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念找了间僻静的酒吧,点了一瓶冰镇啤酒,蹲在二层的露天天台上,看着界面闪现的诺瓦新闻。
从一周前诺瓦N3被垃圾星奇袭开始,一条接一条跳出来,从快到慢,跳到诺瓦N3宣告陷落,诺瓦N5新任战时总司令高鸿上位,跳不动了。
高鸿其人,还不够气人的,他是大名鼎鼎的废柴+蠢材。
诺瓦的军队,跟星河一样,也是家族企业。
高鸿的老爹高卓是个能人,把家族带领到了军权的顶峰。
然后高卓退位,高鸿上位。
高鸿是个草包,擅长不战而退和替罪羊方略,他参加的五六场战役,都以残兵撤退和他的副官引咎辞职告终。
他没能力支持一个家族,权力在逐步被蚕食,再给个四五年,绝对会被蚕食殆尽,宿念都能分一杯羹的
但出了诺瓦N3的事,蚕食暂停了,骆驼没瘦死,高鸿还在军权的顶端待着,所以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军方总司令,率领诺瓦缩小倒退。
高鸿还发表他的就职宣言,说他会带领诺瓦做大做强。
又不是洗衣粉厂,做什么大和强啊。
宿念觉得不太妙了,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胃里凉的爽歪歪,他感觉妙点了。
“嗨。”景霖打着招呼,他总能找到他。
景霖提着两瓶啤酒,掀起大衣,蹲坐在他的身侧,递给他一瓶啤酒。
宿念接住,手润满了凉丝丝的水珠,低声说:“宿洲来找我了。”
“别是他有个皇位要找你继承,小兔兔王子。”景霖从怀里取出来被粘好的兔子面具,在掌心慢悠悠的转着,递给宿念。
“专门给你送来的,别糟蹋别人的心意了。”
宿念冷哼一声,挥挥手说:“你喜欢你拿去。”
“好呀。”景霖低声说着,手腕一翻,把兔子面具甩向街道,没几秒钟,被醉鬼踩了个粉碎。
“走,带你去看看加入军方的福利。”景霖递给他一只手,拉着他起来。
宿念闷闷不乐道:“别是一袋子大米,两提卷纸。”
“你瞧不起谁呢。”景霖眺望着高空,吹了个口哨,尖牙露着光笑,“最起码得两袋子大米,四提卷纸,外加一桶油。”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灯光炫丽的正厅。
正要出门,一边聚团喝酒的年轻人中,有个脖子上纹身的青年A,被一堆人架着,朝宿念丢了个空的易拉罐,喊:“嘿,你是杜念。”
宿念停下脚步,目视起哄的一群人,说:“我不是杜念。”
“不是?”青年A拍拍醉糊涂的脑袋,靠着身边人的肩膀,思索着说:“呃……我想想,不是杜,是……宿,你是宿念。”
“有事?”宿念冷硬疏离的问。
“跟我一块庆祝诺瓦N3陷落吧。”青年A挑衅的回。
一群牛鬼蛇神热闹起来了,起哄对宿念喊:“来吧!来吧!懦弱的逃兵!这是你应得的!”
“他真漂亮!叫他唱歌!”
“唱屁歌!跳舞!叫他跳舞!”
……
还有人怒斥宿念:“滚回诺瓦,去跟俘虏们同甘共苦去!星河享福轮不到你!!”
……
景霖站在宿念身后,颇觉得好笑,反驳说:“哎呦喂,这就赶人了?星河这么大,还养不起他一个?”
青年A醉里看不到人,也没注意到四周顾客们对景霖的反应,反问:“谁养?你养?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不费钱吗?”
