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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霜盛宴

赵简脚步一顿,将栽进他膝窝的赵熙拎了出来,“什么衣裳?”

赵熙踮起脚尖,露出一口贝齿,凑近赵简的脸,得意小声道,“就在父王的书房,我悄悄看过好几次!”

赵简明白了,他也见过这幅画的。

那是文华殿的画师为赵诺与谢欣所作的画。

新婚之日,宾客满堂,龙凤花烛,两人身穿大红吉服,解缨结发,许下誓言。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赵简矮下身子,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牵起了他的小手。

“别去找你父王了,我教你投壶。”

“嗳!皇叔父有空了?”

“嗯,学不学?”赵简眉眼的一丝阴霾被风吹散。

“学!”赵熙身上的长命锁又响了起来。

“当啷——”

“当啷——”

瑶月殿檐牙下的玉片护花铃在风中轻轻晃动,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屋檐下一个身影脚步轻快,迈入门槛,穿过正堂内室,一手撩起珠帘,一手将手中的银盘往马蹄角花几上放。

“都办妥了?”

一轻柔女声自屏风后响起。

“殿下放心,敬太妃那边的礼送了过去,回礼也都也清点好记入库房了。”

蕊心将银盆中鲜艳花瓣撒入浴池中,又用热巾帕取了花露,细细拭擦着姜月搭在边上的修长手臂。

“这花露混了上好的檀香,可以缓解疲劳,是时遇专门在太医署调制的。”蕊心道。

太医署卖了姜月一个面子,让时遇在太医署领了跑腿打杂的活,至于后头怎么样,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浴房内热气蒸腾,白雾缭绕,袭袭香氲。

姜月将乌发虚虚拢到肩侧,侧脸枕在如玉的小臂上,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尾调拉长而慵懒,微微上挑的眼尾带了一抹魅惑的红晕,像一只餍足的狐狸,枕着细碎的日光,卧在青葱草地上懒洋洋地眯长了眸子,听到脚步声后轻抖了抖耳尖,喃喃发出呓语。

在热水中泡了半个时辰,姜月方才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睁开的眸子也有了生气:“水田衣是你们俩辛苦赶制的,你和巧心到库房去,看看有无喜欢的玩意,尽管挑去。”

蕊心笑道:“办法和图案都是殿下想出来了,我们不过是动动手罢了,哪还......”

“真的吗真的吗!”巧心从屏风后探出了头来,左食指点着右食指,“怪不好意思的。”

姜月穿好衣裳,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巧心暗自激动得模样,不由好奇:“你看上什么东西了?”

“她呀,从下午看到那只袖珍香球就两眼放光。”蕊心摇头说道。

姜月想起来了,是那个花鸟纹挂链银香球,镂空球面外绕以葡萄忍冬组成的石榴花,瑞鸟衔枝在花间翻飞,不论熏球如何转动,盛放香料的小盂都不会倾倒,可谓制作精美,小巧玲珑。

“那我帮蕊心也挑一个!”巧心撒丫子跑了出去。

姜月笑着,望着殿门外三两人影绰绰,心中了然,朝蕊心点了点头。

一名女官领着十余名宫人走进殿内,道:“这是皇后娘娘为瑶月殿调拨的宫人,殿下可挑出顺眼的留下服侍。”

姜月一一问了姓名,随意点了几个,蕊心在一侧给她们讲了规矩。

等一众人等走后,又有脚步声从侧殿偏门响起。

“殿下!”方才那名女官快步走到姜月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双眼通红,拜了三拜,倒伏在地上的脊背颤抖不已,“谢殿下为祝家报仇雪恨!我替祝家一家七口跪谢殿下!祝柔这条命就是殿下的,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姜月曾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与一位唤作祝志岩的军士交情甚好。祝志岩杀敌勇猛,被鞑靼记仇,一家七口皆未能幸免,仅有一位护院女儿留得一口气在。姜月重回人世时悲剧已然发生,她凭着记忆找到那游寇的出没点,将二十六颗蛮子头颅送到祝家坟头,以慰祝家一家在天之灵。

姜月看着酷似祝志岩的祝柔,想起那夜死在鞑靼刀下的一家七口,不由轻叹道,“只可惜,我还是晚到了。”

祝柔正是祝志岩的胞妹,在水患中与家人失散。祝志岩当上守卫军后利用手上的人脉,才得知祝柔流落到大燕后被人收养了。两兄妹还未来得及相认,祝家就遭遇了横祸。

而这些,都是从那位幸存下来的护院女儿口中得知的。

姜月搀起祝柔,只觉得祝柔宽大衣袖下的手臂薄得像一张纸,心中一片酸楚,放轻了声音安慰道:“你有今日的造化,也是对家人的一份慰藉。”

祝柔如今正是尚宫局担任尚宫一职。姜月知道,能在官情纸薄、勾心斗角的后宫中凭一己之力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性情能力都不需要怀疑。

祝柔落了座,蕊心给她奉上热茶。

祝柔擦净眼眶的热泪,喝了一口茶后已经平复好心情,与姜月细细分说这宫中的人物。

“殿下是觉得,秦王与皇太后之间曾有过嫌隙?”祝柔凝神细想,“奴进宫后不久,秦王正准备跟着车骑将军秦勇出征,此后便很少回京,但每次回京都会去慈宁宫请安,节气里也未曾短缺过问候礼品,倒是未听说过两人何时有过争端。”

“那之前呢?”姜月很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赵简小的时候,和皇太后相处得怎么样?”

