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有50天,桜市今年雨季来得比往常都要早两个月。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划破天际,雷公电母像在天上劈叉。
成澄星猛地被这雷声惊醒,一骨碌翻身坐起,紧张地捂住了心脏。
“怎么了怎么了?!”
文予宁从客厅沙发上一跃而起,两步蹿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成澄星。
“吓到了?”
“好大的雷声……”
“是啊,又下雨了,这天气跟神经病一样,打雷都没有提前预告!”
文予宁乱骂了一通,蹬掉拖鞋爬上了床,双手交叠在成澄星的胸前,跟一个两百斤的人肉大书包似的,沉甸甸地要成澄星背在身后,两条粗壮的手臂则像肩带,交叉并拢在他的胸前。
成澄星左右晃了晃肩膀,他纹丝不动。
这一声炸雷过后,雨声渐沸,打在窗外梧桐树叶上,噼里啪啦的,炒豆一样。
“给我下去。”成澄星艰难地侧过了头,脸蛋便蹭到了文予宁的耳朵上。
他连忙转了回去,可这脸蛋皮肉太过细嫩,文予宁继续追了过去,用自己的脸贴上他的。
“来劲了是吗,快给我起来!”成澄星挠了一把他的手臂,他才怏怏不乐地松开。
“我也是被吓醒的,这雷太大了,一会儿可能还得往下劈。”
成澄星往窗外看了看,他天生心脏很弱,每次被吓到,都要缓好一会儿。
“客厅特别恐怖,没有窗帘,我一个人待着特别害怕。”文予宁抓起他的被子,钻了进去,将自己裹好,闭上了眼睛。
成澄星低头瞅了他一会儿,外面闪电白光一晃,他也钻进了被窝,文予宁唇角勾起,双臂搂着他的腰往下滑,将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
距离他们正式同居的第一天,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成澄星离开了那个没有温度、也没有家人的家。曾经每次受到继母的挤兑和打压,他都想过要独立,要搬出去,甚至孙志奇看到他的处境,也提议过跟他一起住等等,只是,每次也只是想想,要下定决心去做,总有些不敢,或者说,成澄星也怕寂寞。
但生日那天,钥匙塞到他手里,文予宁用实际行动推了他一把,他也就真的搬了出来。
具体感受就是……挺好,非常好。
每天早上文予宁在他醒来之前备好早餐,俩人面对面坐着,喝粥,吃小笼包,有时候是豆腐脑和油条,成澄星不愿文予宁牺牲睡眠时间去做饭,文予宁经常下楼到社区早餐部拎着早点回来,俩人吃完了早饭,又一起去上学,文予宁把他送到校门口就走了。
他有时候说去打工,有时候说去照顾一下爸爸,成澄星担心地问:“晚上你总在咱们家睡,你爸会不会有意见?”
“我一个大小伙子在外面睡有什么关系,”文予宁笑道,“我跟他说了,这两个月,我陪读。”
“你说是陪我了吗?陪一个男的?!”成澄星瞪大眼睛,非常震惊。
“是,我爸没意见。”文予宁笑了笑,他说是陪女朋友高考,他爸非常开心,一再叮嘱他别三天两头去照看他了,女朋友高考最要紧。
成澄星看了看他,没说话,想来文予宁已经跟家里人出柜了。
这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文予宁都是抗过电击也没变回直男的人,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有了文予宁在身边,这段集中精神备考的日子,就变得不再难熬,他们住的地方离学校步行不过十分钟,每天中午,成澄星放学都回家吃饭,中午还能睡一觉,下午晚自习结束,九、十点钟,文予宁有时会去学校门口接他,有时会在家做饭。
成澄星走进这万家灯火的居民小区,抬头看到一盏昏黄的灯,为他亮起,那种滋味是很难形容的,他幼时失去了母亲庇护,父亲每天在外忙事业,不久家里又多了一位并不爱他甚至恨他的继母,两个吵闹的小孩,平常人家的温暖,对成澄星来说,是很稀奇的。
“我回来了!”