景霖死皮赖脸的说:“我是想我养,但他不愿意。”
宿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提起长腿,轻轻踹了他一脚。
景霖向宿念回了个浅浅的笑,扭头再看那一群人,吊儿郎当的说:“我也想放过你们,但他也是不愿意。”
青年A和一伙人还没来得及怼,宿念和景霖联手打人了。
宿念的拳脚功夫不行,不过对面是醉鬼,好打。
景霖是个猛人,干啥啥都行,打架第一名。宿念撂倒了一个,他就把一群搞倒了。
“你在门口等我,我教育教育儿童。”景霖桀骜的踩着青年A的肩膀说。
宿念不信,景霖就像个儿童。
但儿童应该也能教育儿童。
管他呢,反正炜岸城是他的地盘。
宿念朝外走,走到门口了,靠在门框上,冲景霖喊:“快点。”
景霖乐呵呵的招手,说:“马上。”
青年A吐了口呛出来的白沫,说:“你的小情人在唤你。你还不快屁颠屁颠的去?”
景霖踹了一脚青年A的脸,轻慢的轻声问:“夏明,你想死吗?”
“景……景欧?不是,艹,景将军?!”夏明的声音猛然拔高,酒醒了一大半,惊慌又无语的摇摇头,双手举在头侧投降。
景霖愚弄人般,学着夏明思索宿念名字的样子,手指点了点下巴,假醉着说:“啊……是我。”
夏明抱着头,解释道:“宿念是敌人,我骂他是应该的。他还是个逃兵,只有他安全逃来了,他应该受万人唾弃!”
宿念昂着下巴,数着天空飞过的飞车,在门口催促:“景霖,你TM的快点。”
“来了!”
哐!景霖不再婆婆妈妈的,利索的把夏明踢晕,抖着长风衣,迈着大步子朝宿念赶去。
宿念迎接着景霖,手臂一捞,勾住景霖后腰,朝酒吧侧了侧脸,低声问:“他是谁?”
景霖歪着脖子,贴近他的脸,亲了一口,嘟囔道:“活人。”
“切。”
走了一会儿,景霖很不想问,但还是问了:“你爱诺瓦吗?”
宿念回:“你也去过,它很美不是吗?我的诺瓦,不是天上的球,它是那片草原,那片蓝天,那群士兵,还有站在那里的宿念。”
景霖别称是浪漫粉碎机,嫌弃的说:“抱歉,我只记得蚊子多了,比我家的蚊子还多。还有就是无数的草,干巴巴的,一点也没有植物的多汁。”
“我待的够久,有了感情,那些草,星星,繁多又独特,像人一样。还有小羊,小牛,不是工厂的克隆胚胎,它们是真正生长着的动物,充满由死到生的震撼,和由生到死的悲伤。死亡大部分是我们造成的,它们长完膘,就进我们肚子里,烤肉很热烈,冒着烟和油的味儿,滋味美好。”
“宝贝,口水擦擦。”景霖抬手点了点。
“哦。”宿念甩着长袖子,双眼微阖,把一整张微微发红的脸都擦了一遍。
“蒙莎真是我的小幸运星,因为她,我才选择了那块宝地。”
“你还不够了解蒙莎。”
宿念敏锐的问:“她出什么事了吗?”
景霖跺了跺靴子跟,敷衍着说:“不知道,我也不太了解她。”
*
景霖带着宿念来到了[三大],专走指示光为紫色的电梯,坐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三大]的第五机甲仓库。
仓库很大,因为机甲很大,不大放不下。
像十八层地狱,合金的框架如同累累白骨,闪烁着冰冷的光。纵横交错的传送带如同阴惨的锁链,从最底层送达最高层。
昏瞑的巨大格子间分散排布,有的装着机甲,有的则空落落的。
几盏冷白的强光灯悬浮着转动,像钢铁地狱的光,影影绰绰的照着。
宿念喜滋滋的了,挽住景霖的胳膊,问:“又一个鬼屋?”
