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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成澄星一连给了文予宁三拳,打得挺狠,用尽全力,都打在软肋上。

第一拳文予宁还因为练过拳,习惯性地紧缩腹部进行了回防,后面两拳就完全摊开来,不再防备,甚至走近了成澄星,让他打得更痛快。

只是他这样任打任骂的样子,更让成澄星无从下手,只得扭头往楼下走,甚至不敢看向周围的人。

好在大家都在各自忙碌欢呼拥抱和亲吻,没有注意他们二人是男是女。

“澄星,澄星。”

文予宁跟在后面叫成澄星的名字,成澄星没理他,甚至为了尽快逃跑,没去等电梯,而是推开安全出口,走下步梯,他听到文予宁紧追不舍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下跑,慌不择路,甚至没等看清到了几楼,文予宁轰的一声从天而降,竟从扶手拐弯处直接往下蹦,蹦到了成澄星对面。

成澄星条件反射一般缩起肩膀往后躲,震惊地看着他,瞪圆了眼睛。

“你跑什么,小心摔了!”

文予宁喘着气,额头微微汗湿,低头看向成澄星的手腕,90、100、110,正常的绿色微光心率数字很快飙升到了120,直接报警提示,在昏暗的楼梯里一闪一闪冒着红光。

“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文予宁紧张地伸手要去握成澄星的手腕,好像握住了提示手表,就能安抚他狂跳不止的心脏,成澄星将手往后一撤,胸膛上下起伏,脸色逐渐发白:“给我滚开!”

文予宁站着不动了。

成澄星倚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脚继续往楼下走。

到了门口,手摸兜里,才想起来这些天因为怕把房卡掉了,卡一直放在文予宁那里,正站在门前不知道怎么办,后面的人伸出一张卡,到他眼前,随之手腕一转,轻轻贴在门上,滴的一声,门开了。

成澄星进门,转身要关门时,文予宁已经迅速跟着进来了,他的手掌几乎推到他的胸膛上,接着烦躁地转过身,气愤不已趴到了床上。

“澄星,你心脏难受吗?我们要不要去一下医院……”

“滚出去!”

“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

“你闭嘴就行了!”

成澄星干脆拉起被子蒙住头,心脏猝然狂跳,导致他有些眩晕,浑身无力,闭上眼睛,只得专心喘气,调整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成澄星好像睡了一觉似的,外面的吵闹声和欢呼声逐渐远去,屋里渐渐安静了下来,连心跳都跟着减慢了。

他眯着眼睛,抬起手腕,模糊看到上面的“60”,抚摸过去,心率变换为时间,现在已经凌晨12点多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不再感到难受了,在床上扭了个身子,从侧躺变作平躺,被子不再蒙住头,而是掖在领口的位置,屋里灯光变暗,不知谁关的灯。

月影逐渐从窗外照进来,成澄星看到椅子上有个高大的人影,坐在那一动不动。

他浑身一抖。

“是我,我没出去,你睡着了。”

文予宁一说话,声音沙哑,他咳嗽了一声,起身打开了卧室到客厅的壁灯,成澄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你把晚上的药吃了。”

这事成澄星总是不记得,偶尔不吃一两回也没事,但文予宁记得很清楚,这药需要睡前吃。

他拿着准备好的几片药,和扭开瓶盖的矿泉水,慢慢地在成澄星的注视下,走到他身前,蹲在床边,递给了他。

成澄星低头接过药在手心,扣到嘴巴里,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瞟向他时,在昏黄的壁灯下,看到他哭红的眼睛。

“你睡吧,不早了,”文予宁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瓶,像逃似的往外走,“晚安。”

门被轻轻关上了,屋里恢复了安静。

成澄星望着天花板,皱了皱眉。

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还有两天在这儿玩的计划,也因此被取消了,第二天一早,成澄星出去,说他要回去了。

文予宁和赵晓卉都没感到意外,只是晓卉回屋里取行李时,文予宁犹豫了很久,对他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用,就像你说的,不会少一块肉。”

“……是你说的。”

“啊对对对,我说的,”成澄星点头,皱紧眉头,“我警告过你,别再这样了,你听了吗?还是说你就觉得我好欺负,一次两次我都能当没事?”

