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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旧爱疑似有新欢

浮名加身的人,总是人群聚焦的重点。

陈遐早已习惯,唇角眉梢的弧度礼貌客气且疏离,自若地同周围几人笑笑,站直身子缓解胸口的阻塞感,右手指尖拂过左手腕上的薄纱。

华美覆盖的背后,是一道狰狞扭曲、龇牙咧嘴的旧疤。

经过几次医疗美容的激光手术,仍然扎眼,不肯褪色平整,就好比陈遐乖顺的皮囊下有些始终坚持的细刺。

照料秦时予长大的保姆兰姨挑了几条披肩,笑容满面,走到陈遐身边双手奉上:

“遐小姐穿太少了,这几条里面喜欢哪件?都不喜欢我再换一批给您挑。”

陈遐一向不愿意麻烦打工人,忙道:

“我随便挑一件就好了,不至于这么折腾。”

“怎么算是折腾呢?遐小姐太客气了。”

这几条都是秦时予日常会穿的私服搭配,她是魅力四射的浓颜美人,衣着打扮会自信大胆地凸显个性。相信兰姨已经从她的衣帽间中筛选出了一批,但呈现出来的披肩还要么是花花绿绿的要么遍布logo,让风格截然相反的陈遐无从下手。

陈遐与兰姨对视一眼,都觉得颇为好笑。

兰姨还双手保持着展示的姿势,陈遐怕她上了年纪胳膊酸,不想耽误时间,说服自己随便拿一条将就。

恰在这时,有一只纤长细手的手掌搭在了一条暗红色的披肩上,掌心纹路细如叶脉。

手的主人声音清亮道:

“陈小姐皮肤白,搭配这条很衬皮肤。”

陈遐循声微抬眼皮,望向这位自来熟到大胆的男子。

场上头回打照面的生人,虽有攀附之心,没人引荐却不敢轻易打扰陈家掌权人的清静。

她要瞧瞧,来者会如何开屏。

男子大概是全场最高的人,突破一米九,一过来便在陈遐头顶笼下一小团阴影,这样的感觉另她不太舒服,有被压制感。

大双眼皮大眼睛,皮肉贴骨贴得紧,骨相非常适合大荧幕,巴掌大的脸看起来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

他先前隐于人群中,在制片人等面前推杯换盏,等待合适的机会网住最大的鱼。

陈遐又抓住的他话里软绵温吞的尾调,哽了一下,问:

“台湾人?”每个地方的人长相具有地域特点,乍一看,有相似之处。

“嗯,台湾省台北人,李逐星,在《短歌行》里演了夏侯惇,和小林是同事,很高兴能遇到陈小姐。”

李逐星露出招牌笑容,展露脸颊两个酒窝,他为数不多的粉丝说他这样笑起来很有少年感,眼睛像狗狗眼,所以他对着镜子勤加练习了这个笑容。

台北人,算和她有缘分。

在台北的那一年,是她人生中极尽荒唐也是极尽快乐的那一年。

但她被摆到明面上的身份是“陈遐”,只能清醒地享受镜花水月后,断情绝爱,扛起整个家族的风雨飘摇,哪怕以伤害无辜的人为代价。

心中的百转千回自不会和头次相见的李逐星讲,陈遐面上不起波澜道:

“幸会。”

李逐星一喜。他听说过,陈遐曾对社交场上拉关系的人直接冷脸略过,陈遐既然接了他的话头,等于成功了一半。

他对兰姨略略俯身,抽出被他选中的暗红色披肩,轻手轻脚地搭在陈遐的肩头。

没有浮夸的大牌logo,手工织制的薄羊绒,颜色冷淡神秘,又因其毛毛的边角平添俏皮,不至于显得人老气。

李逐星动作很有分寸,手指没有挨到一点陈遐的皮肤,是刻意控制过。

大高个倾斜,离卑躬屈膝和谄媚尚有距离,披肩稳稳将人罩住恢复直立,眼神中是赤诚的赞美:

“很美。”

“谢谢。”

陈遐心想他是个有分寸的,目前为止,李逐星还没有让她讨厌。

这很难得,因为在社交场上大多数人的表演都会让她生理性不适。

晃悠了一圈的花蝴蝶转回到陈遐这边,秦时予奇道:

“遐遐,你和逐星居然挺聊得来?”身边少不了林烬做护花使者。

李逐星不会蠢到夸口讲如何和陈遐相谈甚欢,将话头交给陈遐。

“还好。”

不过是因为李逐星是台北人,让陈遐感怀伤情,才搭了几句话,她没有要深交的意思。

秦时予的精力好像用不完,社交了几个回合仍然神采奕奕,口若悬河:

“逐星饰演的夏侯惇演技很不错呢!观众们讲,眼睛中箭的特效妆太吓人了,还有人真的怀疑过他眼睛受了伤呢。今天来了好几个《短歌行》剧组的演员,你要不要都见一见?”

“下次再说吧。”

陈遐苦笑着直接拒绝。

生病之后,看到人多的场合就胃部不适翻江倒海,恐惧社交,想吐。

咨询过心理医生,说是焦虑抑郁的一种表现。她明白症结所在——已经打心底地排斥这个世界。

按部就班吃药,加上她和秦时予堪称伟大的友谊,才让她勉强出来晃一圈,截至现在,她的社交能量消耗完毕。

酒精上头上得姗姗来迟,使她先前有种酒量上涨的错觉。

结果眼前的秦时予都开始变成两个、三个了。

酒精是魔鬼,要将陈遐掳去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飘飘欲仙。

陈遐硬撑,风度犹然,一只踩在现实,站得还算稳。

她喝酒不上脸,仅是眼角发红,有股由内而外的媚,如杨柳细枝招展,风情无限。

秦时予替陈遐将披肩拢紧了些:

“好啦先放过你,去二楼花房坐会儿?我让园艺师培育了新品种,二楼没什么人,清静,过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又后退两步打量:

“别说,真衬你啊,你就把它穿回去好了。小林,你看遐遐搭我这条披肩好不好看?”

两个人小时候也互相混穿衣服。

直到品味演化得天差地别。

林烬暗想其中是否隐含着送命题:

“祖宗,都好看。”

陈遐不跟秦时予客气,也不愿看他二人疯狂秀恩爱——虽然可能是营销策略的一环,淡淡应了声好,没和旁人打招呼,走向二楼的红木楼梯。

她不需要和这里的任何人报备行程。

李逐星手指一抖,正欲跟上,秦时予给林烬递了个眼神——她不想有人黏着想要放松独处的陈遐。

林烬心领神会,不动声色拉住李逐星的胳膊:

“嗨,你刚刚和陈小姐都聊了什么啊?”

“……没聊什么,随便客套客套。”

这一耽误,失了跟上陈遐的最佳时机,再上二楼就显得太刻意。

李逐星不躁不恼,又起了个话题,与小情侣谈论今晚的香槟与红酒。

秦时予爱花,爱自由扎根泥土、在枝头顺其自然绽放凋零的鲜花,所以二楼特意空出来打造暖房,保证四时都有繁花美景。

一楼会客,二楼若非至亲好友,少有人被允许踏足。

花影重叠,绿意盎然,最近秦时予安排人大面积种植的心头好是重瓣芍药。

花朵没有进行人为干预,花期各不相同,含苞欲放的能悠然挺立,开败了的也能暂且悬于旧枝,不被修剪摒弃,体现了作为主人的秦时予随性豪爽的性格。

暗香涌入肺腑,与陈遐身体里的酒精作战。

一举一动不再被人死死盯住,不需维持得体完美无懈可击,陈遐全身紧绷的肌肉一松。

这边放松下了身心,那边醉意好似惊涛骇浪,一个浪头打过来要把她吃掉。

陈遐步履不稳,跌跌撞撞迈了几步,歪倒在赏花观景的长椅上。

有海潮一波又一波。

能把她带回过去就好了,去能真真正正做个能哭能笑的人的过去。

说来倒是可笑,她被掌控得久了,一有喘息的时机,便又肆意胡为有样学样地操纵,操纵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人爱她护她。