“这个梗可以过去了。”
景霖挺直腰背,灰眸晶闪,发丝染着寒光的亮,帅气逼人的范儿起来。跟他和宿念结婚进礼堂似的,他领着宿念登上一条传送带。
宿念:“……”
臭显摆的劲儿,挡都挡不住了。
走下一条传送带,来到一架哑光银的机甲跟前。
宿念望见机甲胸口印着的[明星]二字,眼睛一亮,爪子抓了抓,跟抓天上星的孩子似的,说:“我想要这台。”
景霖霸总不起来,说:“不行,这台是长公主的。”
“哦,好吧。”宿念瘪瘪嘴,继续扯着景霖上传送带。
宿念又见到一台名叫[暗河]的漆黑机甲,说:“这台也行,像一颗黑珍珠。防御型机甲?嗯……能改成全能型的吗?”
景霖摇了摇头,“不行,这台有主了,陈莉的,就是跟在长公主身边的小丫头的。[明星]和[暗河],一听就是她俩的。”
从传送带继续向上,宿念再看到了一台,“这台也不错。”
景霖再次否定:“不行。这台是韩里的。”
宿念有些气了,质问道:“混蛋,你带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馋我的吗?”
景霖懒散的朝上指了指,嘴角习惯性地上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说:“你的两袋子大米,四提卷纸和一桶油,在更上面。”
宿念的瞳仁里光芒四溢,要求道:“带我去,直达。”
登上传送带有十几分钟,宿念和景霖上到顶,来到一间格子内。
灯光哗的一泄,一架绿白色的机甲展现在两人面前。
它很高,庞大,比[冲锋]更像个战士;也像草原,颜色会让宿念想到青草白云。
身板子很壮硕,厚实的装甲板严丝合缝,关节处藏着液压装置与能量传导线路,提升开山裂石的力量。导线输送着能量,菱形的能量盒闪烁着墨绿的光点。
它还没配置武器包,宿念觉得它适合射线枪,酷酷的。
它的机甲脑袋精致美观,绿色的底,交织着奶白色纹路,纳米涂层泛着细腻的光晕,像个另类的佛像似的,尤其它还有一对儿大耳朵。
景霖脚欠,踢了踢绿白色的大宝贝,“你可以给取个名字。我觉得[小绵羊]或者[蔬菜汤圆]适合它。”
宿念亮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傻笑着说:“我喜欢那对招风耳,像小翅膀一样。我要叫它[大精灵]。”
景霖小聋人上线,“哈?大景霖?宝贝,你好爱我啊。”
宿念一秒冷静,露出看傻瓜的眼神,说:“大精灵,Ling,后鼻音,不是霖。”
“好的,大景霖,我喜欢……我知道你也喜欢。”景霖油盐不进,还愉快的哼了两句跑调的歌。
“可以试试吗?”
“能进驾驶舱,实操不行。”
宿念绕着[大精灵]转了一圈,钻进未启动的驾驶舱,东摸摸西摸摸,兴奋的吐出好几口气。
对不起了,[冲锋],他接受这架崭新的机甲了。
天快亮了,一夜快结束了。
宿念从驾驶舱下来,就看到景霖摆好姿势,眺望天花顶,盯着那一抹灿烈的日光,感叹道:“宝贝,今晚月色真美。”
宿念忍住了抽他的一巴掌,讽刺道:“含蓄不适合土狗,景二傻,有话直说。”
“我可以征用你当我家的家宝,住在我的家。”
“嗯哼,听起来不错。”
景霖一个箭步冲来,紧紧的扒住宿念的窄腰,目光灼灼,说:“而且,我不介意把床分给你一半。”
宿念抗拒道:“我介意,十分介意。”
景霖转了下冷感的灰眸子,不可置信的问:“总比蹲监狱强吧?”
宿念磨磨蹭蹭的说:“不一定。监狱可没有那么强的体力劳动。”
景霖反思道:“也是。你的嗓子也劳累过度。”
宿念去住了万叶酒店,带着怎么甩都甩不掉的景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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