他背着书包推开门,闻到了饭菜香气。
文予宁很快从厨房闪现,戴着围裙,拿着锅铲,笑着应道:“你回来了!今天作业多吗?”
“还行吧!”成澄星把书包丢到沙发上,跑去厨房看他做了什么菜。
排骨在锅里咕噜咕噜冒泡,金黄色的南瓜粥闷在电饭锅里。
文予宁抓着他要伸进锅里的爪子,督促他洗手。
吃完了饭,成澄星这考生就得坐在桌前埋头学习了,文予宁在一旁帮他整理卷子,用笔挑值得做的题,画勾让成澄星优先去做,他去切一盘水果端来,拿着叉子叉着草莓或是哈密瓜,往成澄星嘴里塞,或是趴在桌旁,一动不动地看着成澄星低头认真做题的模样。
“你去忙你的。”
在这种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成澄星感到不好意思,会用笔的另一头,点一点文予宁高挺的鼻梁,文予宁睫毛垂下,赖着不走,说:“我就在忙我的。”
到了下半夜,高三准考生终于忙完了这一天繁重的功课,准备洗澡睡觉,文予宁拿着吹风机等在门外,成澄星从浴室出来后,他就殷勤地给他吹头发,擦乳液,并且强行阻止成澄星独立完成此项工作的可能。
等成澄星头发吹干,光着双脚,穿着清凉,坐在床上时,他又在门口赖着不走,想尽办法在卧室留宿,拒绝去他答应睡的客厅沙发。
成澄星每次看他胡搅蛮缠找理由不愿出去的样子,就很想笑,他没养过狗,但估计狗都没有文予宁赖皮。
他也很少能拒绝掉,因为狗会把舌头全部塞进他的嘴里。
有时他跟文予宁在校门口甜甜蜜蜜地分开后,往教室里走,会告诉自己,文予宁聪明又上进,是人类的翘楚,这种室友,朋友,除了对他有些非分之想以外,几乎是无可挑剔的。
但文予宁也知进退,会看脸色,观察到成澄星认真起来,不是跟他开玩笑时,就会马上转身,低着头回到客厅沙发上,缩成一大坨,安静下来。
“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这是文予宁的承诺。
所以成澄星想,“只要我认定我不是同性恋”,那这段时间因为要高考,我们住在一起,无可厚非,将来……
等到上大学以后,文予宁进到清北会看到更多的“人类翘楚”,他马上就会结束在澜亭高中被“人人羡慕人人嫉”的状态,他会有新朋友,或者新的……男朋友。
到时候他会祝福他和他的男朋友,然后,退到纯粹的朋友那个位置,轻松和愉悦,并和文予宁友谊天长地久。
他的算盘打得挺好。
舅舅和父亲相继从他的司机和继母那里听说,他彻底不回家了,舅舅周末带他出去吃饭,问了具体情况,成澄星只说跟同学合租,为了更集中的复习,准备高考。
他的个子悄然在文予宁的投喂下又长了三厘米,不用虚报,都是一米八了,褪去婴儿肥后的成澄星,面容上有些成熟男人的味道,这让他的舅舅不再苦劝他住自己家里。
而他的父亲刘昌宗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听到他冷硬地说不想回家以后,给他转来了六位数字,作为独立基金。
成澄星趁着周末家里没人时回去了一趟,收拾了一个行李箱的衣服就走了,当他发现离家如此容易时,他后悔没有早一点出发,以后,他再也不用看岚姨的脸色了。
“这是我新发明的菜式,清蒸海鲫鱼,你尝尝。”
文予宁将盘子上扣着的锅盖拿开,上升的水蒸气伴随着鱼的香气,瞬间溢了出来。
“哇!”成澄星的脸凑过去闻了闻,接过文予宁递给他的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果然鱼肉嫩滑,鲜美无比,青红辣椒的辛辣完美融合了鱼肉的鲜甜,让人回味无穷,“太好吃了,还没有刺!这个小鱼果然生来就是为了造福人类的。”
文予宁哈哈一笑,给他夹了更多到碗里,问他三模考试的难易程度,成澄星叹了口气:“现在咱们学校跟别的学校互相判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语文老师故意杀分,我这回语文120都恐怕拿不到!”
