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名字是吴祺来着。一开始我听她介绍还以为是别人的名字安在她身上了。听她简短的自我介绍,就觉得她可能是自我介绍太多次了,已经没什么仪式感了。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了她一些业务情况,了解一下她。
我就忙完了这一批新人的安排,去做我自己团队里的事了,把她也拉了进来,不过我觉得她心思可能不放在这些上,也正常,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安排。
团队里开会,小会大会。
她介绍时挺热情的,我也乐意跟她分享。我当时跟当时分部公司的老板玩挺好的,直呼其名也没什么,开会就跟她提了几句。
没想到后来就成了我们在国外唯一的国内联系人。那人在国内开公司,主要做国内业务,也擅长做国内业务,后来规模也挺大的,算是同龄人的佼佼者了,很多人都眼红。我们在国外也能听到风声,就索性联系上了,一聊就聊了许久,跟煲电话粥一样。
那人姓王,比我们大个几岁,也不多。他能吴祺聊的来属实是我没想到的,毕竟小吴那女孩子不像是会主动跟别人聊天的人,也不见得她有多会社交。
后来我去打听了一下,好像是王百万在跟新人培训的时候讲了他人道主义的一些事,也就她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小姑娘会感动,也不算坏事。
我就跟她说,我算她叔叔了,小吴看着也很信服了。
不过后来她有事离开了。我早看出来她其他打算,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跟王哥一致都觉得她业务能力挺不错的,我估计是不太能适应这工作强度,我们都是熬惯了,她可能身体羸弱怕出问题吧。我们也没拦着,后来就觉得也是有些可惜的。
但也只是不在一个地方办公了,以后也有的是机会碰见,毕竟地球就这么大。
我以前偶然认识过她。
我当时是在深圳,现在也在深圳做业务,跟着王一起。
在深圳待久了,就不限于此了,王开了公司,我还没开,我打算趁着年轻再去北上闯一闯。王年纪比我大,考虑的也比我多,我跟他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北京上海那些地方看看。
但是最近诡异的事发生的太多了。
我又回去那座山待的地方,山上的风车好像才钉上去的一样,我以为我眼花了,上一秒我看着还空旷的山,一下子像拔地而起的风车在山顶上。
我惊恐地跟吴祺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有没有发生怪事。她停了有一会儿,才回话,熟悉的声音让我觉得没那么惊悚了,是说她最近在巷子里走路,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在墙角玩游戏的小孩子,突然就跑到了另一个墙角,好像整条巷子的方位都转换了方向。
我听她沉稳的声音不像是害怕的样子,但她说是怪事,问我发生了什么吗,我就跟她如实道来我眼花的事。我打完她这通接着又跟王讲了这件事,王粗支大条地电话里跟我说肯定是你看错了,还说我最近是不是没睡好脑子想多了吧。
没辙,还是小吴好些。又跟她拨了过去,问她在哪,要不要一起报团,就只有她理解我的恐惧了。
夜里我们就聚一起,她恶作剧地打着手电筒照着她的脸,问我觉得恐不恐怖,害不害怕。
“一点都不恐怖好嘛?你都不知道我白天遇到的事有多离谱?!”
