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就是“游戏”主线吧。
虽然没有娶人嫁人的意愿，但他并不介意在这里体验——伸手接过灯笼，冰冷的把手没有一丝上一任拥有者残留的暖意，喉头滚了滚，憋出来“谢谢”两个字。
老头不倒翁倒没有说什么，哭脸扭曲的上扬，最后笑开了。
它好像不打算再说话了。
卓乞看了一会儿也没弄清这个东西的构造，他试着上手，发现这个不倒翁根本打不开。
他看向水面。
水面被一座桥分割，正正好好呈现出两处的景色，而那座桥也被拆分为两段，一端通向正前方的拱门，一端通向一处更远的小院。
头顶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一座大山折去一半，深黑的，压在他眼前。
这条向前的路应该就是通往所谓“蓬莱”的。
先去这里吧。
左右两边都是要去的，他抬起灯，方穿行过拱门，就有五彩的光顺着顶端照耀下来。
近在咫尺的山矗立在波光粼粼的水面，足下的石板道路再走几步就能到尽头，尽头处，一节木桩栓着一艘木舟，小小的，看起来脆弱不堪。
卓乞试探性的按了按小舟，平静的水面被小舟破开一条条涟漪，并不太稳定。
横放在船上的浆倒看着没什么问题。
四周的树木和草构成了一道屏障，看起来他只有这一个去处可选。
卓乞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踏入船中。
第一种感觉是属于重心不稳的摇晃，这小舟太窄，他选择了一种半蹲的方式跨进船中，干脆的保持这个姿势坐在船中。
这里的水不深，随着时不时摇曳而来的风晃荡，他解开了缠在船上的绳子，也不急着划船，坐在上方安静的观察。
天边总是有白色的光芒向着山峰移动，那光亮掠过山顶，又缓慢的回收，映照平静的水面，把它变得乳白。
当光向前缓慢浮现时，水面上就开始起风。
风剐蹭到小舟，向着一侧轻轻摇晃，带着他向外偏移一段。
有光的时候，他看见水面下隐隐有柱子一样的东西矗立，又向四周射线一般射开，看着并不深。
水是会骗人的。
卓乞这么想着，拿起船桨，试着滑动船只。
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对于控制船只的方向，让它去哪里这件事上，他这还是第一次尝试。
笨拙的控制着小舟漂浮在水面，这是又一次黑暗的笼罩，水面都从乳白变得黑暗，变得灰蓝。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当他驾驶小船进入水域后，整个水面都颤了一颤。
他的进度很缓慢，直到天边又出现一缕白芒，有风扑过来。
和在岸上的感触不同，这次的风明显更大，带着他的小舟不断向远处漂浮。
不太对劲。
卓乞用船桨去撑之前看见过的，那一道一道的石块，把船和自己固定在水面上。
风越来越大，虽然小舟没有很沉，但加上自身的重量对他来说依然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卓乞已经八百年没有运动了。
他连小学的体测都没有参加过，难道城内的高素质教育除了灵感还要把人都养成精壮汉子吗？
卓乞有些悲愤。
那光明丝滑的从头顶略过，乳白色的反光几乎要把他闪瞎，狂风骤然扑到他的身上，支撑着船只。
在这样剧烈的暴风之下，水面依然平静。
双腿一把夹住身下坐着的隔板，他几乎在用全身的力气把船桨按在石头边缘，他都几乎要将小舟拔起——却听见远处好像传来什么极轻的呼叫。
这呼叫很快被耳边轰鸣的风声掩盖，卓乞没有时间去想，大口的呼气，狂风圈进嗓子里，变成更加令人窒息的感觉。
远处的山峦近了，那山峦的样子越发清晰，卓乞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不就是一颗眼球么？
只不过这个眼珠的构造比较抽象和简单，黑白轮转的天空是眼皮一张一合，山脉是瞳孔，这湖泊就是眼白——卓乞没有系统的受到过这方面的教育，不过对这个描述而言足够了。
当眼皮睁开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受到外界的影响，自然就会起风。
至于这些石头么……虽然人的眼睛里是有那些一条一条的，但卓乞不知道叫什么。
当一轮风过境，卓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手软的不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虚有哪里不好。
没空管那越发接近的山脉长什么样子，他能做的只有在眼睛合上的时候加速向前，也大概猜到了那声轻呼的意味。
就跟眼睛里进了沙子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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