说完,哀叹连连。
文予宁心道那是咱们语文组的老师们,这两年多每次认出你的字迹,都忍不住偏爱地多给几分,才造成了现在一旦换学校评分,成澄星的语文就“现出原形”。
“尽力而为,保持710已经堪称学神,”文予宁道,“先吃饱睡好再说,大不了你以后不上班,就在家躺平,做我客厅里的‘厅长’。”
成澄星笑道:“那你家女主人还不把我给轰走了。”
文予宁表情一怔,筷子停了下来,成澄星也顿了顿。
“不会的,”文予宁最先反应过来,“我家里只能有你一个主人。”
俩人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因为文予宁不想强迫,而成澄星贪恋他的温暖。
5月以后,雨水丰沛,每当电闪雷鸣的晚上,窝在文予宁的怀里,成澄星的小耳朵就会被文予宁手动合上,睡得总是很安稳。
这一天又把成澄星送到学校,文予宁转身往外走,忽听对面操场体队里拍球的声音,还有孙志奇那标志性的大声怪叫。
他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看着对面篮球场里,那体队的人正在打比赛,孙志奇和姜鹏在对打,一边笑着闹着,一边互相攀咬分数,不相上下。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这里,教过他的体育老师李海波,看到了他。
“小文,你来了啊,是怀念高中生活吗?”李海波笑着问道,“你毕业得太早。”
“老师好,”文予宁鞠躬道,“他们都要考体校吗?”
“是啊,将来要去职联,还要上清北呢,跟你继续做大学同学。”
李海波并不是体队的老师,没见过文予宁到体队踢馆的那一天,所以,还以为这是同窗同学,文予宁跟孙志奇他们,还会在大学里再续“同窗情”。
文予宁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就这水平,上清北?老师,您开玩笑吧,我又不是没打过篮球。”
李海波陡然听到他如此直白的鄙视,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子,还不乐意了,他们上的不是你那个清北,是附属体育院校,三本,跟你那含金量不一样。”
“那也在一个校区?!”文予宁问道。
“应该是吧,反正都在北京,具体在哪,我没去过。”
文予宁握了握拳头,心里痛骂,这帮垃圾败类还能上大学?!
就在他忙着看房、租房,准备把成澄星从那个有恶毒后母的城堡里接出来的前夕,他遭到孙志奇雇佣的一帮社会人殴打,就在那些人里,他看到了父亲工友、父老乡亲们口中的“刀疤赖”。
“刀疤赖,姓赖,因为手臂被砍了一刀,从手背到手肘处结了一条醒目的大疤,混得此名,他是桜市地下帮派里有名的地痞流氓,犯下的案子,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邢昌誉警官还没说完,就被文予宁打断了:“就这样的人,还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我刚查了一下,他被放出去还不到一个月,上一次就是打架斗殴,坐牢三年。”
文予宁用力握着一次性纸杯,热水顺着他的拳头,洒到了地上。
“小文!”邢昌誉将他的拳头包住,夺去水杯,连连拍他的肩膀,“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是什么样的人,为他,你犯不上!”
“邢叔,当年我爷爷跟我说过,就是这个人带着十几个拿着棍棒的人,到我们村里,吓唬所有矿难死者家属,包括我爷爷和我爸,不得不签下理赔单,拿了那么一点儿钱……有些人家里的顶梁柱一夜之间就没了,46个人,死在那场矿难里!”