“你到底害怕什么?不就是一些风车吗?风车离你那么远,它又不会跑过来攻击你。”
“但是我觉得它们有攻击性,好像化成狰狞贪婪人的模样要来索我的命。”
“我还以为你害怕灵异事件呢。”
聚着喝着中国劲酒,我拦着她喝进去,听说这酒会让女生月事提前来临。她觉得没什么,又点了一些外卖,还应景地放着恐怖片看着。
然后我发现这姑娘比我还害怕鬼,一个劲儿往我身上蹭,我都不想说什么了,到底是我害怕还是她害怕,还能被音效吓得一个激灵,我真的无语。
然后我就跟她讲,我之前的一个同事在工作的时候因为恶意竞争而被群殴陷害致死的事,问她害不害怕,她一个劲儿沉迷在电视里恐怖情节里,没搭理我。
后来夜色深了,她喝醉了,说要回家睡觉,结果就睡到我家门口楼道里,说她到家了,还要我把门关上,不要打扰她睡觉。
我就站在门把扶手边上,看着她打睡鼾了,真睡死了,才把她扛进去放到床上睡。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我才发现她不吃早餐。
把钥匙放在餐桌上,留了便条,我出去上班了。
我一晚上没动她,我还没在那风车的事反应过来。她留在我家里也好,省得我总觉得心慌瘆人,她至少还理解我些,放个定神针在家里也可以。
我晚上下了班回来,带了凉菜回来吃,给她发了信息叫她在我家里多呆一段时间,我给她带些好吃的。她也没拒绝,问我什么时候休假一起出去散心来着。
我把厨房里备有的碗筷放好,两个人在昏暗笼罩的灯光下吃着。吃着吃着,电灯一闪一闪的,窗外传来尖厉的猫叫声,她跟我说是猫叫春了,我没觉得有什么,就是猫叫的凄厉又诡异,但她跟我一起,我就觉得没那么恐怖惊异了。
跟她说着我今天上班的一些烦心事,说着说着心里的阴霾就散开了,但是空间的灯光越来越白惨了,我一直说着,没有她的回应,只有她碗筷碰撞的声音,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说话。
猫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或许在我讲话的声音压下去了而我又没发觉它停下来了。
“猫叫声什么时候停止了?”
“刚刚吧,我在听你说话,没注意。”
吃完了饭,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她跟着我看着我怎么操作,说她之前在网上有看别人怎么准备的,但还没看怎么实践操作的,我就知道了她肯定不爱洗碗,语气里有些激烈的情感。
看着她有些起伏的胸腔,跟她说你又不用洗碗,看这些操作干什么,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你管。
夜里关灯睡觉,我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月光从窗户洒下来,有些刺眼。我走近她身边,问她睡得着吗?
她猛地眼皮睁开了,像是缓缓睁开的一样。看清了我,反应过来身边的环境,问我刚刚讲了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她从她包里掏出一瓶褪黑素,给我吃,说吃了就容易睡着。
我没吃,我继续回去瞪着刺眼的月昼。直到月落西下,我才重又沉沉睡去。
醒来就看见她拿着电子牙刷刷着牙,嗡嗡振动的声音后来成为我熟悉的声音。
“我给你买了早餐,算是昨晚给你买的凉菜的回馈。”
赶着早八,把早餐带上去解决了。头一回有人给我带早餐,心里有些甜蜜蜜的。
那一天心情都很好,回来路上还哼着小曲,自然而然想着她还在家里待着。
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哪,说是在修他家里的灯具。
回去的时候家里的灯的确变得明亮些了,没有昨晚那种阴抑的氛围。但我却觉得更奇怪了,不是她人,而是这个灯泡,它怎么突然能这么亮。
我跟她说,不用做这些事,我会专门叫师傅来修理。
两个人一起打着五金修理电话,七言八语地情况说清楚了,叫来了师傅把灯泡换了,来回折腾到深夜。
饭都没来得及吃,问她饿不饿,点了外卖,凑合着吃。
跟她商量着待多久的事。问她最近忙不忙,有没有时间帮我看下房子,我觉得有些闹鬼。
她倒是不怎么介意,说可以每天抽一点时间过来照看。
这几天刚好是周末,她有时间在这待着。明天就是工作日了,她也要出去办公。虽然我也挺想她能多待一会儿的,但一直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跟她说下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说的那个拔地而起的风车,她说她那会儿有比赛要比,可能没时间。
我估计只能我自己应付这个事了,没再多说。
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没什么了,就又叫她过来warm house了。因为我换了一个居所,还专门换了一个两居室的,另一个留着给她有空过来玩。
这件事我没跟王说,我觉得他肯定要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想解释。
我也简短地跟她说了一下情况,她也没说什么,给她留了一把副钥。
那座山后来我再去看了,风车还在,只是看得有些习惯了,但异样感还在,只是没刚开始那般令我惊惧了。
但是我逐渐开始变了,开始变得不信任任何人,除了我一开始联系的那两个人。
我继续开展着业务,每天跟上了发条一样运转,看着我自己规划的目标一个个实现,从最开始的激动到后来的见怪不怪,甚至最后都有些麻木了,就跟那两个人说着我最近的一些想法,我怕我出现了什么问题,而只有这两人我可以信任,也可以给我见解,也能开脱我最近窝杂的想法。
距离我眼花看到一座座风车出现在我眼前,已经过了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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