“是我不好。”文予宁侧过身子,忽然,朝他张开了手臂。

“干什么?!”成澄星忍不住后退一步,浑身戒备,一个一而再轻薄他的人,难免让他心生畏惧。

“你随便打,继续打,把我当成沙包,把我打死都行,”文予宁看着他,“只要你别生气,别气坏了。”

“打你有个鸡毛用,我缺沙包?!”成澄星瞪着他,“你能不能别再犯了,不然我们真的连同学都没得做了。”

“……”文予宁把手臂放下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啊!”成澄星见他竟然连个保证都没有,也对,上回被抓了个现行,他也没保证不再犯啊。

“文予宁!”

“我做不到,”文予宁干脆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

“如果说你对我的感觉,还只是停留在‘性别之分’上,那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往前走了十万八千里,”他冷哼一声,像是相当不屑似的,干脆侧过身,看向楼对面,“我现在20啷当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谁原谅你了?”

成澄星瞪大了眼睛,对他这种占了便宜还倒打一耙、理直气壮的人,相当不理解,只是,他可不是轻易就能被诡辩降住的人,马上进行反驳。

“还只停留在‘性别之分’上,这要是连性别都没分清,就谈喜欢不喜欢的,这不是很荒谬吗?!”

“我不像你,那么老套死板,遵循守旧,喜欢同性怎么了,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纯粹的喜欢,就算你是猪是狗,是马是羊,是公是母,喜欢就是喜欢了!”

“……”成澄星感觉他好像稀里糊涂地挨了顿骂,还是一边被表白,一边挨了骂,真够邪门的了,还准备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赵晓卉进到她的房间很久,一直没出来。

好像专门给他们留下吵架的时间,或者说,是另类表白的时间。

“我不接受,永远都不可能。”

成澄星干脆拒绝了他,转身时,不愿丢下他们二人,只好说道:“车留给你们,在这继续玩吧,我先走了。”

“站住。”文予宁出声,听来有些哽咽,“你开走吧,我们坐火车回去。”

“坐什么火车……”成澄星皱眉,转过头,车钥匙从后面扔到了他的手心里,文予宁果然已经掉眼泪了,只是梗着脖子,迅速转过身,往楼下房间里去。

成澄星咬了咬牙,拿着钥匙就走了。

剩下几天,他先是跟父亲又吃了一顿饭,然后和孙志奇、姜鹏他们见了一面,北京奥运这种盛世,这些学渣们都不顾高三课程有多紧张,一起看了一场国际篮球赛,过程虽然很过瘾,但走出球场后,成澄星又觉得兴致缺缺,心里总像是有事似的,不是很开心。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赵晓卉9号上午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回去了。”

原来他们俩也没在北京多做停留,这趟进京赶考,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学校上课,已经是8月中旬了,成澄星一去就赶上了当月月考,简直想扭头出教室,结果被班主任抓住了,强行让他参加考试。

班里仍像从前一样,老师更紧张了,每天“高三高三”地喊着,催促他们多努力,课间趴桌子上睡觉的学生越来越多,课业愈加繁重,晚自习结束后教室彻夜开着灯,有学生学习到下半夜,干脆趴在桌上,睡到第二天天明。

成澄星在这教室里上了一天的课,发现文予宁竟迟迟未归。

“是没回来吗?人还在北京?!”

“没有,跟我说去打工了,开什么网约车,”吴书墨提起这事,忧心忡忡,“这孩子,竟然说他肯定能拿到保送名额,竟就先去攒大学学费了,我怎么劝他来上学,他都不肯来。你回来了正好,帮我给他打电话,不管名额下没下来,他都要先来上课!”

成澄星拿着手机走出教室,就想立刻打给他,可找到他的号码,将拨未拨时,忽然,敏锐地觉察,这是不是他的招术,是他的诡计。

可停了不到半分钟,最终要是一咬牙,把电话打了过去。

响了没两声,对方就接听了。

“喂,澄星?”

“你怎么不来上课啊,就那么十拿九稳,保送名额是你的了?你也未免太自大了!”