“我知道,知道,”邢昌誉叹了口气,上前搂住了文予宁的肩膀,“你有多恨,我能理解,当年我还是个实习警员,知道你们吃了大亏,这些恶棍是被收买去恐吓你们的,就为了大老板能少赔钱。”
“是!可现在这些人又出来了,继续拿钱作恶,”文予宁望着地上他刚刚吐出的那一滩鲜血,脸色气得发白,“他们说要打我的头,让我这个保送生变成智障,说要打断我的腿,让我去不了北京,他们根本就是□□!”
“小文!我再说一遍,”邢昌誉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走过来双手左右按住他的头,无比严肃地说,“你现在太弱小了,我当年也一样弱小,有些事……我该怎么跟你说,这警局里,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那姓姜的,就有不少,一个比一个官大……都比我大,他们跟部队里那姓孙的,也都是同学,朋友,你根本惹不起。今天你跑得快,那天没有撞着你,这都是你命大!你千万别再往枪口上撞了!”
“那我就这么忍着……像我爸当年一样?”文予宁抬头,屈辱又不甘地问他,“那他们现在还是学生,就已经无法无天了,将来走向社会,继承他们父亲的衣钵,还要欺负像我这样的穷人?!”
“不,”邢昌誉咬了咬牙,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你要等,你要忍。”
这句话让他忍气吞声,强按下性子,等到了今天。
一切,都以澄星高考为重。
可是,他向来是睚眦必报又充满学识、拥有无比聪明脑瓜子的知识分子,这种人的骨头,往往比钢筋铁骨还要硬。
这些仇人,害了他们两辈的人,竟就这样肆意地在学校里欢笑,挥洒他们的青春,享受他们也许从出生那天开始,就已注定一辈子的快乐无忧。
……这荒谬的世界,可真他妈可笑啊。
文予宁第一次有自己的努力都白努力,所有奋斗都是笑话的感觉。
“哟,这不是咱班学霸吗?”姜鹏往外扫了一眼。
文予宁身高出众,离那么远,一眼就能看出是他。
“胆子挺大的,还敢来学校?”孙志奇将球狠狠地拍到了地上,往外面走去。
“老孙,你算了吧!马上考试了。”姜鹏喊他。
“不行,我要问问他,澄星到底住哪儿了,天天抓不着他人影儿。”
“人想要躲你,那肯定不让你跟上……哎!”
孙志奇不顾阻拦,大步走出了篮球场,直直地奔向他。
“小文啊,你今天来学校是干什么啊,用不用提前准备一下去大学,先预习什么的。”体育老师还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
“我送我同桌来上课。”文予宁望向越发逼近自己的孙志奇。
“你同桌?是谁啊,好大面子,还得用你送上学。”体育老师打趣道。
“你送他上学,”孙志奇刀削斧凿似的下颌骨,一块皮肉,先不受控制地上下抖动,“他住你那儿?!”
“是啊,”文予宁说,“我们第一第二名,当然要一起进步,一起上大学,就跟你们倒一倒二形影不离一样。”
“你找死,”孙志奇面色发沉,眼眸一瞬间黯了下来,咬着牙道,“我给过你活的机会了,但你找死,你找死!”
“哎!孙志奇,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你闭嘴!”孙志奇大吼一声,直接打断了一旁体育老师的话。
文予宁嗤笑了一声:“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跟你玩。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他跟你有共同话题吗?讨论文盲地痞是怎么练成的?你那草履虫的脑袋里有几个细胞?还是打架斗殴,开车撞人,买凶杀人?!你这个社会渣滓,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毙了你!”
“我草你妈!”
孙志奇目露凶光,双拳直接抡起,就往文予宁身上扑了过去,没等文予宁还手,体育老师就像献祭一样拦了过去,挡在了他们二人中间。
两节课结束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出去上间操,几个体队的人,路过成澄星,都富含深意地多看了他两眼。
“澄星你能上操吗?”吴书墨老师问。
“没问题。”成澄星走过去站好,几个别班的学生,上下打量他,往后排走去。
“长得是挺好。”
“帅的,哈哈!”
