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我还有个小小的愿望!”
“什么愿望?”南清疑惑道。
“阿姊陪我一起去趟翠竹轩吧。”
乔南汐满眼期待:“我这是第一次送别人手帕,有点害怕......阿姊可要陪我去呀。”
“南汐居然也会害怕吗?”
南清尝了口点心,道:“送手帕有什么可怕的,直接把手帕送给你的意中人不就好了。”
救命,她可不想和乔南汐一起去。去那儿干嘛?当闪闪发亮的星星吗?
虽说乔南汐不嫌她烦,可是谢珩就说不定了。
“阿姊~我的好阿姊,你真的舍得我一个人吗?”
乔南汐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像只可怜的小白兔,惹人怜爱极了。
对视三秒,南清最先败下阵来。
“那我陪你走到院门口。”
“最喜欢阿姊了!”乔南汐扑到南清怀里。
说走就走,南清和乔南汐并未带侍从,手挽手到了翠竹轩。
“好了,进去吧。”
“不嘛不嘛,阿姊你要在院里等等我嘛!”
南清再次败倒在乔南汐的眼神攻势中。
“可以了吧?这次真的要你自己进去了。”
南清为了避免再和乔南汐对视,干脆用手捂了眼,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这里也就离里面一墙之隔,快些去吧,等你好消息。”
乔南汐拿着手帕,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一段不长的石子路,被走成了天堑沟壑般的感觉。
南清冲乔南汐比了一个前进的手势,在心底为她加油。这手绢若是被谢珩收下,说明她离感情线任务的成功又近一步,甚好甚好。
南清百无聊赖地端坐在石桌上,手也不敢乱动。虽然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但是她怕谢珩察觉,只好端着架子,正襟危坐。
没过多久,翠竹轩的木窗被人从里面推开。
乔南汐带着丝薄红的面颊从里面露了出来,此刻少女的独有的色泽任何事物都无可比拟。
乔南汐的明眸小幅度的左右看看,似是在找些什么。
待锁定了南清的方位,指着坐在石凳上的她兴奋道, “可以问我阿姊,阿姊还在那里等着我呢!这个手帕是我们一起绣的,我阿姊的绣工可是天下第一。”
乔南汐笑着扭头瞅向室内的人,语气欢喜。
南清顺着窗户看过去,室内比较昏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乔南汐的一个淡粉色背影。
她隐隐约约间听到几句什么太好了什么真的吗。都是清脆的女声,谢珩的声音她倒是没听见,或许是他的声音比较低沉。
南清收回视线,左思右想,便站起身来,出了院门,在院门口那儿等乔南汐。
一个是石凳太凉了,坐着不舒服,再一个是这么端坐着对她而言也实在是种折磨,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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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
与此同时,乔南汐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可算是消失了。
自她一进门,阿珩哥哥就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扇窗户,于是她便特意站在了窗户那儿和他说话。
可是说了半天,阿珩哥哥也只是淡淡地在应和她,目光似在看她,却又不似。
直到她提起阿姊,阿珩哥哥的视线才真正地落向她。
啊她知道了,一定是阿姊的绣工一绝,阿珩哥哥肯定相当感兴趣。
于是她打开了木窗,寻觅着阿姊的位置,嘿,果然阿姊还没走!