“你不是让我滚吗?我怕我滚得不够远,也怕我控制不住,又要亲你。”

你大爷的。

成澄星暗骂了一声:“那我现在让你滚回来,你明天马上回来上课!别瞎逞威风掉链子,高考以后连重本都上不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那好吧。”

声音有那么几分轻松,还挺俏皮的。

成澄星摁断了电话,第二天,死同性恋就早早地来了,背着书包,里面好像装了不少书,沉甸甸的,不但把书本都放进桌肚里,还把暑假作业都拿了出来,交给了老师。

“以为你们暑假备考奥赛,都不会写这作业了,”吴书墨道,“你身边那个,一个字都没写。”

文予宁看了一眼成澄星,成澄星偏过头,俩人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过去了一天又一天,无论早中晚,成澄星都不理人,早上很晚来,晚上很早走,别人跟他说话,他一般没等对方说完就着急跑了,甚至孙志奇抱着篮球进到教室,看到他坐在那儿,准备打声招呼,成澄星能一秒趴在桌上假装睡着,只为了别惊动边上的同性恋。

他后知后觉,终于有些品出来文予宁究竟为什么跟孙志奇斗得你死我活了,只是想到他连孙志奇这样的糙汉的飞醋都吃,真是有够无语的了。

终于有一天早自习,他忍不住了,侧过脸,看向文予宁,文予宁拿着笔正在草稿纸上算题,发觉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你早上吃饭了吗?”成澄星问。

“不用你管。”文予宁握住了笔。

“我是不想管,可你肚子叫得吵到我了。”

“……”

文予宁脸色煞白,起身走了出去。

这次他回来,不但成澄星对他视若无睹,把他当透明人,就连以前时不时跟他分享的早餐午餐,还有相约出去吃饭、送文予宁回家等种种“福利”,也都一并收走了。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很正确的应对方式。

文予宁明白,为了拒绝像自己这样的“追求者”,为了快刀斩乱麻,成澄星都该狠下心来,做到不再给希望。

可他总想着也许会有哪一天是例外,成澄星还会给他带吃的,或者真就是吃不完早午饭,能够施舍他一点……

是的,即使是施舍,他现在都愿意接受了。

去到学校小卖店买了两个包子,胡乱塞到肚子里,让它别再出声,文予宁去到水房,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回到教室,刚刚坐下,旁边那个人的目光,却像是定在了他的脸上。

“你又哭了?”成澄星看着他湿润的脸,还有粉红的眼尾与鼻尖,简直都快崩溃了,“你还是个男人吗?动不动就哭!”

“我是男同,我就爱哭,怎么了?”文予宁回答道,“我还要一边翘着兰花指一边哭……”

“你!”成澄星连忙用手肘狠狠怼了他一下,警惕地看向身后,曲国良和他同桌正双双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你要让别人都知道吗?!”成澄星压低声音瞪着他,“你要出柜?!”

“我无所谓,”文予宁看着他,“放心,出还是不出都是我的事,我肯定不会拉你下水。”

“说得好像我多怂似的……你这件事,我答应你,我会负责的,说到做到。”

文予宁幽怨地看着他。

“不是搭上我自己的那种,负责,”成澄星咳了一声,“反正你等着吧。”

文予宁听不懂他的话,他隐隐地希望,成澄星能真的对他冷酷到底,断了他所有念想,以后山高路远,就彼此永别吧。

可一想,如果成澄星真就对他那么绝情了,他真是死都不知道往哪儿死去。

一晃到了9月中下旬,奥运健儿频传佳讯,北京也传来了一则重磅消息。

吴书墨手里拿着一个红皮硬材质证书和两张蓝底白字的通知书,脚步急促,几乎是跑着冲进了教室,看向正在大课间休息的全班同学,目光落到眼前坐着的人时,声音颤抖:“让我们恭喜文予宁同学,获得本届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全国亚军,拿到了清北大学物理系的保送名额!”

全班同学当即一顿,随之群起沸腾,掌声雷动,“卧槽”和“我去”的吼叫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隔壁两个班也几乎同时,被他们的老师通知了这一属于整个澜亭高中,乃至整个桜市的喜讯,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文予宁在座位上,半天没动静,成澄星却忍不住在一旁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声喊道:“可以啊,文予宁,你还真拿到了通知书!这下好了,你坐等明年夏天,就可以直接去清北大学报道!”

“你也一起。”文予宁看向他。

“啊?”成澄星笑了,“快别管我了,上台去吧。”

吴书墨在讲台上,将获奖证书和通知书一齐递到了文予宁手中,教务处老师和政教处老师,包括学校领导,也都闻讯而来,挤在教室门口往里望,看着文予宁时,眼里满是欣慰与骄傲。

文予宁起身走上讲台,拿着通知书,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看着自己的名字,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怎么只是亚军?”

