弱敏感的部位全部经过了颜禾的手,勾得颜禾指尖激起了一路的小栗子。
明明苏辞什么都没有暴露,颜禾却觉得好涩情。
颜禾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落荒而逃,她缩回了下手,立刻被更紧地回握。
“如果禾禾接受不了想离开,没关系,我可以放你离开。”苏辞眼睛被下垂的睫毛覆盖,染上落寞和委屈:
“只是有点难过,禾禾一直不肯陪我、给我信息素。我后遗症发作,难受得要死还在照顾你,反而被你说了这么伤人的话……”
苏辞总能恰当好处地试探颜禾抓狂的边缘,让颜禾的容忍线一移再移。
颜禾立刻不逃了,愧疚感作祟,乖乖任由那人摆弄,变成做坏事被调教的小狗。
颜禾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苏辞:“禾禾想向我道歉?”
颜禾闷闷地嗯了一声,惭愧到抬不起头,更没脸去瞧眼前的omega。
苏辞:“和我说对不起。”
颜禾:“对不起…”
苏辞笑了起来:“因为是禾禾和我道歉,我原谅禾禾。”
颜禾有点感动,她惊叹于苏辞对爱人的纵容。
原来雷厉风行的苏总一旦陷入爱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专注深情,纯真又盲目,总会把爱人放在首要位置,哪怕委屈自己。
苏辞点了点颜禾的额头,力度很温柔,颇有嗔怪的意味:
“你今天叫了我很多遍苏总,好生分,我好难过。”
颜禾百依百顺:“我改。”
“以前禾禾都叫我什么?可惜我记不起来了,应该是很亲昵的称呼吧。”
颜禾顶着omega十分期待的目光,红着耳朵唤了一声“姐姐…”
叫“辞辞”太亲密,苏辞比她大三岁,颜禾想了想还是叫“姐姐”。
颜禾是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叫苏辞。
以往两人领了结婚证,颜禾也只敢客客气气叫一声苏总,这声“姐姐”唤得格外别扭,整个人耳朵红,连带脖子也红。
苏辞盯着眼前人通红的耳根,轻轻牵了下唇,问:“禾禾觉得我们算和好了吗?”
颜禾积极道:“和好了!”
苏辞嗯了一声:“既然和好了,今天你就搬回主卧,和我一起睡。”
颜禾:…等等?!她好像不知不觉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答应了和好!
颜禾懊恼至极,竟然亲口抛掉了万能的挡箭牌。
苏辞再次露出委屈的神情:“禾禾今天还想让我伤心吗?”
颜禾心虚到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好应下。
谁让自己有愧于人家呢。
颜禾整个人蔫巴下来,晨困还没赶走就开始发愁今晚。
失忆后omega好黏人,陷入安抚后遗症的omega更是黏人得可怕,连睡觉时间都要她陪。
她祈祷今晚这人不会提出什么过火的要求。
反观苏辞好像心情不错,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施施然放过了某个小坏蛋,临走时不忘拎走那件属于颜禾的冲锋衣。
没人瞧见那件冲锋衣上出现了许多暧昧的褶皱,苏辞曾将它紧攥在床上重重蹂躏,仿佛在靠上面残存的alpha信息素缓解着什么。
omega压抑的喘息在深夜很低很低,克制许久的空虚像潮水一样泛滥,少到可怜的alpha信息素揉碎在omega身上的每一处。
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某个小坏蛋猜对了一点,她就是欲.求不满的坏女人。
omega无时无刻都在渴望某人亲自触碰她身体的每一处…掐住、亲吻、更近些蹂.躏…
这些压抑的念头都很坏很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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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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