“皇太后头胎身子受了损,很久才怀上秦王殿下,照理说幺子会更受宠爱,但是因为先帝曾经说过太子——也即是今上性子不够坚毅,因此皇太后对秦王殿下......”祝柔斟酌着造句,“要求比较高。”

“反倒是陛下,心疼殿下小小年纪被自己连累,经常偷偷去看殿下。”

这些和前世姜月了解的大差不差,赵简自三岁起便不再养在母亲谢婉的身边,从能说话开始,就跟着翰林院的大儒进学,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熟读圣贤书,字字珠玑。

据情报所说,赵简每日卯时前须准时到达国子监,申时落堂后就会被几名武将拎到校场上给新兵蛋子练手。直至子时,赵简才方可以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床歇息。有一次,赵简因为上学途中淋了雪,高热三天,饶是如此谢婉也并未给他准假,反而是国子监的学士担心得不得了,怕赵简一不小心在国子监嗝屁了。而此时赵简才将将八岁。

阅完情报,作为对手的姜月也不禁咂舌,深感小赵简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这种严苛到近乎无情的生活持续了近十年,谢婉将赵简培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温润谦和,如珪如璋,文能辅国,武能定邦。十万神策军所到之处,鞑靼闻风而逃,周边列国因之俯首称神,他是大燕皇帝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剑,是大燕国土坚不可摧的盾,所向披靡,百战不殆。

只是,谢婉怎么能确保这把利刃不会反噬自己?

“云台宫......云台宫......”姜月指尖划过温润的碧玉杯沿,若有所思,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两日后,金霜宴上。

金玉殿轩窗大开,云衫侍女身影不断穿梭,轻抬玉樽,酒香氤氲,一双手将酒盏举起,一饮而尽,发出一声喟叹。身边同伴大笑着接住他歪倒的肩膀,将斟满的酒盏送到他嘴边。

酒意半酣,帝后双双离席,食客们少了几分拘束,一酬一酢,弄盏传杯,笙歌鼎沸。

金玉殿的偏殿内同样是喧闹声不断,间或有尖锐物碰撞硬物的哐啷声。

赵熙白衣外罩一件银朱色薄绒比甲,一团雪白柔软的兔毛簇拥着圆润的下巴,此时右手捏着一支彩羽箭翎,侧身站着,眯着一只眼,嘴里念念有词。

“阿狸我和你说,你这样的动作是错的,手得这样......”一玉面郎君将一颗紫葡萄扔到嘴里,伸手去够赵熙。

“哐!”响亮的一声,赵熙小臂微一用力,掷出箭翎。

“中了!中了!中了!”赵熙激动地转了两个圈,又深吸两口气,站到刚才的位置,又接过一支箭翎。

宋旒抚了抚护额,又接了一棵紫葡萄,侧躺在软榻上,边嚼便道:“嗯,嗯运气不错。”

赵熙第二枚箭飞出去,擦着壶口晃荡了半圈,又掉入壶口。

赵熙脸上升起两团红晕,看了看那支飘荡的彩羽,望着望自己的小手,又朝外环顾一周,笑容愈加放大。

“阿狸......”

“你好厉害啊......”

赵熙感到一股暖烘烘的酒气呼到自己脸上,一转头,就看到两只硕大的青黑眼圈放大在自己面前,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踢翻箭筒。

赵芙前两日被皇后禁足,为了赴宴通宵达旦将佛经抄完,又向皇帝软磨硬泡,皇后才松了口让她出来。

宋旒拎着他的胳膊,让他站直,张开双臂左右伸展身体,把手伸向箭筒,道:“这算什么,看我的!”

“我先来!”赵芙抢先拿走那支他看中的箭翎,捋着那根艳丽的彩羽,笑得贱嗖嗖的。

“你不是说喝了酒要眯一会儿吗?我先来的!”宋旒被赵芙一撞,揉着背痛得大叫。

“哎~我突然又不困了,先到先得!要么你换个地儿玩呗!”

宋旒往四周一看,有拿着箭矢抱着铜壶击节而歌的,也有抱着铜壶说话聊天的,还有试图将头伸入壶口找东西的,顿时觉得赵芙看上去顺眼了几分。

“蛮不讲理!”

“明明是你技不如人!”

“什么技不如人!我让你三招你都未必能赢我!”

“好啊!那就试试!”