众人皆是一顿,随之更是一轮震破耳膜的“哎呦我去”,平时大家只知道文予宁是个看起来内敛实则非常嚣张的人,没想到他竟嚣张至此。

物理老师从外面走进来,搂着他的肩膀笑道:“傻孩子,你知道冠军是谁吗?我已经去打听过了,那是姚家班掌柜的亲儿子,姚家班就是你们去大学要进的物理科研组教授!人那儿子,可是两三岁就在国家级实验室里跑的孩子,肯定比你熟练啊。”

“哦。”文予宁心中五味杂陈。

“那会不会提前泄题了啊,整个评选过程公正公平吗?”成澄星忍不住问。

“这么大赛事,全国瞩目,当然做不得假,你是亲历者,也看到一个考场多少考生,题都是装进档案袋里提前密封的吧?”

“那倒是……”成澄星挠了挠头,每个考场五名考生,配备三个老师,可以说是他经历的“最严格”考试,当然做不得假。

只是,他也忍不住怀疑了起来,如果第一名,也像文予宁这样,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不,是如果文予宁也有那样的物理学教授爸爸,从小就被科学熏陶,或许,他能得到更好的滋养和成长。

他仿佛已经完全忘了他也是曾经的参赛者,而这样的惋惜和遗憾的神情,刚好被站在上面的文予宁,尽收眼底。

“英雄不论出身,”吴书墨对文予宁说道,“这只是你的起点,以后进到清北大学,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相信你总有得冠军的那一天。”

“嗯!”

“文予宁,你得请客啊!”有同学在一旁起哄。

“是啊清北大学生,你是提前下课了,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啊!”

“都别吵吵了,看看自己的成绩,以后能不能考上一本,最不济,能不能考上二本,心里都掂量掂量。眼前你们平起平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以后走向不同大学,毕业后去往不同地方,不同工作岗位,你们会看到人和人之间,最大的差距,最不同的生活质量,别怪老师说话不好听,好听的话,说了没有用,提前认清现实,比到了社会被现实冷酷拍打要好得多,到时候,你们会明白我今天的话……”

这一次吴书墨班主任的训话,成澄星听得最认真,文予宁提前拿到了保送名额,以后可以不用来上课了。回过神来,他看向文予宁,才发现这个讨厌的同桌,也许很快就要消失不见,成为他在高中最深刻的记忆。

文予宁有些奇怪他这样看着自己,因为已经很久把他当透明的了,等成澄星对上他的眼睛,又转过了头,看向书本。

“赵晓卉知道了,给我打了电话,恭喜我。”

“挺好。”

可能以后这样同桌的日子也没几天了,所以成澄星回答了他。

“她说明年我们会在清北见面,她会通过高考,跟我汇合。”

“挺好。”成澄星像个复读机一样。

“她这学期模拟考试都在730左右,应该没问题,不过你就悬了,”文予宁看向墙上张贴的月考排行榜,“除非你服从调剂,随便什么专业,710分才有可能踩线进。”

“你可真逗,”成澄星不乐意听了,“我又没说我非要考清北,用你操这份心?”

“嗯,”文予宁点头,开始收拾座位东西,“反正你也考不上。”

你大爷的!

赶紧滚!

文予宁消失了一个月左右,有时成澄星看到右边空荡荡的座位,会有些恍惚,文予宁朝夕都能看到时,他心里感到别扭和烦躁,不知道要怎么甩脱,可看到他就这么一个招呼都不打地消失了,又有些惆怅。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临近期中考试还有三天时,文予宁回来了。

“你看到了吗?”姜鹏打趣道,“清北大学生是开车来的。”

“谁啊?”

体育课上,成澄星拿着一瓶冰红茶,在花坛边上坐着,晃荡着腿。

“咱们学校还有第二个清北大学生吗?”

“啊?他来了?”成澄星从花坛边蹦到地上,往停车场看。

文予宁把一辆出租车停到里面去了,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司机牌,摘掉后放到车前镜下面,往教学楼里走去。

等体育课结束,成澄星回到教室,看到文予宁坐在一侧翻卷子的样子,恍然如梦。

“你怎么又来了?”

“听说你们三天后模拟考试,”文予宁把卷子放下,“你准备好了吗?这回能考多少分?”