恩,她此生必须相报。

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迈下了步子还要再不舍懊恼太假惺惺了。

庆幸那人没有入过她的梦。

人的弱点,是无法面对亲手毁坏的堡垒。

她不会为做下的任何决定后悔,远眺与回首都是答案。

她也会控制自己不要在应酬时喝到醉,醉后,难免胡思乱想。

想他最近在干嘛。

有没有接到好一点的剧本,不再在没几个镜头的龙套角色里打转。

离梦想有没有更近一点点。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那还会想念挽着他胳膊一言不合狠狠咬下去的炸毛小女孩吗。

……

陈遐也不想被回忆里的人困住。

她半歪着身子,好像再现了贵妃醉酒的惊世绝艳,披肩滑落,她指尖轻颤着去触最近的花瓣。

却因视线模糊,晕头转向,失去空间感,总与眼前近在咫尺的娇蕊错开。

陈遐不满地咬住嘴唇,感觉是对她思念的惩罚,让她赏个花都不能随心。

“你好,你还好吗?”“这个妹妹看起来是喝多了。”

……

“你有没有不舒服?需要帮助吗?”“见庭,我们叫工作人员照顾一下她吧。”

……

一男一女,一唱一和,男子下颌的位置印了半枚唇印,和女子口红的色号一样,看来是陈遐不巧地打扰了一对鸳鸯的幽会。

问候声在醉酒之人耳朵里辽远空旷得像是从外星来的。

被人轻轻用掌心叩了叩肩膀接连问了几句,陈遐才反应过来,原来二楼的空间内不止有她一个人。

动作慢了半拍,先把随意搭放的双腿摆正,重整仪容,再呼出酒气要直视来者的眼睛,保持住名门贵女的体面风度翩翩讲没有关系。

“没——”

剩下的话被吞掉了。

陈遐怔愣在了薄雾月影下。

关切更真实的那人带着不明显的台湾口音,想来是花了力气练习了普通话。

陈遐第一反应是新认识的李逐星跟了过来。

但明显不是。

从身形到嗓音都截然不同。

却无限接近陈遐记忆中的模糊光影。

陈遐坐着,那人站着,头顶是吊起来的给芍药补光的暖灯,形成视觉上的晃眼,使得陈遐在抬头的刹那没有看清他的脸。

然后在下一刻,身体的本能先于意识。

震颤中不自觉地落下眼泪。

身体的主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

因为她并不难过。

有阔别已久的熟悉气息包裹。

好像是来自四年前的海岸线。

让她想展露委屈,释放内心,再全然托付。

纵使眼前没有被展现出清晰的五官眉目,陈遐睫毛像针叶挂上露水,一颗接一颗的眼泪往下掉。

在认出他的脸之前,全身上下先认出他给她带来的率真、愉悦,和成为自己的权利。

此生都不会有机会再见的人,君向潇湘我向秦,是真的站在她面前吗?

“妹妹,你怎么哭了?”女明星吓了一跳,用掌心接陈遐的眼泪。

陈遐看过去,只消一眼,捕捉到了女明星掉色掉得差不多的嘴唇,两人之前在这儿做了什么已经很明了。陈遐心口一闷,绷着社交微笑道:“女士,可不可以麻烦您先去别的地方休息?”

吴珂一头雾水,不过她不傻,费了番功夫搭上了真公主攒的局,她晓得此处随便拎出来一个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调整好表情,食得咸鱼忍得渴:

“好的,您好好休息。”背过身离开时给顾见庭打了个一块走的手势。

顾见庭云里雾里的,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醉鬼死死地扯紧了手腕。

一张口都是湿气,陈遐唤他的名字:

“顾见庭。”

只当是醉得深了,相逢在梦中。

顾见庭闻言,脸色黑了两个度。

他定睛一看认了出来,这是伤他入骨,只把他当作玩/物消遣的女人。

四年不见,她从女孩进一步成长为魅力四射的绝色佳人,眼尾红红,曾经在他们温存缠满之时,她的眼睛也是这般水水得惹人怜爱。

他便是被她这副善于装可怜的样子耍得团团转。

百花丛中,俊男靓女,好像在演偶像剧。

女子宛若花神降世,少有装点,雍容倾城。

而顾见庭的俊朗容颜甚过到场的所有男演员,双眼皮浅,自上而下看人时带了些痞坏,眼神坚毅到发亮,鼻梁挺拔,嘴唇偏薄。听老人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他偏偏情深得自己千疮百孔。