“要是个女的也能挺漂亮的。”
“怪不得为他争风吃醋,哈哈哈!”
成澄星回头瞥了他们几眼,他们强忍住笑,随着广播体操的音乐,在那半死不活地抖抖手,抖抖腿。
做完操回到了教室里,下节课还有五六分钟。
成澄星转过身去,果然,曲国良迅速低下了头。
“怎么了?”
“你别问了……”
“快说!”成澄星使劲撞向他的桌子,卷起英语书,抬起手臂要打他的头。
“……我听体队的人说,早上文予宁去找老孙单挑了,”曲国良嘴唇咬了咬,神情有些为难,“说谁赢了谁才能跟你同居。”
啪嗒一声,书掉在膝盖上。
“那后来呢,谁赢了?!”
“不是,澄星,你真的变了,这是你关注的重点吗?”
“你别打岔!”成澄星皱起眉,“后来谁赢了?!”
“海波子的腰被打散架了,现在在校医室里惨叫,文予宁被班主任撵走了,孙志奇还在那训练。”
“他一点儿事都没有呗!”成澄星来了气,掏出手机,看到文予宁只言片语都没发给他,手机里安安静静的。
“澄星,你真的变了,”曲国良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原来你真的喜欢那个霸道的学霸。”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再说他又不霸道。”成澄星捋了一把垂下的头发,只觉得烦躁。
晚上回到了家,一进门,有些紧张地往里看,屋里一股烧焦了的味道。
“你回来了,”文予宁从厨房闪现出来,表情有些像做错了事,“瞅瞅我这鸡烤的,好像火候掌握的不对,糊了。”
成澄星暗暗松了口气,丢下书包,走进厨房,看到烤箱的门开着,盘子里的鸡一边是半生的,一边是糊的,惨不忍睹。
“没事,换个面继续烤。”
他的手不自觉地搂住了文予宁的腰,上下揉了揉。
文予宁低头,迅速贴了贴他的额头,见他没制止,又连忙往下,恶狗抢食似的啪的一声,响亮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巴。
“你看外面的天,”他马上走到厨房窗口,指向外面,“好黑啊,不到十点,天都黑了。”
成澄星跟着走了过去,看到他在那瞎指,忍不住笑了:“是啊,真黑啊。”
到了夜里,他们脸对着脸,交颈而卧时,成澄星还是忍不住跟他说:“马上就要考试了,还有32天。等上了大学,我们就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文予宁经过将近两年的努力,才终于把“你们”,拆成了“我们”。
“不要影响彼此考试,好吗?”
“嗯,你好好考。”文予宁低头,轻吻他的发丝。
可不影响他们,那是万万不能够。
三模成绩出来以后,体队出发去市篮球馆,准备初试。
文予宁混在了观赛的学生堆里,作为同校的“篮球爱好者”,一起坐上了大巴车,赶往那里,然后,超绝不经意地,把装有杜蕾斯的书包,遗落在了换衣室里。
“卧槽!学霸不是来看球的吗?怎么还装了这个?!”
“这是他的包吗?”
“这不是他名字吗?咱们学校哪有跟他同名的。”
“真牛逼啊,学霸看着一本正经的好学生,还随身携带这个……”
“人现在又不用上课了,大学通知书都到手了,那可不开始玩了。”
“那女的是谁啊?”
“哪有女的?”
球队的人左右互看,都愣住了。
这时候在里面脱下校服,换上比赛服的孙志奇,太阳穴不断跳动着,满面寒霜地走了出来,僵直的眸光,对准了他们手上拿着的东西。
拙劣的计谋。
可草履虫又如何能识破?他连履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孙志奇首轮初试大败,屡屡犯规失分后,竟破防到暴揍裁判,众目睽睽之下,他失去了以篮球敲开大学校门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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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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