“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出租车司机吗?”成澄星要往里面座位去,但文予宁还没来得及撤开腿,也是有很久这俩同桌失去了默契,成澄星被他的长腿一绊,要往里面跌进去,文予宁连忙掐住他的腰,将他举了起来,让他跨坐到自己的腿上。

初秋夏末,成澄星只穿着一件薄t恤,这样忽然一掐,文予宁的手滑进了他的衣服里面,贴在了他的皮肉上。

温热滑腻,差点儿没掐住,怎么像条鱼似的,滑不溜手?

“哎呦呵!”后面曲国良猛地跟成澄星打了个照面,笑道,“人型沙发啊?”

成澄星又急又气,在他腿上左右晃了两下,竟够不到地面,他抬手就想扇文予宁,文予宁自下往上看着他,却忍不住笑了,干脆又把他又举起来,迅速放到里面的座位上去。

成澄星的腿还有别的东西,一嘟噜一串的,都从文予宁的大腿上滑过。

气氛尴尬,文予宁马上非常专注地继续翻卷子,成澄星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忍了一会儿,发现他翻的卷子,都是自己的。

“干嘛,检查我作业吗?”成澄星从他手里抢过卷子,低头一看,何止检查,他竟然还用红笔在上面进行了批改!

“我给你画了一下知识点,复习的时候省时省力。”文予宁说。

成澄星瞪了他一会儿。

“你那出租车是干嘛的,天天跑车吗?”

“赚点儿学费和路费,”文予宁说,“我现在是最赚钱的时候了,接了三个同学的校外辅导,都是物理,一小时200块,一天就能赚小一千。”

成澄星看着他熠熠发光的眼睛,叹了口气:“也不用那么拼,我听说清北大学的学费很便宜,何况你是拿特优金进去的,学校和市里的奖金,你拿到了吗?”

“还没有,听说下个月能拿到。”

成澄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比划了一个数字。

“万?”文予宁有些愣住。

“是,”成澄星点头,“我在教育局那边有亲戚,听说市里特别重视你这件事,要当宣传榜样。”

“太好了。”文予宁笑了笑,这下能把很多欠款还上,既改善了父亲的护理条件,还能减轻不少经济负担。

“澄星,你跟我去一个大学好吗?我怕我是土包子去了清北会被城里人嘲笑,或者,被霸凌。”文予宁在那努力想词儿,成澄星就静静地看他胡编。

“你也知道我是个同性恋,很容易被欺负的。”

“我去你的,谁敢霸凌你,欺负你,”成澄星哼了一声,“再给我演。”

文予宁默不吭声了,只是上了三天课,忙着给成澄星划各科重点,等到模拟考试结束后,他就又去疯狂打工了。

“段医生,文叔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兰馨医院,成澄星趁着中午空闲时间,坐到了段教授的诊疗室里。

“还可以,他儿子提前考上了清北,是咱们这儿的大新闻,不少患者家属和家长都过来看他,问他怎么教育儿子,真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我们都跟着高兴,”段医生仰头喝着保温杯里的水,“还有,小文过来找我,要还钱。”

“这就还了?才哪到哪儿,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了,他那奖金一共也就十万块。”

“是啊,我知道你不缺钱,就没要他的,”段医生说,“他承诺以后连本带息还给我,我说那跟存钱也没区别,就坚决不要他还钱。”

“嗯,以后还得上大学呢。”

“不过小成啊,你这样帮助同学不留名的好事,我替你担了虚名,实在心中有愧……”

“没什么,都是同学,那什么,段医生,我想上回咨询你那件事,有着落了吗?”

段医生看着他,意味深长:“小成,同性恋不是病,这个是治不好的,你心里有负担,我明白,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大胆一点儿,直接向小文表白,也许,他也是呢?”

“啊?!这都跑哪儿去了,不是我!”成澄星一听,连忙否认,“真不是我,是我一同学,一个朋友!”

