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的清晨，江燃正套着校服T恤，脑袋刚钻
出领口，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他烦躁地扒拉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
"我。"纪舒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清冷又欠
揍，"校服借我。"
江燃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昨天老何的嘱咐——纪舒
和的校服还没发下来，让他先借自己的穿。
"不借！"江燃想都没想就拒绝。
门外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咔
哒"声。江燃猛地回头，眼睁睁看着门把手转动，纪舒
和推门而入，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哪来的钥匙？！"江燃炸毛。
"阿姨给的。"纪舒和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语气轻
飘飘的，"怕你锁门睡过头，耽误开学典礼。"
江燃气得牙痒痒，但父母出差前确实把备用钥匙交
给了纪舒和，美其名曰"互相照应"。他磨了磨后槽牙，
不情不愿地从衣柜里拽出另一套校服，恶狠狠地丢过
去："穿完记得洗！"
纪舒和接过，徐徐缓缓地抖开，当着江燃的面换
上。校服外套在他身上服服帖帖，肩线刚好撑起，袖口
短了一截，露出手腕骨清晰的线条。他低头整理衣领
时，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突然轻笑一声："好像有
点小。"
江燃："？？？"
纪舒和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头顶和自
己下巴之间来回扫了扫，补刀："尤其是肩宽。"
江燃："......"
他拳头硬了。
开学典礼上，班级按身高排队，江燃和纪舒和理所
当然地被分到了后排。但江燃死活不肯站纪舒和旁边，
非要挤到他后面去，美其名曰"不想和某人同框"。
纪舒和微微偏头，垂眸看着身后气鼓鼓的江燃，唇
角勾起："这么执着站我后面？"他压低声音，"可惜啊，
这么明显的身高差，藏不住的。"
江燃："......"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把纪舒和揍了八百遍。
九月的骄阳依旧毒辣，晒得操场地表蒸腾起扭曲的热
浪。开学典礼上，校领导冗长的发言透过劣质音响传来，
夹杂着刺耳的电流声。江燃站在队伍末尾，眼皮不住地打
架，脖颈像是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随着意识渐渐模糊，
额头突然抵上一处温热的坚实——是前方纪舒和的后背。
前排的纪舒和身形微僵，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
却在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又悄悄退了回来。
——
上午体育课，烈日当空，江燃和几个狐朋狗友偷偷溜
进音乐教室躲太阳。朋友李书亦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贼兮
兮地提议："来来来，开黑！"
几人围坐在一起，话题不知怎么就从游戏拐到了纪舒
和身上。
“江燃，”王柯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你跟你新同桌
相处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江燃把玩着手中的矿泉水瓶，没好气地
答。
"哎，江燃，你到底为啥那么讨厌纪舒和啊？"王胖子
啃着冰棍，含糊不清地问，"我看他对谁都挺礼貌的，成绩
又好，老何可喜欢他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江燃“砰”地把水瓶砸在
钢琴凳上，惊得李书亦手一抖，游戏角色当场阵亡。，。。
江燃一听这个名字就炸了："礼貌？他那是装的！你们
是不知道他有多恶劣！"
江燃冷笑一声，掰着手指开始细数罪状，咬牙切齿地
把从小到大纪舒和是怎么欺负他的光辉事迹全抖落了出来
——
小学二年级骗他他是女生，骗他感情；故意拍他丑
照，还设置成屏保；在家长面前说他坏话，自己装好学生
害他被揍。越说越气，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响。
"卧槽，这么阴险？"李书亦震惊，"表面温柔学霸，背
地里这么狗？"
"何止！"江燃继续补充，"他现在住我家，天天在我爸
妈面前装乖，背地里就知道气我！"
"这你能忍？"王柯拍桌，"必须报复！"
江燃眯了眯眼，突然灵光一闪，眼前一亮："我有办法
了。"
几个脑袋凑近，江燃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狡黠的
光："我要男扮女装，加他微信网恋！"
“哈？”众人异口同声。
"等他爱上我，对我死心塌地的时候——"江燃恶狠狠
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就告诉他我是男的，再把他拉
黑删除！让他体验一下心碎的滋味！"
江燃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哈哈哈哈牛逼！"狐朋狗友们拍腿狂笑，"这招绝了！"
几人拍案叫绝，笑作一团，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完
全没注意到音乐教室角落的小隔间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纪舒和倚在门后，单手插兜，手里拿着本不该出现在
学校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录音界面。他默默听完江燃的
整个"复仇计划"，镜片后的眼眸幽深，唇角缓缓勾起一个
意味深长的弧度。
"鬼点子真多。"他轻笑着低语，"看来......我的高中生
活不会无聊了。"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将录音保存，备注名改为——
【小笨蛋的复仇计划·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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