而后她便听到心心念念的阿珩哥哥说,有劳了,从她的手心取走了那块儿手帕。
啊,阿珩哥哥接受了她送给他的手帕,好开心啊,感觉心里比吃到万品楼里的点心还要甜一万分。
她决定了,以后还要再送阿珩哥哥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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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了?”南清看乔南汐两手空空的出来。
“阿姊,原来你在这里呀,我找你找了好一会儿呢。”
乔南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哼着小曲儿。
“送完了,阿珩哥哥可喜欢了呢。”
*
盛夏的夜,月色汹涌,树影婆娑,泛着浓而密的腥热。
一只夜鸦停落在最高最细的一支树杈儿上,连带着树枝也小幅度的晃动。
夜鸦侧头衔羽,将头深埋在背部毛茸茸的背羽中,它左右翻转多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便再无了动静。
玉清筑中,扶芒在外间守夜,靠着软塌浅浅眯着。往日她精神头很好,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必然立刻清醒。
只是今夜,她忽然觉得很困很困,好像三天三夜没就寝过。
扶芒前脚刚模模糊糊站起来,想走几步清醒清醒,后脚便跌坐下去,呼吸绵长而平稳,进入了睡梦。
月色朦胧,在扶芒入睡的瞬间,她身下的影子忽然悄悄动了起来。
墨汁般稠暗的影子先是向前微微探了探,似是觉得这样很有趣且十分安全,随后便开始愈发大胆起来。
急速拉扯、伸展,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像一团流状体,脱离了扶芒的身体。
而在影子脱离扶芒躯体的瞬间,她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青黑。
幽幽的白色爬满了整个黛色的青眉,像是染上了一层厚重的白霜。扶在软榻上的手猛的佝偻起来,青筋暴起,僵直惨白。
夜色浓重,月亮躲藏在厚厚的云层之中。
一袭墨色的衣角划过玉清筑的外室,悄无声息,几乎要与这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
缓缓而至,步履沉稳,闲散,仿佛是在赏花观月一般,可他的背影却隐隐透着些嗜血的冷冽。
刚才还在自娱自乐的那团影子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毋地静止,停下所有动作。
随后立刻钻到扶芒身下,缩成小小的一团。颤颤巍巍地藏匿着,逃避那股引起它自灵魂深处产生的威压。
谢珩一步一步走近,朝着影子的方向随意睨了一眼,那影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像是触电了一般。
谢珩收回视线,不过是个贪玩的影子。并不在意。
因为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内室的那个人。
谢珩缓步向前,衣衫无风自动。
每走一步,都像是裹挟着从遥远的雪山吹来的瑟瑟寒风,以及蔓延着的无边死气。
谢珩行至南清床前,站定,深深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南清。这份凝视中,带着几分森寒的审视。
谢珩缓缓抬手,隔空一抓,南清身下的影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谢珩微微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复而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他将匕首拿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寒光茫茫的匕首在他修长苍白的手中闪烁着血色的微光,毫不掩饰对血的**,祈求着它的主人给予它一个指令,它便立刻行动。
谢珩并未理会,只是牢牢锁定着熟睡中的少女。
少女乌黑浓密的头发铺散在床榻中央,半截雪臂附在轻薄的丝被上,在无边的夜色中,像块儿发光的美玉。
似是有些热,一条腿蹬开丝被,露在了外头。
樱口微张,一道口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来,滴入枕头里,不见了踪影,只留一片微深湿润的痕迹。
谢珩神色幽暗,右手握着刀柄,锋利的刀刃贴近南清莹白的脖颈。
睡梦中的南清似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无意识地吧唧吧唧嘴。
疑是感受到脖颈间的冰凉,轻嘤了一声,皱着眉头朝谢珩的方向微微侧头。
在锋利的刀刃与肌肤即将血见三尺时,谢珩瞳孔微缩,匕首瞬间被收回。
谢珩看向自己的右手,合上手掌,紧紧地攥成拳头。
果然还是下不了手么。
乔南清是第一个可以左右他情绪的人。
她的一个微笑,轻而易举的能让他冰封已久的心感受到温度,她无意间的一声叹息,他就想立刻把让她烦闷的人全部处理掉。
这种前所未有,可以掌控他情绪的人,与其留着,倒不如除之。
可是刚才,那一刀若真的下去,他只觉比刺入自己的体内还要痛楚万分。
无尽的夜色恍若退去了谢珩平日的清冽沉默,此刻的他眸色炙热而幽深。
若提起平日的他,总会让人想到远山的皑皑白雪,积久而不化,清冽,寒冷。而现在,就像是浴火而生,灼热,缠绵。
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谢珩缓缓俯下身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清的耳廓,颈边。
他伸手覆上南清微张的樱唇,细细磨砂着,像是找到喜爱的玩具,爱不释手。直至嘴唇微微泛着潮红,绛唇映日。
谢珩眸色加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僵硬地把手收回。
他抬手轻轻拭掉少女口边透明的液体,轻轻一笑,
“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你。”
“为什么总要在我面前那般小心谨慎呢?”
谢珩似有若无地叹息一声,随即道,
“可真想撕碎你的面具呢。”
他将少女露在外边的腿放回到丝被里,细致地压了压被角,而后起身。
谢珩垂眸,神色间翻涌的情绪瞬间收敛。
再抬眸时,眉目间还是古井一般,深邃而清冷。仿佛之前全是错觉。
谢珩像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内室。
外间,那团影子还在那里抖啊抖个不停。他好像记得这个丫鬟跟南清关系很要好,那么这个丫鬟,便不能有事。
谢珩脚步并未停下,只是手稍稍一挥,那团畏畏缩缩的影子仿佛被大赦了一般,连忙冲回到了扶芒的体内,重新结合在一起。
扶芒的面色慢慢红润起来,幽幽的白色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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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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