“嗯,对,”段医生缓缓点头,像哄着他、迁就他的说法似的,“这件事要看开,要端平心态,同性恋,不可怕,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群人,是喜欢同性的。”

“可是他是被我害的啊,被我硬生生掰弯的,”成澄星道,“我不想害了他,真的,我想把他掰回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段医生只是讳莫如深,哼哼哈哈地应付着。

成澄星满面愁容地走出了诊疗室,这件事,他是真的想负责的,如果,文予宁是女生……

那他真是毫不犹豫就要下聘礼娶他了,文予宁人品好,长得帅,又聪明,他没有不动心的理由,可偏偏,他是个男的……

他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坐在小床上,专职的护理工人,跟他很熟悉,看他这样垂头丧气,忍不住问他,是不是病情有了变化。

“那倒没有,就是,我有一个同学,事先声明,真不是我……”

成澄星病急乱投医,把这前后事情,以一个朋友的名义,对这名护工,全盘托出。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一个叫做‘信阳学院’的地方,能专门纠正这方面的问题,”那护工说道,“我一个雇主的儿子,就是同性恋,后来染上的,雇主家里就他这么一个儿子,那是哭天抢地,简直快要活不下去,最后狠下心送儿子进去,不出三个月,就给掰过来了,现在他儿子已经不喜欢同性了,正跟女人相亲呢。”

成澄星一听,大喜过望,连忙要了具体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先去打听了一遍。

“寒假我要约你去个地方,”成澄星给文予宁打了个电话,“算是旅游吧。”

“你要跟我去旅游?”文予宁拿着手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旅游,前后加起来,差不多一个月吧,”成澄星道,“你带两件衣服就行,别的不用拿。”

“嗯,好!”文予宁不加迟疑地答应了,“那咱们去哪儿?”

“保密。”

寒假的第一天,俩人在春倾路口见了面。

文予宁看到成澄星站在车门边等他的样子,几乎冲过去第一个动作,就想抱他。

“给我撒开手。”远远地,成澄星就看出了他这个大鹏展翅的动作,冷冷地指着他不规矩的手。

“穿这么少,你不冷吗?”文予宁有些激动地问。

“我不开车了吗?”成澄星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位,刚关上门,文予宁便扑到他的身上,压住了他。

“你要死啊?!”成澄星立刻把他往方向盘上推,握拳砸了一下他的额头。

“帮你……抽安全带。”文予宁胳膊伸了过去,抓住了成澄星左侧的带子,无辜地看着他。

“真想抽你。”

成澄星抬脚踩了油门,车往国道上驶去。

“看来是个远程旅行,油加了不少,”文予宁打量了一下前面驾驶盘,忍不住内心的雀跃,“我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北京,和你一起,还没去过别的地方。”

成澄星默默地听着,一声不吭。

“以后上了大学,等到毕业以后,我要出国。”

“出国干嘛?”成澄星看了他一眼,“外面世界很乱,特别是有的地方不禁枪,很危险。”

文予宁笑了笑。

我要出国,去同性恋合法的地方,跟你领证。

“没看出来还挺想喝洋墨水,”成澄星又瞥了他一眼,“国内不够你嘚瑟的了?”

“其实跟你一起,去哪儿都行,”文予宁忍不住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你又犯病了是吗?”成澄星听到了他炙热的表白,内心又是一阵翻腾和不忍。

你为什么不是个女人啊。

文予宁咬了咬唇,强忍住了他蓬勃而又热烈的心情,害怕说出更不雅更不得体的话。

终于,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去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下车吧。”成澄星语气有些沉重。

文予宁拎着包,走出车门,疑惑地看向前面,红砖高墙,墙头插着玻璃碎块和缠着的高压电线,那一溜破旧的教室,里面是一阵阵听不懂的读书声。

“这是……希望小学?”文予宁没大看明白。

成澄星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打开车窗,对他喊道:“好好改造!”

紧接着一脚狠踩油门,调转车头,飞快驶离了院门。

文予宁看着车屁股的背影,消失不见,又看到那大门上的四个字:信阳学院。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正疑惑间,四个保安服装的人,手里拿着铁链和绳索,走了过来。

“你就是文予宁吧。”

“是。”

“跟我们走!”

“去哪儿啊?”文予宁回头,又看了看成澄星消失的地方,疑惑地随着这四人,走进了那间教室,被安排坐到了一个空位上。

黑板上写着几句话,老师正拿着教鞭指着它们,让这些年龄不大、素质不祥的学生们,跟着他一起念。

“同性恋有罪!”

“同性恋有罪!”学生们跟着摇头晃脑。

“同性恋可耻!”

“同性恋可耻!”

文予宁被震住了。

半晌,他脸色发白,轰隆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唱起了反调。

“同性恋没有罪,同性恋也不可耻!你们这些人,有没有……!”

“快把他的嘴捂上!”

“拖出去!”

“可真他妈有劲儿啊,绑不住他!”

“马上电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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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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