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光影在店铺林立间穿梭着,晌午正是各酒楼饭馆热闹的时候呢,饭菜的香味携着人声鼎沸包裹了行于街道上的四人。
“我说……这最近都快失踪近十人了,他们还这么热闹啊?”秦昔年被周围的饭香味儿弄得心烦意乱,同时又有些疑惑。
“我看这座城里的人好像格外多呢。”李逢春环视了一下周围,想到早上绕路时看到的明显拥挤的各住宅区,随即说道。
秦昔年:“那当然了!这周围的城池中啊,唯有这座城治理得最好,其他城的人口自然都愿意往此处来了!”
听到此话,李逢春打量周围的动作忽然一顿,转而看了秦昔年一眼,却又移开视线,只是不在意的说:“是这样嘛。”
她还没有查看周围城池的情况,不过若真是如秦昔年所说,那这事儿还真值得好好琢磨琢磨。
她这厢琢磨着,旁边齐彦却搭了她的茬:“确实如此。”
确实如此啊……李逢春倒是没想到齐彦会搭茬,毕竟这人的沉默寡言她也早就有所耳闻,不过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道了句:“怪不得邪修在这座城里下手呢。”
“到了。”袁桉忽然出声道。
原来四人说话间,已经行至了永安茶楼的门口,而这茶楼……
“永安茶楼?这不是最近一位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吗,邪修的邪气还是在这里泄露被缚阵察觉到从而启动的呢。”
秦昔年看着茶楼的招牌说道,接着语气又带了些怀疑:“可是已经过去两天了,邪气早已散尽,咱来这儿也探不出邪修的踪迹吧?”
袁桉撇撇嘴:“邪修探不出那就探失踪者,脑子也转一转好吗?”
说着她便率先踏入了茶楼。
虽说晌午各酒楼饭馆的人会格外热闹些,可这茶楼居然人也不少,方一踏入茶楼,这楼内的交谈声、喧哗声以及茶盏相碰的声音便涌入了四人的耳朵。
“客官来啦,您几位?大堂还是雅间?”茶楼的伙计看见几人忙热情地迎上来,例行询问道。
袁桉拿出腰间的命牌:“抚顶宗修士。让你们掌柜的过来。”
伙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反应过来,立马弯腰陪笑道:“是小的有眼不识各位仙人,您各位请先上雅间,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过来。”
说完他招手让另一个伙计过来,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又领着他们上了二楼雅间,给他们添了一壶新茶。
做完这一切后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笑道:“您各位请喝茶,掌柜的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看着伙计哈腰陪笑地就要退出去,李逢春忽然叫住他:“诶小哥!这茶楼里这么热闹,可是有什么新鲜事?”
伙计一愣,躬着腰答道:“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是我们说书的先生快到了,他说的书都是自己写的,常和真实的事情相结合,诸位茶客反响好得很呢!您各位要是不着急,待会儿啊也可以听一听呢,这个雅间听书最好了!”
说书啊,李逢春点了点头,挥挥手就让伙计下去了。
她站起身来在雅间内环顾了一周,走廊侧和街道侧的窗她都拉开看了看,临街的窗户底下没有商贩摆摊,不见买卖声,也算得上清净;至于走廊侧的窗户,一打开便能将大堂为说书人设的台子尽数揽入眼中,怪不得是个听书的好位置。
“这雅间位置倒真是不错。”李逢春看完这些,回过身对三人说道,却不期然对上了齐彦的视线——
他好像一直在注视着她,从城主府里就是。
李逢春心里一突,面上不显分毫,朝他礼节性地笑了笑,便将视线转向了其他人,不再与他对视。
袁桉双手环胸,刚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打完一个哈欠,泪珠还蓄在眼里,没有听到李逢春说话,秦昔年则是殷勤地拎起茶壶为几人各倒了杯新茶。
李逢春的视线在他们身上随意转了一圈后就坐到了桌边,对着倒茶的秦昔年略带感谢地礼貌一笑,却没有喝手中的茶,只是默默地摩挲着杯口。
他一直看她干嘛?不会是发现她隐匿的修为了吧?还是说看出天命的痕迹了?不应该啊。李逢春脑海中回放着齐彦方才的眼神,试图从那眼神中分析出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只是看着而已。
哎呀,真麻烦啊。李逢春面上唇边勾起几分不明意味的笑意,遮掩了心里随之加深的防备。
而这边的齐彦还不知道自己让别人觉得麻烦,只是匆匆举起自己的茶杯,掩饰他和李逢春对视后的无措。
咚咚——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茶楼的掌柜推门走了进来:“各位仙人久等了,不好意思啊,这茶楼里一时有些忙,没能脱开身。”
掌柜的进来先是一番赔礼道歉,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各位仙人来我这小店,不知是为了何事?”
袁桉懒懒地冲李逢春递了个眼神,示意由她来问,而李逢春则接着饮茶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袁桉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又暗暗踢了秦昔年一脚。
秦昔年看了她一眼,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道:“你这茶楼是不是丢了个伙计?”
掌柜:“是是,也不知怎么的,这人就不见了,报了官府,和前几个失踪的并了案,这几日还正找着呢。”
看着眼前的几位,掌柜心里涌起一个猜测,有些惊讶地略微瞪大眼睛,问道:“您几位这样问……他该不会是让邪修给抓走了吧?”