他面部最神来之笔的是左脸颊上的一道发白的陈年伤痕,是孩童时代与玩伴打闹的产物,两个指节那么长,不细看看不出来,没有影响整体的协调度,却有着断臂维纳斯般的美感。

共浴爱河时,陈遐的唇,最爱落在这道疤上,用她的柔软去体会他的伤,亲密交织,不分彼此。

来大陆发展的小演员顾见庭怎么会想到,参加剧组里好友及其女友的亲友见面会,能这么巧碰到把他身心玩了个遍就甩的前女友啊。

他和林烬在《短歌行》剧组朝夕相处,熬过导演接近苛刻的一条条要求,电影的上映由于种种原因被压了好几年,他们的未来一度黯淡无光,在泥泞中相互打气跌跌撞撞识于微时的交情,让他们风雨同舟成为了圈中最好的朋友。

林烬觅得另一半,郎情妾意,亲友聚会认识,顾见庭为他高兴。

踏入这里不久,顾见庭便很快察觉此处有一道道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刻刻压在人身上的枷锁。

他们双足同踩在大地上,有人自认为高人一等,凭借家族和姓氏,对于林烬这方多有轻蔑。

顾见庭好脾气,是林烬的亲友团,不躬不倨地为林烬当了几番夹枪带棒的奚落,又见同剧组的其他演员、制片人,对那些素质堪忧与家世极不匹配的“上等人”们卑躬屈膝,不是滋味。

秦时予知顾见庭是男朋友的挚友,照顾顾见庭就是给林烬面子,看出他的锐气受折,借口请他赏花观景,把人提出了风暴中心。同为演员的吴珂追他追得狠,一路黏着,还想借着薄醉干脆生扑。

顾见庭敏捷地躲开了吴珂的献吻,红唇只堪堪地擦到了他的下巴,勉强算保住了贞洁。

他还正头疼怎么跟吴珂说清楚呢。他在这一款无畏胆大的女人身上,吃了太多的亏,实在是害怕。

哪能想到,冤家路窄。

四年不见,一朝相逢。

顾见庭声音压低,浸透满了愤怒与仇恨:

“李夕颜——哦请问,李夕颜小姐你现在还在用这个假名吗?”

说来可笑,这个女人,从他们认识到相恋的全过程,都说她的名字叫“李夕颜”。

结果有一天顾见庭帮她打扫卫生却看到护照、学生卡、身份证上全部都是陌生的名字。

并且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

没想到有一天“李夕颜”这个名字还能被人念出来。

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没有丢掉全部的自己。

陈遐晕乎乎的脑袋过滤掉了顾见庭后半段的嘲讽。

听到他喊她的名字。

觉得是在梦里。

居然头一次在梦中相遇,那当然要为所欲为。

陈遐的回应是,扯住顾见庭一丝不苟的领带,迫着他俯身低头。

他猜想她会狼狈不堪做贼心虚,或者拿话搪塞,顾见庭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非常不爽:

“哎你这是在闹哪样?你——”

被手动——口动闭麦了。

陈遐将他拉扯到她抬头就可以够到的高度,奉上双唇,紧贴他的嘴唇。

进攻,吮吸。

随后热切大胆地扶住他的肩膀,发起更深一层的进攻。

陈遐很生气。

睚眦必报地用大拇指死命地擦顾见庭下巴上,别的女人留下的唇印。可能这些年顾见庭也没闲着,挺好的,这样会消解她的愧疚。

没有红唇印的刺激,她可能不会一下子做得这么过火。偏就什么也不想管,逮到便要发泄痛快。

顾见庭的唇齿间都是她的馨香。

被玩弄身心的渣女揩油吃豆腐,他应该抽身逃离的,男女力气悬殊,他真要离开,陈遐没有束缚得住他的可能。

可他像被施下了定身咒,寸步不得挪动。

年长七岁的男人,无论是过去还是从前,都是被拿捏蹂/躏的猎物。

猎物怎能控制清醒还是沉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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