眼看两人又掐了起来,赵熙默默退到一边,坐到案前剥紫葡萄吃。

刚剥好一颗放在瓷碟上,再抬头的时候,那棵水光圆润的葡萄不见了,只剩碟子上的星点水迹。

“我葡萄呢?我葡萄呢?”赵熙将案几上下前后找了一遍,也没看到葡萄,只好认命地再剥一颗。

好容易又剥好一颗,听得亭外传来说话声,抬头望了望。

再一低头,感觉有一阵阴风刮过,两指上的葡萄又凭空消失了。

赵熙转头,问身后的奶娘有没有看到一个白影,后者将半个酒嗝忍回肚子,说没有。

奶娘上前问他怎么了,赵熙想说这里有鬼,但是看到奶娘眼珠子迷茫中又有点惊惶,就舔了舔指尖的葡萄汁儿,摇了摇头。

赵熙觉得这殿里凉飕飕的,心里发毛,看着姑姑吵架吵得正欢,不忍打搅,循着熟悉的细碎说话声走了出去。

虽已是深秋时节,但御花园不见丝毫颓唐之色,芳草青青,姹紫嫣红,莺啼鸟啭。一阵风吹过,清润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几朵飘散纷飞的桂花落到如鸦的髻发上,树下之人撑额假寐,似未发觉。地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极轻极慢,他示意亭子后的人别说话,继而慢慢伸出指尖,将发髻上的花叶捻下。

耳边传来几声清脆鸟啼。长睫如蝶翼轻颤,姜月掀起眼帘,撞如一双如星的眸子里。

来人将半空的手收回背后,指尖摩挲着将两朵小花藏在掌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姜月在席上多喝了几杯酒,酒气上涌,脸上薄薄一层红晕,潋滟的桃花眼未笑却含了三分情,赵舒看了一眼,从脖子开始,一股热意升腾而上。

“若岚,我给你带了东西。”赵舒将藏在身后的鸟笼送到姜月面前的圆桌上。

“六叔!若岚姐姐!”

“六叔,我方才投壶中了好几回!”赵熙终于找到能说话的人了,兴奋不已。

“阿狸真厉害!”赵舒将赵熙抱起,又叫他去看姜月身后的鸟笼。

“这是陇西的鹦哥,聪明得很,还会说话呢。”

赵熙瞪大了眼睛,乌黑的眼眸满是好奇,想伸手去逗鹦哥。鸟笼两只一红一白的鹦哥慢条斯理地梳理羽毛,看到有人来,也歪着头朝外看,豆大的黑眸转个不停。

赵舒笑着伸出一手打开鸟笼,那两只鹦哥跳到他的手上,一跳一跳叫道:“殿下吉祥!殿下吉祥!”

竟是说的大夏语。姜月有几分讶异,望向赵舒。

赵舒相貌生得明俊,鼻梁英挺,剑眉入鬓,双目炯炯有神,是一种带了锐气的俊美,但他爱笑,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线条便变得柔和,像初升晨光,朝气但不灼人。

“你想家的时候,可以和鹦哥说说话,它们会帮你保守秘密的!”赵舒好看的星眸眨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两步,让姜月看得更清楚,“喜欢吗?”

姜月的心一暖,嫣然一笑,“我很喜欢,谢谢六皇子。”

赵舒将大掌往前推了推,“来,伸手。”

姜月依言伸手,往上伸出指尖去接,圆润的指尖虚虚划过赵舒红润的掌心。赵熙坐在赵舒臂膀上,忽然摸了摸赵舒的脸,“六叔,你怎么暖烘烘的?”

“我,我喝了酒。”赵舒忽然有点庆幸在烈日下奔波了好几个月。

姜月将那白鹦哥举到身前,伸出手要摸一摸它的小脑袋,就在手即将碰到鸟羽的一瞬间——亭子里忽然卷起一阵飓风,瞬间飞沙走石,而后响起嘈杂尖厉的鸟叫声,扑棱棱的风自两人间穿过,那两只鹦哥受惊振翅乱飞。

一只硕大的白影将两只鹦哥堵入灌木中,利爪将一只鹦哥踩在草丛上,威风凛凛地扬起尖锐的鸟喙,大叫着露出鲜红的红舌。

“不要!”赵熙看着往下俯冲的鸟喙,吓得捂住了双眼。

千钧一发之际,姜月微眯长眸,朝鸿影瞥了一眼。

鸿影身上的白羽一下炸开来,动作定住了。

“鸿影,你闯祸了。”鸿影松开利爪,丝毫不留恋地掠过亭子,急速逃离现场。姜月一下屛住了呼吸,往身后望去。

赵简不知何时来到亭外,萧萧肃肃,琥珀般的眸子清明澄澈,眸色深深,探究的目光落在姜月身上。

姜月镇定与他对视,回了一个礼节性的笑。

那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要将她身上所有的秘密看穿。在他的逼视下,姜月心如擂鼓,内心坠入惊恐:他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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