秦昔年避而不答:“你也不必紧张,且与我们说说这位失踪者的情况吧。”
掌柜用袖子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忙应道:“诶诶,好。”
“阿祖……呃也就是失踪者,他是我几年前去外地行商的路上捡的。这个世道,路上捡个半死不活的半大小子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我当时看这孩子也算健康,就是饿的,就捡了回来,救了他一命,他在我这茶楼里做伙计干活来抵。”
“虽说不太厚道,可怎么着也是给了他一条活路,我这也是好心啊!”掌柜的说到这儿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给自己挽回了一通。
接着又说道:“这么些年这孩子也没说过什么,一直都干得挺好的,我虽然不给他开工钱,但茶客的赏钱都是他自个儿留着的。要说这孩子,也是心底太良善,这些钱啊,多是被他用来给城中善院的穷苦人买东西了,自个倒没落着什么。”
“他失踪那日,我记得他不久前还在我眼前干活呢,谁知道一眨眼人就找不到了,问了楼里的人都说没看见。”
说着,掌柜的又有些惋惜:“这孩子干活实在踏实肯干啊,谁能想到,竟就这样被……唉,真是可惜了这么能干的一个小伙儿!”
人命关天,这掌柜的居然只是想着人家活干得好,听到这话,秦昔年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随即问他:“没有任何人看到他是怎么丢的?”
“没有。”掌柜肯定地回答道,又说:“官府都问过了,没一个人看见咋丢的,也没人看见那什么邪修。说真的,您各位今儿不来,我也不敢想他竟是被邪修掳走了。”
“嗯……你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秦昔年:“那你就先下去吧。”
掌柜:“诶诶好,那,您各位有事再唤我。”
掌柜的离开后,袁桉往桌上一趴,有些无奈。
秦昔年叹了一口气:“这邪修动作可真小心,不知是在耍什么花样,一点都没惊动别人,看来要不是露了邪气,他说不准还真能全身而退呢。”
袁桉:“如此看来,就不是简简单单图人命这样的事了。”
秦昔年靠向椅背,重重叹了一声:“毫无头绪啊!”
“这邪修,为何会在此处忽然露了邪气呢?”齐彦看了一眼立在走廊窗侧的李逢春,参与进了大家的讨论,开口道。
“对啊!为何啊?”秦昔年猛然一抚掌,道:“这失踪案持续已有一月,那邪修也一直谨慎小心,怎就两日前在这里泄露了邪气呢?肯定有古怪!”
“难道是这个阿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袁桉趴在桌上拨弄着茶杯,猜测道,又看向立在窗侧不动的李逢春:“逢春,你怎么看?”
李逢春打方才掌柜正在讲时就立在这窗前了,倒不是没听掌柜说些什么,只是楼下大堂内的说书人开讲了,至于这内容嘛……不是说此人故事来源于生活嘛,她觉得这故事还挺值得琢磨的。
“前日这城中有惊雷。”李逢春继续欣赏着楼下说书人的表演,头也没回地回答了袁桉的问题。
“啊?”秦昔年一时有些疑惑,想不通这和他们讨论的有什么联系。
袁桉听到这话则是缓缓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是说,雷劫?”齐彦看向李逢春,直接问道。
李逢春没有回答,只是说:“惊雷劈中了城中心闹市区一处荒弃的宅子,据说那宅子闹鬼。”
秦昔年这时有些明白它们之间的联系了,却又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其他两人也看过来了,李逢春侧过身让开窗户,指了指楼下:“大堂里那个说书先生正说着呢。”
秦昔年连忙扑过来,看向楼下,齐彦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会儿,缓步而来,朝李逢春略一点头,而后也看向了那说书人。
“只听得一声惊雷响,天神喝道:‘恶鬼!你可知罪!’,那恶鬼也是个硬骨头,竟不肯认,天神见它如此,又降下一道雷来,将那恶鬼劈得直嚎叫,可即便如此,那恶鬼竟还不肯低头认错。如此劈了九道雷才将那恶鬼降服。只见恶鬼气若游丝地伏在地上……”
“虽说这说书人的故事是编的,可方才那小哥也说了,这些元素是取自现实,群众的呼声很高呢。”李逢春探了探身,指着下面的茶客说道。
“若真如他所说……九道雷,砺道境境升砥志境,看来两日前是邪修压制不住升境的修为,这才露了邪气。”听到这儿,齐彦转过头说道。
“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那邪修还在不在那处宅子。”秦昔年有些担忧地说。
“在不在的,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袁桉站起来就要动身,一枚纸鹤恰浮现在她的肩头——
是传讯纸鹤,只是不知是谁传来的消息。
袁桉将纸鹤从肩上取下来,片刻后,她抬眸,看向屋内的其他三人,静默一瞬,道:“赵杰他们传讯过来,经查阅,失踪者有记载的最后出现的地方都处于闹市区。”
“对上了。”李逢春倚在门边,打了个响指,轻念一声,随即侧过身对三人道:“走吧。”
“诶诶诶,走当然是要走的,不过……我觉得这样更快。”袁桉抬起的手中夹着一张瞬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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